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说：“您又不知道我出身贫民窟，跟了您才穿上那么多漂亮衣服。要是将来哪天您不要我了，我总得有办法养活自己不是吗！”
费尔南德公爵俯身亲了亲她明亮的眼睛，那里闪烁着比宝石还要美丽的光芒，叫他总忍不住想变着法儿惩罚她、弄哭她，想看看那光芒会不会有熄灭的一天。
可那光芒越来越耀眼。
仿佛只要稍微给她一点机会，她就能不停地向上长、向上长。
是苦难给予她这样的生命力吗？不是的，苦难只会磨灭人的心志，让人变得麻木黯淡。
苦难不可能给予人任何东西，它就只是让人吃尽苦头。
费尔南德公爵见过太多那样的人了。
那些人看似还活着，实际上早已失去自己的灵魂。
这是娜娜自己的意志。
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好好地活着。
费尔南德公爵伸手按住娜娜的后颈，让她仰起头来承接自己的吻。
等到娜娜被亲得身体发软，他才在娜娜耳边说：“马上又该是春天了，我带你去王都怎么样？”
娜娜不知道去王都对自己来说有什么特别的，但她没有见识过都城的繁华，很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
既然他自己说要带她去，她当然不会拒绝。
娜娜高兴地回应：“好！”
……
不知不觉，娜娜待在费尔南德公爵快一年了。
一行人顺利抵达王都时，娜娜左顾右盼地观察着那热闹的街道。
费尔南德公爵问她：“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娜娜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点儿旧了。”
比起费尔南德公爵的领地，王都的街道有点儿旧了，守城门以及到处巡逻的卫兵也不怎么精神的，怎么说呢，总感觉连空气都漂浮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费尔南德公爵笑了出声。
“娜娜说得对，有点儿旧了。”
“——该换新的了。”
娜娜心头一跳。
她突然有种预感，这次的王都之行没有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一切正如娜娜所想，在随着费尔南德公爵入住王都公馆的第二天，娜娜就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国王陛下要把莉莉丝公主嫁给费尔南德公爵。
娜娜收到了一些同情的目光。
但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同情的，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娜娜倒是有点好奇林奇的心情，他可是莉莉丝公主的未婚夫，据说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
国王陛下这么堂而皇之地说要把莉莉丝公主嫁给费尔南德公爵，将林奇置于何地？
娜娜悄悄找到了林奇，他正虔诚地向光明神祷告，眉目之间满是浓浓的悲哀。
好像快要碎掉了。
娜娜觉得他好可怜，从一开始费尔南德公爵就没打算让他有机会迎娶莉莉丝公主吧？可惜他还是心存那么一丝侥幸，希望还有机会和心爱的莉莉丝公主在一起。
林奇注意到娜娜的到来，转头看向她。
娜娜坐到他身边好心安慰：“你别太伤心了，谁叫你们家打不过公爵大人？我要是给自己的女儿挑女婿肯定也选最厉害的，何况是国王陛下挑女婿？”
林奇本来确实很伤心，听到娜娜的安慰后一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是啊，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
林奇看向娜娜，却发现她一点伤心的迹象都没有。
她没有爱上费尔南德公爵吗？
在林奇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门口方向传来一声呼喊：“娜娜。”
娜娜回头看去，看到费尔南德公爵立在那里。
瞥见娜娜整个人几乎挨在林奇身上，费尔南德公爵浅笑着命令：“过来。”
第24章
娜娜已经不是第一天待在费尔南德公爵身边了，一听费尔南德公爵那带笑的语气就知道他此时很不高兴。
他为什么不高兴？
不是马上要如愿以偿了吗？
难道他不喜欢别人主动给的，更喜欢自己去抢到手？
娜娜暗暗腹诽了几句，还是乖乖跑了过去：“大人，您今天回来得真早！”
费尔南德公爵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知道她这样的表象之下是依然未曾驯服的灵魂。
王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人尽皆知了，她看起来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有闲心来安慰林奇。
她不爱他。
这个认知让费尔南德公爵心里烧起了一团火。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她不爱他想去爱谁？
“我带你去个地方。”
费尔南德公爵笑着抱起娜娜。
娜娜只觉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就变了样。她待在费尔南德公爵的怀抱往外看，发现两人来到了一处露台外，而里面有两个人正在聊天。
“费尔南德公爵要迎娶莉莉丝公主的话，娜娜不知会怎么样……”
娜娜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叫了出声。
这是她三哥的声音，她已经一整年没有见过三哥了。
或者说不止一年，在她十六岁后二哥和三哥都不怎么回家了。
娜娜想挣开费尔南德公爵的怀抱，却被他牢牢地困在怀中，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温热的大掌在她腰间暧昧摩挲。
“她自甘堕落选择没名没分地跟着费尔南德公爵，哪怕被抛弃也是她自己该承受的。”
这是她二哥的声音。
娜娜僵住。
不止是因为她二哥的话，还因为费尔南德公爵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只隔着一片窗帘。
她二哥和三哥又继续说了许多话，大多是在嫌恶她不知羞耻攀附费尔南德公爵。
后面娜娜听不太清了，她整个人都紧绷着，生怕费尔南德公爵在这别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露台上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也怕里面的人突然拉开窗帘，看见他们正亲密无比地吻在一起。
那正好印证了二哥他们鄙夷的话语。
娜娜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明明他很久都没有故意这样惩罚她。
“我不要……”
娜娜眼眶红了。
“为什么不要？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你有多放荡吗？”费尔南德公爵爱怜地亲吻她湿润的眼角，“娜娜别怕，他们已经走了，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你这模样？”
娜娜委屈极了，没忍住往他送到面前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不要在这里。”
费尔南德公爵轻笑出声，依着她的意思把她带回房中。
娜娜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知羞耻，费尔南德公爵与莉莉丝公主的婚讯已经传遍王都了，她却还和他在床上做这样的事。
费尔南德公爵瞧见她今天模样分外可怜，轻捏着她的耳朵问：“娜娜在想什么？”
娜娜说：“您要跟莉莉丝公主成婚了是吗？”
费尔南德公爵笑着说：“是啊，你马上要迎来女主人了。”
“她可是尊贵的公主，以后我不在家你可能就要被她欺负了，别人要惩罚你可没有我这么仁慈，你说怎么办才好？”
“她是我的妻子，你只是个女奴，我怎么都不能偏心你。”
费尔南德公爵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语气满是怜惜：“我把你养得这么好，真舍不得你受那样的折磨。她要是让人把你打得皮开肉绽，我得多心疼？”
娜娜抖了抖。
她抱着费尔南德公爵的脖子恳求：“您不能放我走吗？”
费尔南德公爵说：“放你走？你还想回你哥哥们身边？刚才没听见你的两个哥哥有多厌恶你吗？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好哥哥，他一定会像接纳当初那个小盗贼一样接纳你这个荡/妇。”
“你要回到他身边吗？”
娜娜浑身发僵。
费尔南德公爵的语气让她背脊发冷。她听出来了，如果她敢回答一个“要”字，他绝对会杀了哥哥。
娜娜想起了贝拉的话。
她只会拖累哥哥。
她太笨了。
明知他对她的身体还有兴趣，还在这种时候求他放她走。
“不是，我没想回去。”
娜娜慌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