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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322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还有的就是,黑发龙裔对于生命的尊重也让他们愿意忠诚于他,譬如说,如果刚才站在这里的是他兄弟和姐妹中的一个,他们只会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成为恶魔的食物,说不定还会哈哈大笑,认为自己看了一出好戏。有些人或许会喜欢这种残暴无状的主人,他可不,他宁愿要个如同克瑞玛尔这样的主人,虽然他的仁慈不但体现在他们身上。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骑士向着他的主人鞠躬:“只需您发出命令,我的主人,我们等待着。”

  一身漆黑毛发的人面狮身兽克欧在月光与星光的照耀下围绕着克瑞法飞翔着,他的速度是那样的迅疾,拍打翅膀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以至于人们感觉到阴影掠过,抬头张望的时候,早就失去了他的踪影——与鹰首狮身兽不同的是,人面狮身兽在夜间也同样可以看见东西,他看见了正将脑袋塞在翅膀下沉沉入睡的“鸟头”们,看见了它们的守卫正在预备第二天的食物,看见了骑士们正在检查自己的链甲与武器,看见了扈从和士兵们正在忙碌于药草与给养,还有术士与法师们,如果窗口还亮着,那么他们或许还在抄写卷轴,调配药水,如果灯光熄灭,那么他们也许已经入睡或是进入冥想……等到魔法星河向着一侧倾斜,就连骑士,扈从与士兵也都陆陆续续地开始休息,通宵不眠的就只有忙碌的仆人与奴隶们。

  他收拢双翼,静静地落在一座仅在高塔之下的宅邸顶端,一个沉溺于爱人甜蜜怀抱中的法师警觉的坐了起来,匆匆抓起一面银镜,查看了自己设置的窥视法术,而后咕哝了一声,拉起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人面狮身兽抬起头,仰望黑塔,塔尖的光亮尚未暗去,它的主人还未入睡。

  —————

  而就在地面的星河——也就是终日奔流不息的星光河边,另一支军队也已经枕戈待发,他们是精灵游侠凯瑞本,而非辛格精灵的密林之王召集起来的勇敢而正义的人们,游侠,德鲁伊与精灵战士们是他们的主要力量,其中一个老游侠已经两鬓斑白,并且很早之前就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没有人胆敢怜悯与轻视他,谁都知道他是苏纶的选民,还是不下十二个游侠的导师,就连凯瑞本也曾经接受他的指导——他曾经拒绝了许多领主与国王的邀请,固执地居住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峡谷之中,人们都几乎认为他死了,谁知道,当法崙的军队开始在大陆上重新行走的时候,他也出现了。

  他和凯瑞本坐在火堆边,痛快地喝着来自于雷霆堡的冬酒,精灵的酒也不错,但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淡了,太淡了,淡到无法让他血液沸腾,他听着凯瑞本的述说,不时地露出讶异的神情,即便他已经经过了凡人的三倍之多的岁月,仍然要为精灵游侠在这几十年里遇到的事情啧啧称奇。

  “我想,”他说:“即便没有这场战争,我也会想去看看那个法师的,额,或许是术士?”他摇了摇头:“一个龙裔,当然,我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族群都会有坏人和好人——但你知道,我讨厌红龙。”

  凯瑞本微笑着回答道:“那么或许您应该感谢一下克瑞玛尔。”

  “哦?”老游侠想了想,做了一个鬼脸:“你是说咬断我手臂的那只龙已经死了,而且和你的小朋友有点关系。”

  凯瑞本点点头,然后他不知道是否该对“小朋友”提出异议,如果依照克瑞玛尔【龙裔】的岁数,他或许并不比凯瑞本小多少,但如果是另一个灵魂,那么即便对于人类,他也还是个年轻人。

  他突然想要叹息一声,但还是及时地遏止住了自己的冲动,但老游侠已经有所察觉:“想要和我说说他吗?”

  凯瑞本正想要婉转地拒绝他时——毕竟克瑞玛尔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他们面前的火焰突然产生了变化,伴随着一声轻脆的爆裂声,一只只有豌豆那么大的火焰蜘蛛出现在凯瑞本的面前。

  增加了一千多字,晚了,抱歉。

第761章 作战

  小蜘蛛带来的情报并不令人欣慰,碧岬堤堡的人们已经退却到第三城墙。虽然他们在退往第二城墙的时候阿尔瓦已经带领着弟子与同伴前来支援,老奥布里又在所有人的反对下安装了用于对付巨龙的十二具弩车,但法崙的军队中也有强大到让人作呕的术士与法师,更不用说那些受人忌讳的死灵法师——在第一城墙陷落之后,他们不但唤起了那些流民士兵【经阿尔瓦查看后,确定这些人不但是用以消耗碧岬堤堡兵力的祭品,还同样是死灵法师的预备士兵】,他们的皮甲上附着着肮脏的诅咒,这个诅咒让他们死去之后灵魂根本无法脱离身体,如果没有死灵法师的召唤,它们会哀叹着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但若是有人愿意赐予他们不祥的重生,他们就会扑向每一个生者,从他们的身上咬下滚热的血肉。

