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每年过年都带我回老家祭祖,”秦丰说,“我老家在兰城郊区,我家只有一辆小货车,每次回家我爸都让我给它擦得干干净净,大冬天的,可冻手了。”
“回老家还得请假,在门上贴个条子,留电话号码,还真有人大过年打电话来问我爸为啥不开门做生意……”
时枌西芹还有西池被秦丰讲故事的语气逗笑。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我一家人都在,奶奶卧病在床,突然转变,咬死了我爷爷跟我爸,我妈抱着我跑了,满大街的丧尸抓着人咬,我们运气好,碰上军队,活了下来。”叶枝蔚看着面前的火,眼睛一眨不眨,脑子放空地说着。
时枌三人一下子就不笑了。
西池:“我爸妈也是那天……去世的。”
去世,或许已经是一个相对委婉的说法了。
准确来说,是被丧尸抓住撕咬开膛破肚,然后转变成怪物,继续重复寻找新鲜的血肉。
秦丰:“不好意思……我爸妈都还活着。”
其他人:“……”
时枌:她该不该笑呢?
“别看我,老赵也父母双全。”秦丰迅速甩锅。
时枌:“我只是出生就没见过爸妈,说不定他俩也还活着呢。”
一句话给秦丰干沉默了。
“咱们聊点别的吧。”
这话题太可怕了。
一直盯着兔子的时枌搓搓手:“应该烤好了吧?赶紧分了吃了,还得填坑还得剪铁丝网……”
一堆活儿等着干呢。
大家分完了烤兔子,时枌吃到了两只兔腿,肚子填得饱饱的,拿起铁锹给大坑填土。
填土比搬运尸体要轻松一些,不需要弯腰起身。
阳县这座小坟山也没有名字,有两个小山坡,看起来也不高,零零散散分布着几座坟,讲究一些的人家还圈了坟地砌了墙立了碑,碑文斑驳,
字迹还能辨认,除了死者的名字,底下还会有小字写着子孙后代的名字。
填完坑已经是下午,时间还早。
时枌靠在树下喝了口水休息休息,抬眼看见不远处两棵高大的栗子树,还有一长条的枣树,在心里记下位置,等秋天来捡栗子摘枣吃。
她家也种过枣树,不过没几年就“疯”了,爷爷奶奶怕传染其他的树立刻就砍了当柴火烧了,后来也就没再种。
但时枌还是挺爱吃枣树的。
赵弋去给她搬丧尸尸体,秦丰干完活站着歇了会儿,看见时枌盯着什么地方出神,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咋了?有啥好看的?”
“枣树。”
“哦对,你家没有,要不挖过去?”
“好主意。”
时枌立马支着铁锹站起来,去枣树下边找了一棵比较小、主干只有两根手指头粗的,保留了一部分护心土,捡了块布包着,放到皮卡后边。
山上的枣树底下都有小树,是果核掉在地上生根发芽长大的,不过这种野枣树一般都不会特别好吃,时枌也没吃过阳县山上的枣树,光凭叶子也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品种,只能带回去碰运气。
阳县其实很大,可能后期为了抵御丧尸才放弃了原本的房屋,以仓库为中心建立了防护墙,如果有时间一家家去搜,应该能搜到不少东西。
时枌目前缺的主要是一些生活用品,布料、玻璃罐、锅碗瓢盆什么的。
对于厨具,秦大厨有自己的见解,他亲自搜罗了不少,最后喜滋滋顶着一口大铁锅回来,一边跟叶枝蔚叨叨这口锅有多么多么好,另外他还搜到了几个砂锅,不是时枌家里那种深口的,是做煲仔饭的那种浅口锅,说回去就给他们做煲仔饭吃。
“正好还有猪油,做煲仔饭可香了,就是兔子不够吃,咱们什么时候再上山多逮几只,存着慢慢吃……”秦丰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
说起猪油,时枌想着自己的猪油也没多少,摸摸下巴琢磨了下,叶枝蔚要帮着自己建猪圈,她也不能什么回报都不给人家,如果……杀一头猪,把秦丰也招来一起建,速度肯定更快,再让秦丰忽悠他们队长出点力气……至于西池,这个好忽悠,到时候他们都在干活,西池不用人叫也会自己主动过来帮忙的。
反正人多,杀一头猪也能吃完,不至于会放坏。
“最近食物也不够吃,不如我们杀头猪。”时枌很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然,只提到了杀一头猪让秦丰帮着她建猪圈这事。
后续的什么赵弋、西池啊都没提,只要吃了她的猪肉,他们总不会好意思不帮忙吧?
果然,秦丰一听见要杀猪眼睛都直了。
“好好好,我今晚就磨刀,明天一早就开干,西芹起床记得烧热水,猪这玩意得好好烫一烫,猪蹄留着炖黄豆,猪血做火锅也不错,一扇排骨红烧一扇排骨炖汤……猪耳朵做凉菜,诶时枌,真找不到香菜吗?这没香菜我怎么做凉菜啊!”
