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送过来,马上。”
挂断电话,时枌心情都好了很多,但还是难受,抱着他脖子哼哼唧唧。
“为什么啊,我以前从来不痛经的,每次都好好的。”
她似乎是忘了之前给他定下三天不准回来睡的规矩,倒是格外黏他,赵弋也就没提。
听她这么抱怨,他想起了积分交易明细上的一长串冰棒清单。
“可能跟你二十天吃了八十三根冰棒有关系吧。”
他此时的语气冷漠极了。
明晃晃地说她活该。
时枌底气不足,“怎么可能有八十三根,你肯定数错了。”
“你自己去店里买了七十三根,家里冰箱三十根冰棒还剩二十。”他平静地陈述。
时枌:“……”
年纪虽然大,但赵队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低头看看她的左脚,想到她还不方便自己洗澡,到了洗手间门口,问:“要不要帮忙?”
时枌一点都不想从他身上下来,这人跟个火炉似的,她这时候就需要这样的体温。
但是她身上脏脏的,得换衣服,还得粘上卫生巾。
“不用,我自己来,你帮忙拿一下衣服还有衣柜右边抽屉里面的卫生巾。”时枌坚强地自己落地,单脚站着,另一只脚勉强点着地板。
洗手间是瓷砖,时枌觉得自己右脚跟地面接触的一瞬间自己就被冻透了。
痛是一阵一阵的,脱离了舒服的环境,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放了热水简单擦一擦,赵弋敲门,她把衣服拿进来。
还好是睡裙,简单一套就行,收拾好自己,看了眼水桶里沾了血的裙子,也没办法,她现在根本没力气去洗衣服,整个人虚弱得不行,一出洗手间门,看见赵弋就伸手要抱。
他袖子上蹭了点血,本来想去换件干净衣服,看她这样,只能去抱。
肚子贴着人小腹,就好受很多。
“你身上好烫啊。”时枌还感慨。
“……”
当然会烫,他是个男人。
正好有人敲门,赵弋就这样抱着她去开门,门口叶枝蔚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时枌扭头,“枝蔚我快痛死了……救命……”
她脸色白的跟女鬼一样。
叶枝蔚:“这是止痛药,吃一颗就行,肚子痛的话可以喝热红糖水,红糖在这,哦对,还痛的话可以烧热水捂一捂肚子,小腹那个位置,肚脐下边一点,止痛药一小时起效,你得再熬一熬,不要吹电扇了。”
她现在冷得要死,怎么敢吹电扇。
“谢谢。”赵弋接过东西,叶枝蔚就离开了。
先去烧热水,他单手托着,另一手去拿杯子,时枌想先吃药,他哄着她再等等,烧开水后兑成温热的,再给她吃药。
药下肚,也没什么感觉,还是痛,一抽一抽的,时枌抱紧了他,继续哼哼唧唧。
“还吃冰棒吗?”他一边冲红糖水一边问。
时枌不想理他。
但她迷迷糊糊的脑子想到了一点。
“可能是我崴脚受伤所以才痛,”她声音都是飘的,“跟冰棒没什么关系。”
赵弋看她不知悔改,拉开冰箱冷冻层,蹲下去拉开放冰棒的那一层,“那现在想吃吗?”
时枌就不回复了。
试图蹬脚给冰棒推回去。
赵弋给她踢了回去,关上冰箱,拿筷子搅拌红糖水,摸了下杯子,明显不能直接喝。
但是叶枝蔚也没说开水冲红糖水能不能兑凉水调到温的,万一兑凉水就没用了呢?
赵弋就在犹豫。
算了,保险起见,还是等红糖水凉了再喝。
他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把人往上托了一下,到沙发坐下,自己手被烫的发红,想了想,放到她小腹,肚脐下。
一下子就熨贴了。
时枌整个人都麻了一下,不是痛的,很舒服的那种,疼痛被缓解了的感觉。
“这样捂一会儿……”
“好点了?”
“嗯嗯。”
她靠在他肩膀上点头。
他依言照做。
裙摆乱七八糟落在他腿上,赵弋低头就看见她曲起来的腿在自己腿侧,软软搭在沙发上,怕压到崴脚的位置,他另一手去挪了下左脚脚踝。
“脚痛不痛?”
