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其实并不需要准备太多的罐头瓶子,就像平时家里自带瓶子去打醋和酱油一样,顾客们也会为了省钱自带容器的。
考虑到天气原因,陈木棉最终决定辣椒酱做一批卖一批,尽可能地减少损耗。
陈氏辣椒酱一经售卖,便广受好评。
她提前让父亲做了两个泥炉,又专门带了一口锅过去,将已经炒制好的辣椒酱现场加热,另一个炉灶上热着暄软蓬松的荷叶饼,还有酥脆的发面饼。
只要花两毛钱,就可以品尝到新鲜出炉的辣椒酱夹馍。
桌上还放着一大桶清凉解暑的绿豆汤,里面加了薄荷叶。
“你们这个辣椒酱也太香了!”
“就是,一个都不够我吃的,多亏了还有绿豆汤,不然我差点噎死在这。”
当然也有眼热的,“你们卖辣椒酱就好好卖,这一炒,味儿散得到处都是,都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陈木棉端着一碗绿豆汤,又拿辣椒酱夹了一个酥脆的发面饼,客气地递到那人手上,“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小本买卖,您多体谅体谅。”
吃人嘴软,那人接了东西之后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陈家的辣椒酱卖了一茬又一茬,买合木提还专门收购了一批拉到隔壁市去卖。
后来又花了一千块钱把陈家的方子买了去,他准备自己建厂做辣椒酱。厂里的技术顾问他都请好了,林慧君。
买合木提:“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这个小丫头自己脑子灵光就算了,你妈妈也是深藏不露啊。”
林慧君拿着顾问费,也没辜负这个头衔,辣椒酱卖完又火速推出了西瓜酱。
提前一晚泡发的黄豆,下锅翻炒至起皮,加入切好的辣椒碎继续翻炒,再把切块的西瓜放进去,加入大酱熬制。
不一会儿,西瓜酱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和辣椒酱不同的是,西瓜酱带着乌木市本地西瓜独有的清甜。出锅前再加入一点白酒,提升风味的同时还能保鲜。
买合木提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啥也不说了,就是香!”
。
六月底,陈家的辣椒酱终于卖结束了,房子也修好了,就等着挑一个良辰吉日住进去。
陈木棉也累得瘫倒在沙发上,“最近真的太忙了,我连个懒觉都没顾得上睡。”
芝加依默默走过来,“木棉,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你还有这手艺?”陈木棉眼睛一亮,惊喜道。
“我奶奶以前身体不好,一到刮风下雨的就浑身疼,我就帮她随便摁摁。”
陈木棉:“那奶奶现在身体有好转吗?”
“前几年就去世了,”芝加依随口回复,瞥到陈木棉抱歉的眼神,“你不用替我难过,奶奶是去另一个世界享福了,挺好的。”等哪天她实在找不到儿子了,她也去天上陪奶奶。
她走到沙发前,帮陈木棉按摩了一会儿,陈木棉:“你躺下我也帮你按按吧。”
“不用,我干活习惯了,没事。”芝加依说。
陈木棉:“好吧,那我们来算算这个月一共赚了多少钱,你帮我去把我爸妈也叫来吧。”
“好。”
四个人围着茶几坐下,陈木棉拿出纸笔写写画画,嘴里边念叨着一些数字,“买1000斤辣椒花了300块钱,200斤花生70块钱,还有200个罐头瓶子100块钱,买油和其他工具也花了100块钱,这些就已经570块钱了,我们这趟真的有赚吗?”
林慧君提醒:“你忘了这才是第一批采购的东西,我们后面还又买了两批。”
陈木棉苦笑,刚刚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无助,她们家的辣椒酱卖得便宜,一斤才两块钱,靠的就是薄利多销。
林慧君见女儿情绪不好,连忙示意丈夫把箱子里的零钱拿出来。
陈永良去屋里拿出一个带锁的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零钱,有一块两块的,还有一毛两毛的。
林慧君:“这加起来得有多少钱啊?”
陈永良端起箱子翻转过来,漫天的纸币倾落而下,好不震撼。
屋内的几人都被这一幕给震住了,片刻后,林慧君才反应过来,伸手推了丈夫一把,“老陈你干什么,这些钱在里面放得好好的,你抽什么风?”
一向温吞的陈永良也难得有些激动,“我就是觉得我们很厉害,靠自己也能赚到这么多钱。”
“再说了,不是你问里面有多少钱,全部倒出来正好方便数。”
陈木棉出声打着圆场,“没事没事,我也很好奇,我们快一起帮忙整理。”
几人分工合作,把钱按大小各自整理到一起,陈木棉在纸上做着记录,“一共是……”
“五千一百八十七块钱!”
