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等我的消息吧。”虞鲤说,“如果我还有剩下的名额,会通知你们,赛共,尽快调整你的状态,不要影响之后的任务。”
……
虞鲤送走大猫,安德从她身边经过,妹妹头哨兵笑眯眼睛,耳朵趴下,聪明毛挠过她的额头:“明天见咯,向导小姐。”
然后安德挥了挥手,虞鲤看见他皮带后方,伸出的一截短短圆圆的猞猁尾巴。
好可爱啊啊啊!
猞猁居然藏了个这么大的杀招,她刚刚为什么没有发现,把他的尾巴也撸了!
单兵队离开后,虞鲤跟着海战队回到办公室,正好赶上克雷亚队长开完会回来,虞鲤笑着对他说了自己要标记海战队的事情。
“不过我现在只能选两人,我暂时决定的是您,还有修伊,这样就算相隔很远,我也能向您传送我的计划。”
末日后的海洋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污染区,电子通讯设备失灵,脑域印记成为了哨向交流的主要方式。
“您现在方便吗?”虞鲤见克雷亚没有反应,疑惑问道。
克雷亚沉默许久,蹲下来与她平视,男人脸庞硬朗英俊,额心竖纹让他多了几分公正的威严,灰银色的睫毛纤长,覆着冰冷的红瞳,高领紧身衣包裹着他沉稳宽阔的躯体,拥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虽然年长,但克雷亚并不游刃有余,也不常说笑,偶尔显现出几分孤独与冷漠。
“再考虑考虑,”克雷亚看着她,宛如包容的长辈注视着天真活泼的幼崽,沉缓地嘱咐,“与我们绑定,相当于你以后也要直面海洋里的危险,我不愿……你因为我们受伤。”
海战组作战地形特殊,如果虞鲤成为海战部的带队向导,以后必然要跟着他们下到深海。
这也是他们之前不敢向虞鲤要标记的原因。
虞鲤笑说:“我不怕啊,和大家冒险很有趣,我还想听您在海面上唱歌呢。”
“你愿意吗,克雷亚队长?”
克雷亚揉了揉她的头,低沉笑了笑,他抱起虞鲤,走到沙发,将她放在两膝之间,护在怀中。
“只要你不嫌弃。”他说。
虞鲤在他腿上扭了扭,转过身,克雷亚全身都被改造过,就像深度治疗一样,精神印记也最好找到他原生的部位,才能伸出精神丝线。
他们有什么地方还没改造过呢?
克雷亚畸变出了鲸鱼尾,那他腰后到脊椎骨这一块,好像可以?
虞鲤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克雷亚。
克雷亚听后,不由得按紧她的腰,喉结低低滚动,他发出似无奈似局促的轻叹,缓慢牵起她的手,放在紧实的腰腹间。
虞鲤躲在他的风衣里,靠在他的胸膛前,耳垂发热。
克雷亚没说话,虞鲤听到他沉重的呼吸,静默片刻,他大掌拨开掩着小家伙的风衣,单手解开腰带。
修伊兄弟们凑了过来。
“……你们凑什么热闹。”他霎时合上风衣,沉声呵斥。
“我们想看鱼宝怎么玩你,队长!”修伊兴高采烈地说,“那群臭猫说,宝宝喜欢玩弄男人,但我们不知道怎么让她快乐。”
“让她解开皮带就行了吗。”
“她还要干什么,看我们的线路还是零件?”
虞鲤闷笑,肩膀埋在他的风衣里抖动,克雷亚是带过孩子的男人,身上沉淀着一种包容宽和的气质,外表冷厉凶恶,内里却有些自卑。
这成熟与青涩的结合,让虞鲤忍不住想在他的“孩子们”前逗弄他,还想观赏一番他作战服下熟透的身躯。
虞鲤的手指动了一下,激起他细微的战栗。
克雷亚身体一僵,喉间溢出哑声的闷哼。
他的小腹也没有被改造过,在这种情况下,仅剩的人类部位变得存在感鲜明。
“队长,你喘什么?”有虎鲸笑嘻嘻地问,挑战养父的底线。
“什么都没有,”克雷亚把喘息吞咽到喉咙里,搂紧她,沉喝道,“都滚。”
“不要动了……小家伙。”他义眼频率急促地闪动,鼻音闷促,大掌捉住她的指尖,“没人碰过我这里,感觉很奇怪。”
“标记我吧。”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虞鲤本来就没打算多为难他。
“我找不到位置。”虞鲤尴尬地说,“我已经很小心地碰您了,对不起……”
虞鲤没想到克雷亚反应那么诱人。
按理说,他阅历深厚,又带大了那么多哨兵,平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是成熟可靠的男人,不会……第一次和女孩亲昵吧?
