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从意心头猛地一沉,强烈的慌乱感攫住了她,几乎不敢去看席琢珩此刻的表情。
席琢珩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刺眼的屏幕上。
他甚至没有给时从意反应的时间,握着她的手掌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已从她指间抽走那部仍在聒噪作响的手机。
手机还在固执地震动。
席琢珩看也没看,拇指直接划过拒接键,随手塞进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
世界瞬间安静了。
屏幕熄灭前的惨白光映亮了他半边脸,那上面再无半分刚才的温柔与克制。
恰在此时,楼道昏黄的声控灯因长久的寂静,倏然熄灭。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令人心慌意乱,又充满无限可能的昏暗。
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光,勉强勾勒出他低头压近的轮廓。
那身影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却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时从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重重敲击着耳膜。
黑暗中,席琢珩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而出,带着令人战栗的磁性,清晰地钻进她的耳中:
“釉釉……”
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几乎要灼伤她的灵魂,停留在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上方。
“——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时从意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更无瑕做出任何反应。
一只滚烫的大手便扣住了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向前一带。
紧接着,一个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却又饱含压抑已久情愫的吻,不容分说地落了下来。
彻底封缄了她所有未出口的惊呼与慌乱。
第42章
黑暗的楼道里,时从意的大脑彻底空白,只被唇齿间汹涌的浪潮席卷。
席琢珩的吻和他的人截然不同。
他平日里克制内敛,可此刻的唇/舌却带着近乎暴烈的侵略性,滚烫地碾过她微凉的唇瓣,不容抗拒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时从意呼吸骤乱,前胸却被他/滚/烫的体/温灼得发颤,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被尽数掠夺,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她本能地仰头想要呼吸,却被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席琢珩的舌/尖扫过她的上颚,激起一阵战/栗。
他像是终于撕开伪装的猛兽,将压抑已久的占有/欲/彻底释放。
唇/齿/交/缠间,他忽然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惹得她闷哼一声。
“闭眼。”
他稍稍退开半寸,嗓音暗哑。
时从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瞪着眼睛,睫毛慌乱地颤了颤,乖乖闭上。
下一秒,他的吻再度落下,比方才更缱绻,却也更深沉。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像是安抚,又像是标记。
楼道外突然有孩子跑过,声控灯骤然亮起。
时从意猛地惊醒,一把推开席琢珩,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她的嘴唇红/肿,眼底泛着水光,胸口剧烈起伏,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红。
整个人潋滟得像雨后初绽的玫瑰,带着被暴风雨摧折过的娇艳。
席琢珩却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拇指重重擦过她湿漉漉的下唇,目光灼灼地,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的领带在刚才的混乱之中,被她扯歪了,可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反而因情/欲的浸染更显危险。
“你……”时从意声音发颤,感觉到自己的唇瓣都在发麻。
“我什么?”他向前一步,再次逼近,“我不能亲吻自己的太太?”
时从意语塞,耳根烧得更厉害。
席琢珩忽然抬手,从西装内侧掏出她仍在震动的手机。
姜维黎的第二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盯着屏幕,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倒是执着。”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空气瞬间结冰。
时从意下意识伸手想拿回手机,却被他扣住手腕攥在手里。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不容反抗。
“席琢珩!”她有些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你讲不讲道理啊!”
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却因为力道太轻反而像是在撒娇。
“把手机还我,说不定有工作!”
席琢珩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她踢在自己腿上的力道轻得像挠痒痒。
楼道里的感应灯再次熄灭,将两人笼罩在暧昧的黑暗里。
“工作?”席琢珩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醇烈又灼人,“下午的技术会议已经结束,组委会的复盘会也开完了,他还有什么工作必须现在打给你?”
时从意被他问得一噎,手腕在他掌心里挣了挣,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带着不容抗拒的温度,像是要将她的脉搏都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老旧的楼道里飘着楼下住户炖肉的香气,远处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与此刻旖旎暧昧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嘴上不肯认输:“万一是有紧急情况呢?马拉松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手机还在席琢珩的口袋里震动,嗡嗡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席琢珩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时从意刚想松口气,却感觉到他的双手撑在了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彻底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是姜维黎的电话重要,还是跟我说话重要?”
时从意的心跳瞬间加速。
极限二选一可以,但是能不能有点安全距离!
这个距离太超过,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刚才那个激烈亲吻留下的热度。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脑勺却抵上了坚硬的墙壁。
“当、当然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席琢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釉釉,你知道我现在在气什么吗?”
所以即使是亲了嘴,她现在也还在老板赛道?
时从意眨了眨眼,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唇瓣几乎擦过她的额头。
“我气你明明知道我在吃醋,却还要我讲道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巴,“我的老婆被人明目张胆地觊觎,而我连上前宣示主权的资格都没有,我去找谁讲道理?”
这是什么直球暴击!
时从意喉间微痒,心里仿佛被一片轻盈又执拗的羽毛搔过,激起了一片酥麻的涟漪。
这个在外人眼中高不可攀,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男人,是在向她袒露从未示人的占有欲和委屈。
这局面有些超出她的范围,但是道歉总是没错的。
时从意垂着眼,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对不起……”
席琢珩看着她这副模样,再也扮不了黑脸,松开手捧起她的脸:“釉釉,道歉要有诚意。”
时从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再次压了下来。
这个吻比方才温柔许多,却依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他的唇瓣轻轻/含/住她的下唇,每一次轻/吮都带着克制的温柔,舌/尖若有似无地描摹着她的唇/线,如同春风拂过初绽的花瓣。
察觉到她的顺从,他的动作越发轻柔,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却又执着地要她回应。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时从意浑身一僵,下意识要推开他,却被席琢珩搂着腰一个转身,将她护在墙角内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的视线。
“没事,“他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些隐隐的笑意,“合法夫妻。”
请问合法夫妻是个什么尚方宝剑吗?
脚步声渐渐远去,时从意这才松了口气。
刺激!
也是玩心跳加速的了!
席琢珩却没有移开身体,反而更靠近了些:“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
“什、什么话题?”时从意装傻,敛下眉眼研究他的西装下摆。
席琢珩却不放过她,唇擦过她的耳廓:“搬来和我一起住的事。”
时从意耳朵烧得通红,正想说什么,楼下传来的小孩嬉闹声使声控灯再次亮起,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眯起眼。
席琢珩退开一步,朝楼梯方向瞥了一眼:“先回家再说。”
这个时候正是寻常人家吃饱喝足遛弯散步的时间,好在时从意租住的屋子是在一梯两户的顶层,很少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