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应了。
撕下来的几块肉他自己都吃了。
时枌满意地递给他一个嫩嫩的莲蓬。
一扭头,就看见对面三双幽怨的目光。
来自周霓张照照骨头,单身三人组。
有老婆的张克正在伺候老婆吃肉还学着赵弋的做派给老婆剥莲子吃,秦丰忙着烤肉,一边给叶枝蔚加菜,一边问她吃不吃土豆,殷勤得很。
这两对周霓他们已经习惯了,一个领了证一个已经同居,可以选择无视,但对面自家队长跟时枌,就显得扎眼的很。
周霓愤愤咬了一口肉,“老牛吃嫩草。”
手里捏着嫩莲蓬正打算剥的赵弋:“……”
最迟钝的张照照也知道了他们之间很不对劲的氛围。
“所以,他们在一起了?”张照照用一种自以为只有他跟骨头才能听见的音量说。
骨头:“……我们要是没瞎的话,应该是的。”
周霓一脸严肃认真:“枌枌,你不是被强迫的吧?”
时枌:“啊?我吗?被强迫?”
旁边人都笑了。
她虽然脚受伤,可一点不像会被强迫的人啊。
想当初,她一个人带两条狗就把他们小队拿下了。
仿佛当初农场遇见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秦丰说起来还带着几分感慨。
时枌吃着莲子,盘腿坐在荷叶上,防止被草扎屁股,这幅姿态像极了年画上盘坐的娃娃,被秦丰调侃,时枌看看自己,也觉得有点像。
夜色深了,远处传来车声,秦丰起身去看看,是几个南区巡查的人,听见这边的动静过来看看。
当然,不仅是动静,还有肉香。
他们本来巡的好好的,一个狗鼻子的士兵一下子就闻到了羊肉孜然味,挪不动腿,非得要过来看看。
结果就看见了他们的总指挥,赵弋。
上次南区部队负责人去基地开会,回来蔫了吧唧地跟几个干部谈完事情,整个矿山就继续停工了,导致他们这群兵只能闲着没事干在周围巡查,无聊到八卦,紧接着来了秦丰这个新上任的副指挥,跟他们关系处的不错,还说矿山这工作工资少待遇差,赵队正在想办法给他们安排新的事情干。
小兵就对南区忠心耿耿吗?
不一定。
普通民众是更看重自身利益的。
得知他们签的是迁移合同,手续都已经办好,几乎再无重回兰城的可能,他们当然是更想在阳县好好过日子。
狗鼻子士兵上前打了招呼,秦丰一看是熟人,就招呼他们过来,把肉分一分。
今天时枌没啥战斗力,秦丰最近减肥也吃得少,骨头倒是吃得多,但也吃不完这么多肉,他们正愁剩肉怎么办,就来了人。
正好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
车上几个小兵分了肉,笑的油光满面。
“我还是头一会儿吃这么地道的烤羊腿,以前出任务碰到一只老山羊,可惜我手艺不行,也没什么调料,糟蹋肉不说,还给我恶心得够呛。”
“对啊,羊肉怎来的啊?”
是时枌带来的,其他人也知道是罗辉家的肉,但这事不适宜宣扬出去,毕竟都是兵,怕他们心里存了这个念想,之后会偷摸去罗辉家找事。
赵弋开口:“阳县之后也会建养鸡场之类的,东面有大片草原,我打算之后在那边养些牛羊。”
没正面回答。
南区几个士兵听着来了兴趣,“真的吗?以后我们就自己养牛羊吃了?”
“那好啊,我家以前就是放羊的,小时候我经常在草原上跑,要不是那年说什么进城玩,也不至于就留在兰城了。”
“牛羊要人守着吧?东面草地大,但是也太空旷,万一有人来抢呢?”
“傻子,当然得咱们拿枪守着啊,建几座哨塔,那么空旷的平原,怎么不好守?”
“小羊从哪来啊?也只有兰城有吧?”
赵弋:“我定了一批,下个月到。”
都在那七万积分里面。
不然一些鸡鸭猪崽,够不上七万。
“那得不少钱吧?阳县有这么多钱吗?”一个兵问。
秦丰大大咧咧,“阳县有个屁的钱,不过老赵倒是有……”
然后他就沉默了。
周霓掐指一算,他俩今天刚去了趟兰城,眼睛一下子瞪大,“不是吧赵队!”
