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喀喇沁首领也说了,不结盟不代表不友好。只要互市能正常展开,那喀喇沁人和大明汉人就是朋友了。虽然感情还没好到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地步,但不帮着外人一起祸害朋友的觉悟还是有的。
皇帝的使者好像也没抱着一蹴而、化干戈为玉帛的希望,对于这种结果欣然接受。双方很快就互市的条条框框展开了具体商榷,啥时候把这些条纹弄完,啥时候就可以正式签约。
到底是什么货物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呢,其实就是几卷布料和几件穿戴。最厚的叫毛毡、中等的叫毛毯,薄一些的叫毛呢;可以随意编织的叫毛线,短一些的叫皮夹克,长一些的叫皮风衣,还有几双形状各异的靴子。
它们具有轻便舒适、御寒保暖、价格适中的优点,但并不足以左右两个国家和地区的外交关系,真正让喀喇沁人心动的是另一个特点,材质!
这些看上去没什么太高价值的货物,其原材料出自同一种动物,游牧民族最不缺的牲畜,羊!毛毡、毛毯、毛呢、毛线,是用羊毛制成的。而皮夹克、皮风衣和皮靴,则是用羊皮制作的。
虽然蒙古人很早以前就会制作毛毡,蒙古包也正是用毛毡为材料搭建的。但大明皇帝送来的毛毡、毛毯、毛呢和毛线在质量上明显更好,成本反倒更低。皮衣和皮靴同样更精致,也同样便宜。
为什么会这样呢,汉人使者说了,皇帝发明了把羊毛漂洗洁白、让羊皮更加柔软平顺的神药,再加上一些非常神奇的机器辅助,才让成品不光质量好、颜色漂亮,产量还高,唯一缺的就是原材料,羊毛和羊皮。
而喀喇沁部从来不缺羊,入冬前草料不够还要杀死大批羊,很多羊皮都没能力处理,只能抛弃。要是赶上白灾,那羊群就会上万上万的死亡,顿顿吃羊肉也吃不完,更谈不上收集羊毛羊皮。
如果汉人愿意用盐巴、布匹、铁器、经书和药品收购羊毛和羊皮,喀喇沁牧人能笑醒,这等于是把废物变成了货物,喀喇沁贵族更高兴,羊群最多的就是他们,这等于啥也没干,家产就升值了好几倍。
双方都有需求,两边还特别互补,只要没有一方想独吞好处,这种买卖是最好谈的。但汉人使者并不满足仅仅是以货易货,又提出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方式,合作办厂、按股份分配利润。
由大明商人出资购买相应的机器,招募有手艺的匠人,寻找合适的土地建厂,占七成股份。由喀喇沁部贵族负责每个月提供固定数量的羊毛和羊皮送到工厂当做生产原料,占三成股份。
等工厂把毛毡、毛毯、毛呢、毛线、皮衣、皮靴生产出来,七成归大明商人,三成归喀喇沁贵族,双方是加价出售还是留着自己用都可以。
如果喀喇沁贵族觉得产品拿在手里不好卖或者懒得卖,也没关系,可以按照出厂价返销给大明商人,再用这部分银子,直接从大明商人手里换取需要的货物,价格比互市还要低一些,且品质有保证。毕竟工厂还要做下去,坑谁也不能坑股东。
同时,大明朝廷会在古北口开放榷场,允许大明商人至此用盐巴、布匹、草药、瓷器、丝绸,甚至是铁器,与喀喇沁牧人交换货物。
说白了吧,两边不光要在民间展开互市,还要高层也跟着一起做生意,全方位的成为合作伙伴,赚了一起笑,赔了一起哭。
以后再也不用考虑谁坑谁、谁算计谁的问题了,工厂是属于双方的,大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跳不了我。仔细衡量起来,如果工厂搞砸了,大明商人的损失会更多。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喀喇沁众领主和台吉们花了五天时间才从各地聚在一起,然后只讨论了两个多时辰就做出了选择。
祭拜了长生天之后,在神灵的注视下,台吉们纷纷在合作办厂的约定上写下部落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同时双方还就战略合作达成了初步共识,最终能不能成为战略伙伴,就得互派更高级别的使者坐下来慢慢谈条件了。