  另外还有的就是那些不幸牺牲在第二城墙外的碧岬堤堡人们,他们虽然属于碧岬堤堡,事实上,和大部分愚钝的凡人那样,他们或许有信仰,但信仰不够坚定,以至于他们死去之后灵魂没能尽快地听见神祗的呼唤,而滞留在哀悼荒原上——死灵法师的召唤唤起了他们之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人”,虽然要比流民少得多,但对于那些还在生的碧岬堤堡守卫者们这几乎是致命的——虽然每个吟游诗人都能唱出一篇或是更多有关于这些灰袍与骨架的故事,但因为死灵法师在大陆上一贯受到的忌惮与打击,像是碧岬堤堡这里的人们,可能从未想到过自己死去的亲友竟然还会有一天歪斜着和脖子只连着一丁点儿皮肉的脑袋,或是踩着自己的大肠小肠,又或是裸露着爆裂的胸膛向自己扑来吧。可恶的死灵法师竟然还只指挥着他们最后爬上死人的躯体堆砌起来的锥形坡道,当这些士兵们看到自己往昔的亲人与朋友的时候,双手发抖,因为恐惧,又抑是抱着一丝侥幸,不愿意将武器对准他们。

  如果不是有阿尔瓦法师,第二城墙的防线可能早已陷落,但法师们专注于战斗与救援的时候,对于自身的防护不免松懈,有两个法师在碧岬堤堡人退往第三城墙时遭遇到了死灵法师与术士的联手攻袭,他们被幽魂拖下城墙,巨龙咬住他们,在他们身上的防护法术消耗殆尽之后,他们就被三只野兽在空中四分五裂了。

  救援已经时不容缓,凯瑞本的队伍将连夜出发,有德鲁伊在,崎岖,黑暗与陌生造成的危险已经被降到了最低,等他们离开这个窄小的峡谷,就有精灵们的飞翼船来迎接他们,将他们送到白银瀑布,在另一处火堆边,德鲁伊正在与一只海鸟轻声说话,它是一个信使,会给一群巨信天翁带去讯息,帮助这些人类从白银瀑布转往碧岬堤堡。

  凯瑞本则需要孤身一人,前往另一个地方。

  ————

  白塔。

  凯瑞本是多么地熟悉这个地方啊,他还记得最早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精灵,而白塔仍然被精灵的执政官管理着的时候,那个美丽而祥和的城市,即便是未成年的精灵也能够偶尔被获准在城市里走动玩耍,人类也习以为常,因为幼年精灵是那样的可爱,他们甚至还会收到无数的小玩具和花朵,人类的技艺虽然与精灵无法相比,却有着一种拙笨天然的美——凯瑞本在银冠密林王庭中的房间,还有一个箱子装载着尚未完全损坏的细小的情谊象征,但人类的寿命总是那样的短暂,他们的情感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时,他们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冷漠与憎恨,他们将所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都推到了精灵的执政官身上,好吧,精灵们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他们的税金加重了,服役的时间也在延长,但他们竟然又将自己遭受的苦难归结到安芮的母亲身上去。

  安芮的父亲爱着她的母亲吗,当然,凯瑞本是不会否认这点的,但他的爱固执而又狭隘,确切点说,精灵们可以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认为自己对安芮的母亲付出了太多,基于人类的自私心理,他无法控制地,不断地,不自觉地时时刻刻都在索要无礼的回报——他为了安芮的母亲几乎断绝了亲缘,疏离了所有的朋友,置臣民们的抱怨而不顾,既然如此,安芮的母亲又如何能够与精灵们继续旁若无人的往来呢?他只有安芮的母亲了,安芮的母亲也应该只有他。

  安芮的母亲宽容地接受了他的管制,出于爱,但与每个精灵一样,失去了密林与血脉滋养的她,很快就在人类的土地上枯萎了,而安芮的父亲却可笑地认为这是精灵们的诅咒。

  凯瑞本满怀忧愁地在街道上穿行,原本在白塔,人们会在门前矗立起砂岩的透光石柱,即便里面的主人已经安睡,但石柱中的鲸鱼油灯仍然会为街道上提供一缕缕温暖的亮光,这些亮光在深色的路面上投下影子,像是卷曲的叶子,又像是展开的花朵,但现在它们都不见了。精灵只看到了残破的石柱,里面的鲸鱼油灯已经被偷走,或是被主人拿走,毕竟它们是铜的——空气中传来轻微的臭气,那是被粪便污染了的内河在发出婉转的哀鸣,路面的石板不是翘起,就是失落,那些曾经用枝叶与繁花覆盖了整个河面的树木也已经被焚烧与砍伐,只留下焦黑的坑洞或是残破的树根,虽然安芮已经将白塔从盗贼的手中拿回来有五十年之久了,但他们造成的恶劣后果还在继续——而这里的人类为了生存也已经精疲力竭,无法第一时间将白塔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造起一个美丽的城市或许需要一百年,而破坏它却只需要一年,甚至一个月,更甚者一天就够了。精灵比其他种族更为悠长的生命总是能够看到许多诸如此类的景象,或许这也就是佩兰特没有丝毫犹豫地截断了支流的原因,哪怕他已经预料到了白塔必然的衰败。

