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今天带的礼这么厚重,彩礼和五金的数字更是大方,我们之前给棉棉准备的嫁妆有点不够看了。”
陈永良看着存折上的数字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二人同时试探道:“要不,先把木柏娶媳妇那笔钱挪给棉棉用?等以后赚钱了再给他补回去。”
林慧君点点头:“我看行,反正那小子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
“再说了,我们也都是为了棉棉以后的幸福,他做哥哥的也能理解。”
万一棉棉结婚之后因为嫁妆的事被季家看轻怎么办,尤其是他们还答应做上门女婿,按理来说,陈家是不能收彩礼的,还得给季家赘礼。
是季瑜坚持要给,并且表示如果不同意他就把彩礼当自己的嫁妆带过来。于晓月也跟着游说,“季瑜的老婆本我们已经给他攒了很多年了,不给放在家里也浪费。”
林慧君把存折放回去,临睡前,还和丈夫念叨着:“我得抓紧把新的衣服样子做出来了,给几个孩子多攒点家底。”
陈永良温柔地揽过妻子的肩头:“好,我们慧君以后也是大老板了,我以后就在家给你洗衣做饭。”
“就你贫嘴。”林慧君被丈夫哄得唇角带笑,嘴上却抱怨道,“我这也是被你女儿给硬架上去了,我一个乡野村妇,哪懂什么设计。”
陈永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
月底,吴威招了一批女工来陈家学织毛衣,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绝对不能把针法和设计外传,否则要承担巨额赔偿。
“森女公司”的名字也已经注册下来了,还顺便找人设计了一个logo,是三棵小树苗的样子,也注册了商标。
公司的股份一分为四,李红梅占45%,吴威占5%,陈木棉和林慧君各占25%。陈木棉另外还把自己手里的25%分了5%给芝加依。
法定代表人则写的是吴威的名字。
对于一个女性为主的公司为什么法定代表人写的是吴威的名字这件事,季瑜也提出了疑问。
陈木棉的回答是:“法定代表人需要对外承担责任,风险大,而且吴威作为对外销售对接的主要负责人,也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方便谈客户的高端身份。”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四个负责在后面闷声赚大钱,吴威负责在前面开疆拓土和挡枪。
陈木棉原本的计划是在夏天还没结束的时候抓紧推出一波裙子试水,夏天的裙子制作周期短、成本还低,就算亏了损失也不大。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耽搁就要冬天了,只能将原来的裙子改成长袖的衬衫马甲和毛衣。
林慧君设计的特殊花纹被绣到衬衫的领口和袖口的位置,毛衣上也通过特殊的针法钩织出了花纹。
整套衣服一共是四件,衬衫、马甲、毛衣和半身裙。彼此之间可以随意搭配,尺码也有大有小,可以买了之后和好朋友一起穿,也可以当情侣装或者亲子装穿。
这套衣服一经上市便一售而空,女工们即使连夜织也追不上市场的需求。
大家都以穿着森女家的衣服为时尚,也有手巧的女人自己照着样子钩出了差不多花纹的毛衣。
吴威觉得是时候去采购一批大型机器了。冬装的利润低,他们这次要提前抢占春装甚至夏装的市场。
陈木棉担心吴威有点激进,但也觉得可以一搏,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想冲我支持你,但我们家手里目前没有余钱,只能在其他方面给你提供帮助。”
吴威最近又赚了钱心情好,“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刚开始做生意,我今天就教你一招,什么叫空手套白狼。”
吴威拿自己的女装店做抵押和银行借了一笔钱,又拿这笔钱买了地建厂房,最后再拿厂房做抵押继续和银行借钱买设备,后续还可以接着拿设备做抵押和银行借更多的钱。
吴威:“木棉,任何时候都不要掏空家底去做生意,那样你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陈木棉默默记在心里,学到了。
傍晚,季瑜下班开车来接陈木棉出去兜风。
路上,季瑜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陈木棉关心道:“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她记得前两天季瑜才刚和她炫耀自己又破了一个大案,工作起来可起劲了呢。
怎么刚过去两天就不高兴上了。
季瑜眉心微蹙,叹了口气,“领导让我去演戏。”
“啊?”陈木棉惊讶出声,“你们领导还看出来你有这才华呢?”
季瑜把车停到路边,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去挠陈木棉的痒痒:“你怎么也笑我。”
“哈哈哈哈,别挠了,”陈木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笑了,不笑了。”
季瑜松回手,陈木棉又反客为主,去挠季瑜的痒痒。
结果季瑜根本毫无感觉,木头人一样,陈木棉:“……”
陈木棉问季瑜准备去演什么戏,季瑜才说了实话,“市里组织的普法宣传,每个单位都得出一个宣传片,我们领导就让我去。”
陈木棉安慰季瑜,“这有啥不高兴的,领导可能就是觉得你又高又帅,咱这脸这身材不拉出去做宣传多可惜啊!”
“我不喜欢拍照。”季瑜可能是有一点镜头羞耻症,平时还好好的,只要往镜头前一站,整个人就僵硬无比,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
“而且领导还让我写普法宣传的剧本……”季瑜一想到这个头就更大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拍视频更难还是写剧本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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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法定代表人的事,我是站在当前法律的角度下做的解读,法代确实要承担更大的风险,如果公司经营不善被起诉执行,法代本人是要被限制高消费,股东相对来说承担责任的晚一些。好打住,就解释这一句,再多就像上班了[裂开]
第80章 是外婆呀让她在外面吃吃苦,她就知道……
陈木棉笑着说:“这简单啊,光我们自己身边就有很多可以拿去做普法宣传的例子,每一个都很典型。”
“比如?”季瑜问。
“比如芝加依被丈夫打,阿依丽的棉花被偷,还有我找工作被骗钱,”陈木棉随口举了几个例子,说起自己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你才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陈木棉说完歪着脑袋看向季瑜,眼神明亮纯澈。
季瑜被陈木棉的一番话启发了灵感,大手捧起她细嫩的脸蛋香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福星!”
