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则需要去皮切丁之后上锅蒸几分钟,再用调料腌制。
这些她都先提前做好,等孩子们过年回来了就能吃到,走的时候还可以带一罐子路上吃。
远方,乌木市的农场里。
陈木棉和季瑜两个幼稚鬼的比拼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们选了两棵基本一样大的枸杞树,比谁能先摘完,还拉来了于晓月做裁判。
于晓月:谢谢你们信任我哦,都不好好干活搞比赛先各罚一分。
比赛伊始,一号选手陈木棉就先发制人,冲向树前,只见她把竹筐挂在胳膊上,两只手同时采摘,左右开弓,战绩喜人。
二号选手季瑜见状也拿出了自己的绝活,“雁过拔毛”,左手拿住枝丫,右手枸杞连着叶子一把撸下,迎头赶上,枸杞不够叶子凑。
正美滋滋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不料被身后的裁判于晓月看见了这一幕,眉头紧锁,单手叉腰,上前就是一脚。二号选手身子顺势一歪,被红牌罚下,禁赛一周。
于晓月:竟然敢破坏我的枸杞树,这还得了。
陈木棉见状停下手里的活,咯咯直笑。
季瑜被亲妈踢了一脚也不生气,他提议比赛本来就是准备逗小姑娘玩的,自然对结果也不在意。
却没想陈木棉自己的“左右开弓”其实也是虚晃一招骗他的,实际上两只手加一起根本都没摘到几颗。
于晓月:好好好,你们互相演,我就看看不说话。
傍晚,一行人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小院。
厨房里,季母正在备菜,把土豆和茄子切成滚刀,豆角切段,准备做一道地三鲜。
陈木棉双手托腮,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灶膛里的火苗发呆,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也蒙上了一抹郁色。
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也是这样,妈妈做饭,她烧火。切剩的黄瓜塞她嘴里,炒好的菜也是她第一个尝味道。
于晓月把所有食材都切好,准备下锅油炸,转身却看到了陈木棉呆呆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今天哪里不开心吗?是不是季瑜说话不好听惹你生气了。”
陈木棉摇摇头,慢吞吞开口道,“没人惹我不高兴,我就是……想家了……”
自己从老家出来竟然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走之前麦子刚晒完,现在估计都要开始腌咸菜了。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支撑她一路从西北走到新疆。
李翠萍:你那该死的嘴硬呗,还能有啥……
于阿姨和季警官对她都很好,她也遇到了心软的好人呢。
于晓月看出陈木棉情绪低落,思索片刻,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陈木棉:“所以阿姨原来不是新疆本地的吗?”
于晓月扑哧一笑:“当然不是啦,我老家在东北,当年和季瑜他爸结婚后没几天,他就回部队了。”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老家,等孩子都五六岁了,他才终于有了家属随军的资格……”
那时候的于晓月还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就这么带着季瑜义无反顾地来了新疆。家里亲戚都说她傻,放着东北的好日子不过,专门跑新疆去受罪。
刚到新疆的日子也确实算不上好过,听不懂维语,吃不惯手抓饭。季峰又一直忙着部队的训练,多亏了家属院里的其他军嫂们,慢慢带着她熟悉这个地方。
等到把季瑜送去上学了,她也开始琢磨着在这找个什么营生做做,但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机会。
后来还是部队里的领导帮了大忙,把郊区的这片地免费分给军嫂们承包。
她这才种上了枸杞,一开始面积也没有这么大。只是后来其他的军嫂们有的回家照顾年迈的父母,有的随丈夫转业走了……
兜兜转转竟然只有她留在了这片土地,枸杞农场也经营得一年比一年好。
前些年丈夫也从部队里退下来了,现在在乌木市法院当副院长。周内他们就在市区里的房子住着,周末了再回小院住着。
最近也是因为他去首都学习了,农场也正好是采摘季,她才回来常住。市里虽然上班方便,但是终究没有农场里自在惬意。
季瑜派出所的工作也很稳定,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当然如果能再给她带个儿媳妇和孙女回来,那就更好了。
陈木棉听完于晓月的讲述,好奇地问道,“那阿姨你是怎么决定种枸杞的呢,新疆有那么多农作物可选。”
于晓月想到这个问题也觉得有些机缘巧合,“当时就是因为枸杞好养活,也不挑环境。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以后还能请这么多人来帮忙,只能选一个好打理的了。”
“那会儿想的就是我能有个事做打发时间,农场地方大,我们也能有个小院子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于晓月解释道。
部队家属院里人也不少,军衔低的只能分到一间房,除非小孩多打申请才能排队分到两间房。
现在农场里的东西也都是她自己摸索着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比如那个专门用来阴干的屋子。
一开始枸杞摘下来之后她只会暴晒,费劲巴拉地品相还很差,别人劝她算了,重新种点什么。
她不信邪,专门跑到市图书馆里翻了一周资料,笔记写了厚厚一本,回来之后挨个照着摸索。
第二年,她家的枸杞品相是整个乌木市里最好的。自此,农场的名声也打出去了,生意源源不断。
故事讲完了,晚饭也做好了,餐桌上却少了季瑜的身影,他被临时叫回去加班。
最近市里出现了一批盗窃团伙,经常出入居民家中偷东西。而且每次偷的东西还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皮包、皮衣,有时候是桌子和碗。
市里很重视,要求尽快抓捕到嫌疑人,他们派出所也被安排了任务,负责附近街道夜晚的巡逻工作。
季瑜当过兵,身手也好,因而第一个就被叫回去了。
吃完晚饭,陈木棉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又提前准备了第二天的早饭,才回到屋子里给家人写信。
窗外的月光渐渐升起,四周只有树叶簌簌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蝉鸣。
陈木棉的信越写越多,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写了一封。叮嘱陈父注意身体,陈母不要舍不得花钱,大哥什么时候带嫂子回来,妹妹在学校不要被坏男人给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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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花:呜呜呜,想家想妈妈……
鲫鱼:手足无措,怎么办,谁快来帮我哄哄小姑娘。
碎碎念:
小棉花的大哥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男生,他的CP也巨可爱!
