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姬竞择实力还没有恢复,他们两人都需要作为总统候选人出席,可谓是双重保险,以免反叛军在总统竞选上搞事。
虞鲤倒没想过真的去争这个总统,目前还没有治愈系向导当上总统的先例,哈哈,如果真的当上了,那她岂不是会像大熊猫一样被保护起来?
可能梦里才能当上吧。
阿尔法现在需要的是可以互帮互助的友军,但加百列的实力被削弱到这种地步,又有恶魔阻拦,要是虞鲤帮加百列恢复信仰的话,不知道需要多久。
他们都知道加百列是被大帝陷害的,但寻找证据、澄清,重塑民众的信任,这当中花费的时间,比重新造一位新神还要漫长。
让民众有一个新的信仰……吗?
凛冬城不大,他们转遍整座城市后,总算找到了一间历史悠久的教堂。
虞鲤脚步顿了顿,看见教堂屋檐下立着一只红眸的小乌鸦,它阴森森地站在暗处,像是男鬼一般执着冰冷地偷窥着她。
虞鲤努力忽视它古怪而又愤怒、像是看着负心人的视线,走入铁灰色的教堂。
走过漫长的廊道,一间干净宽敞的中厅映入眼帘。
加百列伫立在十字架前,身穿洁白的宗教长袍,微卷的金发如羊毛般披散,男性的侧脸轮廓分明,英武俊美,如尘世的神明。
他微微侧眸,收起羽翼,亘古悠久的金眸望向阿尔法的队伍,似乎早已预知到他们的来意。
迎着加百列古板无波的目光,虞鲤有些紧张。
他会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情吗?
男人目光扫过他们的面容,停在虞鲤的脸上,如同告知般,低缓地说明:“命轨如此显示,我会将我的智慧,生命,从信仰中获取力量的特性,全数让渡给你。”
“我知道你的来意,”他敛眸,沉肃清冷道,“去无人的房间标记我吧。”
第149章
“这么快就提标记,该不会是有别的打算吧?”
虞鲤还没说话,以撒就抱臂,观察着宗教打扮的教皇,带着丝玩味挑眉:“忠贞,苦修,隐忍?”
虞鲤看了眼以撒,塞勒则静静地看向加百列,往日的教廷骑士端详着他侍奉多年的教皇。
……昨夜和狼王那番交流之后,今早虞鲤就默默忽视了以撒,他意识到了小鱼对他的断崖式冷淡。
这让他变得焦躁、敏感,无差别对所有人炸毛哈气。
尤其他的标记得来的并不容易,好不容易在小鱼身边混了个位置,看不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标记的同性。
这些人都该死,他们为她付出什么了?
以撒恶魔瞳孔溢出暗色,他眯起眼,手指捏起,轻轻活动起骨节。
沃因希站在小鱼身边,替她挡住以撒的目光,而枭没什么反应,双手插在制式外套之中,风度翩然地站在外侧。
虞鲤叹气,没办法,向以撒的脑域释放出一缕安抚的精神力,给他顺了顺毛。
以撒的躁动渐渐平缓,他沉默下来,看向她的目光血红,微厚肉欲的唇紧抿。
那其中的欲望和渴求让人心惊肉跳。
虞鲤还不清楚,认主之后的以撒,是只越放置,就越危险的猫。
加百列等待着队伍里的动静平息,他身穿白袍,眉眼深邃,长发温金俊秀,臂环束缚着强健流畅的手臂线条,像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神像。
散发着光辉的羽翼垂落在他身后,羽毛丰厚绵软,丝毫没有沾染污秽的痕迹。
阿尔法队伍陷入了微妙僵持的氛围,这时候只能由她打破僵局,虞鲤问:“……这也是命运里显示的画面吗?”
加百列没有否认:“依你的意志做出选择即可。”
“好吧,我很需要你的助力,”虞鲤没有矫情,“但我必须要确认,你愿意被我标记,是无条件和阿尔法达成合作的意思吗?”
“你将成为我的眷属,与我共享你的力量,阿尔法会帮你解决北地的困境,但民众的信仰很大可能不会回到你身上,而是会属于我。”
“……等在竞选上解除了反叛军当选的危机,那时我会将力量还给你,你重新做回名副其实的教皇。”虞鲤道。
打上永久标记的哨兵会为向导所用,而像[炽天使]这种顶级精神体,如果他自愿,是可以与向导分享自身的特殊能力的。
虞鲤需要的就是他从信仰汲取力量的特性,北地有数百万民众,哪怕她能挽回三分之一的信仰,就是个对反叛军的大杀器了。
——但帮加百列重塑民众信任需要很久,他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北地无非面对着几样危机,解决巨人山脉的异动,揭开黑教皇的真面目,虞鲤身边有阿尔法的主力,这些她都可以自己来。
虞鲤承诺,年底竞选结束,她会将信仰还给他,但这五个月的时间,加百列将会成为虞鲤的属下,教皇是圣女的附属品……亦或者男侍。
加百列敛眸,侧脸坚毅冷漠。
他身姿挺拔,赤脚走下台阶,金发披散,因炽天使的纯净特质,他的身周始终不染尘埃。
“即便没有命运的启示,我依然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我将拥有的一切交属于你,”他的金眸映出她的面容,穹顶的日晷缓慢轮转,相处,初拥,婚礼的马车游行,在初遇的这刻,千百幅与她相处的画面逐渐明晰。
加百列颔首说,“圣女。”
……
虞鲤暂且跟加百列来到了一间狭小的祈祷室。
她还是第一次标记这么高规格的精神体,虽然等级削弱了,加百列现在是S-级,但虞鲤还是紧张。
临时标记通过肌肤接触即可完成,永久标记则需要向导的精神丝线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在对方的精神体上烙下精神印记。
幻想类别的哨兵一般会和精神体融合,虞鲤猜,她应该会在精神世界见到加百列本人。
……精神世界的教皇,不会跟他梦里的一致吧?