“不吃香菜,谢谢。”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家里会种香菜,但也是爷爷自己管理自己吃,她跟奶奶都很讨厌香菜的味道。
“行吧,有小葱也不错。”秦大厨退而求其次,打算回去看看菜园子里的菜再好好琢磨这只猪要怎么处理。
趁着天亮,时枌开着一辆皮卡到阳县倒塌的城墙前开始搬砖,秦丰主动去拆铁丝网,一人一辆皮卡,干到天黑才准备回农场。
今天的活一如既往的累人,时枌的腰都发出抗议,站起来摘手套的时候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远远看着也能看出这个人身形高大,夜色下的宽肩窄腰,全身包裹得严实,动作机械又利落,将一具具丧尸尸体抛上卡车。
时枌这才发现,阳县仓库范围已经没有一具尸体,而赵弋的清理路线也很明确,由内到外,沿途看见晃悠的丧尸也会用刀处理再扔上卡车。
他真的不会累吗?
时枌自己经常干活,很清楚自己的体力,但赵弋这样天天喝营养液的,竟然身体素质这么好。
真让人嫉妒。
大概是时枌盯着人确实看了很久,叶枝蔚都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一时好奇就看时枌能看赵队多久,原地站了会儿,直到秦丰这个大傻子看她站着凑过来大声嚷嚷问她是不是干活累傻了。
叶枝蔚:你才傻了。
而这时听见动静的时枌也回头看他俩。
秦丰大大咧咧:“时枌你盯着老赵看啥?他有啥好看的?”
秦丰嗓子向来大,咋咋唬唬的,时枌有理由怀疑他这一嗓子不仅附近的西芹西池听见了,就连那么远的赵弋也可能听见。
“我羡慕他,”时枌面色自如,“身体真好啊,一人干一卡车的活,营养液真的这么好吗?”
她大大方方的,彻底打消了叶枝蔚的疑惑。
甚至让叶枝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敏感,把纯洁的小姑娘想得这么歪……
她刚刚还以为时枌是馋赵队身子了。
秦丰半点没察觉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继续大着嗓门:“有啥好羡慕的,谁没事跟老赵比啊,他在队里就不是人,每次训练都甩其他人一大截……”
听着听着,时枌思维发散,想到了别处。
她目前农场里养的这些牲畜,出力气的基本没有,大花年纪大了,除了每年春耕秋收时枌都不会让它干力气活,虎子跟大熊也主要是打猎守家,其他的都是预备粮。
算起来,农场里真正的牛马也就她一个。
这年头也不知道能上哪买牛马,没有牛马买头驴也行啊,至少再磨面粉也不用她亲手磨了。
他们这群人也是暂时留在这里,不属于农场,这段时间物尽其用最好,但她也要为将来打算。
牛马什么的,要现在开始打算了。
第20章 第20章有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昨天下了雨,今天又出了太阳,潮湿的土地蒸腾着水汽,留下的脚印从粘腻变得规整,像一条平滑的曲线沿着这座熟悉的山慢慢延伸。
孙金喘着气,看了看手表上的地图,再次确定方向,继续往前走。
脚上的伤不算严重,只是他一直走到现在没有好好休息,伤口经过拉扯无法愈合,疼痛却让他越发清醒。
算了。
这是孙金脑子唯一的想法。
他很清楚,他对西芹做的事如果发生在保护区里恐怕早就被押送上军事法庭。
眼看离保护区只剩下半天路程,孙金咬咬牙,继续前行。
保护区周围其实并不安全。
兰城保护区作为这块区域最大的人类生活区,也招来了不少人的觊觎,周边更是鱼龙混杂,间谍更不在少数。
如果他随队回来,至少有队长那个高级指挥官在,这群阴沟的老鼠也不敢做什么。
但他这次是一个人。
只能坚持坚持,等到了天亮,提前联系边境军队,再入城。
孙金喝了一条营养液补充体力,看了看手表上的积分余额。
军队每月会发工资,还有补贴,去军医那治疗还是免费,他这点伤不成问题。
休整完,孙金抬头已经能远远看见保护区。
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内心的急切让他忽略了身边的动静。
刚走没两步,身后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下一秒已经被匕首抵住了喉管。
孙金刚想反抗,紧接着周围又出现几个人,端着枪,将他围住。
夜色下,他看清这些人的装备,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那群人。
S级的威胁,Gypsy108号任务目标。
军队甚至有命令,在外碰到他们可以就地击毙。
这条命令让这群亡命徒跟保护区的士兵结了仇。
为首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布巾遮住下半张脸,那双眼鹰隼似的盯着他,而后蹲下身,抓起他的脑袋。
“你是从阳县回来的。”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他提到阳县,孙金很快想到他们在阳县杀的那一群人。
他们装扮
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