第382章 看不见的战线2
至于说这么做会对左邻右舍和其他蒙古部落造成什么影响,会不会让一直与大明为敌的女真人多想,喀喇沁贵族们是真顾不上了。
不是要故意针对曾经有些过节的喀尔喀五部,也不是与女真人有什么仇恨,主要是明朝皇帝给的好处太多。虽然大家都是蒙古人,可架不住汉人加了钱,只能对不住了。
除了这点私心之外,喀喇沁部也有苦衷。林丹汗上位之后有些做法很让蒙古各部寒心,他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促使各部增强团聚力,反而不停地想方设法消弱各部的实力,用汉人的话讲叫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面对来自大汗的压力,喀喇沁部必须也只能选择反抗。但反抗不光需要精神还得有实力,在草原上谁的战**壮、粮草充足、马刀锋利、人口庞大,谁就有实力。
别看条件不算太苛刻,想靠喀喇沁部自己做到这些点也是很难的。哪怕朵颜卫的融入增加了不少人口,可草场面积是固定的,牲畜产量也是固定的。靠这些资源很难让人口数量激增,更不能从草地里挖出钢刀和盔甲。
不过有人能把喀喇沁部的短板迅速弥补上,那就是南边的汉人王朝。他们打架不太拿手,可造东西一门灵,还有很多粮食储备。
如果双方可以正常互市,用不了多少年喀喇沁部就会依靠汉人的资源迅速壮大起来,初步具备了自保的能力。
要是能与大明朝廷结盟,很快就可以成为漠南蒙古各部里最强大的一支,不光不用再畏惧林丹汗的压迫,说不定还有摸一摸汗位的希望。
林丹汗有黄金家族血脉没错,可是喀喇沁部也有黄金家族后裔,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汉人的太子可以为了皇帝位置打的头破血流,蒙古人为了大汗的宝座一样会互相厮杀。还是那句话,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这种事肯定瞒不过林丹汗的眼线,很快汗廷就知道了喀喇沁部正在和大明朝廷眉来眼去,马上派遣使节去北京告之大明朝廷,喀喇沁部的所作所为并没得到蒙古大汗的同意,若是想和蒙古部落展开互市,察哈台部才是正宗!
大明朝廷当然也承认林丹汗对蒙古的统治地位,至少表面上没有异议,可是在谁具备互市资格方面却有个问题。正宗的察哈台部与大明基本不接壤,双方想互市必须得越过朵颜卫的领地,而朵颜卫此时已经和喀喇沁部合并了。
在这个问题上,大明皇帝又给林丹汗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大明的货物很多,光靠喀喇沁部肯定吃不下。而且大明朝廷也无意干涉蒙古内部的争斗,和谁交易都一样,货物越多越好。
所以吧,不如让察哈台部也加入到羊毛和羊皮交易中来,还是同样的方式和分配原则,只不过原料得从朵颜卫的地盘上过一下,应该不会引起喀喇沁部的强烈反对。
为了把两个部落区分开来,可以把双方互市的地点往东挪一挪,放到喜峰口或者潘家口,同时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地点建厂。
不过这种合作方式必须有个大前提,大明朝廷坚决不会和女真人互市,如果有哪个蒙古部落和女真人结盟或者联姻了,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林丹汗当然明白大明皇帝是在说谁,其实他对喀尔喀五部与女真人的联姻也有忌惮。爱新国的崛起速度是有目共睹的,其扩张方向也是可以预测的,除了向东侵占大明国土就只能向北与蒙古诸部争夺。
其实都不用预测,目前爱新国的军队已经在东边与科尔沁部产生了纷争。如果真让喀尔喀五部与其联姻,科尔沁部也会对自己产生不满。
一边是肯定赚的互市和办厂,一边是看不到太多好处却麻烦多多的联姻,哪头重哪头轻林丹汗还是能掂量出来的。于是蒙古大汗终于公开表态了,不赞成喀尔喀五部与女真人联姻的决定。
