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上前吻一下他唇角,声线软绵绵地哄:“晴好也就消沉几天,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应淮丝毫没有被哄到,只关心一点:“几天?”
南栀由不得卡壳,她也估摸不准赵晴好这回要消沉多久,换作以往,赵晴好第二天就生龙活虎,扛着相机出去探店,或者物色新的帅气男人。
“三四天吧。”南栀搪塞道。
“三天,”应淮脸色又难看了一个度,严肃坚决地说,“多一秒钟都不行。”
这一晚,赵晴好喝了点儿酒,有点薄醉,脑袋晕晕乎乎,挺早就睡下了。
南栀躺在她旁边,酝酿了好久也没睡着,抓过手机给应淮发消息。
栀子:【你睡了吗?】
那边秒回:【没。】
YH:【想你。】
南栀抿了抿唇,依从本心回:【我也是。】
应淮没再回,南栀以为他睡了,可过了大概半小时,手机弹出新消息。
YH:【开门。】
南栀小小地惊了一跳,怀疑他发错了。
下一秒,他又发来:【我在门口。】
南栀错愕地睁圆眼,赶紧轻手轻脚蹭起身,找拖鞋穿。
奈何她一有所动静,半梦半醒的赵晴好就翻了个身,音色朦胧地问:“栀子,你起来做什么?”
南栀坐在床沿,一双脚尖方才触及到拖鞋,听此身形僵住。
“上厕所吗?”赵晴好掀开眼皮,借由床头微光瞅她一下,又贴着枕头合上了眼。
“嗯,上厕所,你睡吧。”南栀穿好拖鞋站起来,给她掖了掖被子,悄无声息飘了出去。
她细致地合好卧室门,去开外面的防盗门,门口果然站有应淮。
他好像和她差不多,都是才从被窝爬起来的,身上还是宽松柔软的纯棉睡衣,蓬松发丝微有凌乱,一根呆毛高高竖在头顶。
大半夜突然见到他,南栀还没反应过来,闪烁着眼问:“你怎么来了?”
“想亲你。”
男人低沉压抑,席卷厚重欲望的话音未落,便握住她肩膀,推入屋内,抱上玄关柜,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
午夜万籁俱寂,千户楼宇随溶溶月色沉入梦乡,丁点儿声响都能闹出震天效果。
应淮这一吻裹挟了莫大情绪,唇舌勾缠,辗转磨蹭得尤为用力,牵扯而出的水渍声清晰响在耳畔,暧昧得叫人心神发麻。
饶是南栀早就被他教会了如何换气,没一会儿还是承受不住,呼吸频率乱成一团,又惊又担忧。
她推着他坚硬的胸膛,断断续续提醒:“动静,动静小点儿,不要,不要让晴好听见了。”
应淮高挺鼻尖抵着她的,沉浸地闭合双眼,闻此隐匿在额头表皮下方的青筋压抑不住,接连暴起。
他舒展的眉头顷刻皱出一个醒目川字,没好气地轻咬她一下,稍稍退开,急促喘息着回:“我们是合法夫妻,不是在偷/情。”
南栀一句“我知道”还没来得及出口,又被堵住了双唇。
这一吻更为缱绻用力,顺着优越甜美的肩颈线条绵延而下。
就在应淮吻得忘我,扯起睡衣衣摆要往里面钻时,安静许久的卧室传出动静:“栀子,栀子,你上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还有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一定见南栀许久没回去睡觉,赵晴好不放心,起身找了出来。
一股刺骨的凉意蜿蜒上南栀脊背,她猛然睁大双眼,蹬着开始绵软的双腿跳下玄关柜,竭尽全力地推应淮出去,克制着分贝催促:“走,你快走。”
然而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赵晴好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到客厅,遥遥望来这边,她只是把应淮掀了出去,没来得及关防盗门。
瞧清楚房门大喇喇敞开,南栀独自站在门槛处,伸长右手,像是想要去拉门把手,赵晴好不免惊怔,在酒精作用下,再浓郁深重的困意都不复存在了。
她撤开一下下揉着眼角的手,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问:“栀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开门做什么?”
