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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168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你要跟随着我们一起行动,”巨山说:“和我们一起,从开始到结束,在我的族人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释放魔法来保护他们,攻击敌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奥斯塔尔说:“但我们要预先确定我要拿出多少金子,我本可以找到另一个霜巨人部落,”他不满地说:“我的礼物会让他们笑逐颜开。”

  巨山咧嘴微笑,“我确保一千里内不会再有能够正合适这件袍子的巨人。”他保证说,带着些许威胁,施法者的斤斤计较让他觉得安心,如果他们说什么,半个人类就答应什么,巨山才会感到不安呢,或者他会直接拒绝奥斯塔尔的提议也说不定——他拉起那件袍子,袍子上的秘银闪烁着如同雪粒般的微光,银灰色的色泽可以让他隐蔽在雪堆的阴影里,巨山穿上了那件袍子,它又轻又暖,而且正如巨山所预期的,这件袍子对他来说正正好,不宽也不窄,在他用匕首——巨人的匕首,对于人类来说是宽剑的武器在袍子上反复劈砍了几下,袍子没有受到一丝损害后,巨人们的神情就从迷惑变成了嫉恨。

  “要吃点肉吗?”对这份礼物,巨山显然是满意的,不然不会有一个巨人愿意分享自己的肉,但奥斯塔尔还是婉言谢绝了——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巨山的邀请,住在他儿子的帐篷里。那是巨山最小的一个儿子,拥有着将来必定不亚于兄长和父亲的巨大身躯,他吃得饱饱的,头脑也被今天过多的信息充满,所以一回到帐篷就倒下睡着了,奥斯塔尔观察了他一会,期间有不少巨人身上的虫子,像是有着手掌那么大的臭虫想要跳到更新鲜美味的血肉上来,但它们还没能碰到奥斯塔尔的身躯就掉下去死掉了,巨山的小儿子抓了抓腋下,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臭气,而后满意地吧嗒了一下嘴,继续沉睡着。

  奥斯塔尔从帐篷里走出来,巨人们只留下了两个值守的人,其他的巨人们都睡了,他们枕着自己的袋子——这是巨人们的箱子和柜子,通常用鲸鱼皮或是海豹皮来做,里面藏着巨人所有的财产,从斧头,蜡烛,喝酒用的兽角,盘子,碗到靴子【如果有】,石头,绳索,兽皮,吃剩下来的肉等等,总是布满了油腻与污浊,还有血迹。假如他们是普通的巨人,应该还要一条毯子和打火石,但霜巨人是不需要这些的,但里面可能会藏着一些珍珠或是鲨鱼牙。他们的鼾声此起彼伏,但术士一点也不怀疑,只要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和受惊的雪兔一样高高地跃起,同时紧抓着自己的斧头。

  一只冬狼,也就是受命来报信的那只,它的四条腿儿格外的细,又长,所以被冬狼的首领取名叫做兔脚,它看上去也像是睡着了,但它的耳朵在转动着,倾听着外界的响动,也许哪怕是一只跳鼠窜入山谷也会引起它的警惕吧。

  奥斯塔尔走到一个山丘上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本法术书,术士对于法术书的依赖性不如法师那么大,这只是个借口与伪装,他等待着,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等待到的竟然不是巨山部落的祭司,而是巨山的长子。

  巨山的长子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比其他霜巨人更巍峨的身躯,比他的父亲也只差了一个头颅,奥斯塔尔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在巨人们围绕着独角鲸大快朵颐的时候,坐在巨山右边的是祭司,而坐在巨山左边的不是他的长子,而是他的小儿子。在巨人的社会中,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巨人的长子往往就是第一个向衰弱的父亲提起挑战的人,他在没有长大的时候或许可以获得父亲嘴里的一块肉,但长大之后他就是其父亲的仇敌。

  “施法者,”巨山的长子说,他有意放低了声音,但听起来还是如同远处传来的隆隆雷声:“我也想要一件袍子。”

  “我有很多袍子,”奥斯塔尔明知故问地说:“但霜巨人不是对衣服不感兴趣吗?”

