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晟像是只听到了前面那两个字,啪嗒啪嗒跑过去拿了两个橘子,一个递给了岁暖。
心是好的,但岁暖才不会用自己漂亮的指甲剥橘子,会把指甲缝染成黄色。
岁晟剥了一个橘子,吃了一会儿,又掰了一瓣递给江暻年:“孟极哥,你也吃。”
江暻年:“……谢谢,不用了。”
岁暖从动画片上移开视线,瞅了两人一眼。
吃完橘子的岁晟又想去拿桃子,江暻年像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洗完手再吃,要不然泥巴沾在桃子皮上会被你一起吃下去。”
江暻年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岁暖又瞅了他一眼。
语气比较严肃,岁晟果然讷讷地答应了,跑去洗了手再回来。他拿了两个桃子,一个递给岁暖。
岁晟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咯吱咯吱地吃桃子。
江暻年突然往岁暖这边挪了挪。
只是他那时还不知道,岁暖从小就是个极其护短的人,类似于公主守护自己的领土和臣民。
虽然她自己也嫌弃岁晟,但这和刚认识不久的外人就嫌弃自己弟弟是两码事。
而且大人们要他们做好朋友,哪有人会随随便便、这么容易就嫌弃自己的新朋友的!
岁暖小小地咬下一口桃子,一边想着怎么给江暻年一个深刻的教训。
岁晟把桃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正打算继续看动画片,江暻年蹙着眉看向岁晟的手:“你先去洗手,可以吗?”
喔,原来他讨厌黏糊糊的水果汁水。
岁暖想到这一点,视线又落在江暻年似乎是因为嫌弃,紧紧抿着的唇上。
像桃子皮一样的淡粉色,看上去也很柔软。
岁暖把捏在手里滚了一圈的桃子核一丢,伸出黏糊糊的手,捏住江暻年的脸,把他朝自己这边扯了过来。
然后,“啵唧”一声。
毫不拖泥带水地夺走了江暻年的初吻。
……
岁暖飞速地回忆完。
她看向自己指尖那段用以解压的香蕉味水果糖,已经被她揉搓得不太均匀,黏糊糊的果糖覆在她的指尖上。
她当然会洗手,但不是现在。
必然要报前面大仇小仇的岁暖,在试卷上唰唰写下一行字,然后用左手捂住,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江么叽,我刚才发现了一个新的化学方程式,你快来看。”
江暻年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她:“我怎么不知道门捷列夫打赢复活赛了?”
但他还是靠了过来。
岁暖慢慢地掀开左手,露出试卷空白处一行可爱的字体。
“Ba+2Na=Banana”
香蕉甜腻的奶香气突然袭上鼻尖,岁暖抬起手,并拢的纤细指尖按上他的唇。
黏糊糊的,温热的,柔软的。
她得逞的笑声在旁边响起:“上当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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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200红包~[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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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13章也是0:00更新[好的]后面有一段自我感觉很爽的情节哈哈哈
感觉暖宝是一款非常强的驯兽师……
小江:想要发疯
暖宝:超绝不经意间顺毛(?)
第13章 芒种
岁暖的手指按在江暻年的唇上。
然后非常不客气地,像蹂躏一块抹布一样用力地蹭了蹭。
触感似乎和八年前并无太大区别,真是神奇,像他脾气这么硬的人也有这么柔软的嘴唇。
江暻年还僵着不动的时候,岁暖已经扬眉吐气地收回手,打量自己的手指:“嗯……好像还没擦干净。”
他视线冷飕飕地横过来:“用不用我替你舔干净。”
岁暖伸出手:“好啊。”
完全是笃定他不会舔的挑衅动作。
江暻年捏住岁暖的手指。
白皙的指节,用力捏住时周围泛起泛粉的欲色。
柔软的指腹沾着果糖黏连的颗粒感,像缠绕的蛛丝,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不知道是谁自投罗网。
岁暖圆润又闪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神态非常像看着猫即将把玻璃杯推下桌面的那一刻,比起害怕杯子掉在地面摔碎,更多的大概是“你真的会把杯子推下去吗”“原来你还会这么玩”类似的心态。
江暻年抓着她的手举到唇边。
岁暖任由那瓣柔软得像果冻一样的唇慢慢贴近,湿热的呼吸划过她的手指。
片刻后,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传过来。
岁暖:“嗷!”
