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姚夕语出惊人,激出她一连串不。
“不?”要么过头要么满足不了,除此之外哪有第三种可能,除非……刨除所有不可能,那只有一种结果了,她不可思议且小声问,“望忱哥不行呀?你们没有过?!”
宋汀沅摇头又点头。
行的话会直接说行,不行才顾左右言其他。简直约等于承认的意思,她顿时有点同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望忱哥那么大个人,竟然竟然竟然!
宋汀沅眼睁睁看着误会越来越大,“他行。”
姚夕不是很信,脸上写着——你在替他挽尊?
行不行她也不知道。这个位置,他经常在上面阳台看书,她真怕他在上面,听到了,感觉转移话题:
“好了,夕夕,你说要给我说什么八卦?”
差点忘了正事,姚夕说:“还记得韩尧吗,他劈腿了梁樱,也就是你和望忱哥的妹妹。劈腿的那个女明星叫王婉婉。有狗仔含沙射影要曝这事,王婉婉主动出来锤了韩尧。”
“你猜怎么着,我前几天在希腊旅游,看到他俩了,俩人抱在一块,又亲又啃的。我拍了照片,你看。”
宋汀沅看到一张张照片,并没多惊讶。她遇到的毁三观反人类反常识的事太多。
很好反推理,韩尧劈腿,狗仔曝光后,俩人都身败名裂。王婉婉主动出来捶韩尧,至少能摘出一个,自己还能刷刷好名声。
姚夕把照片发她,“我一个人都没说,你拿去跟梁樱讲,能跟她拉进关系。你嫁给望忱哥,谢爷爷喜欢你,但他二叔一家可难对付了,谢成杰像阴柔太监,二叔二叔母都一脸凶相。要是你跟梁樱关系好的,至少能拉一个正常人到你这边。”
姚夕是为了她着想,她谢谢,问和郑霖的事,“你和郑霖……?”
姚夕埋头掐了一片多肉叶瓣搓搓搓,“感觉真完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找她。
她不想回家,有一部分原因是老爸知道她和郑霖分手,一直在撺掇着给她找适龄的对象相亲。
“汀沅沅,你知道吗,我又觉得他是爱我的。”尽管他们吵架,他从不主动求和,尽管交往至今,他从没哄过她,没说过情话,没送对过她喜欢的礼物,“但他没喜欢过别人,有次我临时起意去海边度假,他推掉了重要的工作陪我……”
大抵人都是如此,在一起的时候找各种对方不爱的证据,分开的时候,反倒热衷于找对方还爱的证据。
宋汀沅刚要安慰,姚夕又道:“不找拉倒,算了就算了,痛吧,最好再痛些,彻底断了也好。我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都没有和他谈恋爱受到的委屈多。”
她快精神分裂了,一会儿希望郑霖来哄她,一会儿觉得算了,别了,永别了。
真希望出现一个比郑霖好千倍万倍的人,然后和那个人在一起,十多年后她儿孙满堂,郑霖悔不当初,痛哭流涕,抓住她的衣角说“夕夕,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然后磕三个响亮的大头。
宋汀沅笑得不行,“十几年后就子孙满堂了?”
“意思是那个意思嘛。”姚夕可爱又倔强。
她俩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夜深了才回房间。
宋汀沅习惯性回自己房间。
姚夕住最右的客房,疑惑,指前面那间,脸上充满了不解:“望忱哥好像进的那间房,你们……分开睡的?”
“不是”她噎了下,极快地反应,“最近不是天凉了,这房间有厚睡衣,我拿件睡衣就过去。”
姚夕眯眼,不信。
她在姚夕怀疑的注视下拿了件睡衣出来,敲敲谢望忱的门。
他在里面打开门,她对姚夕道“晚安”,躲进去。
外面响起一道关门声,她开门打算回自己卧室。
姚夕把着门,钓.鱼.执.法,笑眯眯:我没进去,假动作而已哦。
宋汀沅回以尬笑,又躲了回去。
谢望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怀里的人进进出出,“怎么了?”