  很显然,巨山的长子虽然继承了他的身躯,却没能继承他的头脑,他有些焦躁地摇晃了一下肩膀:“和巨山一样的袍子,我要,”他说:“就像盔甲一样的。”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奥斯塔尔说:“那只有一件,是我呈送给部落首领的礼物,你不是首领,所以你不能得到这样的袍子。”红袍术士愉快地说:“但你可以拿到一件布袍子。”

  巨山的长子拿过袍子,发现它不但不如巨山的那件闪亮,而且一用力就变成了两块儿,他愤怒地将袍子撕碎,丢在脚下踩了好几脚,转身就要走开。

  “等等,”奥斯塔尔说:“我有其他的礼物给你。”

  “我要袍子。”

  “比袍子更好。”奥斯塔尔说,从次元袋里拿出一柄斧头,斧身有一个成年男性那么高,一看就知道是为巨人准备的,它是精钢的,斧刃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小心,这是蛇毒,”奥斯塔尔在巨山的长子想要抚摸斧刃的时候提醒到:“毒素会进入被它划伤的伤口,就算是一只雪熊,也无法在这种毒素的伤害下跑出五百尺。”

  “这是把好斧头,”巨山的长子装作他父亲的狡猾样子说:“但还是不如那件袍子。”

  “那件袍子有个致命的弱点。”奥斯塔尔说。

  “什么?”

  “它保护不了双脚,也保护不了脖子。”奥斯塔尔说。

  —————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巨山的长子离开后说。

  奥斯塔尔转过来,毫不意外地,他看到了巨山部落的祭司。

  “你在唆使他,巨山的儿子将会杀死巨山。”祭司说,在人类与兽人的群体里,祭司往往是寿命最长的哪一个,因为衰弱而变得瘦削,满是皱纹,但在巨人的部落里,即便是祭司,也是那么的强壮有力,虽然说他的身高可能要低于一些巨人,但他的肩膀却几乎和巨山一样宽,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块石头那样愚钝,但事实并非如此。巨山很聪明,但祭司更胜一筹。

  “这难道不是巨人的传统吗?”

  “极昼期之后就是极夜期,巨人之间的权利交迭不应该发生在这个时间。”

  “无论如何,部落还有您在,”奥斯塔尔说:“这难道还不够吗?”他一点也不担心祭司会去对巨山说些什么,如果说,巨山和他的儿子是成熟的长者与年轻的继承人之间的必有的矛盾,那么祭司与巨山之间就是绵延了近三百年,有关于权利的争夺与怨恨,部落中只能有一个声音,一百年前奥斯塔尔首次拜访这里的时候,祭司享用的肉是最好的,但现在,很明显的,祭司在与巨山的争斗中落了下风。

  “我能够看见你的内心,”祭司说:“你正在策划着一个阴谋。”

  “对您的部落不会有丝毫损害,”奥斯塔尔说,“呃,或许会有一点,但就像海潮和飓风那样,适当的为您精简掉一些愚蠢的家伙。”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那就看着吧,”奥斯塔尔说:“尽管看,我是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对您不利的事情的,我是您的朋友,别忘记这一点。”

  “我怎么记得一百年前你也曾经对巨山这么说过。”

  “这不是一百年前的事情吗?”红袍术士不带一丝羞愧地说:“而且,作为一个祭司,我相信你要比其他巨人更懂得什么叫做命运。”

第372章 跋涉

  缭乱之年二月二十日。

  多云。

  这是我们踏上极北之海的第四天,看似短暂,但事实上我们都觉得过了很久,唯一一个能够完全不受影响的似乎只剩下了克瑞玛尔,就连我——我并非不曾在荒芜或是始终如一的地方旅行过,我在年幼时就和父亲一起走过雪盖沼泽,在雪绒花覆盖整个沼泽的时候,你所看到的都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但只要你推开厚重的绒花层,就能看见下方生机勃勃的沼泽,活水,死水,泥浆,青蛙,蛇,各种各样的小型生物与怪物,何况我们还能够看见阳光与星河。

