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意,还是一直在期待?”
虞鲤歪头,认真诚恳地询问,她的指尖轻轻在他的胸肌上方打着转,没有触碰到他。
赛共眸光失焦,汗湿的黑发贴在俊秀的脸庞,他唇线抿得发白,从喉间挤出:“不想……离我远点。”
虞鲤忍俊不禁,“那为什么,你最开始不反抗呢?”
“现在你也是可以推开我的,”虞鲤说,“你同样是S级,就算打不过以撒,拼尽全力逃跑总没问题。”
……话多的女人。
神经传来气郁的燥热,浑身上下都被她挑逗出了痒意,强烈混乱的情绪让赛共脊背紧绷,眼尾泛红。
“领口开得这么低,穿着那么暴露,就是想被我标记吧。”
“我还……呀,小猫咪哭了吗?”
——像你这样的小黑豹,天生就是要被人狠狠吸的。
虞鲤看着他的表情,赛共扭头,气得肩膀颤抖,用手臂挡在眼前,她愣住,下一句话没说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把男人惹哭了。
好吧好吧,是虞鲤上头了,因为赛共的反应实在很有趣,虞鲤在蓝星经常看博主用这种话术pua小猫,她不知不觉就对赛共用上了。
虞鲤了解赛共,知道他喜欢带一点强制意味的调戏和命令,但脸皮很薄——虞鲤分不清他是气哭还是爽哭,只好讪讪地停下来。
虽说男人的眼泪是女人的兴奋剂,但她又不是恶霸……虞鲤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标记了?”以撒阴沉地扫了他们一眼。
“算了吧,他不愿意。”虞鲤从他的膝盖上下来,不再考虑赛共,她选择很多,不打算在一只猫身上浪费时间。
……但其他猫,不是伸爪要聘礼,就是邀请她去单兵队的宿舍玩。
唉,就没有省心一点的人选吗?
以撒松开赛共,冷冷嗤笑失神的队员:“没用的东西。”
赛共待在座椅上,青年膝盖保持分开的姿势,手掌插进凌乱的额发间,嘶哑地大口大口呼吸。
他从手指的缝隙中恶狠狠地盯向虞鲤,绿眸发红,指尖和脸庞都有些湿润。
半晌,就在赛共想站起来,走向她时,单兵队的休息室回来了一名熟悉的身影。
看到白狮哨兵拜洛的身影,虞鲤的眼睛亮起来。
他就是在第一次集训时,在虞鲤挨饿时给虞鲤烤肉的好心狮子,后来在雪原污染区单杀了巨人。
“您好,拜洛哨兵。”
“是你,又被人欺负了?”拜洛打量着她,沉声道。
“不是不是,我有别的事想请求您。”
男人面部线条坚实,眉骨深邃,紧身汗湿的黑色短袖贴在他宽阔壮实的体型,肩峰遒劲,腹肌轮廓明显,带着爆炸的安全感与荷尔蒙气息。
他白发褐肤,像是刚训练完毕,狮鬃般的长发利落地扎了个马尾,几根碎发落在高挺的眉骨间,手臂缠着绷带。
狮子是猫科里唯一的群居动物,也是稀少的拥有家庭观念的大猫。
出自雄狮保护幼崽的一丝柔情,拜洛是单兵组最初对她释放善意的,有良好的第一印象,虞鲤走上前,真诚地对他发起邀请。
“你愿意成为我的哨兵吗,拜洛?”虞鲤问。
赛共的脚步停顿。
拜洛是他们计划外的人选,他拥有着狮王的力量,强大又喜怒不定,难以掌控。
阿斯蒙红眸微怔,看了以撒一眼,以撒眉头聚拢起来,望向小鱼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他的拳头死死握紧,跳出怒火蓬勃的青筋,几乎无法抑制心里暴动的不安。
如同察觉到了什么,虞鲤回头,对以撒柔柔一笑,含着安抚意味的笑容让以撒的眉心微松,紧握的拳头缓缓收力。
男人想起小鱼的话。
……再多哨兵属于她又如何,以撒对自己从来都有信心。
“我以为什么事,这么突然。”
拜洛环顾了一圈室内同事们各色情绪的脸庞,慵懒哼笑一声,手掌搭上她的肩膀,“走吧,把这件你操心的事解决。”
拜洛不介意被她标记,他带小鱼到休息室后方,单臂将小鱼抱到窗台上,虞鲤背部抵着窗户。
从赛共的角度看去,女人的小腿卡在白狮子的腰腹间,脚尖愉悦般轻轻摇晃着。
虞鲤手指点上他的胸膛,精神丝线进入他大开的精神图景,和白狮子在草原上翻滚玩闹。
拜洛的精神体很威风漂亮,狮子体格庞大,四肢粗壮有力,雪白的鬃毛延伸到肩部,浓密发亮,风一吹犹如翻涌的海浪。眼珠是灰蓝色,像是晶莹剔透的冰雪。
它的肉垫压住虞鲤的肩膀,小心地将她压在身下舔舐,大猫茸茸的尾巴球蹭着她的脸颊。
虞鲤又开心又累,笑得嗓子都哑了。
永久标记需要哨向肢体接触时,向导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将标记留在他们的精神体上,撸完狮子,虞鲤满意地抽出精神丝线,被拜洛抱下窗台。
他的短袖领口处,盛下了一条亮闪闪的游鱼印记。