陈木棉得意:“那当然,我就是这么厉害,谁和我在一起运气都会变得超好的。”
解决了灵感和创作方向的问题,季瑜又开始为文笔发愁,他最多也就是写过汇报材料,哪会干这些。
陈木棉思索了片刻,“这样,我们先选一个主题出来,然后你通过对话的形式把故事写出来,我最后再帮你润色。”
“故事你可以和同事们聊聊,大家肯定有比较特别的经历可以分享。”
“好主意。”季瑜陷入了沉思,他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想拍一些老百姓平时不会注意,但却违反法律的行为。
陈木棉听完他的想法后,也觉得这个主意很棒,普法普法,就是要普及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法。
比如丈夫殴打妻子、父母殴打小孩,很多人觉得是家庭内部纠纷,甚至还有“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的说法,但实际上很容易构成故意伤害罪或者虐待罪。
还有一些人为了拼个儿子,会把前面生的女儿送人,也可能会构成遗弃罪或拐卖儿童罪。
再比如离老百姓日常生活里同样很近的事,路过邻居家的菜地,口渴了,顺手摘了一根黄瓜吃了,这种行为算盗窃。
陈木棉崇拜地看着季瑜,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季瑜,知道这么多法律。”
“棉棉你别这么看我了,不然我真的要忍不住了。”季瑜伸手捂住陈木棉的眼睛,缓了缓才继续说,“我这些都是转业之后跟着所里的老民警学的,还有我爸忙的时候带我去法院帮他打杂。”
老张平时就喜欢研究这些,去年考试通过之后就辞职去做律师了,事业的第二春更是风生水起,已经在计划着开律所的事了。
“等我以后有时间了,也想去试着考一考。”季瑜这么说着,不过他对出去当律师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通过考证可以倒逼自己学习。
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能调去检察院工作也说不定呢。
按季瑜转业前的级别来说,是可以优先选一些像检察院、法院、公安局之类的单位,这年头这些单位就喜欢一身正气的军人转业直接担任法官、警察等岗位,反倒是真正科班出身的不多。
只不过季瑜当时对这些不感兴趣,要不是被他爸压着,他都想去老干部休养所呢。
但好在他去了派出所,才遇到了带他撕破黑暗的那束阳光。
两人下车站在路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即使很长时间彼此都不出声,也不会觉得尴尬。
对季瑜来说,每天不管下班多晚,只要能看到陈木棉,身体上的疲惫就都一扫而空。
于晓月笑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再这么下去以后直接住陈家算了。
季瑜理直气壮:“我结婚以后本来就是要住棉棉家的。”
天色愈暗,陈木棉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季瑜摸了摸她的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陈木棉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给外婆打电话,她们家今年过年准备在新疆过,就不回去折腾了,这事还没和外婆说呢。
季瑜在听到陈木棉的小声懊恼时,就已经默默换了路线,向自己家开去。
等陈木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连着车一起运到枸杞农场了。
陈木棉:……
季瑜:怎么还不夸我。
好在于晓月和季峰已经回房间休息了,陈木棉避免了打招呼的尴尬。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客厅,给村长家打了一个电话,托他们给外婆捎个信,并且约定在两日后的早上十点回电到这个号码。
到时候陈木棉和母亲会提前来于晓月家等着,她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外婆了,想着如果能在电话里说几句话也好。
临走前,陈木棉问:“你们家里装的电话要多少钱啊?”如果不是很贵的话她想给自己家里也装一个。
这样也方便一些,不然老是要去季瑜家里蹭电话(于晓月坚持不收电话费),或者去市里找个地方打电话,都有些麻烦。
季瑜:“这我还真不知道,好像是我爸安的,改天我给你打听打听。”
。
自从决定一家人在新疆过年之后,刚开始林慧君还伤感了几天,觉得对不起父母,不能在身前尽孝。
电话里被亲妈一顿数落后,终于不说丧气话了。
林老太太一把年纪还中气十足,红木椅子上一坐,嗓音依旧洪亮:“林慧君,你说你这么多年,怎么没一点地方像我,人家棉棉都敢出去闯荡,你怕什么?”
“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出去,你老公孩子都陪着呢,这你要是还窝窝囊囊地回来了,那老娘我第一个看不起你!”
林母的声音穿透力太强,一旁嗑瓜子的于晓月和陈木棉想装听不见都不行,林慧君被亲妈说得脸颊通红,辩解道:
“我没有说不干,妈,”她都四十几的人了,还要被母亲这样数落,孩子还在呢,脸都丢光了,“我就是担心棉棉步子跨太大,万一吃亏怎么办。”
林母:“吃亏怎么了,谁做生意不是起起落落的,只要一家人心往一处使,不说多成功,肯定饿不死的。”
“就是,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和爸饿着的。”陈木棉俏皮地接话。
于晓月也跟着凑热闹:“没错,实在不行还有我们一家在后面顶着呢,她婶子你在老家就等着享福吧!”
林母:“这是?”
“棉棉对象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