虽然他这位蒙古大汗除了本族的察哈台部之外,对其它部落的掌控能力已经很弱了,可毕竟还是公认的正统大汗,太大的事情上不能一言九鼎,在这点小事上还是管点用的。
喀尔喀五部面对喀喇沁部和察哈台部的两面夹击,再加上来自蒙古大汗的压力,不管心里乐意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乖乖退了婚约,再和女真人划清界限。
其实喀尔喀五部也没有太大损失,虽然失去了边墙以南的大片土地,还要时刻防备着女真人的袭击。却可以从喀喇沁与察哈台两个部落与大明的互市中分到一些份额,属于东边不亮西边亮,到底是赔是赚还真不太好计算。
“陛下,一下子开了两个互市,且皆是沿途山路险峻之地,我朝商人运进运出着实不易。是不是可以换成宣府一处,其地互市已久,有驿道可通行车辆。”
对于皇帝这番令人眼花缭乱的骚操作,朝中众臣最开始是担心,生怕海军捅了马蜂窝,让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边关战事再被点燃。
待李如樟的陆战卫赶着羊群、马群和牧民进入界岭口,他们又开始担心互市的口子开的太大,对边军防御造成不利影响,想把地点从古北口改成宣府。
“无妨,别说是崎岖的山路,哪怕前方都是峭壁密林,只要有银子可赚,商人们也会想尽办法把货物运进去再运出来。朝廷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管好边军,别让他们成为拦路抢劫的强盗。”
其实朝臣们为何想把互市地点换成宣府洪涛心里很清楚,无它,还是一个字,钱。宣府一直都是和蒙古人互市的首选地,从而商户云集。
开市的时候他们就做正经买卖,不开市的时候则搞边境私货,从食盐到粮食乃至盔甲武器,什么赚钱就倒腾什么,无所不用其极,半点民族国家利益不顾。而在这些商人背后,还站着一群更丧良心的群体,官僚!
自古以来官和商就没分开过,官员手里有权,但权不能直接拿出来花,想变现,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办法就是与商人勾结在一起。什么地方商人多,什么地方就能看到官员的影子。
第383章 代天牧羊
宣府早就成了晋商的天下,如果把互市弄到那里去,谁能与蒙古人交易、交易什么货物、以什么价格买卖,都会被晋商们背后的影子全盘把控,其他人根本插不进手,也包括皇帝。
古北口和潘家口、喜峰口分属密云后卫和东胜右卫,归山海关总兵管辖。杜松和孙承宗都是保皇派官员,再加上近在咫尺的御马监、海军和锦衣卫监控,不光晋商无法一手遮天,其他商人来了也得踏踏实实按照规矩行事。
另外洪涛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借商人的资本免费替朝廷搞基建。
凡是商业繁华的地区,交通问题必须要提上日程。如果官府不投资,商人们也会自筹资金把路修好。这样一来,等于是帮助朝廷把通往两个边境重要关隘的战备公路给修好了。
与蒙古人结盟肯定也只能是短暂的,即便大明愿意永久和平,蒙古人也不会答应。原因很简单,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发现和大明互市建厂很亏,大头全让汉人赚走了,蒙古部落只剩下汤汤水水。
从商业角度出发,把本来没什么大用的羊毛、羊皮卖给汉人蒙古人并不吃亏,可是人这个玩意,老祖宗算是给总结明白了,有句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大家都拿羊毛、羊皮不当好东西的时候,谁都不会太在意其价值。可是当羊毛、羊皮被加工成毛毡、毛毯、毛呢和毛线,且卖出了十几倍、几十倍的价格之后,人们就会很在意了。
到时候牧羊剪毛的牧民心里一定不太平衡,总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整年,结果还没狡猾的汉人挣得多。蒙古贵族们也一样,肯定也觉得原本的利益分配比例不公平,他们拿少了。