“不痛不痛。”她脑子麻麻的,不太想思考,“你别说话,吵。”
“……”
还嫌他吵。
“有毯子吗?”她说,“胳膊腿有点冷。”
赵弋就把旁边的毯子扯过来给她捂严实了。
大夏天的,晚上再怎么降温也是二十七八度,他穿着衬衣长裤,被迫贴着她,还拿毯子给他捂得严严实实,赵弋觉得自己都快着了。
根本平心静气不下来。
手不烫了就去捏一会儿红糖水的杯子,再给她捂肚子。
感觉自己像个热水袋。
她靠他身上睡觉也不老实,偶尔缩缩腿,再动动胳膊,身上的毯子就往下掉,赵弋不得不给她拢好,低头贴贴她的脸颊,明显很热,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喊冷。
会不会是生病了?其实不是月经的问题?
但赵弋回忆了下从她到阳县来这段时间,除了崴脚休息之外也没做其他,每天精力旺盛的很,吃的也都是食堂的饭菜,一整个基地的士兵吃了都没毛病,那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
水土不服?
农场离阳县也没多远的距离。
“明天好点还是去医务室看一看?”他低声问她。
时枌被折磨得根本睡不着,脑瓜子嗡嗡的,“别吵……”
她伸手去捂他嘴。
赵弋就不说话了,拉下她的手拢到毯子里。
折腾半晚上,终于给她喝上了不烫嘴的红糖水,结果时枌喝完就吐,赵弋伺候她漱口洗脸,看了下止痛药说明书,四小时一颗,又去翻垃圾桶,翻了半天也不知道止痛药有没有吐出来,然后仔细看了遍说明书,原来这个药对胃有刺激。
那就是药吃下去了?消化了?
他问时枌还痛不痛。
时枌说她快痛死了。
赵弋问她痛死跟被药死之间选哪个。
时枌:“药死我算了。”
于是就又吃了药,这次水都只喝了一点点。
她终于在天光微亮的时候睡着。
神经麻木的赵弋也终于能睡,脑袋歪在沙发靠背上,累到一闭眼就着。
睡前赵弋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睡醒就把那一柜子冰棒给处理了。
第100章 第100章“还好有你啊。”……
接二连三的通话申请把只睡了三个小时的赵弋吵醒,顺手他就摁了接通甩出“请半天假”四个字,关机,摘了手表丢到沙发上。
下巴下还有一条水蛇似的胳膊缠了半晚上,难怪他一晚上都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热带雨林里的大蟒蛇追杀,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但看样子她好像没那么怕冷了,体温也比较正常,脸色好了
很多,至少是比昨晚女鬼一样惨白要好。
她睡得沉。
赵弋活动活动僵硬的腰,深吸几口气才抱着她起身,送到卧室安置好,毯子盖着人肚子,捏捏她的手,挺暖,再加上现在天亮了室内温度也上来了,就没给她盖太严实,怕她睡不好。
他身上这件衬衣已经皱到不能看,袖子上蹭了不少血,再低头看看裤子,同样皱皱巴巴。
昨天一晚上比他刚入伍砍丧尸那天还累。
但阳县最高指挥官没有假期,办公室还堆了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同样,洗手间也堆了一堆衣服等着他洗。
赵弋从衣柜拿了套制服想了想又拿了套平时穿的短袖长裤,仔细洗了个澡,昨天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他自己都觉得臭,换上短袖长裤,再把泡水的她的裙子跟内衣加上洗衣粉继续泡。
还好他对清洗衣服上的血迹很有经验。
抓紧时间把两人衣服洗了拧干晾到阳台,再换上制服,随手习惯性卷起袖子,去厨房看了眼冰箱,发现一半是空的,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回农场拿的东西还在后备箱没有搬上来,于是又下楼拿东西,好在那块羊肉比较显眼被他提前拿回家冷冻了,没在楼下放坏,其他的该放冰箱放冰箱,该放柜子就放柜子。
收拾好,看了看衣服没弄脏,他带上钥匙就准备出门,临走前瞥了眼还在睡的时枌,还是留了张纸条让她醒了给他发消息他可以回来做饭,写完压在餐桌上,捡起沙发上手表戴上,又想起冰箱里的冰棒,撇撇嘴,折回去把剩余的二十根冰棒连箱子一起搬下去,开车到了基地后,顺便把冰棒给了基地门口的士兵,让他们分了。
车也留在基地门口停车场,反正他平时不出阳县也用不上车。
本来准备喝支营养液就上楼办公,但想起她昨晚说的话,还是去食堂点了碗牛肉面,吃完才去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