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晕了,幽深沉默的双眼也糜艳涣散,唇间喘息错乱,牙齿死死咬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宝贝。”他在床笫间发出甜腻称呼,拥抱她颤抖的身体,“我从后面。”这不是诱哄,也不是请求,她听清的时候已经被翻了过去。
陆霓艰难撑起身体,额角的汗又簌簌砸下去。她看不到他,只能通过身后的动作,来判断他在做什么,很没有安全感。
陆霓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才真正像动物,自然界的动物是最直接的,没有伪装,也没有羞耻心。
可遵从本性的快乐,才是她心中所想。
她濒临崩溃几次,忍不住回头看他,眼神可怜又无辜。蒋垣看得心疼,掰着她的下巴,印下错落的吻,很快又松开了。
“乖乖待着不要再乱动。”他说话又凶了,不满意她的多动:“我不会凭空走掉,总看什么?”
“不是。”她有点急,不好意思说太深,“我好累啊。”
他有些纳罕,还是耐心换了回来,只会进的更凶。
没有道理不尽情造作,这是他们最好的时候,不仅是对对方身体的渴望,因为深深的喜欢,看眼前的人哪哪都是完美的,这里是我的,那里也是我的。
后来他们用最传统的方式结束这一场,陆霓侧身躺在床上,默默观察他起身摘套,她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任由他收拾着乱糟糟的床,最后回来抱她。
陆霓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蒋垣的脸上并没有餍足的表情,也许意犹未尽,“抱一会儿再去洗澡?”
“嗯。”
陆霓说:“明天是周末,你不上班吧?”
“怎么了?”
“我们一起去逛超市吧?”
“有需要的东西吗?”他刚刚去厨房,冰箱里物资充足,“如果是想逛街,我可以空出时间陪你去商场。”
“不是。”她说:“南方的杨梅下来了,我准备买回来泡一点杨梅酒。你没有喝过我自制的酒吧?”
“自制?你确定身体不会出问题吧?”
“会再也举不起来,你怕吗?”她说。
“你是酒鬼吗?”他之前并不知道她能喝酒,来了她家里才发现藏了一柜子的酒,琳琅满目,可以开超市了。
陆霓一人的时候偶尔喝酒,谁都不知道,但绝算不上酗酒。
“我们明天早上起床就出门。”他说。
陆霓注意到他说的不是“好”也不是“行”,而是“起床就出门”这样具体的回答,省去等待的时间,比只有单个字的肯定更让人期待。
“其实,和我生活在一起会很幸福的。”她有点高兴,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因为我本身是一个很好的人。”
蒋垣看她明亮生动的眼睛,不免想到之前那些幸福属于谁,只能尽量忽略掉嫉妒,“嗯。”
陆霓又说:“除了水果,再买一点必需物品,想吃的菜,周末我们就不出门了,行吗?”她想和他多待一点时间,说完便也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等着回答。
蒋垣沉默片刻,说:“行。”
*
他们去完超市,又逛了商场,买了两套情侣款的睡衣,各种洗漱用品,浴巾,拖鞋,剃须刀,一套男士的护肤品。
陆霓喜欢各种香水和香薰,她喜欢自己的居住环境被香气围绕,那种感觉很富足。
一下子没收住手,但一次性满足不是她的习惯,须得给自己留借口,下次再来,正犹豫删减的时候,他已经付完钱了。
“你手太快了,我还没想好。”
“以后慢慢想,先给我点为你花钱的机会。”
“这么有钱?”
“一直算有钱人吧,毕竟,没钱的日子屈指可数。”老板懒洋洋地说,他最穷的时候也要穿YSL。
“……”
周末两天,他们没再出门。确切说,陆霓在床上没怎么下地,吃东西的时候偶尔挪到沙发上,一边看片子一边被投喂水果,糖分超标。
片子只看了个开头,水果没吃完放在茶几上,沙发上的人影已经交叠,纠缠在一起,又从沙发上转移到床上。没有克制的必要,性是爱的重要体现,爱总是要做出来才算数。
——和她生活在一起会幸福,这句话什么也不代表。她没有主动邀请,他也没有提。
他拿了她家的进门卡,房子里也有了属于他的东西,不止是生活用具,还有他的蜥蜴,和她的守宫放在一个房间,分别住在两个生态箱里,遥遥相望,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过上同居生活。
蒋垣每天无论多晚,都会过来。有时候到家已经凌晨,陆霓睡了,他洗完澡在客厅,偶尔看一看她摊在沙发上的文件,知道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多数时候,他不会打扰她,自己找个角落安静,露台那块儿地方很好,他喜欢一个人待在那想事情。
少数时候也会缺德,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把她撩拨醒,看她怒目圆瞪。她的情欲比潜意识先一步醒。
陆霓恼怒的巴掌每每甩在他的手臂上,这人就会佯装无辜地说:“你醒了?继续睡吧,我忙完也睡了。”
他在她身上忙,她要怎么睡?