虞鲤为自己刚刚的恶作剧道歉。
克雷亚苦笑,重重吐出胸腔闷着的热意。
他大掌包着小鱼的手心,移到脊尾处,虞鲤好奇地摸了摸他冰凉滑腻的鱼尾,他身体颤抖,虞鲤老老实实地收回手,只接触到他那一小块皮肤。
虞鲤将精神丝线伸进去,来到他的精神图景,克雷亚的精神图景是星空下的海洋,虞鲤看见了克雷亚的长须鲸,像是无垠洋流里的一处孤岛。
小水母变成狮鬃水母,上百根触手发力,收缩着圆鼓鼓的脑袋,努力驮着小鱼游了过去。
长须鲸温柔地伸出胸鳍,让她攀爬到自己庞大的身躯上,小水母大功告成,气喘吁吁地趴在虞鲤怀里,几根触须扭成扇子给自己扇风,又分出几根扶了扶脑袋上的蝴蝶结。
它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浮游,宛如载着无尽星光的帆船,唱着悠久古老的鲸歌。
虞鲤安静地听着,留下标记后,抱了抱它。
……
给克雷亚做完永久标记后,虞鲤又去给修伊标记,他像是觉得痒,一边抱着虞鲤,一边不安分地乱动。
他的精神体也不像克雷亚的长须鲸那样稳重,虎鲸把她顶在黑白脑袋上,嘤嘤叫着四处乱游,像是炫耀自己有小水母的虎鲸。
虞鲤心态佛了。
标记结束后,修伊像是条兴奋度高的大狗,英挺的鼻尖在她颈侧拱来拱去,圈着她腰的大掌用力收紧。
“好痒……别闹了。”虞鲤轻轻推他。
“好开心啊,宝宝。”修伊嗓音闷哑,红眸闪烁地对她说,“真的好开心,哥哥是你的人了。”
“这是件开心的事,你别哭啊。”
修伊下意识摸摸自己冰冷的眼角,奇怪地说:“我哪里哭了?”
虞鲤哼哼两声,修伊挠她痒痒,虞鲤抵抗不了玩疯的虎鲸,痒得笑出眼泪,她被压在沙发上,呼唤其他大鱼制服修伊。
“相处这么久,我当然知道你的情绪啊,修伊。”
大家疯成一团后,虞鲤喘息急促,率先倒下,汗湿的粉发蜿蜒铺在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她伸出手,摸摸抱着自己的腰,将脸庞埋在小腹里的修伊。
“改造人有什么,哭不出来又怎么啦。”
修伊埋在她的体温里,眼角被她的指尖轻轻抚摸,有些微热。
他嗅着鱼宝的味道,心情像是吹起来的棉花糖,充盈着飘飘欲仙的幸福感。
“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了。”虞鲤说。
……
之后的时间,虞鲤和海战部在一起,狐假虎威地当了一次海洋流氓。
虎鲸们带她到海战部的训练场,围追堵截训练中的企鹅小队,吓得企鹅厚厚的胸脯着地,后腿蹬地,跳跃着逃跑,这是帝企鹅快速移动的方式,却被修伊哈哈嘲讽果然是飞不起来的胖鸟。
虞鲤满是歉意地把帝企鹅送回企鹅小队,一回头,发现他们又不知道到哪抢劫了一只海豹精神体,十头虎鲸围成一圈,竖着身体飘在水池里,正在把豹豹当皮球顶来顶去。
海豹的眼睛都晕得变成蚊香眼了。
虞鲤拳头硬了。
短短一会儿,整个池子都被他们祸害得豹飞鱼跳,虞鲤鲸口夺食,从他们嘴里抢下了海豚,海马、皮皮虾等精神体。
……等等、怎么有人精神体是皮皮虾?
虞鲤中场休息时,一只棕色的水豚慢悠悠地来到她的身边,眯着眼睛,情绪稳定地趴下来。
它像是大号的仓鼠,长相潦草。虎鲸从水中探出脑袋,张大嘴巴,将它的头含在嘴里,水豚一动不动,充满着社畜的安息感。
虞鲤震撼地看着水豚的大佬气场,丢给它一条果干。
水豚嚼嚼嚼,视虎鲸于无物。
不愧是你,卡皮巴拉!
这趟海战部之旅,虞鲤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海洋精神体,她自己遛虎鲸遛得浑身散架。
虞鲤玩了一圈,衣服都湿了,好在她今天穿了外套,没走光。
虞鲤回宿舍换衣服,下午,她抱着家里的熊猫,前往哨兵塔,和季随云以及塔里的几位前辈开会。
这是她出发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也是虞鲤和熊猫相处的最后时间了,季随云穿着军装制式的衬衫和长裤,袖口挽起,眼角一点泪痣温润柔和,坐在最前方总结这趟任务的要点。
虞鲤认真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熊猫的肉垫和肚子,当成了解压小玩具。
毛茸茸很可爱,如果摸得力道重了,它还会挤出委屈的“咩”声。
季随云气音急促,偶有停顿,他不得不扶一下眼镜,或者用指节抵在唇前,流露出思考的神色,掩饰失神和晕眩。
坐在她身旁的素君听见了小熊猫的叫声,望过来:“什么声音,小虞?”
“没什么,光脑铃声。”
虞鲤笑了笑,撩起裙角,将熊猫藏进夏季单薄的衣物里。
熊猫毛绒温暖的身体贴在她的大腿上。少女莹润的肌肤感触,甜美的气味,通过精神体的意识反馈给哨兵。
“单兵队的突袭结束后,哨兵七席带领……”
季随云薄唇微张,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眼眸又热又涩,喉结在绷直的脖颈间滚动,在所有高层的注视下,他双肩不自觉绷紧,下颌抬高。
下一刻,他浑身陡然卸力,清瘦的背部颤抖地靠在座椅上,挤出压抑的叹息。
他按着额角,温柔难堪地喘息着,低声道歉:“……十分抱歉,突然有些不适,请容我调整片刻。”
虞鲤觉得季随云往她这里看了一眼,沾湿的眼睫像是折断的蝶翼,眸光失焦颤动,饱含请求意味地摇了摇头。
有种饱受欺负,纤细温雅的人夫感。
咦,她冒犯季前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