骨头:“完蛋了,赵队变穷光蛋了。”
张照照:“啊?什么蛋?还有鸡蛋吗?”
秦丰:“……老赵没花多少吧?”
赵弋:“七万。”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周霓赶紧挪过来,偷偷跟时枌商量:“不行啊枌枌!赵队没钱了,以后还得靠你给他养老!这男的不靠谱啊!”
时枌被她一拉,屁股挪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偷偷摸摸低头一看。
完蛋,来月经了。
赵弋看她们鬼鬼祟祟,侧头看见那片荷叶上的一片深色,以及她挪动后裙摆上的血色,递给她另一片荷叶恰好挡住。
“不早了,回去吧。”赵弋说。
第99章 第99章痛死跟被药死之间选哪个……
赵队发话,大家就散伙了。
秦丰叫上骨头张照照拿荷叶舀水过来把火堆熄灭,那几个南区的兵也跟着帮忙,彻底浇透不会再着,几人就准备离开。
“咱们正好有车,载你们去基地再回矿山也方便。”叼着羊腿的一个士兵说。
“对,先送你们回去,我们在这边转会儿就行。”
就这样,秦丰叶枝蔚骨头张照照几个坐他们的车,张克宋阡跟周霓坐赵弋的车。
时枌扯了好几片荷叶垫副驾驶上,确定不会弄脏座椅才坐上去。
有赵弋挡着她,熄了火堆又没什么光亮,倒是没其他人发现她裙子上的血迹。
上了车,赵弋放后座三人把他的制服外套丢过来,给时枌盖在腿上。
宋阡:“是不是有点冷?最近好像要降温了。”
周霓知道时枌来了月经,低声跟宋阡说了两句,宋阡就明白了,岔开话题,聊别的。
到了基地,下车的时候他们就各回各家,没多耽误。
时枌在车上就头脑昏沉,中途睡了一小会儿,被肚子莫名其妙的抽痛弄醒,之后就开始一阵一阵的痛,手脚冰凉,头脑发麻,呼吸也重了起来。
赵弋把车停在楼下,下车到副驾驶,拉开车门,看她脸色苍白,俯身小心翼翼把荷叶上的小仙童抱了出来,意外发现她体温较低。
时枌难受得厉害,早伸手搂着他脖子,挂在人身上,脑袋也靠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屁股下的胳膊一如既往的稳固有力,她对他的力气似乎很有信心,一点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
“很痛?”他拿外套盖在她肩膀上,上楼之前犹豫,“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
这个点就算医务室没有人,也可以去敲老中医的门。
“去吧,痛死了。”他身上暖和的很,明明天气这么热,时枌却觉得冷,胳膊都贴着他的后颈,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起来。
赵弋抱着她去医务室,老中医平时就住医务室,敲门半天没人应,估计是老中医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深夜,基地剩下几人巡查,大部分都回宿舍睡觉了。
他敲门的动静已经算是扰民,但老中医不动如
山,根本没回应。
赵弋没办法,他对月经这种事还停留在小时候对生理课上,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大热天,赵队额头上都急出汗来。
而时枌明显感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还没垫卫生巾,整个人都往上缩了一下。
“……先回家吧,我、我有点事……”
“好。”
赵弋又转头回家,看她还是蔫蔫的,终于记起来还有叶枝蔚周霓这俩可以问。
上楼梯的时候打给周霓,没人接,又打给叶枝蔚,等了会儿,是秦丰接的。
“咋啦?不是刚回来吗?有啥事找她?”秦丰大大咧咧。
“让叶枝蔚接电话。”
“有啥我不能听的。”嘴上嘀咕,秦丰还是把手表给了叶枝蔚。
赵弋单手抱着人找到钥匙,开门,“时枌现在有点不舒服……”
时枌看他磨磨叽叽,直接对着手表:“我好像痛经了,快痛死了。”
言简意赅。
叶枝蔚都愣了一下,“家里有止疼药吗?”
“没有啊。”时枌的医药箱在农场,那个医药箱还是很全的,但是赵弋家就什么都没有,因为楼下基地里就有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