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席琢珩对时从意,向来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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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正文完结,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第106章
从港岛回来后,时从意还是没能回公司。
席琢珩那个被曝光的社交账号,在引发全网狂欢的第二天就转为了私密状态。这个本出于个人意志和选择的操作,却被外界解读出各种含义,甚至衍生出“刻意炒作”“欲擒故纵”等离谱猜测。
即使有点云官网三连发在前,仍挡不住好事者的臆想。
蓝因科技所在的大厦楼下,总有些陌生面孔徘徊。
有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也有揣着长焦镜头的代拍。比起行踪不定、安保严密的席琢珩,每天固定出入办公楼的时从意成了更容易蹲守的目标。
为此,周砚已经开始着手物色新的办公地点。一方面是目前这栋楼的安保级别不够,一方面也为后续实验室扩建考虑,他与徐教授商议后一致认为,比起传统写字楼,蓝因更适合选择配备独立院落、私密性更强的科创园区。
席琢珩的应对方式更直接:他聘请了专业安保团队在蓝因科技楼下值守,对任何骚扰行为立即干预。
时从意在看到那份安保团队的值班表,差点以为自己是鹰国女王,米国总统,汉斯国总理,好不容易才说服席琢珩把阵仗缩小到“合理范围”。
她始终认为,舆论热度总会自然消退。等大家的注意力被新事物吸引,这些蹲守自然会散去。于是她简单收拾了几份核心资料,直接窝进了林墨的实验室。
林墨对这个“不请自来还自带麻烦”的师妹,实在是无可奈何。每天一推开实验室的门,就能看见时从意安然坐在给自己找的位子上敲代码,顺手帮她浇花、整理文献,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想赶人都找不到由头。
林墨只能生忍!
这天李梦妍因为调试一组复杂的传感器算法,也被时从意大喇喇召唤了过来,理由是林墨实验室那台特殊配置的工作站,能更好地模拟极端环境下的数据传输。
出于对美式一致的审美的和热爱,她师姐和李梦妍这条线,今天算是给搭上了。
直到下午两点,三人完成了核心算法的验证工作,才想起连午饭都没吃。
林墨保存好数据,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吃饭,再盯着屏幕我视网膜得罢工了。”
李梦妍停下收拾数据线的手,小声提议:“时姐,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苏帮菜,听说红烧肉做得特别地道……”
时从意笑着拎起电脑包:“那就它了。梦妍献策有功,这顿我请。”
坐在雅致的包厢里等菜时,林墨看向时从意,“你家那位这次阵仗搞得够大的,那几天我刷刷看热搜,每天都能吃到关于你俩的新瓜。”
想到网上那些热火朝天的讨论,和席琢珩在峰会上毫不避讳地说起“我太太”的样子,时从意即使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扶额。
“……他就是澄清一下。”
“嗯,澄得够清的,毕竟那么大场合,我看他是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结果你现在连公司都去不了。”
李梦妍小声接话:“其实……远程协作也挺好的。就是有些硬件测试不太方便……”
“看把孩子吓的。”林墨给李梦妍夹了块红烧肉,“你时姐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估计以后再去哪里提前报备路线了。”
时从意被她们说得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夸张。”
林墨喝了口茶,自然地换了话题:“防灾减灾那个项目什么时候截标?”
“后天。”
“放心,”林墨语气笃定,“会中的。”
饭后,三人在餐厅门口道别。
这家餐厅位于商业体的一层,毗邻中庭,旁边正好有家很有名的生巧专卖店。
时从意路过明亮的橱窗时多看了两眼,不知怎么想起前几天在老宅哭天抢地的席澜,脚步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
在店员的热情推荐下,她选了招牌的鎏金夏威夷果生巧。看着礼盒中一颗颗被金粉包裹的甜点,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席澜:
「慰问品已备妥,需要送货上门吗?」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铁子!我这辈子唯一的铁子!快来恒泰救我狗命!到了给我发信息,我让秘书下楼接你!」
看着屏幕上连珠炮似的回复,就能想象得到对方是有多惨,时从意笑着打开软件叫了辆车,前往恒泰。
即使在席琢珩还执掌恒泰时,时从意也从未进入过这栋大楼。
唯一一次来,是数月前他被突然撤职那天,她到地下车库接他。
这栋承载了席家百年基业的大楼,气势恢宏地矗立在金融街核心区。
时从意推开沉重的旋转门,走进了开阔气派的大堂。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落,映照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几组艺术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她给席澜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
大概有临时会议绊住了。
时从意想。于是在靠窗的一排皮质长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手机依然安静。她不再犹豫,提起那个显眼的墨绿色礼盒走到前台。
“您好,麻烦您,”她对身着职业套装的前台工作人员说,“这个,想麻烦您转交给席澜先生。”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正打算点开和席澜的微信对话框,向对方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身后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太太?”