  但这里是不同的,大部分时间,你所看到的只有积雪与冰层。

  在刚刚进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还能从薄脆的冰层下看到鱼类和虾,但走出两天一夜之后【我的时间观念已经出现了紊乱,只能凭借着克瑞玛尔的魔法计时器确定】,我们即便扫去积雪,也无法看到冰层之下的东西——它依然是晶莹透亮的,但随着厚度的增加,它逐渐趋向于黑暗,就算是正午时分的璀璨阳光也无法透过的那种。幸而我们还是能够看到海豹、雪兔和狐狸——我看到一群海豹栖息在一片冰盖上,那天云层散开,阳光倾泻而下,给它们以及我们带来珍贵的热量——每只海豹都尽情地摊开了身体,将肚子朝向天空,快乐地摆弄着自己的双鳍和尾巴,它们肥壮的就像是一只塞满了肉糜的羊胃,黑色鼻子旁边的坚硬胡须让这些海中巨兽的面孔看起来如同人类中的爵爷一般威严,尤其是在它们挺起上半部分身体时,除了灰白色的腹部与深色的尾部与鳍,它们湿滑的皮肤上点缀着无数黑色的斑点,不由得人们不联想起那些王室贵人们最喜欢的白鼬皮衣。

  我轻轻地走过它们,没有打搅任何一只。

  今天轮到葛兰与麦基出去狩猎,我很担心,葛兰是个盗贼,而麦基总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万幸,他们只是带回了一条肥美的大鱼和半兜白磷虾,白磷虾用海水略微煮一下就很美味,而那条鱼,就是我们还漂浮在海面上的时候经常擦过船底的那种,灰黑色的脊背,艳丽的鱼肉里夹杂着白色的脂肪——这种鱼肉切成一指宽的厚片,剔去小骨头后我们分了两种做法,一种是用平底锅和牛油煎,另一种是包裹着蒜荠的碎末来吃,都极其美味,但李奥娜和伯德温都选择了牛油煎——高地诺曼属于内陆,而内陆人总是觉得鱼在水里,需要煮或是烤才能去除它们体内的湿冷气息。

  —————

  缭乱之年二月二十一日。

  多云。

  今天我遇到了一只海豹的幼崽,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一个儿孤零零的爬到这里来的,它的皮毛还是全白色的,在积雪中只能看到黑色的圆眼睛和鼻子,我还记得昨天的海豹群在哪儿,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属于哪个族群的——它一直在叫,叫起来很像是鸭子——我记得佩兰特说过,海豹母亲们可以敏锐地在嘈杂的海浪与其他海豹的叫声中捕捉到属于它孩子的那个。

  我把它放到我见到的那个海豹族群附近。

  我等待了大约一个小格的时间,终于有一只海豹挪动着身躯从卵石堆般的族群里发出了叫声,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又有着近似的频率与曲调——它们重聚了,我离开的时候那只雌性海豹正翻开身躯哺喂那只饿极了的小东西,等我走出大约三百尺的时候,它们的两重奏就又开始了,不过声音渐渐地就被风声与距离吞没了——希望那位女士不要再弄丢自己的孩子了。虽然我知道很多时候,这并非她的本意——大浪遮天蔽日而来的时候一下子可以卷走上百只成年海豹,海水中的能见度很低,又密布暗流、急湍与海涡,加上混乱中变得愈加复杂的背景噪音……更别说有时候冰盖会因为海浪、相互碰击,或是虎鲸的冲撞而断裂,上面的所有东西都得掉进海里,受惊或是受伤的雄海豹会变得格外狂暴不说,水里可能还有更危险的狩猎者,那时的雌性海豹要保护自己都会变得十分困难,遑论幼小的孩子?

  我捉到了三只兔子,李奥娜与伯德温捉到了两只。

  雪兔去除那身丰厚的绒毛之后肉算不得很多,虽然因为需要奔跑和在坚冰上挖掘洞穴的关系,它们的肉都很紧实,但紧实也意味着它们很容易老,克瑞玛尔把它们炖成了汤,他在汤里加了野芹和罗勒,还加了醋酸,说实话,他这么做的时候伯德温与李奥娜的脸色都很微妙,也许他们不曾想到过一个施法者会如此热衷于做饭,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在食物方面克瑞玛尔格外挑剔的缘故,不管怎么说,自从他来到灰岭,我们意外地发觉了很多可以吃,或是可以吃起来更美味的东西。

