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走出教堂,还在教堂内部,看来吹笛人一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着她。
什么偷窥狂男鬼啊!好惊悚。
吹笛人看着虞鲤心不在焉的表情,眸光暗下。
“我和他的羽毛谁好摸?”吹笛人恼怒地想要掐住她的脖子,然而在黑色的尖锐指甲即将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他顿了顿,收回指甲,改为拿笛子敲她的头。
“加百列就勾引得你这么魂不守舍?”
吹笛人眉眼蕴着郁火,咳嗽起来,那张比血族还要华美英俊的脸庞带上了几分活人气息。
比起恨不得杀了这女人的恨意,更像是某种破防的确认。
虞鲤低头,怂怂地盯着脚尖,指尖悄悄亮起紫光,疯狂在脑域里给她的哨兵们发送求援信号。
吹笛人有S+级,她打不过,大狼猫猫小鸟们救救!
然而,下一刻,吹笛人说的话让她猝不及防。
“不是想要找黑山羊报仇么,”他红眸紧盯着她,冷淡地说,“标记我,如何?”
“我和黑山羊有私仇,可以和你合作,但不能杀了他。”
虞鲤还没来得及思考该不该相信恶魔,迅速说:“那黑山羊的处置权必须交给我。”
吹笛人:“……可以。”
他嗓音沙哑低沉,颔首,看向怀里怔然的少女,循着山洞相处时的记忆,吹笛人俯身压向她,薄唇贴向她的脖颈,尖牙冰凉地抵着人类的肌肤。
得到吹笛人的承诺后,她像是后悔了,眼神游移,不断瞥向身后的走廊。
“还有什么顾虑?狡猾的女人。”吹笛人不耐烦地催促她,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拉链把玩,却始终没有不顾她意愿的行为。
虞鲤像是看见了什么,身体紧绷,轻轻推了他一下。
吹笛人呼吸沉重,下意识为她挡住他人觊觎的视线,恶魔更紧地、独占般将虞鲤拥抱在怀中。
一道高大肃穆的身影率先出现在虞鲤的视野里。
加百列璀璨漠然的金瞳望向她和恶魔的亲昵姿势,眼眸中翻滚出带有愠怒的金焰。
他抽出腰侧的银剑,对准恶魔的同时,平静地敛眸质问她。
“你如此喜欢恶魔的引诱么?圣女。”
第150章
虞鲤见过梦中和精神图景里的加百列,和现实里的他稍有不同。
现实里的教皇,是一尊完美无缺的神像,美德与武力兼备,而梦中的加百列,不知道是否因污染的缘故,他对欲望很坦诚,会愤怒,有控制欲。
只是因信仰和守贞的缘故,他始终约束自己。
从虞鲤为他梳理羽毛,加百列哑声低喘着,无法抑制与她肌肤紧贴的渴求,用锁链将禁锢在羽翼中时就能看出来了。
……总觉得再和他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让神明破戒的事情。
越克制,那条紧绷的理智线断裂后,就越无法收场。
加百列注视着虞鲤与恶魔的亲昵,巨大壮丽的双翼展开,羽毛根根锋利,他金眸燃起光属性的金焰,强烈神圣的威压牢牢压迫向吹笛人。
他眉眼非人般冷漠,金发璀璨,手持银剑,戒律的天使袭向恶魔身前,一条手臂护紧虞鲤,提剑朝恶魔的心脏刺去。
天使与恶魔,老对抗路了。
加百列速度很快,剑光顷刻间逼近吹笛人,吹笛人冷笑一声,没有松开揽在虞鲤腰间的手掌,黑洞精准地在加百列前方展开,他本刺向恶魔的剑光从走廊另一侧出现。
力道之大,直接砍碎了半边廊柱。
吹笛人的黑洞传送能将针对自己的攻击,转移向他人或者别处,按照恶魔的狠辣,本该直接将黑洞的传送出口定到天使背后,让他为自己的攻击所伤。
但吹笛人要保护怀里的虞鲤。
这女人欠他一个承诺,吹笛人还没有报复她的欺骗,他要用最严厉的刑讯手段折磨这女人,直到她对他生出惧怕和悔意。
虞鲤夹在黑白天使中间,好无助!
你们不要再打啦!
加百列对恶魔深恶痛绝,面无表情地调转剑尖,携带着炙热的焰光,斩向吹笛人的头颅。
刚才那一刹那的不甘后,天使长比任何人都要冷静自省地想起,圣女现在并没有对他生出真正的感情。
他们刚刚相遇,还没有经历水晶球中显示的一切。
可加百列身为预言道具的持有者,早已将她视为爱人,在梦境与预言里与她无数次的相知相爱。
炽天使是忠贞虔诚的精神体,一生只会认定一名伴侣,他们从出生起就是为了和命定的爱人相遇,这种传说让北地每任教皇与圣女的结合,带上真挚的浪漫色彩。
成年礼后,加百列深信虞鲤会成为他的伴侣,然而水晶球中显示的画面并不是正常爱人的相处——他时刻鞭策,警醒自身,不要堕落成欲望的奴隶。
他决不能对圣女生出私欲。
……都是因为这些引诱她的恶魔。
加百列眸中的金焰沸腾炽烈。
吹笛人眉眼同样带了几分怒意,他挥手召出三头异种,其中一头替他挡下了加百列的攻击。
吹笛人指尖转动长笛,抬臂,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教堂上方展开,深邃幽暗,依稀浮现出龙类庞大远古的身影。
他不会要召唤反叛军的同事吧!