时从意闻声回头。
陈叙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站在不远处,而他身后,席琢珩正从旋转门走进来。
八月的京市暑气正盛,他穿着浅灰色亚麻衬衫,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身形挺拔,步履从容,周身散发着一种举重若轻的强大气场,瞬间成为整个大堂的焦点。
时从意转过身,对上他定定望来的眼眸。
席琢珩径直走到她面前,用指背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
“怎么在这里?”他低声问,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
“来送慰问品。”时从意晃了晃手中的生巧礼盒。
席琢珩不置可否,手臂已揽上她的腰肢,将人轻轻带入身侧。
“你都没慰问过我。”
好问题!
时从意勾了勾他的手指,眼尾轻扬:“下周单独安排你,好不好?”
席琢珩极其好哄地被她一句话安抚妥当。
这时陈叙适时上前,对前台工作人员说:“这位女士跟我们是一起的。”
前台立刻反应过来:“好的,陈助理。”
点云在京市的办公室,就是时从意上次去过的写字楼。席琢珩一周中会有两三天在那里办公。
今天早上他先送时从意到H大,才去的点云。刚才还在微信里叮嘱她别熬太晚,结束告诉他去接,没想到竟在恒泰相遇。
两人并肩行至相应楼层,沿宽阔走廊往席澜办公室走去。席琢珩手臂揽在时从意腰间,微微倾身与她低语。
沿途遇到的员工纷纷驻足问候“席先生”,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悄悄追随着被他护在身侧的时从意。
席琢珩对众人的致意颔首回应,意力始终停留在身旁人身上。
陈叙则保持着半步距离跟在后方。
他对恒泰的布局了如指掌,经过秘书处时直接叫来行政总监:“安排间会客室。”又对另一人道:“去请席澜过来。”
果不其然,席澜正被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绊住了脚。当他匆匆从另一侧的会议室赶来时,脸色略显疲惫,一身挺括西装已初具气场,但在席琢珩面前仍不自觉地弱了三分。
席琢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秘书处,朝一位气质干练女秘书道,“林秘书,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太太,带她去休息室,准备些茶点。”
说罢,他才重新看向席澜,“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林秘书果然周到妥帖,不仅准备了精致的茶点,还贴心地调好了室内温度。她看着时从意,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欣喜:“席太太,您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皮肤好人又白。”
时从意弯起唇角,眉眼间自带一股洒脱:“谢谢,你的眼妆好漂亮,改天教我。”
“真的吗?我研究了好久才画出这个效果,回头把教程都发给您。”
两人又就着美妆话题闲聊了几句,气氛轻松愉快。
在休息室等了近半小时,时从意背着手打量完墙上的抽象画,有些无聊地踱到门口,正好看见在走廊尽头来回踱步的席云澹。
“小叔?”
席云澹见到她,连忙招手,“小从意,这回可麻烦了。席澜负责的那个新能源项目合作方突然爆出财务造假,现在审计报告出了问题。虽然不是他直接责任,但项目是他主导的,现在整个投资都要打水漂..……你小叔我实在不擅长这些……”
时从意了然:“小叔,您是长辈,进去打个圆场?”
席云澹连忙摆手:“不不不,死道友不死贫道,琢珩那双眼一看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就受不了。”
时从意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甩了甩手,“那行吧,总不能让他气太久伤身,我来。”
秘书处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这位席先生在掌管恒泰时,就以雷厉风行著称,最忌讳办公时被人打扰。虽然知道这位大佬是个恋爱脑,但工作场合总该另当别论。
于是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时从意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席琢珩。”
门外一片死寂,几个年轻秘书连呼吸都屏住了。
没想到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席澜这倒霉孩子一脸如蒙大赦地溜了出来,对着时从意做了个“救命恩人”的口型。
时从意走进办公室,门未关严,她带笑的声音隐约传到外间:“这位南极搬来的冰山,别生气啦,回头我帮你骂席澜,保证让他哭唧唧。”
随即响起的是席琢珩难得温柔的声音:“是我不好,让我们釉釉久等了。”
透过门缝,众人惊见那个向来冷峻的男人,边说边伸手将人轻轻带到身前,低头凝视着他的妻子。
眼中满是化不开的纵容。
这场景完全处于众人意料。
他们既震惊于有人敢用这样亲昵调侃的语气对席琢珩说话,更难以置信的是,他非但没有不悦,第一时间竟然是反过来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