  事实上,一直让我有点忐忑不安的是,克瑞玛尔在这方面的小问题会不会影响到他今后的……生活。在他兴致勃勃地问我魅魔的双脚是不是真的羊蹄子,而属于羊的那部分是从大腿开始算还是从膝盖开始算那一刻……

  那次我拜托外出的精灵给他带回了一磅新鲜的岩山羊肉。

  —————

  缭乱之年二月二十二日。

  多云。

  是的,还是多云。在我们登上极北之海的那一天,阳光照耀着我们,我们曾经将之视为一个再好也没有过的兆头,但这个好兆头转瞬即逝,我们已经长达六天没有看到阳光了,那个秘藏仍然在不断地移动,我们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下来的时候,而且我能感觉到,我们正在进入极北之海的腹地,证据就是不但雪兔和狐狸在减少,就连海豹也已经很少见到了。而矗立在我们视线之内的冰川,一座比一座高大,一座比一座坚硬。

  李奥娜与伯德温的睡眠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这很危险,葛兰与麦基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今天本该是葛兰与麦基出去狩猎,但我改成了我和葛兰,然后是我和伯德温,麦基和李奥娜需要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

  我也许说错了,我看到了海豹,还有雪熊,雪熊是一对母子,而它们正在吃一头海豹,如果要说有什么值得宽慰的,那就是被它们啃食的海豹是头老年的雄性海豹,从它颈脖处的皱褶和疤痕可以看出它在争夺雌性海豹的战斗中曾获得不下数十次的胜利,它的子孙或许已经可以形成一个族群,而它庞大的身躯可以供给另一个稚嫩的生命成长与茁壮。

  葛兰看了几眼雪熊,那只是一头雌性雪熊,但简单地估算一下,它也应该有一千五百磅那么重,或许它已经发现我们了,但母子俩已经有了一只可以让它们享用数天的猎物,而且正在进食中,所以它犹豫了一会,看我们没有和它争夺生物的意思,就移动到另一边去监视我们。小熊想要爬上海豹的身躯观望一番的时候,还挨了一下肥厚的熊掌,哀叫着滚落下来——但小家伙的记性并不怎么好,它掉落的地方正有一块脂肪耷拉在那儿,于是它又高高兴兴地重新钻进了餐桌。

  我和葛兰继续往前走,找到了一团可能是被暗流带来,又被冻结在冰层里的海葡萄,它是种海藻,吃起来像是鱼卵,但没有鱼卵的腥味,只有鱼卵的鲜美。然后葛兰找到了一个冰川崩塌后产生的缝隙,垂下绳索。那根银色的活化绳索原本是克瑞玛尔的,但战斗中他的长发被意外截断后,就很少再看见这根绳索了,现在更多的是葛兰在使用它——它在缝隙中找出了一个旅鼠群,我听到它们在吱呀乱叫——绳索给我们带来了两只肥墩墩的旅鼠。

  “真奇怪,”葛兰说:“这里都是冰雪,那么它们都在吃什么呢?”

  什么都吃,就像我们之前狩猎的雪兔在饥饿的时候也不在意用腐尸或是同伴充饥。不过我想他是不会想要知道的。

  —————

  缭乱之年二月二十三日。

  多云。

  今天克瑞玛尔撕开了一个新的卷轴,可能是他昨天抄写的,法术营造了一个小屋,这个小屋可以遮蔽外面的光线,可以隔绝狂风与寒冷,但没有家具,也不能阻隔魔法或是单纯的武力打击,但李奥娜和伯德温,还有葛兰,麦基的情况都好了很多,事实上,就连我,在被黑暗笼罩的时候也难免微微地松懈了一会,虽然无法看到星河——我从未想到过有一天我会被黑暗抚慰。