“呃,永久标记的话,我们需要肢体接触,您看看怎么来比较方便……”
虞鲤坐下来,不自在地问道。
加百列垂眸,有毛茸茸的物体扫过她的脚腕,虞鲤身体一僵,低眸看去,发现是他庞大翅膀的羽毛尖,因为室内狭窄,轻柔盖住了她的小腿。
一般情况下,他的羽翼内敛地拢在身后,依虞鲤目测,他的翼展至少有四米以上,完全可以当成床了。
虞鲤被他的翅膀轻柔地包裹起来,而她正对着高大冷漠的教皇,对方如同一把神性锋锐的剑,轻而易举地侵略,割开她柔软的腹地。
这是个既像守护,又像禁锢的姿势。
加百列跪坐下来,因空间受限,他的膝盖触碰到虞鲤并拢的腿缝,平静地对她伸出手掌。
“进来,圣女。”他简短地命令道。
男人手背宽大,骨节分明,冷白的纹理带着禁欲的色彩,虞鲤头皮发麻,缓慢将手递给他。
他们双掌相贴,十指紧扣。
加百列身材高大,四肢修长,虞鲤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得不身体前倾,腰板挺直地配合他,她刚尝试将精神丝线伸进去,便微微脱力,向后倒去。
加百列用羽翼接住了她,同时也将她彻底围困在羽翼之中。
他的膝面压入她的腿间,俯身靠近她,他们的身躯仅维持着不到几毫米的安全线。
……类似传教的姿势。
虞鲤呼吸急促,胸前几乎触碰到了天使长坚实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料,虞鲤鲜明感知到,他胸腹厚实有力,腰线极窄。
配上这件神袍,半遮半掩的色气。
有种神明背地里会沦为欲望奴隶的错觉。
虞鲤手心出汗,屏蔽杂乱的念头,进入加百列的精神图景——他的精神图景就是昨夜的那间教堂,虞鲤又见到了羽翼边缘染上污黑的加百列。
虞鲤的意识丝线刚一接近,天使长便操控着金色的锁链,攀上她的身躯,他面无表情地将她禁锢在羽翼之中。
他蕴有怒火,锁链在掌中收紧,从锁骨束缚到她的大腿,虞鲤抱着他,手指艰难地抚摸着他粗厚的羽毛根部。
这里覆盖着许多小而细的白色绒毛,像是兔子的尾巴球,摸起来很暖和。
这类长翅膀的幻想种,羽翼都是极为隐私,不可触碰的部位,虞鲤有为吹笛人梳理羽毛的经验,加上她温柔耐心,不多时便让加百列羽毛颤抖,波浪般的金发垂在肩前,埋在她的颈间沉闷喘着。
不像吹笛人那样不愿承认被她吸引,半推半就;
如果觉得舒适,加百列会反差地坦诚表达,哪怕虞鲤的手指只是轻轻划过,他也会喘得沉哑动人。
加百列的手放在她的腰后,微微收紧,喉结艰涩地滚动,阻挡她的离去。
他两侧羽翼彼此交叉,紧紧合拢,白色羽毛笼罩的光辉明灭不定,根根绷直,像是想要将怀中的少女永久囚禁。
虞鲤在他的翅膀根部留下标记,好不容易挣脱他。现实中的虞鲤抽回精神丝线,睁开湿淋淋的眼眸。
“……再来。”加百列握着她的脚腕,男人长睫沾着细碎的水珠,金眸染上一层朦胧喑哑的雾霭,沉声道。
虞鲤想要起身,天使长手腕发力,轻轻将她拖拽回来,让圣女重新平躺在羽毛床上,他的衣襟被汗水打湿,勾勒出极有张力的胸膛阴影。
虞鲤眼神涣散,虚弱地摇了摇头,少女双手被他不容置疑地按在头顶,仿佛是被教皇训诫的信徒。
教皇的金眸在阴影中亮起金色的焰光,夺目而威严,片刻后,重新黯淡。
他对命定之人怀有期待与好感,但他并不想沦为水晶球中那样让圣女不悦的野兽。
放弃信仰,成为永不停歇的情爱机器,日日夜夜地与圣女纠缠。
……难看至极。
加百列沉默许久,侧脸如清冷的神像,碎金纤长的眼睫微垂,垫在她腰后的羽翼松缓。
——就在这时,虞鲤眼前恍惚,她幻觉般看见眼前展开了一个黑洞。
等等、不是幻觉!
虞鲤睁圆眼睛,眼前景色霎时变化,她身体失重,落入一道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怀抱。
“和天使长玩得很开心?阿尔法的向导。”
灰发红眸,鬓发长着一对灰黑色耳羽的恶魔青年捏起她的下巴,嗤笑着询问道。
他额心亮起血红的印记,额角生出一圈灰色光环般的恶魔角,邪异俊美,望向她的红眸满是淬了毒般的杀意,以及其他复杂交织的情绪。
……是吹笛人?!
恶魔的恢复能力比她想象得要快,他一周前才被黑山羊砍掉半个心脏,现在居然就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虞鲤额角直冒冷汗,眼角余光朝周围打量,然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