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谢枞云的关系。”
……
景以差点当场梗在床上。
诡异的沉默片刻,她心虚的嘀咕:“你,你说什么啊。”
“之前庆功晚宴那天,谢枞云说去夜宵局,你就跑了。”宁豫淡淡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察觉到不对劲儿。”
后来就找人查了一下。
结果‘不对劲儿’的范畴竟然还要更超过一些。
自己这有点胆小的朋友是没有和谢枞云那种‘大人物’谈恋爱。
但尽管只是被追求,也足够让人不安了。
这当然也可以解释景以为什么害怕的直接跑了。
景以呢喃:“你也太敏锐了。”
和谢枞云之间因为觉得根本不可能,所以她一直藏得挺好的。
察觉到她的无措,宁豫直说:“我不评价朋友的感情生活,枞云哥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人。”
“我知道。”景以笑了声:“但我们不可能,这和他好不好是两码事儿。”
她不是宁豫和辛黛那样大家族里的千金小姐,只是和她们玩儿的好而已。
而且从小到大都读书多成绩好,够聪明,也足够清醒。
知道谢枞云那样的身家背景根本就不是她能比拟,所以也根本不会去肖想。
这就好像一比有危险的天降横财追着你跑一样,宛若有毒的漂亮糖果,接受了后患无穷,甚至有可能伤筋动骨。
对于本就衣食无忧,精神世界也十分丰富的景以而言,她的拒绝和躲避甚至都不用犹豫,更谈不上什么难受的割舍。
比起自己,她向来比较喜欢欣赏别人那丰富多姿的感情生活。
宁豫也知道好闺蜜这人间清醒的性格,所以她没有犹豫的过来和她谈话,痛快的挑明自己知道这些事情。
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
“枞云哥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她顿了下,斟酌着问:“谢枞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过,但次数不是很多啊。”景以实话实说:“主要我和谢枞云相处的时候都不多,偶尔听到,只能感觉出来他挺疼他这个弟弟的,还说过谢二是什么都擅长的天才。”
每次和谢枞云碰面,她总想尽方法的避开来着。
宁豫听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谢。”
虽然景以提供的信息并不多,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从来没有主动从别人口中探究过谢枞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被动的从辛黛口中,甚至是之前李之逞的口中捕捉过这般那般的说辞……好像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一个‘天才’的评价。
仔细回忆一下,李之逞甚至之前每次谈起谢枞舟这个好兄弟甚至是有些‘崇拜’情绪的。
他说他做什么都优秀,就是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可惜了。
当时宁豫也没有认真听,时至今日才彻底明白这个‘特殊’是什么意思。
确实,谢枞舟儿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职业的摩托赛车手,并且被西班牙的训练营选中培训,证明他有这方面的资质。
后来放弃了成为职业的梦想,转身研究汽车的配件,也能做到大学时就获得工程师奖。
更不用说他高中各种装死装了三年,等到高考才满血复活考了个京大……
谢枞舟是个实实在在的天赋怪,这种人从出生时的起跑线就是比别人要领先的。
比起那种天生的,无法凭借后天修剪枝桠的东西,家境反倒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外界助力。
甚至,谢枞舟的家庭可以说是拖后腿的。
毕竟他就站在那里,母亲却只看到了弟弟身上的天赋。
“小鱼,小鱼。”景以叫醒陷在沉思中的朋友,秀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宁豫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是自从去过一次谢家,总是会不自觉想起那个家庭里面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她本人从此也和那边息息相关。
景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是吗?我觉得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像是心疼,你在想谢二吗?”
心疼?宁豫一愣,下意识皱眉:“我有吗?”
景以很确定的点头:“有!”
……
宁豫微微抿唇,不自在的反驳:“你感觉错误。”
心疼这个词好肉麻,她才不会去随便心疼谁呢。
顶多算是,对谢枞舟的童年经历有一点同情。
景以沉默片刻,忽然忍不住笑了下。
以她阅览群书的‘经验’再加上女生下意识的第六感,她能浅显的判断一下——也许小鱼的这个‘协议婚姻’会让她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会有所不同。
“小鱼。”景以给出自己的建议:“你不是要和谢枞舟一起去港城吗?”
“是,怎么了?”
“那就趁机和他好好相处啊。”景以笑:“虽然不是度蜜月,但也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仔细想想,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啊。”
宁豫没说话。
因为某种程度上……景以说的是对的。
她也在认真思考她的建议。
可这次去港城谈生意是公事出差,并不是‘单独’的两个人。
起码助理小徐宁豫是一定得带着的,要不然都没个人整理合同和资料。
秘书助理……起码得多带两个人。
不过谢枞舟听了,倒是很‘大度’。
“带就带呗,这有什么的。”他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本来这就是你们出差,我才是电灯泡啊。”
哪有因为他想要二人世界而调动公司人员的事情,自己又没这么霸道。
在谢枞舟看来,宁豫能提前告知他一声这就已经是很在乎他的表现了。
所以回应的时候,男人唇角都忍不住带着笑意。
宁豫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不过挺满意他的识大体。
就,非常‘贤内助’的形象。
“嗯,你理解就好。”宁豫说:“毕竟这算不上蜜月。”
虽然她已经决定工作完成后陪他多待两天了。
“当然。”谢枞舟一本正经道:“非常理解。”
悄悄蛰伏多年,他已经了解宁豫的一切,尤其知道‘事业’这两个字就是女人的命根子——他自然会投其所好。
不过……
谢枞舟问:“两个都是男秘书吗?”
如果都是男生的话,他还是有一点吃醋的。
“不,除了小徐带的是黄秘。”宁豫已经打开笔记本处理工作,随口应:“她之前在港城工作过两年,粤语比较好。”
粤语?
谢枞舟思索片刻,笑着问她:“你没学一下吗?”
既然是要和港城那边公司谈生意的话。
“当然有。”宁豫摇了摇头:“但不是很熟练。”
虽然秘书的粤语很熟练,甚至可以雇佣专业的翻译,但她在谈生意的时候还是不习惯全程通过别人转达和对方交谈。
因为合同里不晓得有多少或大或小的陷阱,毕竟商战也是‘战’。
谢枞舟忽然说:“我中意你啊。”
很标准的粤语,宁豫不自觉愣住,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笑着问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不就是我喜欢你吗。”宁豫无语:“我说了我在学习,不用考这么简单的。”
当她是弱智啊。
谢枞舟忍不住笑出声,顺从道:“行,我没礼了。”
反正他听到自己想听的了。
“说回普通话。”宁豫命令,顿了下又问:“你怎么会粤语的?”
“谁年纪小的时候不爱看香港电影。”谢枞舟耸了耸肩:“跟着学就学会了呗。”
耳濡目染是最有效的方法,学什么语言都是这样的。
宁豫‘哦’了一声,倒也赞同。
“要是签了合同以后肯定会经常打交道。”谢枞舟给出建议:“你也可以根据这个方法学。”
而且这样的‘学习’并不枯燥。
宁豫摇头:“我不爱看电影。”
谢枞舟挑眉:“为什么?”
“浪费时间。”
“……知道你的时间很珍贵了,但有的时候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谢枞舟哭笑不得,指了指客厅那投影的豪华大屏幕:“否则那个不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