没想到吧哈哈,上一章我还在说大哥的故事还没想好,这一章我就已经想好了,感谢出差路上的无聊时光。
第9章 被识破?你在家是不是都没干过什么活……
翌日一早,于晓月已经在餐桌旁吃早饭了,陈木棉才慢吞吞地起床。
昨天干了一天活,晚上还没觉得怎么样,今天一醒来腰酸背痛的,险些都爬不起来。
现在她整个人不仅胳膊抬不起来,两条腿也跟灌了铅一样,一走路那叫一个酸爽。
手上也被擦伤了好几处,洗漱的时候陈木棉对着镜子扭来扭去,凑近看看脸上的细节,又退开看看整体,总感觉自己已经被晒黑了是怎么回事。
陈木棉:怀疑人生中,眼睛睁开又闭上,不愿相信。
于晓月:新疆的太阳就算再毒,也不可能几天时间就晒黑。
主屋的餐桌上,除了陈木棉昨天晚上熬的小米粥和咸菜,于晓月还又多做了两道炒菜,这样中午的时候回来直接吃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陈木棉脸上挂着痛苦面具,龟速挪动到桌前,缓缓坐下吃菜喝粥。
于晓月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在家是不是都没干过什么活?”
陈木棉多日的伪装一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她之前一直都在学校里上学,也就只有放假的时候才给家里帮帮忙。而且帮的也都是一些做饭或者跑腿的活,没有真的在地里实打实地干过这么长时间。
于晓月知道小姑娘都脸皮薄,也没多说,只宽慰道,“没事儿,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干活,大家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
“正好今天晾晒房那里需要有一个人去盯着,你要么就去那里吧。”
陈木棉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谢谢阿姨!你对我真好!”
于晓月的安排可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然她都想请假了,今天实在是浑身酸痛得厉害。
吃完饭,于晓月已经准备出发去地里了,却见陈木棉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她,她又不说话。
吭哧半天,陈木棉终于小声说自己下午想去邮局给家里寄信。她想早点和家里取得联系,还想托父母打听一下,翠萍有没有写信回去报平安。
于晓月:我以为什么大事,就这?
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安排,转身去车棚推摩托车了。于晓月骑着摩托车先把陈木棉送到晾晒房,叮嘱了一番才又去了枸杞地里。
路上陈木棉一直在感慨,“真的太帅了我的于姐!酷毙了!”
她以前只在县里见过几个男人骑摩托,还是第一次见女人骑,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坐在摩托车后座。
风吹着她的头发向后飘散,充满了自由的味道!于晓月可真是女中豪杰,英姿飒爽,性格也豪爽大气,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女将军。
陈木棉站在晾晒房门口一直目视着于晓月的身影渐渐远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回去干活。
晾晒房修得比平常房子要高一些,也更为宽阔。入目所及是一排排高大的木制架子,架子上铺满了灯芯草编织而成的草席,旁边还挂着一个小木牌,用来登记晾晒的时间。
采摘工们送来的枸杞需要统一放置到这些草席上,陈木棉的任务就是把草席上的枸杞铺开,然后进行初次筛选。
把有磕碰或者品相不好的挑到另一边去晾晒,还要给已经晾晒一段时间的枸杞翻个面。
这些枸杞在晾晒房里待到表皮变皱之后,会被再次统一转移到太阳光下暴晒,直至彻底晾干。
每次晾晒都需要进行人工筛选,品相越好才能越卖得上价,当然品相一般的那些也不会浪费,也有采购商统一低价收购的,实在不济还可以半送半卖给采摘工们做人情。
事实上,很多农场都会有相似的规定,比如水果类的采摘时工人们可以随便吃,或者购买的时候可以给一些优惠。
来新疆打工农场的外乡人,很乐意在过年回家的时候带上一些农场的特产,农场主们也并不会因此而亏本。
采摘季一般持续一到两个月,再新鲜的水果每天吃也会腻的,实际上采摘工们也根本吃不了多少,农场主们也乐得落一个大方敦厚的好名声。
下午提前干完活,陈木棉就早早收拾东西去了农场旁的公交站台,她提前打听过了,这里每天都会有一班通往市区的公交。
她可以坐着那趟公交去邮局给家里寄信,顺便想再买点日用品。
在给父母和妹妹的信里,还各放了一点钱,告诉他们自己在外面过得很好,也赚到钱了。
信里除了写自己来新疆的所见所得,还专门附上了于晓月家的电话号码,这样以后万一有什么急事,也可以尽快联系上她。
寄完信,陈木棉一个人向路口走去,邮局对面那条街很是热闹,卖各种日用品和服饰。
她准备买几件厚一点的衣服,再过些天气温就该变冷了。她来的时候还是夏天,没带多少厚衣服。
正四处张望着,眼神突然被一家店吸引,门牌上挂着“无二女装”几个字,取得是独一无二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