南栀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右手一僵,大脑以极速运转,胡乱找了个借口:“那什么,我出来倒水喝,听见外面有声音,开门看看。”
“啊?什么声音?”赵晴好精神得像是灌了四五厅红牛,马不停蹄跑了过去,“大晚上的你不要吓我,我最怕阿飘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异常。”南栀慌忙握上门把手,要关防盗门。
赵晴好难以放心,非要赶在关门之前挤出脑袋,朝通道张望一圈。
不过她是真的害怕阿飘,小时候鬼片看多了,至今记忆犹新,会浮想联翩,她只大概扫了一圈门板前面,确定除了感应灯照射下的墙壁地砖,没有瞧见别的,忙不迭拽回南栀,锁死了防盗门。
躲在门板后面,清清楚楚听见有反锁声音的应淮:“……”
他自幼光明磊落,干坏事整人都是明着来,这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需要藏在门板后面。
关键是这还是自己老婆的家门口。
应淮一脸沉郁黑线,浑身烧起的火气能持续不断,燃个三天三夜。
他不管现在多少点钟,对方有没有休息,走下单元楼就拨通了陈靖的电话,怒不可遏地说:“我给你订明天来贡市的机票,来把赵晴好带走。”
隔天,南栀明显感觉赵晴好有所变化,较之前几天精神了不少。
她难得起了个大早,软绵绵地黏上坐到梳妆台化妆,准备去上班的南栀。
她给南栀挑了条项链戴上,一面在镜子里面欣赏她,一面挑起眉梢说:“栀子,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南栀扫过桌角的台历,一看还真是,就在后天。
就因为她出生在栀子花盛放的季节,那一年老宅花园中,历经百年的老树栀子开得前所未有的好,陆陆续续冒出了上百朵花苞,爷爷才会给她取名“栀”。
希望她如栀子花一般,一生馥郁美好,杂尘不沾,永远有人爱之惜之。
“我们今天晚上出去玩,你下班后就跟我走,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赵晴好雀跃提出。
一听到她要送礼物,南栀就不敢掉以轻心,停下旋出口红的动作,回过头,警惕地盯她。
赵晴好肯定清楚她在担心什么,举双手保证:“正儿八经的好地方,就去吃吃喝喝,欣赏美景。”
不过下一瞬,她重点提醒:“不能带老公哈,你也不要告诉他。”
不补充后面一句还好,一补充,南栀就怀疑有猫腻。
“你那个老公看你看得比命根子还紧,万一追过来呢?”找晴好有理有据地说,“我俩好不容易出去过一次二人世界,我可不想被打扰。”
南栀想来也是,昨天晚上应淮突然跨过半座城市抵达,可是太惊心动魄了。
是以午后,南栀提前给应淮发了消息,告知晚上要和赵晴好一块儿出去吃饭,提前过生日,以防他跑来公司。
应淮没有异议,阔绰地转了一大笔钱,说出去的所有花销算他的。
今晚出去玩是赵晴好送南栀的生日礼物,她不可能让南栀买单,况且南栀钱包里还有应淮的黑卡。
不过他转都转了,南栀就收了,否则他没在她身上花出这一笔就不痛快,会孜孜不倦一直转。
日落黄昏时分,赵晴好准时准点将车开到华彩门口,接南栀下班。
她一改前几天在家头不梳脸不洗,懒散的样子,换上一条崭新的修身连衣短裙,黑色抹胸性感得招摇,有些肉感的脸上描摹浓妆,精致勾人。
远远望见南栀踩着小细跟出来,她挑起眼线飞扬的眼尾,冲她抛了个媚眼。
相比起来,南栀这个要过生日的,素得像刚启封的宣纸。
因此南栀一坐上副驾驶,就听见她说:“走,先带你去换一套妆造。”
“别,我这样挺好的。”南栀毫不犹疑拒绝,生怕她给自己裹上和她类似的款式,那样南栀会别扭一晚上。
赵晴好清楚好姐妹的妆造习惯,明朗地笑了几声,没做勉强。
车子开出去的路上,赵晴好神神秘秘,一直不肯透露目的地。
停泊以后,南栀朝右边一望,惊觉是一家酒吧。
她杏眼睁得大了一圈,质疑地望向赵晴好:“这就是你说的正经地方?”
“谁说酒吧就不正经了?宝贝,我们不要有这种偏见好吗,人家老板正大光明开门做生意,一没被投诉,二没被警察叔叔查封,可不能被我们这么臆测。”赵晴好生得一张厉害巧嘴,否则也不能隔三差五开直播,应对五花八门的奇葩粉丝。
她率先下车,替南栀拉开副驾车门,以绅士礼牵她下车:“相信我的眼光,这地方真的绝,保准儿和你以前去过的酒吧都不一样,姐妹儿我一定会让你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南栀将信将疑,但架不住她的热情,先跟上了她的脚步。
一入内,南栀就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赵晴好还是那个赵晴好。
她极力推荐的地方能寻常吗?
不过她有一点没有诓人,这家酒吧确实和别家大不一样。
里面的客人十之八/九是女性,而工作人员清一色是男性。
闹腾的舞池嗨放热歌,一群二十来岁,身高全在一米八以上,样貌干净硬挺的男人赤/裸上身,挺/胯摆腰地跳着劲舞,展示块磊清晰的腹肌。
下方一圈女性客人伴随火辣舞步高声尖叫,举着手机一顿狂拍。
拍的都是他们优越养眼的上半身。
南栀粗略扫一眼就转开脑袋,紧紧拉住赵晴好胳膊不撒手:“晴好,这地方……”
“这地方好吧?尽情地欣赏男/色,我们女人就该来这种地方放松。”赵晴好长臂搂上她的肩,推着她前往一个卡座,“我还给你点了几个,你喜欢的男大。”
南栀:“……”谁说她喜欢男大了!
她顶多是以前口嗨过。
预定好的卡座早已有几个男服务员候在那里,南栀和赵晴好一到就被他们以最大的热情招待,推搡着分开。
她们隔出几个位置,分别坐去弧形沙发的两端。
不知道是不是赵晴好事先吩咐过,团团簇拥南栀的三个男人特别年轻,约莫二十岁上下。
他们打扮清爽阳光,眉眼笑得亮堂,要不是身处纸醉金迷的酒吧,真有男大那个味道。
“姐姐,饿不饿?想吃什么?”
“姐姐,想喝饮料还是鸡尾酒?我可以给姐姐推荐。”
“姐姐,上了一天班是不是很累?我最擅长按摩,可以给姐姐按哦。”
他们争先恐后,一个赛一个热情,一声声“姐姐”好像在蜂蜜里浸泡过,喊得别提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