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说明不了什么,也不能证明就是Tom做的,他大可死不承认,”杨锦钧扫一眼,说,“专业的事情要去找专业的人来做,去找私人侦探,有人专门做这个,可以调查出Tom近五年名下所有银行卡流水和资产;你再去找之前参与过这个项目的人,列清单出来对比,再加上这些照片,就能钉死他。”
贝丽懂了。
她笑,望着杨锦钧:“那我该去哪里找这个专业人士呢,老师?”
真笨,杨锦钧想,你求我,不就有了吗?
他矜持地说:“我再帮你一次。”
贝丽喜欢杨锦钧的做事风格。
看画展暂停,他直接带了贝丽去常用的私人侦探那边,说明来意,签合同,付定金。
这件事并不难,私人侦探告诉贝丽,两天内就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贝丽特别高兴,她拿走私人侦探的名片,预感到,今后很有可能会频繁地用到他。
现在是下午三点,贝丽和杨锦钧告别,说困了,很想回家睡午觉,她昨晚忙工作,没睡好。
还在思考去哪里吃晚餐的杨锦钧,闻听此言,怀疑地看她:“你是不是以date为借口,骗我为你打白工?”
“哪里有,”贝丽凑近他,给他看眼睛,“我昨晚真的没睡好,你看,我都没有戴美瞳,眼睛里这么多红血丝,看到了吗?”
杨锦钧看到了,眼睛又大又亮。
她的香气一下子冲过来。
吃饭时他只能闻到一点,若有似无,清清淡淡,随着剧烈靠近,她现在浓烈到像一个春天。
“我看到了,”杨锦钧移开视线,“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贝丽说:“啊?”
“事不过三,你最好今天就把那些工作全干完,”杨锦钧抬手看手腕,严苛地命令,“把明天一整天都空出来,我要一场完整的date。”
贝丽:“……”
她自知理亏,点头说好。
其实也没什么,贝丽想,是吧,就像今天这样,吃午饭,看画展或什么,等明天晚餐后,大家自然分开。
从他不耐烦的语气能判断,他其实对她并不满意,只是单纯的X欲。
明天他就会意识到这点。
贝丽没想到,杨锦钧真的要“一整天”。
六点多,衣冠楚楚的杨锦钧准时来接贝丽,不是阿斯顿马丁了,换成一辆黑色的宾利。
“我们要去新桥看日出,”杨锦钧说,“多穿点,外面冷。”
贝丽挣扎:“冷啊……那能不去吗?”
“不行,”他看手表,“今天日出时间是七点五十六左右,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收拾自己。”
贝丽:“……”
她妆也不化了,头发也不卷,毛衣牛仔裤运动鞋,大羽绒服厚围巾。
杨锦钧看了几眼,感觉她还是个大学生,满满的青春洋溢。
他后悔穿皮鞋了。
这会暴露他们的年纪差距。
心里不舒服,他想换衣服来不及,让贝丽再换装也不行,只能这样去看塞纳河的日出。
当晨曦乍现之际,远处卢浮宫渐渐清晰,河水幽静美丽,贝丽重重打了个喷嚏,问:“接下来要去哪里?”
杨锦钧和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网球。
贝丽胳膊酸到举不起网球拍了。
报复,这一定是报复,她想。
杨锦钧越打越兴奋,兴致勃勃。
她技术很好,真不错,他想。
按照计划,洗澡后,杨锦钧果断换了衣服,运动风格,和她一块去吃一家新派法国菜,再去看一场歌剧,中午场,《费加罗的婚礼》。
杨锦钧买了最好的位置。
这场莫扎特的经典之作,将近三个半小时;
贝丽坐在红丝绒椅里,睡了三个半小时。
谢幕时,贝丽被掌声惊醒,一颤,坐正身体,还恍惚着:“怎么了?”
杨锦钧一边鼓掌一边说:“大家在庆祝你完美的午睡结束,美丽的小姐。”
贝丽:“……我从没有起这么早过。”
她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还有一项任务——要在蒙马特高地看日落。
天啊,杨锦钧做事还真是有始有终。
贝丽胳膊酸,强打起萎靡的精神,坚持看完了,直到天空沉寂,夜空像帘幕关闭,她的眼皮也想关闭。
date真的太累了,贝丽想,这简直就是一场魔鬼式训练。
晚餐后,杨锦钧送她回家。
贝丽在车上又打了个小盹。
开门进客厅时,她都还没清醒,太缺觉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还一脚踢到换鞋凳。
杨锦钧扶住她,握着她手臂,直到她站稳都没松开,问:“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贝丽快吓死了:“还有下次?”
杨锦钧眯起眼:“什么意思?”
“嗯……”贝丽斟酌着语言,“我感觉,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杨锦钧逼问:“哪里不合适?”
上帝啊。
他怎么像是一个严格的面试官。
——等等,杨锦钧难道不认为这场date很糟糕吗?她努力在配合了,他也在迁就——看歌剧时,贝丽一直枕着他胳膊睡。
他这样的性格,居然真的能忍,一次都没叫醒她。
“可能,我们之前缺少一点化学反应,”贝丽委婉地说,“其实你很好,但是我们有些不同步。”
“我知道了,”杨锦钧说,现在他的脸上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怒,冷静极了,“你就是借着date的名义,骗我给你打白工。”
“……我没有,只是我们——”
“那就别拿虚无缥缈的没有化学反应来糊弄我,”杨锦钧打断她,“你当这是在做酸碱中和实验?还要什么化学反应?”
贝丽说:“很简单,就是,嗯,我们没有那种生理性的喜欢。”
杨锦钧听到这句话,关上门。
顺手反锁。
“我有,”他冷漠地盯着贝丽,眼睛漆黑,“我有生理反应。”
吓得贝丽不困了。
她不得不提醒:“那个,你知道date什么意思吗?这不意味着要和你发生亲密行为,就是,我们虽然是以’试着可不可以交往’为前提约会,但并不是恋人,你不能强迫我。”
“我不强迫你。”杨锦钧说。
只是想强迫她而已。
“你呢?”他问,“别告诉我你没有。”
其实杨锦钧感受过她的热情。
流了很多。
那个晚上,他半只手都是温暖湿润的。
——虽然贝丽以为他是李良白,但亲吻和拥抱都是给他的,她对他的身体也有期待,足以证明,她并不排斥。
贝丽说不出口。
她自己也不清楚。
杨锦钧逼近她:“日落时,你一直在看我背影。”
……因为你的背影很像严君林。
贝丽不敢说,她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真好,男性很容易判断是不是生理性喜欢,女生就困难很多了,哈哈。”
“一点不好笑,别哈哈,”杨锦钧直接说,“少嬉皮笑脸,回答我,你不想靠近我?你讨厌我离你这么近?”
说话间,他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脑袋。
贝丽不敢抬头,不想撞到他,但杨锦钧后退一步,大拇指和其余四指捏住她脸颊,像捏一只生气的河豚。
“你想让我抱你,”杨锦钧观察她眼睛,“这还不算?”
“我是很想被拥抱,”贝丽说,“可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想要你的……”
这话说得有点伤人了,贝丽立刻道歉:“对——”
没说完,杨锦钧直接抱住她。
贝丽还在愣神,已经被完整地、彻底拥抱了。
杨锦钧还不满意,他需要回应,把她垂下去的两只手往上推了推,按住,强迫她也抱住他。
手被迫贴在他的背上。
这熟悉的感觉。
贝丽开始颤抖。
太糟糕了,杨锦钧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像严君林,背影像,抱起来的手感更像。
一样的温热,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