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不是很懂。
她只知道怎么让新鞋子变得不那么磨脚,或者怎么让快要坏掉的鞋子再多穿几个月。
鞋子居然还要照顾到每根脚趾的长短,这跟她过去十几年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吗?
可是她不是贵族,她只是费尔南德公爵一时兴起养的女奴。
娜娜吃过仆从送来的午饭后,看着一屋子的衣服鞋子有些不安。她挑了一条最简单的裙子,忐忑地走到那扇她已经有些熟悉的门外犹豫不决。
不知该不该主动求见那个可怕的男人。
“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好奇的询问打断了娜娜的纠结,娜娜抬头看去,只见那是个戴着单边眼镜的青年男子。
他一身牧师打扮,而且还是品阶很高红袍牧师,说明他在教会之中的地位非常高。
比起费尔南德公爵,这位青年牧师看起来似乎好相处一点。只不过在娜娜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对方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
娜娜感觉他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
娜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娜娜转头看去,只见费尔南德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
费尔南德公爵朝对面的青年牧师笑了笑,低头诱哄般命令娜娜主动献吻。
有外人在,娜娜觉得有点羞耻,可她很快感受到腰上的手掌在不断收紧。如果她不立刻照做,说不定会挨打……
娜娜乖乖仰起头,努力踮起脚往费尔南德公爵唇上亲去。
费尔南德公爵似是体恤她亲得太费劲,一手把人抱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品尝她那甜美的唇舌。
娜娜下意识地紧环住费尔南德公爵的脖子,毫不抵抗地任他肆意掠夺。
这样的拥吻像极了亲密无间的恋人。
第8章
那青年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娜娜被费尔南德公爵抱进屋。
熟悉的压迫感又覆了上来,令娜娜有些喘不过气。她局促地坐在费尔南德公爵腿上,小心翼翼地说:“那位大人不是有事找您?”
费尔南德公爵把玩着她的腰,笑道:“都怪娜娜长得太好看了,男人一看到你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饶有兴致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你害得我们出色的牧师耽误了正事,该怎么罚你才好?”
娜娜瞠目。
为什么要挨罚的人是她?
感受到怀里的背脊瞬间紧绷起来,费尔南德公爵觉得有趣至极,手掌换了个位置轻轻拍了拍,像是在估量该罚哪里好,口中还笑问:“以前你做错事,你亲爱的哥哥会罚你几巴掌?”
娜娜有点懵,她见过别人家教训孩子时会打屁股,但是温乔从来不会对她们动手。她身体绷得更紧了:“哥哥不打我们的。”
费尔南德公爵果然还是不喜欢她这么亲昵地喊别的男人。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她,听了她这声带着依赖的哥哥后立刻又改了主意:“看来这就是你学坏的原因,不让你记住教训,你下次还得犯错。”
娜娜只觉自己被费尔南德公爵禁锢在怀中,一记重重的巴掌随之落了下来,她整个人疼得止不住地颤抖,眼底涌上氤氲的水雾。
费尔南德公爵含笑替她揉着痛处,在他耳边说道:“娜娜乖,纵容你才是害了你。你看看你亲爱的哥哥没好好教育你,你这次不就犯下大错了?连他自己都要被你连累……”
娜娜本来委屈得要掉眼泪,听了费尔南德公爵的话后又把泪憋了回去,安安分分地趴在费尔南德公爵宽敞的胸膛上哽咽着说:“我、我错了。”
费尔南德公爵很满意娜娜的乖巧,但手掌还是毫不留情地再次落下,感受着她疼得在自己怀里无助地发颤,心中有着难言的愉悦。
他揉着那发红的巴掌印,继续挑她的错处:“你偷窃手法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还偷过几次?你自己坦白的话,我可以考虑只按照你犯错的次数罚你。”
娜娜眼里满是恐慌。
费尔南德公爵笑了一声,亲了亲她泛红的眼尾:“再撒谎的话,那就得罚双倍了。”
娜娜说:“我、我不记得了。”在遇到哥哥前,她每天都靠盗窃换取食物,直到偷到哥哥身上才被他收留。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需要管教,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劣的女孩子,”费尔南德公爵无奈地叹息,“真为你哥哥不值。”
娜娜鼻子发酸。
费尔南德公爵说:“为了你过去犯的错把你打坏了,亏本的可是我这个主人。”他非常慷慨地给予她自己选择的机会,“你自己说说,你可以受得住多少下,我这次就只罚你这么多。”
娜娜想到前面那两巴掌,感觉自己一下都受不了了。
可要是不给费尔南德公爵一个让他满意的数目,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娜娜哽咽着说:“十下,我还可以挨十下。”
费尔南德公爵亲吻她发红的鼻头:“乖孩子,我都是为你好。”他一件件地数落着她的劣迹,每次都等她缓过劲来才再次落下一巴掌,以至于娜娜竟花了整整半小时才挨完她自己定下的惩罚。
娜娜想要起身,却有些站不稳,又跌回费尔南德公爵怀里。她身上火辣辣地疼,只能无力地把脑袋埋在费尔南德公爵怀里啜泣。
只不过是短短一天,她浑身上下都被费尔南德公爵折磨惨了。
费尔南德公爵却哄小孩似的摸着她的发顶,笑着点评:“这么娇气的身体不该生在贫民窟,该生在皇室当公主。”
娜娜不知道当公主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总归不会这样被人欺负,就算是位高权重的费尔南德公爵恐怕也会有所忌惮。
可她不是公主。
娜娜哭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来找费尔南德公爵的原因,她止住泪小声问:“您让人给我送了很多衣服,我、我要是弄脏了,需要我赔吗?”
