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段佛坠的前情和后续,果然成功转移了向宝珠的注意力。
“你觉得是他前女友送的?说起来,是挺像,长辈应该不会送佛坠。”向宝珠沉吟了几秒,“不过你可以直接问他呀。”
“可我不想听什么悲情小故事。”谢青缦幽幽地开口,“我只想让他摘了。”
她神色淡了淡,“我根本不在乎佛坠是谁送的,我介意的是,他一直戴着它。”
说什么都是虚的,不如做出来实际。
她这人更看重价值和结果。
向宝珠叹道:“九千万的翡翠啊,他要是不戴,就是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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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谢青缦联系了下珠宝定制,商议雕刻设计和细节。
上好的翡翠大多做无事牌,可以减少消耗,但她想了想,还是敲定了观音像。
观音三十三相,对应《法华经》三十三应化身,她为他选了杨柳观音,左手结施无畏印,右手持杨柳枝,涤除三毒,寓意护佑平安,诸事顺遂。
到了白加道,刚踏入别墅,向宝珠的消息忽然而来。
Isabella:【你猜那个扑街是谁?】
【?】
Isabella:
【就是今天,在拍卖会跟你抢东西那人。】
谢青缦觉得好笑:【你还想着呢。】
Isabella:
【别不信,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就是来膈应你的。】
【我让助理查了,她是周苑。】
不等谢青缦询问“周苑是谁”,下一条消息已经跳出来:
Isabella:
【周毓的亲侄女。】
【哦对,她还进了娱乐圈。】
谢青缦点了一串省略号。
她还真没印象。
从前在她眼里,周家也就算个破落户,她哪有空记这些甲乙丙丁。
至于娱乐圈,她进娱乐圈是玩票,随时可退,周苑还没大红大紫呢,谁记得住。
这姑侄俩,还真是一样有病。
算时间,周毓已经收到李家把她踹开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谢青缦想到自己没看到这一幕,实在可惜,心说等哪天把周毓从霍家踢出去,她一定到现场,亲力亲为。
Isabella:
【我还给你准备个东西哦,让司机放你后备箱了。记得打开看。】
【你一定喜欢,不用感谢我。】
司机根本没提醒,谢青缦讶异地问她“什么”,向宝珠却像掉线了一样,没回。
她也没在意,吩咐佣人去取,低着头继续和设计师敲细节。
迎面撞进一个人怀里。
手机被撞落的一瞬间,来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精准无误地将东西抄起。
冷调的木质香有种雨后微潮、旷野风起的感觉,凛冽,野性,一如他本人,迅速包裹了她周身。
谢青缦没躲,只是秒速夺回手机。
叶延生轻挑了下眉,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揪了两下: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跟我之间,还有秘密?”
“没有。”
谢青缦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往后仰了仰,突然想给他透透题: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玩意儿。”
叶延生饶有兴味地“嗯”了声,视线下撤,落向她的手机。
似乎要抢。
谢青缦将手机抱进怀里,用眼神警告他:“你看了就不是惊喜了嗷。”
叶延生一哂,只觉她孩子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牵过她的手:“我也有东西给你。”
“什么?”
“去加州前,我说过给你带礼物。”
“……”谢青缦小小声,“哦。”
差点以为那条身体链是礼物。
就说嘛,谁家好人买高珠做那个?那种变了态的东西,只奖励到了他自己。
别墅入户厅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礼盒,外面没什么明显的logo。
拉开防尘袋,里面是一条抹胸长裙。
粉色的闪缎上,有水纹一样的波光,216朵造型不一,但灵动如生的花朵,花蕊坠了钻石,娇艳欲滴地盛开在胸前,蔓延到裙摆,还有手工的水晶刺绣,为它添彩。
是她喜欢的一个牌子,Elie Saab的高定。
谢青缦拆开时,明显怔了一下,望着那条长裙有些失神。
叶延生勾了下唇,“要不要换上试试?”
不用等谢青缦回答,管家已经会意,吩咐菲佣将礼盒搬到二楼衣帽间,帮她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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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谢青缦望着镜中的自己,和正帮自己整理裙摆佣人,有些走神。
高定有一定的流程,每年秋冬或者春夏时装周,vic飞纽约、伦敦、米兰或巴黎看秀之后,在showroom进行选品。最高级别的director亲自接待,量尺寸,制作胚衣,再经过几次fitting,才有最后的成品。
一般工期几个月,甚至近一年。
和成衣不太一样的地方是,高定可以改版型和颜色,没有固定尺码。
正常情况下,需要本人亲自到场,量体裁衣。
但如果在该品牌,有消费和尺码记录,也可以调取上一次的白胚。只是比较麻烦,成品会存在偏差,容易影响品牌口碑,所以很多品牌都不会同意。
按时间推算,这裙子最晚要在今年年初预订。那时候,他才和她发生关系不久。
谢青缦已经不再好奇,叶延生是怎么说服品牌方,跳过她本人进行定制了。
她只惊讶,原来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能花这种心思。
她捂了下胸口,小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谢小姐,您真的很漂亮,先生为您准备的东西很适合您。”管家适时地开口,“要不要现在下去?”
“嗯。”谢青缦压了压唇角,拎着裙摆,平静地出了衣帽间。
叶延生还在楼下。
谢青缦踩着RC的水晶缠绕高跟鞋,咔哒咔哒地下了楼梯,在中间平台稍稍一停。
她轻咳了声,拎着裙角旋了两下,“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深,有被惊艳到的欣赏,也有一闪而过的欲色。
叶延生眸底墨色翻涌,暗沉了几分,“是阿吟好看,阿吟穿什么都好看。”
谢青缦耳根一烫。
她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一句花言巧语就开心,一面开心地下了楼梯。
“我很喜欢。”
突然很想抱他,但她只是很克制地站到了他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
叶延生果然握住了她的腰。
他将她往怀里带,低头打量了眼,喉结微滚,“可惜了,裙子尺寸不完全合适。”
“没关系,又不是没穿过固定尺寸的成衣,哪有那么多讲究。”
没记得年初秀场有这一件,也可能她没注意,不管怎么说,她很喜欢。
谢青缦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颊,“再说也看不出来吧,一点点差距。”
“是阿吟长大了。”
叶延生跟她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他握着她的柔软捏了捏,勾唇笑道。
“阿吟这里,比较大。”
“……”谢青缦捂着心口推开了他,羞耻得快要窒息,“你闭嘴!”
能一本正经地说荤话,还上手。不要脸得如此堂而皇之,简直世所罕见。
隔开距离,佣人终于有机会插话:
“小姐,你之前让我去车上取的东西。”
谢青缦正瞪着叶延生,伸手去接的时候也没留神,盒子摔落在地。
东西就掉在叶延生脚边。
佣人连声“抱歉”,半蹲下来要捡,微妙地停顿了下,头顶两道视线聚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