不管啥买卖,只要合伙人之间出现了这类心里不平衡的现象,结局只能有一个,内耗越来越大,最终倒闭关门。然后股东们翻脸成仇,脾气好点的老死不相往来,脾气爆点的直接大打出手。
所以洪涛在推出双方互市建厂结盟的计划时,就没打算把生意做长久。不对,生意还是要长久做下去,但要把模式稍微变一变,用来规避即将出现的心理不平衡。
说起来也怪,在公平交易的原则下办事,总会有人觉得吃亏了。可是当你占领了他们的家园、剥夺了他们的牧场、抢走了他们的羊群、把他们全变成饲养员,每月只能拿点死工资,狗屁权益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反倒啥毛病都没有了。
只要能按月发放工钱,逢年过节再放个假,顺便让孩子上个学堂读几本书,隔几年给涨几钱银子的薪水。他们就会感恩有加,甚至产生一种错误认知,总觉得下一代能成为人上人,也能建厂给别人发工资。
不光牧民这样,汉人也这样。当年福王要就藩的时候在属地里强征劳役大兴土木,把当地很多农户搞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很多人失去了土地无法生活,只能进入城市变为流民和乞丐。
京城也来了不少这样的人,内城进不来就在外城和城墙根聚集。洪涛刚登基的第一年冬,天降大雪,很多流民和乞丐都被冻死在路边。顺天府上疏皇帝请旨开仓赈济,在外城和城外设立了十几处粥厂。
结果勉强靠喝粥熬过冬天的流民和乞丐们一边排队领粥一边跪地磕头,高呼皇帝圣明、皇帝万岁,这都是陈矩亲眼所见,还特意跑回来向皇帝报喜。
但做为皇帝,洪涛并不认为此种场面有啥可值得高兴的,反而感觉有些悲凉和愤怒,于是提了几个问题让陈矩去琢磨。
流民和乞丐们喝粥所用的粮食,有没有可能就是产自他们自己的土地里呢?如果福王没有侵占田亩,他们在家种地,有没有可能不光喝粥,还能吃上几口大馒头呢?而福王侵占田亩是依仗谁的权势呢?有没有可能罪魁祸首就是皇帝?
皇帝拿走了农民的粮食,还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待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随手扔出去一把稻谷或者面粉,却换来了他们的感激涕零,这个逻辑是不是有点滑稽呢?
陈矩当时脸都绿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估计在他的心目中答案都是否定的,皇帝之所以如此提问,肯定是自己的马屁没拍好,下次必须加倍努力加倍小心。
陈矩虽然不是进士出身,但也是念过内书房的,文化水平至少也和举人平级,但他依旧无法看透很多并不太复杂的道理。
而与他同时代的绝大部分人文化水平更低,分辨善恶的能力更差。在不具备基本逻辑的大环境里,很多事情的结局就是这样的。好心很可能换不来好结果,善意往往会成为恶行。
这时候过多考虑大众的想法就是错的,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结果往往与初衷相悖。这就好比牧民们每天放牧都去问羊想吃什么一样愚蠢,啥也不用问,带着羊群去哪儿它们就在哪儿吃草,反倒更容易满足羊群的需求。
也就是说在这种大环境里,羊群能不能长膘、会不会多产仔,靠的不是羊群的集体智慧,而是牧羊人的经验、眼光和能力。碰上个好的牧羊人,羊群就能过得相对幸福,反之,就是挨饿受冻。
所以说中国古人把皇帝比喻成天子,代天牧民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也不存在阶级压迫和贬低底层百姓的含义,只是对现状的精辟总结。
现在洪涛就打算真的当一回天子,代替老天爷来放牧天下的普罗大众了。不管原本是什么品种的羊,吃惯了什么地方的草,喝惯了哪条河里的水,身上长着啥样的羊毛。
只要让咱碰上一律得听招呼!让吃啥就吃啥,让喝啥就喝啥,羊毛长得浓密的留着剪羊毛,羊毛长得稀疏的宰了吃肉。然后再训练几条牧羊犬盯着羊群别乱跑,谁不听话就咬谁!