陆霓很无语,可又克服不了身体的诚实反应,
显得她口是心非。的确,一个人很自由,但她明显不排斥有人像强盗一样挤进她的生活里。
而陆霓在不久之后就拿到了弘扬资本的投资。首次融资她并没有太高的设想,几百万先试水。
程经理说他们内部开会商议,既然决定做她这个项目,就要认真做,加注到了千万。这笔钱拿出来不容易,他们会有专职团队加入陆霓的立体主义,帮她进行规划战略。
陆霓没有去探究其中蒋垣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拿了什么东西给她置换的这个机会。
她只有拿到钱的兴奋,和踌躇满志。
*
陈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在北京,四处飞。
他回来,这天恰逢开会日,一切还都是照旧的样子,但又有些微妙的变化。蒋垣在会议室里出现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让他的秘书把大家的项目资料收上去。
陈延觉得那微不可察的变化,出现在蒋垣的身上。他一贯穿着考究得体,情绪绝不外露。要搁往常,陈延左右得在心里吐槽一声:装货。
但是此时,他的心绪极其平静,昨日种种对他的看法和猜疑,都转化成今天的恨。
他面无表情地拿着电脑走出会议室,碰上戴着口罩的老秦。陈延看了老秦一眼,不是很理解,老秦说自己拔智齿,半边脸肿了好久。
智齿……四十几岁还有智齿,陈延懒得理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老秦跟着他进来。
他的办公室里有几株绿植,是他个人的财产,保洁进不来,长时间不打理,死得差不多了。
陈延懒得弄,顶多把杯子里喝剩的水倒进去,生死有命,他坐在窗边抽烟。
秦峰问他:“你跟你老婆离婚了?”
陈延终于转过头,“你怎么知道的?”
秦峰看他反应知道答案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俩感情甚笃,怎么突然离了?”
“关你屁事,管好自己。”陈延张嘴没好话。
秦峰笑了笑,感叹了一句:“陆霓现在飞黄腾达了?”陈延没听清楚,秦峰又说:“我听说咱们公司评估过她的项目,已经通过了,怎么又拿走了?”
“我怎么知道?”陈延有点烦了,“你出去,我心情不好,别在我这碍眼。”
老秦说:“嫌我碍眼,给你找个美女小助理养眼要不要?别这么丧嘛,外面还有一大片森林。”
陈延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丧了?升官发财死老婆,不是人生幸事吗?”
秦峰刚要接话,直接被陈延推出办公室。
被打的淤青也一直没好利索,男人上年纪了新陈代谢变慢,每个见他的人都要问怎么回事。这些伤疤时刻提醒老秦,不要忘了屈辱。
蒋垣没有跟他道歉的意思,依然我行我素,他考虑大局也没有报警。无论是不是喝醉,秦峰不会让这件事善罢甘休。
陈延的办公室一下子清净了,他又回到窗边,开了条小缝儿让烟出去,随意往楼下瞟了眼,蒋垣的车恰巧从停车场出来,听说他最近很忙,在公司的时间很少。
陈延昨天去父母家,郑明华托他给陆霓带东西,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有些补品。郑明华的意思太明显了。
陈延没拒绝,他去了陆霓的花店,但那个时候蒋垣却在,他在等陆霓下班、坐在那张墨绿沙发上看手机,店员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陆霓最近应该很忙,她仍然习惯来花店,自己包一束满意的带回家。
陈延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这样的时光,原本是他的。
恍惚间,位置调换了,蒋垣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肆无忌惮窥探,介入,从泥土里去撼动一棵树,阴毒的心总是蠢蠢欲动?
他坐在车里连抽了几支烟,心中依然剧痛。他放任自己冷静那么久,还是过不去,总是过不去。
即使他的理智让他体面地结束。
蒋垣以为在事业上提携他,给他好处,就能平息他的怒火吗?
他想错了,陈延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因为他就没缺过。
每个人在这世上所求的东西不一样。他从来对输赢、所谓成功并不在意,生活有意思才行;陆霓追求物质,因为要安身立命;只有蒋垣在按图索骥,威逼利诱,不知廉耻,觊觎别人的老婆。
所有人原本在自己的轨迹上相安无事,是蒋垣先突破底线,先越了轨。
陈延怎么会不恨他?
他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在事业上能赢,也希望蒋垣去死,死无葬身之地!
第81章 chapter81 道德审判
chapter81
蒋垣没有想到, 蒋成敏在这个时候回国,简直给他添乱。
对于无法阻止的事情,他只能任由发生。
他去机场接蒋成敏, 蒋成敏让蒋垣晚上陪她吃饭,要聊一点事情。但是蒋垣已经答应去接陆霓下班, 时间紧张, 他说:“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我给你找了老中医,明天领你去看看?”
“也行啊。”蒋成敏近些年明显感觉到身体的每况愈下, 没办法, 年轻时亏得多,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找上来。
“我先送你回家, 明天再来接你。”蒋垣说。
蒋成敏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主要想说的还是你的工作。”
蒋垣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能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吗?如果他自己都解决不了,任何人都没法帮忙。
在蒋垣把蒋成敏送到家, 准备离开的时候, 蒋成敏又拽着他说:“我听说那个姓金的包工头,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在蒋成敏看来, 金隆这样的人就算上了天, 再发达,永远都是包工头, 永远被人看不起的low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