  我被克瑞玛尔威胁了,如果我不去切实地好好睡上一觉,依然用短时间的冥想和雪蜜来打发始终在叫嚣着疲惫的身体的话,他会浪费一个法术在我身上。

  我只好去安安稳稳地睡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毕竟外面的亮光从未改变,但所有的疲累都离我而去了,我就像一只猫那样在温暖柔软的皮毛上伸展身体——小屋里只有一团微弱的火光,架设着折叠烤架,我嗅到了熟悉的藤粉饼的味儿,很难说是不是这种甜美的气味把我唤醒的——我的同伴们围绕着火堆坐着,李奥娜和伯德温肩并肩地靠在一起,麦基正忙于料理一条睡鼠腿,而克瑞玛尔坐在另一端,他为自己造出了一把冰质的椅子,上面铺着一层皮毛,膝盖上放着他的法术书,而与之相对的是同样一把椅子,上面坐着唯爱之女。

  唯爱之女很少与我们交流,她有着属于神祗的那份轻慢与直白,侏儒与人类从来不在她的关切范围以内,而我也未必值得她多加眷顾,而克瑞玛尔对她来说只是一把打开秘藏的钥匙,我不相信她,但我也无法对她做些什么,更正确地说,人类无法对她做些什么,她正处于一个衰弱迷乱的低谷,但这个低谷对我们而言却是一个可怕的天堑。

  我拒绝再去想这个问题,如果事情能够往好的那一面发展,我可以将金属龙所有的秘藏奉献给这位女神,只要我和我的同伴最终还能留存下生命与自由。

  我有点想念佩兰特。

  我们分吃了藤粉饼,当然,除掉唯爱之女,她从不进食,葛兰拿过去的海葡萄也被拒绝了。有时候我可以看到葛兰的双眼闪烁着愤怒与憎恨的火光,我知道他对唯爱之女付出关切只是因为唯爱之女所占有的躯体是属于他的爱人的,只可惜自从那一次之后,梅蜜就再也没有醒来过,我们无法确认她是否迄今为止也未被弗罗同化,但她的身躯看起来情况的确不怎么好——虽然它仍然美丽,但这种美丽就像是阿拉提力特人从鲸鱼皮下割出的脂肪,虽然完美无瑕,但缺少生命力,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柔软的石像或是一个虚妄的幻想。

  总之不是葛兰喜欢的那一种。

  —————

  缭乱之年二月二十四日。

  多云。

  今天是第八天。

  距离极夜期还有三十天到三十二天,但这并不代表时间足够充裕,极北之海充满了危险,谁也不知道我们将会遇到些什么。

  譬如大约三个小格之前,我们还在拼命地奔逃,原先如同大地一般坚实可靠的冰层就在我们身后几尺的地方塌陷崩落,从裂隙中可以看到被激荡而起的深色海水,每个落足的地方都在摇晃和变化——葛兰甚至落入了一条缝隙,如果不是克瑞玛尔的绳索,他可能就要在这个地方化为一条深红色的粉末,融入冰雪与海水之后谁也无法确定还能把他整个儿地找回来。

  葛兰的失足很难说是天意还是人为,但这个时候我们确实无法追究——李奥娜与伯德温倒是安然无恙,包括被伯德温夹在手臂下面的侏儒。

  我们在一个平静的高地坐下来的时候,看到一座庞大的冰雪拱桥正在形成,但也许几天之后它也会崩塌。

第373章 秘藏

  再一次停住脚步后,已经是他们来到极北之海的第十二天。

  李奥娜与伯德温几乎无法说话——比长途跋涉更让他们精疲力竭的是一望无际,荒芜苍白的冰原——平坦广阔的荒野对伯德温来说并不陌生,从雷霆堡往北,穿过龙腹隘口,就是兽人们的呼啸平原,雷霆堡往南,去除一些低矮的山丘,人们所能看到的也是长草丛生,像是永远无法找寻到尽头的荒野,那些被狄伦。唐克雷驱逐的士兵们和家眷们穿过那里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但荒野与冰原是不同的,荒野有动物,有鸟类,有昆虫,即便是最常见的长草,每一根也是互不相同的,你也可以在荒野里找到小溪与水泊,又或是可以挖掘出褐色的小石子或是灰黄的骨头,但在这里,你所能看到的就只有冰雪,白莹莹的,亮闪闪的——在最初的几天,他们还能凭借着狩猎来减缓这种单调景色带来的压力,但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极北之海的腹地,海豹,雪兔、狐狸、旅鼠或是雪熊一样样地失去了踪迹,耳边除了风声呼啸与同伴艰难的喘息声之外听不见任何声音,伯德温有好几次仿佛听见了鸟儿的叫声,但他抬起头来只能看到铅灰色的天空……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他的记忆在作祟——在大约四天还是五天之前,他们看到了一个浩大而惊人的奇迹般的景色——无法计数的红腹海鸟因为冰壁上的巢穴被毁而不得不从冰雪的拱桥下一同飞起,就像是一层跃动的斑斓雾霭。

