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亲吻已经隔了快半个多月,心现在跳得像初吻一样又急又乱。岁暖把之前的技巧忘得一干二净,闭紧的双眼开始冒金星才想起来要换气。
鼻子堵得严严实实,她只好启唇,打算呼吸下新鲜空气。
噬咬她唇角的动作忽然顿住。下一秒,湿滑的舌尖像小蛇溜进她微启的唇缝,勾住她的,又软又热地缠上来。
岁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双手撑在江暻年肩膀上用力一推。
江暻年垂眸盯着她,脸上那股郁气绝对是欲求不满来的。
她从床头抽了张纸巾,瓮声瓮气地说:“我鼻子不通气,你是不是真的想憋死我。”
岁暖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在江暻年面前用力地擤鼻涕,然后再把鼻涕纸塞进他手里:“帮我扔掉。”
严重洁癖的某人很听话地接过,扔进垃圾桶。
江暻年忽然对她笑了下,唇瓣红润,勾起一个小角:“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把你的睡裙盖在脸上吗。”
他牵住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而不是用在别的地方。”
岁暖脸颊莫名发烫,咕哝:“……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因为窒息……”江暻年俯下来,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又清晰地说了一句话。
一把火轰地从耳尖烧到岁暖的天灵盖。
这这这这……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她瞳孔地震一样瞪着江暻年。
他依旧沉静地半垂着睫,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一抹笑意,牵着她的手按住他的脖颈。
“再亲一会儿,嗯?”他说,“换你掐我脖子。”
岁暖觉得自己对江暻年能疯到什么程度的判断还是有些不准。
“不是……”她忍不住咽了下唾沫,“江么叽,你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锐利的喉结在她的掌心下滑动,他从喉端轻笑了一声,振动就绵密地顺着掌纹传递到血管。
“没有吧。”江暻年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勾勒着她的脸,“你的特权。”
别人碰他一下他都想杀人。
岁暖想说不管你是什么狐狸精都快点从我竹马身上下来……
“不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嘀嘀咕咕,“我的小心脏还不能承受我玩这种PLAY……”
“那好吧。”
不要显得很失望的样子啊!
江暻年低下头,瞳孔像幽深的漩涡,视线寸寸地笼罩下来。
岁暖被看得口干舌燥,后背起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要亲就快点亲好了。
“岁暖。”江暻年的呼吸离她很近,有些不稳,“你知道吗,初三暑假那年,我梦到你了。”
“梦见你躺在我的床上,我离你就像现在这么近。”他的指尖按上她的眼角,“你眼睛红通通的,眼角挂着泪花……”
视线从她的眼睛,下滑到唇瓣。
再向下。
像湿淡的雾,蜿蜒地下沉,明明没有实感,却仿佛穿透布料留下痕迹。
“……你现在是真的肆无忌惮了江暻年。”都怪她心软保证早了。岁暖生无可恋地托着自己的脸,“你心里想什么不用全部说出来啊。”
听了这么多。
她以后还能好好睡在这张床上吗。
江暻年收回手,声线低哑:“以前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现在知道了是吗。
她斜他一眼,眼波似嗔似怒。
让他忽然很想吻她。
唇角亲昵讨好地贴上她的,不敢用力,一下又一下很轻地啄着:“那时候跟你发火,不是因为厌恶你,是我厌恶我自己。”
“你为了安慰我才留下,你以为我们关系是纯洁到能同处一室的关系。可是我一整晚都在想你,是我把你从床上拉下来的。”
岁暖眼神闪烁地嘟哝:“……我就知道我的睡相不至于从床上滚下来。”
他磨蹭着她柔软的唇角:“嗯,你睡相最好了……而且你那时候要出国留学。我对你有着不可告人的欲望,可是我没办法把你留下来。”
渴求却不可得的。
想要全部占有是越界的,心知无法实现,原本就不该产生。
欲念第一次产生,只让他觉得丑恶。不受控制的心思令他作呕,对上她清澈的眼睛让他无地自容。
只能强迫自己将她推开。
“我很后悔,一直很后悔跟你发火。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问题。”
认罪一般的剖白,让岁暖恍了一下神。
她好像时至此刻才明白,当年的一念之差决定留下,究竟对两人的关系有多大的影响。会让她觉得一生做对了一个最重要的选择一样庆幸。
看岁暖不作声,江暻年迟疑地贴了贴她的唇:“在你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对你有这样的想法,你会觉得恶心吗。”
岁暖转过脸,对上江暻年的眼睛。
他大概还不知道她现在知道的比他想象得更多,所以她也清楚当年他的失控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原因。
十五岁那年,经历那么多遽变,发现身边的人都打算离开你的时候。
明明发一点脾气也没关系的。
岁暖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合适的回答。
我那时候也喜欢你。
不行,他会因为跟她发火而更自责。
没关系,我们不是未来的结婚对象吗。
反而提起他想起文玫和江清晏最近作梗。
“江么叽。”她吸了一口气,预感到她说完这段话以后江暻年更要肆无忌惮,但也只能说,“你的特权,好不好。”
“因为你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拥有在我面前有一切情绪和想法的权利。”
“不用患得患失,不用妄自菲薄。”
“因为你在我眼里,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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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后这部分磨了很久,来晚了qwq
下章明天更,会写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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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应该也是下章过生日~今天是小江生日,没写到有点遗憾,但是再写就不知道要写到几点了,眼睛有点痛[化了]
祝小江生日快乐,和公主99!
第60章 立冬
岁暖眨巴着眼睛和江暻年对视。
预想中被她感动到说不出话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江暻年半垂着眼,轻咬着字重复:“特权。”
他抬睫看向她,似笑非笑:“学我说话。”
岁暖:“……”
什么人啊。
根本就不相信她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江暻年直起身,拉开两人距离,岁暖偷偷在心里扎他的小人。
活该你没安全感,活该你玻璃心碎一地。
活该你只能在背后偷偷肖想我。
江暻年像是看出她的忿忿,抬起手指像挠小猫一样勾了勾她的下巴:“怎么这么会哄,哄得我很爽。”
岁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要被他曲解成花言巧语,说不定还想着是为了回报他最近对她的照顾。
唉,猫听了都摇头。
岁暖重新躺回被窝里,药劲上来,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江暻年“嗯”了一声,伸手要替她关掉床头的小夜灯,却看到岁暖转过脸,用亮晶晶的眼睛睨着他:“你衣服脱了。”
“……”
他的手顿在半空:“?”
“我喜欢你衣服上的味道。”岁暖坦坦荡荡地朝他勾手指,“快点。”
江暻年僵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脱了。一点小伤痕不影响他肌肉线条漂亮,岁暖看完就毫不留情地过河拆桥:“你可以出去了。”
少年宽肩窄腰的背影看上去有点郁卒,岁暖抱着他的衣服,闻到一股很淡的雨后森林的气息,混着橙子的甜香。
来自她的沐浴露。
最后,岁暖很意味深长地补充:“要节制喔。回去就睡觉吧,明天你还上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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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上之前拔牙请的假,岁暖足足休息了一周才复课。
在忙碌的高三喘了口气,每天有人伺候还养眼,她周一去学校的时候精神状态显然很惬意,浑身轻松的模样和其他同级完全天差地别。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积攒的课业堆积如山,Deadline一个接一个追上来,岁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焦头烂额地赶了一个多星期,很快临近江暻年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