赛共看着少女朝她走来,从他面前自如地经过,笑着抱了抱以撒,奖励乖巧的大猫:“好啦,今天就先标记这两头猫吧,够用了。”
“至于其他人……不愿意也没办法,回头再说吧。”
……
光顾一圈猫咖……单兵队之后,虞鲤来到空战组,决定趁着回去的路上,开导枭的心结。
但却被灰鸦告知枭队长正在休息。
虞鲤知道,这是枭婉拒见她的意思。
“他的伤好了吗?”虞鲤抿了抿唇,问道。
“就算是我们这些空军,时常在战场上摸滚打爬的,什么伤好不了。”灰鸦捏了捏耳钉,笑得通透,狭长风流的眸直视她,“你知道枭队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小贵客。”
“枭队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没有死心,”灰鸦抛玩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他对你仍然有期待。”
虞鲤明白。
正因为有期待,所以虞鲤需要亲手解开他的心结——而枭为什么如此需要她,虞鲤前几天懵懵懂懂,这两天,在和沃因希的深夜谈话中,她总算想通了。
枭是社交名流界的贵公子,同样是出色的军人,在战场上遇到过无数生死危机,类似二选一的事故,他绝不可能是第一次遇到。
这次他们之所以会陷入僵持,是因为,枭对她的态度不知何时认真了。
并非最初的,高位者对感兴趣女性的评判,凝视,狩猎——也远远超过了合作者的范畴。
在虞鲤标记枭队长前,他们在卡维斯庄园时,枭就因为看见她遇险时失态,为了替她捡回海战组赠予的项链身受重伤。
后来,他更是为了保护她进入天空海,被章鱼王兽刺穿肩膀,从高空坠落。
那时虞鲤对他有种本能的不信任,也从未对他生出过动摇。
是虞鲤被困在了偏见里。
她让枭的执念留在了巨人山脉中,他的身心都无法走出那片风雪。
……
枭队帮了她那么多忙,虞鲤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面子放不开,她得想想怎么哄回枭队。
最近肯定不行了,他们都需要冷静的时间。
回白塔后再说吧。
虞鲤整理了回白塔的几样事项。
首先,日常的训练不能松弛,空闲时间维护和各组哨兵的关系,标记其余猫队成员,安抚枭队长。
为了九月的联赛做准备,她在八月要把晋级S-级的两枚本源晶核都拿到手,也就是说,她八月最少要下两次污染区。
八月初陪海战组去过生日,可以和他们下一个水系污染区,至于毒系晶核,虞鲤还要想想办法。
虞鲤在飞艇上待了四天,第五天下午,还有几个小时就能回到阿尔法了。
海战组早已打听到小鱼的回归时间,全员在停机坪等着她,群聊叮叮咚咚热闹地跳出消息,像是大鱼们兴奋吐出的一圈圈泡泡。
就连冷淡持重的斯莱瑟都对她发来消息,汇报了潜入组这段时间的工作。
虞鲤出发北地之前,斯莱瑟因为受到了镜中人的影响,有意躲避她。
看来是已经调整好了,隔着屏幕,虞鲤都能感觉到蛇组副队熟悉的社畜死意了。
“工作交给你我放心,这段时间休息得好吗,副队?”虞鲤直接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斯莱瑟:“我这里一切照旧,不必担心。”
还是办公桌上常年备着胃药和咖啡?
听到那边的嗓音带着疲倦,有过猝死感受的虞鲤语重心长地说,“副队,您一直忙到大半夜可不行啊,白天咖啡不要喝那么多,晚上就不会失眠了。”
那边的话音沉默了下。
隔了几秒,男人沉哑道:“偶尔,不是因为咖啡因失眠。”
“嗯?”
斯莱瑟没再说下去。
“我和艾德里安队长会在停机坪等您回来。”他转移话题道,“好久不见了,小姐。”
确实好久不见了,有一个月了呢!
结束斯莱瑟的通话。虞鲤又开心地一一回复了季随云、九尾陆吾,还有路婧他们的消息,期待着马上就能飞回白塔,和朋友们重逢。
本来一切都是很开心,直到虞鲤看见了姬竞择的消息。
之前,虞鲤就为姬竞择治疗得差不多了,他的脑域创伤转好,接下来的治疗不再需要深入的互动。
据季随云说,在她前往北地的一个月,姬竞择回到了中央白塔,以雷令风行的手段处理了一批内部的叛徒,中止了姬家家主重伤退位的谣言。
人类最强的实力摆在那里,反叛军不再明目张胆地活动,追杀虞鲤。
但虞鲤知道,姬竞择只是表面没有异常,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不让反叛军发现真相,她接下来得更努力地治疗姬竞择了。
昨天,姬竞择便再度来到阿尔法白塔,等待着她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