费尔南德公爵听了她的问题忍不住发笑,觉得养这么一只小狗也别有趣味。
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从此以后她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属于他的。
不过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记住这一点。
费尔南德公爵笑着说道:“你都把自己卖给我了,还能拿什么来赔?”
娜娜僵住。
费尔南德公爵哄道:“我说过,我对自己的女奴一向很仁慈,那都是我送给你的东西,当然不会要你赔。这边条件有限,等回去以后再让人给你做更好的。”
娜娜轻轻抓住自己柔软的裙摆。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裙子了,她想不出来更好的会是什么样。
费尔南德公爵看见她的动作,轻轻地笑了笑,如同恶魔引诱别人向他献出灵魂:“以后你就会发现,哪怕你只是我的女奴,同样会有数不清的人匍匐在你面前祈求能亲吻你的脚。”
娜娜脚趾微微蜷起,摇着脑袋说:“我不要他们亲我脚。”
费尔南德公爵语带嘉许:“对,就是要这样,连鞋子都不许他们亲。”
第9章
这时外面传来仆从恭敬的禀报:“公爵大人,林奇牧师求见。”
娜娜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了刚才那位戴着单片眼镜的红袍牧师。她刚才挨的打,就是因为这位牧师没有办完正事就走。
虽说这很可能是因为费尔南德公爵当着别人的面抱着她亲,但、但娜娜不敢怪费尔南德公爵,所以她决定不喜欢这个牧师。
费尔南德公爵见娜娜不高兴地把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觉得这不像只小狗,倒像只猫儿了。他替娜娜理好凌乱的裙子,抱着怀里的人说道:“让他进来吧。”
仆从替林奇牧师把门推开。
林奇抬眼看去,只见费尔南德公爵坐在午后热烈的阳光中,俊美无俦的脸庞仿佛镀着层淡淡的光晕。
而那个酷似莉莉丝公主的女孩儿正乖巧地坐在费尔南德公爵腿上。
她看起来比环抱着她的男人小了一圈,仿佛只要那只强而有力的手掌稍微一用力就能轻松把她的腰掐断。
事实上大多数女人落到费尔南德公爵手里,恐怕都承受不了。
林奇曾不小心听见皇都的贵族小姐们对这位公爵大人的评价——
他的体格对于普通女孩子来说过于强悍了,完全不像个魔法师。谁要是嫁给了他,说不定新婚之夜都熬不过去。
不少人私底下都认为他已经把灵魂卖给恶魔,要不然怎么无论魔法造诣还是体能方面都强得完全不像人类能达到的层次。
当然,他会获得这种评价,更可能是因为他杀起贵族来眼都不眨一下。
许多贵族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中。
偏偏连皇帝陛下都越来越无法约束他。
林奇是受皇帝陛下的派遣前来给费尔南德公爵当属官的,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莉莉丝公主的未婚夫。
那是他心中最圣洁的月亮,他愿意为她奉献一切。只要看到她忧愁地皱起眉头,他就恨不得为她做所有自己能做的事,以求她能稍微开怀。
哪怕是让他成为费尔南德公爵手底下的牧师,为费尔南德公爵的领地服务,他都从无怨言。
这几年来,他除了不时向皇帝陛下传递消息外,从未违背过自己成为牧师时的誓言,始终尽职尽责地救助所有需要救助的人。
可是在这一刻,林奇心里少有地生出了几分愤怒。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公爵大人看向莉莉丝公主时的目光充满侵略性,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找一个跟莉莉丝公主这么相似的女孩肆意亵玩!
明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并不是莉莉丝公主,林奇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
费尔南德公爵似乎并不在意林奇落在娜娜身上的目光,他环住娜娜的腰笑问:“林奇牧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汇报吗?”
林奇听到这句问话,一下子想到自己背负的使命,心底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
他掏出自己带来的名单,是关于教会人员的升迁与增员安排。
费尔南德公爵接过名单随意地打开看了起来。
娜娜忍不住转过头悄悄往那份名单看去。
费尔南德公爵笑问:“怎么?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你三个哥哥的名字吗?”
娜娜连忙收回目光,忙不迭地摇头。
听说贵族都不喜欢女人干涉他们在外面的事,她怕惹他生气。
费尔南德公爵公爵给她递了支笔:“别怕,你找找看,找到了就圈起来让林奇牧师提拔神官时先考虑他们,没找到你可以自己加上去。”他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耳尖,“会写字吗?”
娜娜说:“我会的,我今年已经顺利从女子学校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