没等她纠结, 他道,“扛过去的。”
“扛?”没听错吧,她有那么重?
“不然?”
是了, 她怎么就跟中了邪一样说“抱”的,刻板印象害人, 偶像剧害人,看到了吗,现实中是扛,扛!
姚夕,庄曜凯,郑霖都还在周围。
她低声:“其实你可以叫醒我。”她自己走过去。
“或者直接让我睡沙发。”
“好。”他应:“以后适当降低风度。”
“?”拐弯抹角夸自己有风度, 够可以的。
她从不掐人, 这会儿忽然手痒了。
郑霖一看过来, 她掐人的手立马变了个姿势, 轻轻拂去他袖角的灰尘。
郑霖没看他俩,余光注意着他俩中间的人。他俩中间,姚夕正在对庄曜凯张牙舞爪。
她仍旧热情,只是不对他热情了。
她昨晚没发消息, 也不再和他住一间房,她在远离他了。
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是她先靠近他的。
姚夕余光一直注意着他,一秒逮住了他的目光,拍拍屁股做作地在椅子坐下, “我皮糙肉厚, 又没有人在乎,哇,冰冰凉凉的真舒服。”
庄曜凯真服了姚作精, 对郑霖说,“哄哄你家这位。”
后者不应声。
为什么明明是她在挑刺,疏远他。他反倒要哄她。
如果远离就是她最终的答案,那他尊重。
庄曜凯不知道他俩昨晚分开睡的,又使了个眼神,郑霖纹丝不动。
姚夕咬牙。
女人倒追果然没有好下场。
她怎么样都捂不热他的心。
委屈只有给爱你的人看才会被心痛,不然就是笑话而已。
其他人听不到他俩的内心咆哮。
宋汀沅发现谢望忱纱布拆了,小指到手背延申出一条伤痕。
玻璃碎渣划伤的,一看就很深。
细看,伤口猩红,隐隐有开裂的迹象。
“你怎么把纱布拆了?”才包了一天吧。
“不方便。”纱布缠着太挡路。
这是什么破烂理由,她说:“小心感染。”
出于报复好玩,她追道:“很多截肢都是因为小伤口不注意保养。”
“是吗。”他不接受恐吓,伸手收握了几下。
伤口褶皱在她眼前被拉扯,鲜血呼之即出,自从奶奶生病后,她对生命可贵有了深刻认知,看不得人不惜命。
不假思索抓住他手腕,摁到座椅扶手平放,“不要动啊。”
手腕兀自传来柔软的体温。
他没动了,想到昨晚的事。
昨晚回去得不算晚,她抱着膝盖在沙发睡着了。头偏着,发丝挡了大半张脸。
她很喜欢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的姿势。在长华湾的家也经常这样。
他抄起她膝弯,把人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回到客厅。
他毫无睡意,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将近天明,卧室传来起床声。他找了件外套盖上,躺下,在她过来前闭上眼睛。
她在身边站了会儿,好像在分析情况。应该是怕吵醒他,没开灯,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过了会又来了。
她拿了一条小毛毯盖在他身上。
宋汀沅把他手压到座椅扶手后,他直接当作提前截肢了,连文件都翻不了了,要看哪页请她代翻。
“撞击测试板块数据,谢谢。”
“哪一页?”
他也不知道,估摸,“往后两页。”
她翻了,没那个内容,“不是诶。”
“那再往后两页。”
她怎么就揽活儿上身了,“我是你秘书吗?”
他竟然说:“可以按秘书时薪算。”
“真的?”意外之喜,她眼睛亮了,“多少,昨天还伺候你吃了两顿饭,能一起算吗?”
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时薪,“嗯,200每小时。”
“什么时候给?”两顿饭加上帮翻文件,至少五小时。一千块!
他提醒:“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不少。”
之前去看奶奶的买礼物费用,车费,油费,以及后续等等。
当初是她说算清的。
他说:“从里面扣。”
“........”她嘴角抽了又抽。
真该让爱看偶像剧的人来看看现实中的总裁是什么样。
怀疑他家产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
***
观众席对面,两人的亲密互动都收在卫崇铭眼底。和他吵了一架转头就找了别人,不,说不定跟他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在找别人了。
他心情复杂,嫉妒和难堪在心底熊熊燃烧。在北江数个月的念念不忘荒唐无比。
和这男的闪婚,她是不是还洋洋得意自己很有魅力,也不想想什么样的男人会愿意短时间结婚?除了图钱就是图身体。
想着想着,他脸色阴沉,肩膀被拍了拍,面前闪过两张照片。
好友陈叡穿着身灰色皮衣,才去内场要了裁判的签名合影回来,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四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昨天跟他喝咖啡的女人。
那女人和一个小白脸聊的正欢,听老卫说是她老公。
老卫太霉了,好不容易喜欢个女的,小吵一架人家就闪婚了。
陈叡本意带他散心,看赛车刺激刺激换个脑子,特么这俩人阴魂不散了……
陈叡抖了抖合影和签名照片,好歹过来有点收获,遇见俞神,合了照。
俞神是BIANDE退役的一位成员,国内排位稍次于T神——他最喜欢的赛车手,T神中学就开始玩车了,奖杯无数,急流勇退,说撤就撤,息影好几年了。
T神低调,退役后注重隐私保护,没再在公共场合爆出来过。
他拉开外套拉链,把签名和合影放进内袋,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安慰发小,“丧什么气,那男的我一看就不爽,油头粉面娘们唧唧的,女的就是看脸的动物,错过了你是她的损失。”
这男的来这场合就一简单的卫衣,叫谢什么来着,除了脸长得好看,找不出什么可取之处,说不定是靠女人养的,现在这种男人多的是。
陈叡皮肤黑,说话糙,办事莽,以糙和莽为荣,场内大半的男的在他看来都是小白脸。
“再说了,闪婚能有什么感情,我看八成是为了气你,女的嘛,不就那点小把戏。”
卫崇铭心里堵,没说话。
“好了,得了。”陈叡往后靠了靠,倚着栏杆:“等会哥们儿帮你把场子找出来,让她看看那男的有多废物。”
俩人发小,陈叡还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魂不守舍过。
一组车队比完,陈叡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跳下了赛池。
周铁压正走着,忽然被推了下,他低鸭舌帽,瞥了眼被推的地方,有一丝不悦,他讨厌别人碰他。
那人应该庆幸他脾气不像以前火爆。
他朝着观赛席另一边走去。
最先看到他来的是宋汀沅。
“周工,你来了。”她打招呼。
接着其它几人都看到了他,大家依次打了招呼。
庄曜凯虽然打着算盘,可看他这样明显是只想简单看看比赛,不想搞出轰动,便也只是笑笑,让人给他安排了个好位置。
周铁坐谢望忱后面。
场上比赛没断过,尖叫声此次彼伏。
二十多分钟后,一场自由赛结束,得第一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从车里出来,这人长相偏黑,一身灰色皮衣。糙里糙气,痞中带劲儿,范儿十足。
“芜湖~”他两手上抬,示意大家再热情些。
瞬间掌声呼喊尖叫齐齐爆发。
按规定,他是上场赛赢家,可以指定现场特定的人,进行挑战赛。
宋汀沅看清他时,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姚夕惊道:“是他哎,我昨天看到过。”
“你跟那个帅哥喝咖啡,我在外面等你,他也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