虞鲤惊了一下。
吹笛人对她有着复杂的感情,这时候的小乌鸦很好骗,让他同事过来的话,局面对阿尔法就没那么有利了!
吹笛人身周涌动着沉郁灰调的精神力,而加百列浑身金芒暴涨,缠绕着光属性凝聚的锁链,杀意几乎具象化。
走廊被他们毁坏得一片狼藉。
这时,虞鲤脑域里的印记亮起,阿尔法小队一部分人登上教堂穹顶,阻挡即将出现的红龙,另一部分赶来战场。
虞鲤反应很快,连忙给加百列脑域里释放了平和的止战信号,随后转过身,轻轻拥抱向吹笛人。
恶魔看到了虞鲤背后出现的众多哨兵,眉眼还未出现敌视与厌恶的神色,便被她柔软贴过来的温度安抚。
他粗重喘息着,脊背警惕躬起,像是受过一次伤害,应激的小乌鸦。
吹笛人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回想起虞鲤对他的背叛,还是贪恋此刻的拥抱,他没有召唤黑洞。
虞鲤温柔地说:“别冲动,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她吐出一口气,仰起脸,双手捏了捏他炸毛的耳羽,“让你的同事回去吧,我可以为你留下临时标记。”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虞鲤附在他耳边说,“如果我们这次合作得很好,之后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的话,到那时,你来见我,我会给你礼物。”
……
虞鲤说出这话,是经过了仔细思考的。
恶魔七处随心所欲,按她的观察,他们只是和反叛军达成了理念上的共识,都是为了迎接末日——抛开这点,恶魔七处并没有效忠反叛军。
他们内部高管间的关系也不友善。
这多适合挖墙角,要知道他们阿尔法刚元气大伤,很缺人才!
哨兵听力出众,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虞鲤的话语,虞鲤怕他们胡来,一个个给他们脑域里释放安慰讯号。
加百列静静垂眸,羽翼在身后合拢,青筋脉络在冷白的手背上绷起。
沃因希如同稳定队伍的锚点般站在最前方,山岳般沉稳的身影为她阻拦了蠢蠢欲动的某些人,虞鲤看到队长与她心有灵犀,松了口气。
……吹笛人是敌方势力,给临时标记可以,但她不会轻易给出永久标记。
一是她的标记名额快要用完了,二是虞鲤也想要照顾沃因希、以撒他们的感受。
标记加百列是形势所迫,对方是中立人物,愿意无条件和阿尔法合作,可吹笛人还需要漫长时间的考察。
虞鲤占据优势,表明自己对他没有恶意,之后再看他的态度如何。
吹笛人低眸看着她,毫无温度地勾起唇角。
“这次相信你,你会破坏我另一半的心脏么?”
“不会的,我们没有立场冲突了呀。”虞鲤说。
“我只是找你合作,你却将我当做你的奴隶处置。”吹笛人表情阴沉,红眸拉直,紧盯着她,虞鲤拉了拉他的衣袖,笑了笑,像是撒娇。
吹笛人没甩开她,略带厌烦和无趣地伸出指尖,挥手湮灭了教堂上方的黑洞。
……将红龙召唤过来也是无用,说不定也会被这女人利用,吹笛人想。
他启唇,说出与初遇时同样的话语:“别妄想这次合作后,我会成为你的忠犬。”
“你会付出代价的,阿尔法的向导。”
“临时标记留在哪里?”虞鲤笑眯眯打出直球。
静默片刻,吹笛人的红眸扫过她与加百列的脸,嗤笑,却又想起什么,自嘲般扭头道:
“……耳羽上,不是喜欢羽毛么,这里也有。”
……
即使虞鲤觉得摸摸恶魔的小翅膀没什么,为了避免生事,虞鲤带吹笛人来到了不远处的拐角。
许久不见吹笛人,她好一顿揉揉搓搓小乌鸦的耳朵,吹笛人轻吸着气,垂耳兔般的羽毛尖扫着她的手心,一颤一颤的,勾得她微痒,像是挑逗。
虞鲤对他的耳朵吹气,他的耳羽向后缩起,贴着鬓发,变成了飞机耳。
“……玩弄我?”他冷冷淡淡地问,尖牙危险地磨着她的脖颈。
虞鲤快乐地揉着他耳羽根部的细绒,稍稍拨开,那里皮肤通红,已经被玩得充血。
“你好敏感哦。”虞鲤惊讶。
吹笛人喘息一声,像是被伤害了自尊,微恼:“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手掌按紧她的肩膀,尖牙陷进她的肌肤,没咬出血,灵活的舌尖来回舔舐吸吮。
脖子是虞鲤的敏感点之一,他这么舔,有种将虞鲤最脆弱的地方包裹起来,反复品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