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还没说出,就被压在亲手推开的门上。
他低头吻她,带着薄茧的掌心伸进来。她躲无可躲,背后是冷而硬的门板和墙,前面是烫而硬的他。
“沅沅。”男人吻得动情又毫不遮掩欲.望,直到她又打算帮他。他极端克制地退开,把她的发丝捋好,“开玩笑的,我不急。你准备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晚安。”他进房间找睡衣,“给我带上门。”
她怔了下,慢吞吞给他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隔壁浴室响起了水声。
很久。
她裹进被子里。
仿佛也被隔壁的水蒸气蒸到。
*
三天后,先识。
赵晋将手机留在自己办公桌,带着一份保密系数很高的文件,敲了敲总裁办的门。
“进。”谢望忱没抬头。
“谢总,你吩咐的事办好了,这是明细。”赵晋把没拆封的文件放桌上。
“好。”
谢望忱手上的事做完,才拆开。
谢家家族企业仍是爷爷一力掌控,他父母去世后,股份转给他,他在集团的股份占比仅次于爷爷。
经他手似有似无的‘巧合’,小叔一家加起来的股份堪堪吊在前二十。
每年他都会送小叔礼物,今年过得幸福了些,险些忘记。
今年的礼物是他对集团定向增资。
谢昌很快收到了礼物,下午,赵晋的手机就被打爆。
赵晋焦头烂额。
谢望忱拍了拍他肩,体恤:“辛苦。”
他心情好,晚上回家早,进车库,看到宋汀沅的车已经在,心情更好。
孙姨打招呼,“回来了?汀沅也回来了,在楼上呢,你正好上去叫她下来吃饭了。”
“好。”他上楼,敲了敲她房门,没人。书房也没人。
进他房间,倒是看到了她。
她在他衣帽间小心翼翼转来转去,西服,衬衫,领带……不小心弄乱立刻还原。
偶尔拿手机拍照。
他倚着墙看了几秒钟,不明所以,倒也没打断她,下楼了。
吃饭时也没问。
他说过他的房间她随便逛。
*
隔天早上,宋汀沅在办公室写好待办,夹在桌面栅栏格。
陈钦洲迟到一小时才到办公室,懒意洋洋大摇大摆,习惯性扫了眼。
看到她的待办第四条是准备礼物。
10点多,大家早上的困劲儿都过了,不知谁先提起情人节快到了,这个话题迅速如酒精挥发开来。
有对象的说要给对象准备什么礼物,顺带吐槽对象去年送的奇葩礼物。
没对象的鬼哭狼嚎,跃跃欲试又要去约crush。
一个单身多年的三十出头男摄像师正义凛然,“资本家太恶毒,刚发了年终奖,还没捂热乎,就搞出个情人节概念把人好不容易到手的钱傻乎乎送出去。”
另一个同事细想也是:“以前只有个七夕,哇塞,现在一年十几个情人节,白色.情人节,黑色.情人节,玫瑰情人节.......一堆!”
“哈哈哈哈”王斯然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所以你们至今单身是有原因的。”
姜悦悦:“对啊,生活需要仪式感懂不懂?”
“痛心,痛痛痛!就是因为你们资本家才能把概念炒起来懂不懂?”
“诶哟我去,就你人间清醒。不清醒的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清醒的还在痛痛痛”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怼起来。
宋汀沅默默隐身,她打算把年终奖全花掉不算,还要再添一些钱,用来给谢望忱买礼物。
在网上搜送男士什么礼物好,基本推荐皮带,衬衫,男士香水这些。
她年终奖是半年的工资,挺多。计划一次性全买齐。
衬衫,皮带,袖扣,领带,西服,裤子,香水。
昨天去他衣帽间看了下他常穿的品牌,样式,尺寸,初步定下几个款,和品牌。
有些品牌需要定制,但愿来得及。
她选款的时候,一边挑一边想象他穿在身上的样子。
小时候没怎么玩洋娃娃,现在倒让她过了一把装扮人偶的瘾。
*
赵晋只是个幌子,小叔谢昌能找赵晋,自然知道幕后推手是谁。
收到‘礼物’的第二天下午,就到了长华湾。
谢望忱收到孙姨的消息,早早回去了。
在门口玄关处,他看到谢昌的鞋子,皱眉步入。
孙姨在做晚饭。谢昌坐在客厅,还算老实,没以前故作姿态盛气凌人。
“小叔要找我,大可以约我外面餐厅,不用亲自来一趟。”他解开袖扣放桌上,在对面沙发坐下。
谢昌:“……”他是想找,打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集团分红是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手里几家分公司都是亏损状态。
定向增资的操盘手是赵晋,他肯找幌子,就是不想彻底撕破脸。
“好了,我不跟你扯别的。”谢昌压着烦意说:“把你的增资撤回。”
谢望忱翘起长腿。
小叔过于谨慎,抬价压价都不轻易抛出股票。他只好定向增资,小叔如果无法同比追加注资,名下股份天然稀释。
谢昌一家不会赚钱倒都是挥霍的行家,不可能拿出钱。
拿不出钱,持股减少,分红更少。
他冷冰冰说:“股东们知道你这样伤害公司利益,大概要伤心了。”
定向增资真金白银注给集团,用于定向发展。
撤回?可笑。
谢昌被气得一震,抓起茶杯高高扬起。
他盯着那个茶杯,表情淡,嗓音轻:“你敢在这砸一个杯子,我让你明年的分红只剩今年的零头。”
砸东西是个坏习惯。
要改。
这个白眼狼真的做的出,谢昌把杯子拍在桌上,“多少年了,至于吗?!你小时候你爸妈忙工作没时间管你,是不是你婶带你?我们照顾错你了?照顾出个白眼狼。”
“年年来一出,时不时搞一出,要怎么?把我们往绝路上逼,我们越惨你越爽?”
“哥嫂从小怎么教你的?啊?!”
谢望忱胳膊支在扶手,面无表情。
孙姨听到动静,赶紧来看。发现汀沅回来了。
宋汀沅纳闷怎么多了双陌生风格的鞋,推门进来就听到了吵闹。
“我说白了,你这种人就是个薄亲命,十几年的‘好’你不念,错一件小事,你记一辈子。”
“养不熟的白眼狼,那是我哥我嫂子,我不心疼难受?你迟早把你爷爷也气出个好歹!”
“煞星的命,怎么不想是不是你孽作的太多,天生克亲——”
“住口!”宋汀沅冲过来。
谢望忱没什么情绪,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直到面前挡了个人。
谢昌嘴角抽动,看到她,怒道:“有你说话的份?”
她长相清冷,五官并不柔和,太气了,根本不惧,“这是我家,应该是没你说话的份?”
“你对他说的是该说的话?敬你是长辈,我不想骂你,会说话就坐下好好说,要是不会,请你自己出去。”
谢昌:“你——”
她背后,谢望忱交叠着腿,掀起眼皮,威慑力十足。
谢昌低低咒骂,撂下狠话:“再他妈的乱来,想想你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还夹在我们中间。该放下的不放,不让活着的人好过!”
玄关大门随着他出去,响了一声。
她回头看谢望忱,“没事吧?”
他扬眉,把她抱在怀里。
她让他抱着,感受颈窝搁下个下巴。
“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