  没有了新鲜的食物供给,他们开始分享储备食物,在这方面,他们筹备的很妥当,食物极其充足,就算是他们被迫在极北之海度过整个极夜期也无所谓——而且花样繁多。高地诺曼人喜欢的鱼子、酸黄瓜、撒了粗盐的麦麸面包,侏儒喜欢的蜜饯与蛋糕,精灵们的藤粉饼与雪蜜,克瑞玛尔的小鱼干,还有他们在阿拉提力特人那里补充的鲸鱼肉和海豹肉。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凯瑞本还是将它们妥善地做了分配,确保每个人的次元袋里都有着一部分食物和一瓶雪蜜与提纯的冬酒。“这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用来救命的。”在将雪蜜和冬酒放进侏儒的次元袋时,精灵警告说:“可别用来吃了。”

  侏儒舔了舔嘴唇,如果没有精灵的提醒,他也许真的会在第一天就将他袋子里的雪蜜吃完,没有人比侏儒更喜欢甜食了,当然,或许巫妖的同居者并不这么认为。

  “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侏儒说,他已经非常后悔了,哪怕是留在阿拉提力特人的部落里也好啊,他可以教导他们如何熔炼黑铁,制造箭头和弓弩,用来换一座舒舒服服的小冰屋和每天一半时间以上的睡眠,就算是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海豹肉现在想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吃了,反正他们在这里还是要吃海豹肉。

  事实上,其他人也很想知道,他们每天走的都不是同一个方向,路程长短也由法师指定,他们并不怀疑克瑞玛尔会对他们怀有恶意,但诸神在上,患有路盲症的施法者从来就不少——一个疯疯癫癫的法师曾经将一艘船从海面上转移到了一个大湖里,着重点:一个山顶的大湖里,以至于船长和船员虽然有幸逃过了海盗们的围攻,却必须费尽心力地设法把他们的三桅船从一座高达两千尺的山上弄下来,这让人捧腹的故事从来就是吟游诗人们的压轴好戏——伯德温真担克瑞玛尔也是其中一个。

  “如果只是步行的话,”巫妖说,“大概只需要一天到两天的时间。”

  “为什么这么说?”伯德温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之处。“步行,难道我们还需要飞行吗?”

  “飞行?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古怪的念头?”巫妖语调轻柔地微讽道:“泰尔的骑士手册上难道没有告诉你巨龙的脑子要比红腹海鸟的脑子大多了吗?它们有时候确实有点神经错乱,但还没有愚蠢到会在随时都会崩塌的冰壁上开凿洞穴。”巫妖说,他拿出折叠星盘,打开后放在小屋的中央,在上面拉开一块经过处理的鲸鱼皮,鲸鱼皮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厚,相反的,相比起两尺到三尺厚度的脂肪层,它只有一寸或一寸半的厚度,与鲸鱼这种庞然大物完全不相称,但它经过鞣制之后,会呈现出漂亮的蓝黑色或是乳白色【看具体位置是脊背还是腹部】。曾经的不死者拿出来的是一块腹部的皮,上面密布着细密的小格子,弯弯曲曲的浅色线条经过许多交叉点汇集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块岛屿的轮廓——他拧开墨水瓶,用一根尖利的签子沾了点墨水,在上面戳了几个微小的洞。

  “这是什么?”麦基问。

  “是我们经过的地点?”盗贼说,他已经看出这是一份地图,有点像是瑟里斯人用的经纬图,这种用经纬线来定位的地图是非常详实而标准的,但能够掌握它们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施法者,因为它需要大量精准的计算。

  “不,”巫妖说:“是秘藏经过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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