他一手还把着门,对她形成半包围的姿势,她这才意识到无意中躲他怀里了,退开一小步。
第一次来他房间,简约的意式风格,陈设很少。
他穿了身深蓝色睡衣。
睡衣很薄,离得近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年轻男人的身上似乎总是炙热,离得近时仿佛会将人灼破。
她说姚夕在外面,“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一直分开睡吧。”
他的朋友和她朋友不同,她可以告诉乔乔他们是塑料婚姻,却不能在他朋友面前露馅。
因为她和乔乔没有利益牵扯。
而他,哪怕是私交好的庄曜凯、郑霖,他们的交情建立在商业往来上,不真实的婚姻本身就是风险。
宋汀沅埋着头,“等会她进房间我再回去。”
他回去看书。
他似乎很喜欢看书,公司和卧室,书房都摆着书架。有功能性指导性专业性书,也有文学性娱乐的书,还有同一本书的不同译本。
卧室的书架有五层,除了书还有手办,车模,相框。
相框是倒扣的,她抬起相框的边,发现是空的,没相片。
“能看看你的书吗?”她问。
他抬头看了眼她拿的书的位置,“你随意。”
她拿的书的上方,有一本卷边的诗集。在她中学大学文艺逼时期很爱看诗集,后来工作了就看专业相关的,除此以外要么看点散文要么看点有意思的爽文。
百无聊赖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是中英双译对照版的十二种孤独。
问题来了。
她坐哪?
卧室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他占着。
第二个能坐的地方就是床。
总不能……
她咳了咳,提醒。
如果他善解人意,会去床上,把沙发让给她。
谁知他下巴往床上点了点,大方又随意,“随便坐。”
“……”
啊。
啊?
“十分钟了,夕夕应该进去了,我回去了。”她找借口溜掉。
他看着她。
只要她开锁出去就会有声音,而且她的房间开灯,姚夕能看到。
她也知道。
“好吧,那我等她睡了再回。”她妥协。掀开被子一角,打算坐下,又难为情地指自己。
他有洁癖,她没洗澡,还穿着外衣外裤,不好往床上坐吧?
而他已经洗过澡,把沙发让给她是最佳选择。
他往她手上看了眼。
是的,她带了睡衣。
可是……
他说有浴室。
终归是在他的地盘,不好多提要求,她被说得稀里糊涂带着睡衣进了他的浴室。
浴室只有他一个人用过,又是这么私密的地方,属于他的个人气息很强烈。
沐浴液和他的气息很像,抹在身上的时候像被包裹,很多个画面浮现,热气烘的头昏脑涨。
谢望忱说被她吹头发的噪音吵得不能静心,只好帮她快点吹干。
她的头一直被他揉揉揉。
冬天洗完澡,吹干头发整个人舒服得晕乎乎的,她掀开被子占了一小块地方。书看了没两页就眼皮打架,抱着腿打了个盹,一看手机,夕夕还在群里兴高采烈转发美食视频。
“……”
又撑了会儿,她小小打了个哈欠。估计他也困了,拿了个毛毯铺地上,收了她的书,“等她睡着,你可以不用睡了。”
姚夕不坐班,熬夜无所畏惧。
他说,“睡吧。”
她以为让她睡地上的意思,抬腿就要跨下来,他一扯被子,她摔进床里,看来是让她睡床上的意思了。
她困极了,还是朦朦胧胧笑了下,“谢先生,你的风度没降下来。”
同睡一间房就睡一间房吧,反正上次在山庄也算是睡过一间房了,她懒得矫情这个。舒舒服服钻进柔软的蚕丝被,半张脸陷入枕头里,摸了摸手机调好闹钟,说:“那我睡啦。”
不多时,灯关了。
毛毯上的男人低估了地板的硬度,被硌得睡不着,单手垫在脑后,望着窗帘缝隙出神。
床上的女人呼吸声逐渐平稳。
他的呼吸频率快过她,两道气息时而交错,时而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她手腕垂在床边。
盯着看了会儿。
她不留长指甲,指缘光滑圆润。
他抬手碰了碰。
就一点。
触及温度。他无声叹口气,半起身捂了捂,接着把手给她放回被子里,顺带拿了个抱枕枕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