她抽回手,食指的关节处清晰地印下一圈牙印。
“江暻年,你是属狗的吗?”岁暖炸毛,捂着自己的手瞪他。
他的回应是漫不经心地“呵”了一声。
自作自受。
江暻年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短促的尖锐噪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位置。
岁暖用脚想都知道,他不是去洗手就是去洗嘴了。
她从自己包里抽了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后,捏着那支笔尾黏着一只小黄鸡的圆珠笔继续写起卷子。
还是她今天下午在超市和陈嘉榕、席露晴一起买的同系列。
并且用江暻年的钱一起结的账。
前面写卷子的时候她一拿出来,就感受到了旁边江暻年一言难尽的目光。
现在她把这只鸡当做江暻年的替身,狠狠揉捏发泄了一会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岁暖托着腮思考题目,一边抱怨:“你怎么这么……”
“慢”字还没说出口。
冰凉的手指带着水汽,穿过她校服的衣领贴上后颈,还似有若无地捏了一下她低头时那处凸起的关节。
岁暖被冰了一个哆嗦:“……喂!”
她忿忿地转头,冰凉的瓶壁贴上她的唇,顺带滚动着擀了小半圈。她夺下来,是一罐鲜橙多。
“我还以为你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暻年淡淡睨她一眼,对刚刚的行为毫无愧意,“补充能量,多写两张。”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公报私仇?!”岁暖完全不接受这样的借口,鼓起脸。
“有吗?”江暻年曲着手指勾住拉环,单手打开手下那罐无糖气泡水,口气冠冕堂皇,“我是为了你能顺利通过会考。”
岁暖瞬间蔫了:“会考对我是很重要啦……但是最近要准备的东西好多,我真的觉得我已经精疲力尽……”
江暻年已经拉开椅子坐下,偏头瞥她一眼:“准备什么?”
“暑假有一个在冰岛开的气候峰会,得带着提案和倡议书去参加,嗯……而且卫星会议大概还有模联一类的,光资料都得收集一吨。”岁暖苦着一张脸,“我下学期要转到国际部,会考完还有一个转班考试,又是不一样的题目,也得复习……”
江暻年静了两秒。
手下的气泡水在狭窄的罐身内升腾翻涌,滋滋作响。
“哦,这样。”像是想掩饰什么,他拎起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溶在液体里的二氧化碳落进胃里,又像蝴蝶一样涌上来。
“不过有个特大的好消息!”岁暖眼睛一亮,扬高声音。
江暻年抿着唇角,侧颜看向她。
“我去年在斯德哥尔摩认识的好朋友,下学期要转来嘉中的国际部交换一年。”岁暖的语气明晃晃的高兴,“我下午跟你借钱就是为了转给她来着。”
岁暖把笔一丢,兴致冲冲:“我晚上打算跟你说就是她的事,这可是我花了五十块解锁的付费内容呢。”
尽管安琪珊只是逗她玩,并没有真正收款。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安琪珊微信没有实名收不了款……
江暻年很反常地没有阻止她很明显的丢笔罢工、准备摸鱼的行为,岁暖便顺理成章地认为他很感兴趣,开始和他叭叭安琪珊与她未婚夫荣克的事儿。
从他们俩小时候的孽缘,讲到德菲娜出现后荣克的变化,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安琪珊前段时间回了比利时。”岁暖说到最振奋人心的部分,紧握着拳头,“她直接和亲王提出了要和荣克解除婚约,没有把原因推给荣克或者德菲娜,只是说自己花了很多年依旧没能和荣克擦出爱情的火花,比起做夫妻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荣克原本给她留言,让她不要多想的,还说他和德菲娜之间一直很纯洁,绝对没有越界的行为……后来大概是从自己父亲口中知道了安琪珊解除婚约的理由,说话一下子变得底气不足了。”
“还跟安琪珊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有别人都无法比拟的情谊……”
“安琪珊真的很果断,也很洒脱。”岁暖的眼睛闪闪亮,是真的很欣赏的表情,“她未来还是亲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说自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去他的不值一提的情谊。”
岁暖又跟江暻年讲她和安琪珊在雷克雅未克一起拍纪录片遇到的趣事。
比如,有一只白化的棕熊连续三次被当做北极熊送到了北极,又被北极的志愿者发现不对劲,志愿者带着棕熊从雷克雅未克机场转机的时候,正好被她们碰上。
江暻年却想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