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望着她纤细的手指,视线一抬,对上她的,“我缺一个消遣,我看你就挺合适,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回报我。”
谢青缦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指尖一缩,松开了他。
“小公主,你怎么那么天真?”叶延生也没碰她,只是自下而上打量着她,朝她欺近,“我是坏人,留着你,当然是要用。我好像说过吧?你是我的新玩具。”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至摔坐在沙发上,无路可退。
“你以后只会有一件事做,就是学着听话,当好一个玩具。”
谢青缦涨红了脸,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憋出来一句,“你你你你变态!”
她生的极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活,受惊时都带着几分难以描摹的神韵。
“你去赌场前,怎么不害怕遇到变态?”
按理说,未成年是进不了赌场的。这群富二代怕是拿假ID或者用什么渠道了。
也不知道谁怂恿的她。
小小年纪不学好,毫无危险意识,下次指不定干出点什么事情。
谢青缦已经后悔了八百回了,但眼下,他更害怕他,当即开始喊“救命”。
抱枕什么的往他身上砸。
叶延生并不躲,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挨在她身侧,一手掐着她脸颊,止住了她聒噪的声音,语气很玩味:
“这是国外,你喊中文?”
谢青缦怔了下,似乎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切了英文继续喊。
“你打算叫给谁听?”叶延生似笑非笑,说不出来是无奈,还是不耐,“谁会救你?”
谢青缦哪管这个。
她摸到什么砸什么,在顺到餐车上的刀叉时,恶向胆边生。
不出意外地,她失手了。
叶延生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的手腕,稍稍一扭,她就松了力。
锋利的餐刀落入他掌中,调转了方向。
他用刀背抵上了她脖颈,敛去了所有情绪,轻描淡写地问她,“长记性了吗?”
谢青缦察觉不到这些细节,她只觉得颈间冰凉,死亡的威胁迫近了她。
她望着他,眼底起了一层雾气。
所有的反抗都是虚张声势,她其实怕的不行,睫毛扑簌两下,就开始掉眼泪。
叶延生顿了下。
本来是想让她知道“少跟那群狐朋狗友瞎混,远离危险”的,她一哭,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点过了。
他手腕一动,餐刀被丢掷出露台,“别哭了,我明天让人送你回国。”
谢青缦一瞬止了哭意。
她怀疑自己是在幻听,奇迹啊,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竟然有了转机。
根本不想知道,他为何突然大发善心,她只想抓住这个机会,避免他反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酬的,我——”
不等她表完忠心,有人敲门,说Hugo到访,就在楼下,急着来见他。
叶延生无声授意。
只一个眼色,手下便会意,退了出去。
谢青缦心思全在回家上,还想跟他继续刚刚的话题,却听他冷淡地交代道:
“闭紧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今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谢青缦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点头如捣蒜。
叶延生抬手摸向她的头发,“继续哭,叫得大声一点。”
“啊?”谢青缦懵懵地望着他。
没时间跟她解释,叶延生虚握住她的脖颈,将她按在了沙发上,在她某个穴位按了下,抬手撕碎了她的裙子。
她瞬间爆开哭声。
“Rowan?”被引到楼上来的Hugo凑巧撞上这一幕,轻咳了声。
他往里瞟了眼。
未来得及多看,叶延生已然起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眉宇间拢了一层阴翳,是被搅了兴致后的不耐和沉郁,“有事?”
“出去说吧。”Hugo坏笑道,“我也不想打扰你,只是之前说好,尽快联系。”
只刚刚一眼,他已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少女长发凌乱,衣衫不整,长裙从领口撕碎到香肩,捂着胸口遮挡,哭得厉害,明显是刚被凌-虐了一半。
这一幕甚至不在床上,而是在一侧沙发上。
靠,原来大名鼎鼎的Rowan,杀人如麻的冷血机器,好这一口啊。
Hugo现在彻底不关心这女孩了。
按目前情况来看,可能没几天她就会被玩坏弄死,都省了他杀人灭口了。
叶延生整理了下领口,漫不经心地朝身后撂下一句,“自己清理干净。”
-
人一走,谢青缦松弛下来。
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更像是在做戏,她心里又涌起了一丝希望。她开始发誓再也不到这些危险的地方,然后眼巴巴地等叶延生回来,等到快睡着。
困意席卷,谢青缦抱着枕头,几乎睁不开眼,直至听到脚步声。
“你回来了!”她望着他,有些急切。
知道她最关心什么,叶延生也不卖关子,“明天下午的飞机,早点睡吧。”
“什么飞机?”
叶延生挑眉,“大小姐,你挺娇气啊。现在逃命呢,你对飞机型号还有要求?”
“不不不。”谢青缦连连摆手。
她想问的是航班是否直飞港城,只是脑子一快,说顺嘴了。
他答应得那么干脆,她总担心有诈,怕航班中转,把她换个地方卖了。
“你……你真的可以放我回家吗?”谢青缦又害怕,又担心他反悔。
“怎么,不想走了,你打算留下来陪我?”
谢青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放心,只要我能顺利回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哦,”叶延生短促地笑了声,“大小姐今晚才说要把我碎尸万段呢,回去别找人追杀我,就算报答了。”
“那我以为你是坏人嘛,不对,你就是很像坏人嘛,”谢青缦小声抱怨了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卧底啊?就是电影里演的那——好好好,不该问的我不问。”
她的猜测被他一个眼神吓了回去,继续抱怨,“你还撕毁了我心爱的裙子。”
叶延生真不理解这姑娘的脑回路。
虽然是做戏,但他表现的确实挺恶劣的,只是在这一堆事中,她竟然先想裙子。
“怎么着,我现在让人出去买,赔给你?”
“你买得起吗你?这是Elie Saab高定,今年巴黎秀场的款,全世界限量一条。”
知道他不是坏人,谢青缦也不害怕了,冷哼了声,“你得攒多少年的钱?”
叶延生觉得好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不用我赔啊?”
她还挺有优越感。
那时候的谢青缦口无遮拦,但也没什么坏心眼,很认真地跟他说,“不用着急感谢我,等你回国,可以来港城找我,我真的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你就发财了。”
“用不着。”叶延生轻嗤。
谢青缦以为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哥哥,人生在世,骨气不能当饭吃。”
“……”
是真单纯啊,把他当成可怜“穷小子”了。
看上去很好骗的富家女。
叶延生也只是冷淡地撂下一句“别瞎叫”,让她早点休息。
-
后来一切顺利。
劫后余生,全程像是在做梦一样。叶延生安排她去机场,本应离开拉斯维加斯,直接回港城,可半道上她折返了。
她好像得知了什么消息。
没上那架飞机,她回到了他身边,失去了离开的绝佳时机,跟着辗转到洛杉矶,再到墨西哥,一路险象迭生。
但梦境里的一切,从上飞机前戛然而止。
回忆也戛然而止。
谢青缦睫毛颤了下,醒过来时,喉咙干得一阵刺痛,她虚弱地喊了声:
“水……”
身边似乎有人,一直守着她。听到她醒了要水喝,便出了房间,端过一杯热水,耐心地将她扶了起来。
谢青缦迷迷糊糊地靠在对方怀里,还没缓过劲儿。
玻璃杯凑到她唇边,热气氤氲。
谢青缦抬眸看了眼,男人喂她水喝的动作,和梦里灌她酒喝的场景叠合,惊得她一个激灵,抬手就把水杯打翻了。
叶延生被泼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