饶是陈木棉在整理的过程中,已经对这笔数字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还是被这笔数字给震慑住了。
“我们真的靠自己,一个月就赚了五千块钱吗?”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但我印象没这么多啊。”
林慧君:“你忘了吗,还有我们卖酱方子的钱,我给厂子当顾问也有工资的。”
“这些钱我都没动,全部都放在这个箱子里,就想着等今天一起数呢。”林慧君的脸上也浮起一抹酡红,她活到这把年纪,也是第一次靠自己的手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赚到这么多钱。
虽然她们干活的有四个人,均分后一人就是一千块钱(酱方子的钱另算),但这已经足够震撼了。
算完钱,陈木棉从里面挑着大面值的,数出来一千块钱,递给芝加依,“姐,这是你的工资。”
芝加依没想到这个钱自己也有份,推搡着不愿意接,她每个月已经拿了工资了,“这钱我不能要,你们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每个月还给我发工资,已经对我够好了,我不能再要这个钱,而且这也太多了。”
她明亮的眼睛里满含泪水,远离了那个吃人的丈夫后,气色都好了很多,也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啊。
陈木棉把钱摁到她的手里:“这是你应得的劳动成果,这钱你自己收好,最好去银行里存着,以后用得着。”
“而且现在院子已经修好了,你也能有一间自己的卧室,好日子在后头呢。”陈木棉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眼睛哭肿了都不好看了。”
芝加依听着陈木棉温柔的话语,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和感激,身体止不住地抽噎。
陈木棉上前抱住她单薄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芝加依感受着陈木棉身上传来的温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芝加依眼中的泪水像珍珠一样,一滴滴滚落,她心痛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这么好的日子,我的阿吉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呢?”
“他还那么小,可怎么活啊?”
陈木棉求助地看向母亲,陈永良在芝加依刚开始哭的时候就避开了。
林慧君开口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给孩子取名叫阿吉,他就一定有这个福气。”
陈木棉:“对,你要相信警察,自己好好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孩子就找回来了。”
芝加依在陈木棉母女的安慰声中,渐渐止住了抽泣,但她还是坚持自己只拿五百块钱,“这已经够多了,谢谢你们。”
。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贺陈家乔迁之喜。
“恭喜恭喜!”于晓月一家和阿依丽都来给陈家庆祝乔迁,巴吐尔自从离婚后每天都在酒馆买醉,阿依丽嫌他一身酒气丢人,没让来。
狄丽达尔则是知道自己的前婆婆和前夫可能会来,怕见面尴尬,再加上现在离预产期越来越近,最终只得让父母提前来送了乔迁礼,和陈木棉约好,等自己卸货之后再来找她玩。
陈木棉带着众人进门,给大家介绍房子的布局,进门正对面是一个圆形的花坛,里面种满了林慧君喜欢的各式鲜花,花坛的后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这里以后会爬满葡萄藤。
走廊旁边放着一把竹制的藤椅,还有一小片空地。
藤椅是陈家的未来女婿抽空做的,专门孝敬给未来岳父的,空地是留着做秋千的。季瑜最近又忙着加班,还没顾得上来做。
即使木工师傅说自己顺手就能做了,但季瑜还是坚持要自己亲自来。
季瑜:“你不懂,这可是我难得能表现的好机会。”
九连环,顾名思义就是一共九间房子,大门左侧依次是厨房和两间卧室,芝加依一间,陈木荷一间;大门右侧第一间屋子一分为二,一半是厕所,一半是淋浴间。
剩下的两间一间放杂物和粮食,一间是陈木棉的卧室。
正中间也是三间屋子,分别是陈父陈母的卧室、客厅和陈木柏的卧室。
当然,陈木棉也没忘了大黄的位置,她专门让工人师傅在院门口给大黄做了一间狗屋。
小院的不远处,还建了几个高大的仓库,留着以后用。
参观完,一行人又在陈家吃了午饭。临走前,于晓月拉着陈木棉和林慧君的手,“明天晚上你们几个一定记得来我家吃饭啊!”
“这可是难得的盛会,千万别错过了。”
陈木棉笑着应声:“知道了于阿姨,我们会准时去的,你放心吧,到时候别嫌我们人多打扰就行。”
“你这话说得,人多才热闹呢!”于晓月摆摆手,“走了啊,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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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预告一下,明天卤豆干、卤毛豆,主包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想种啥种啥,想吃啥做啥[吃瓜]
第73章 意外?“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啊,还敢逞……
次日上午,陈木棉带着芝加依去了信用社,帮她开了一个存折,把最近攒的钱都存进去。
芝加依:“我要把钱都给阿吉存着,等他回来了给他花。”
陈木棉则是为了提前还一部分贷款,这样也能少还一些利息。她原本只是想把剩下的四千六百八十七元还贷款,但父母坚持给她凑到五千整,并表示这样才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在登记表格,芝加依无聊地靠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被一双大手撕扯了过去。
“好你个死婆娘,终于让老子找到你了。”
“啊!救命,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着,指甲死死掐在那人的胳膊上,双脚也在不停地蹬在那人的腿上。
芝加依听出了这人是谁,心里愈加害怕,极度恐惧之下,喉咙都嘶哑了,“救我……救我……”
男人撕扯着她领口的衣服,向偏僻的小巷拖行,路过有行人想问问怎么了,刚开口便得到了无法插手的理由,“这是我婆娘,她给我戴绿帽子,刚被我抓住,少管闲事”。
芝加依听着男人胡诌的话,气血上涌,开口反驳道,“我没有,出轨的是你!你还打我!”
男人眼神愈发凶狠,右手拖着她的身体,左手捂住她的嘴,“我让你再嘴贱。”
芝加依挣扎得更厉害了,想继续向路人求救,但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人上前。她渐渐心灰意冷,慢慢放弃了挣扎,任由男人拖着,纯白的裙摆被泥土和泪水打湿,等待命运的审判。
另一边,陈木棉办完手续,才发现芝加依不见了,门口一群人议论纷纷。
“你说那女的是得多过分,她老公才这么生气。”
“人家不是都说了吗,给戴绿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