这样一来不光自己这个放羊的天子感觉轻松,有吃有喝的羊群也会感觉幸福,忙忙碌碌的牧羊犬还能感觉到挺有成就,大家全都满足了,哪怕生产力并没提高多少,这个世界也是和谐的,因为可以变相降低需求。尤其是紧身层面的。
第384章 得加钱!
利用商人的资本替朝廷修建边关战备公路,就是在等着蒙古人醒悟,既然早晚都要翻脸,早准备肯定比临阵磨枪胜率高。
有人说了,道路越通畅对游牧民族的骑兵越有利。很对,这个说法没错,但不全面。
道路的通畅不仅仅方便了骑兵调动,也给步兵行进带来了好处。比较起来步兵的收益更大,也就等于变相拉近了步兵与骑兵之间的速度差距。
随着热武器逐渐登上战争大舞台,步兵也会跟着脱胎换骨。以往没有骑兵保护就寸步难行的局面将大为改观,单纯的步兵已经可以在各种地形上与骑兵对抗并取得胜利了。
但不管武器怎么变、战术怎么进化,有一样东西还是离不开的,那就是后勤。和使用冷兵器作战的军队比起来,热武器军队在后勤方面不光没进步反而更依赖了,没有充足的补给,战斗力会比冷兵器军队更弱。
要想富先修路,到了洪涛这里变成了想打仗同样也得先修路,第一步就是把边境重镇与长城各关隘之间的道路修缮通畅,不光要有路还得形成网。
可是朝廷没有这么多银子,洪涛也不想过多征召劳役,怎么办呢?士农工商,现在士农两个团体都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麻烦工商了。
而且这么做还有个好处,掩人耳目。商人们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修路,今天挖个小土包明天填个小坑洼,后天再凿个小崖壁才是常态。非常非常的润物细无声,别说蒙古人和女真人,就算当地人不仔细体会也很难察觉到变化。
“宣府距离大同府太近了,那边是土默特的领地。喀喇沁因为互市问题没少和土默特起纷争,陛下把地点选在古北口和喜峰口实乃高瞻远瞩,微臣佩服。”
光皇帝一个人力主互市地点显得有些单薄,此时内阁首辅叶向高在对上了皇帝的眼神之后,马上就得站出来助攻,而且要有理有据,不能光会拍马屁。
所以说啊,给皇帝当走狗、傀儡、橡皮图章并不轻松,需要很高的政治素养和文化水平。能把这个活儿做好,还不能让同僚们群起而攻之,更需要灵活的政治手腕。
能把走狗差事干好的官员,只要别让整天违心的行为搞变态,放出去管理一个省绝对没问题,留在朝堂里当个总理也肯定能胜任。
“哦!方大学士此言甚妙,若是朝中官员都有你这等见识,朕就不用日日操劳到半夜才入睡了。这样吧,既然你已经看出了结症所在,互市之事就交与爱卿去督办,山海关总兵、巡抚、锦衣卫、御马监协理!”
但这次叶向高的助攻来的有点慢,让另一位内阁大学士方从哲给抢先了。洪涛闻言眼皮立马抬了起来,一脸欣喜状。好像伯牙遇到了子期,伯乐看见了千里马,不光大加赞赏还给与了实质奖励。
“臣定当不负皇恩!只是不知陛下打算把毛纺厂设在何处?”方从哲则是满脸的严肃,起身大礼谢恩,像是接过了一副沉甸甸的重担。
“……”这一幕不光把在场的六部九卿们看傻了,连王安也有点失神。方从哲突然被皇帝委以重任,要说是偶然谁信呐,这么大事能靠偶然嘛。可要说是提前计划吧,做为皇帝最忠心的内管家,开会之前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察。
“这个嘛……朕倒是还未仔细寻思,不知诸位可有推荐呐?”洪涛摸了摸下巴,又瞥了瞥下面一片赤红的眼珠子,终于算是没再把这个权力也交给方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