  ————

  伯纳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是商人与管事们递交的最后一批文书,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批,是因为法崙的皇帝已经几乎将白塔与鹧鸪山丘完全抽空——相信了格瑞第的神殿的承诺,以为他们会用两倍重量的小麦或是黑麦来换取“烟草”的人们在神殿覆灭,作物无端枯死之后遭遇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饥荒,如果不是安芮,还有伯纳,以及高地诺曼的王后李奥娜处于同情的援助,还有商人们的疲于奔命,四处跋涉,他们或许早已死在了饥荒与饥荒引来的动乱与瘟疫之中。之后他们虽然急切地重新种植起了麦子,但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的人口却需要缓慢地恢复,一个婴儿长成一个成人需要二十年,三十年后,白塔与鹧鸪山丘的领民数量才终于堪堪恢复到原先的水平——随着伯纳的归来,人数甚至还有一定的增长,但随着法崙皇帝的一道旨意,所有的努力就又都化作了泡影。

  当然,或许不仅仅是一道旨意,还有军队与法师,不用安芮,就连伯纳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他们所熟悉的那种贪婪与无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所谓骑士与爵爷还维持着最后的一点体面,他们虽然占据了白塔,但在面对居民和他们的领主的时候,还是颇为和善,文雅,甚至有点温和的,只是这种美好的假象只限于表面,在完成皇帝的命令这一问题上,他们容不得丝毫折扣和推诿,还有他们个人,以及麾下士兵的供给与装备等等。

  在他们的印象中,白塔或许还是一个如同巨龙宝窟般的商业城市,但事实上,伯纳也让他们自己亲眼去看了,随着通往灰岭的支流被阻截,精灵的飞翼船也不在白塔停留,就连白塔的商人也必须去往新的四座城市去完成与精灵的交易,白塔已经几乎被废弃了,它现在就和其他城市那样,靠着鹧鸪山丘与城市周围一片平缓的原野种植的小麦,大麦,黑麦与其他作物生存——以往积累的财富?难道他们以为,经过红龙后裔的搜刮,这里还能剩下什么吗?更不用说,仅有的一点也用在了城市的重建上……法崙皇帝的使者毫不客气地看了,也失望了,如果不是安芮【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位美艳的女性正是白塔的前任领主和现任领主的母亲】,谁也不知道最终的情况会恶化到什么地步。

  但也不是说,现在的情况就能好到什么地方去。白塔的领民都被聚集起来,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是的,还有女人】都成为了士兵,留下的就只有老人和孩子,商人们被派遣出去收购奴隶,农奴,以及粮食,布匹,牛皮,黑铁……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为了完成使命,至少也愿意拿出银币和金币来。

  伯纳抬起头,他知道白塔并不是那么困窘,在伪神死去,神殿崩塌之后,安芮毫不犹豫地打劫了他们,夺回的不但有白塔的资产,还有神殿从各处劫掠所得,也许是因为他们想将白塔建设成一个中转地点的缘故,神殿中隐匿的财富相当可观。

  只是……他们现在都必须谨慎从事。

  伯纳将羽毛笔插回到墨水瓶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叹息,房间里的亮光也突然为之闪动了一下,若他只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凡人,或许只会以为自己因为长时间的读写而疲劳了,但伯纳已经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捉住了一个防护的符文。

  “不要惊慌,”凯瑞本低声道:“白塔的领主,伯纳,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伯纳的动作停止了,他看见一个精灵从黑暗中走出,周身仿佛闪耀着明亮的星光。

  他曾无数次地听他的母亲提起过精灵,她有时候会愤怒地咒骂他们,有时候却会悲哀地哭泣,或是茫然又充满欣喜地期待着他们的原谅,只是这种情况,也在五十年前才会发生,现在他再提起精灵,安芮也只是露出一个释然而又平静的眼神——伯纳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犯下过非常严重的过错,精灵们虽然阻截了星光河的支流,放弃对了对于白塔的支持,但他们还是曾经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而那次,曾经愚笨至极的她终于抓住了,白塔也因此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隙。

  “你是什么人!”伯纳飞快地说,“快离开,我要叫卫兵了!”

  凯瑞本轻轻一顿,然后他了然地微微一笑,“别紧张,”他说,声音动听的就如同伯纳母亲拿在手中的索尔特利琴,“我在进入房间之前已经引动了符文,”他解释说,同时让伯纳看见他手中捏着的符文碎末,这个符文来自于克瑞玛尔,质量绝对是“ganggang”的——精灵不懂这个形容词的意思,不过无论巫妖还是另一个位面的灵魂,都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而且凯瑞本还能够骄傲地说,他拿到的绝对是那一小堆中最好的一个:“没有人,哪怕是法师,能够听到和看到我们。”

  伯纳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对方的话,但他还是愿意试一试,如果那真的是一个精灵,他母亲的血亲与故人。

  他站起来,打开衬衣,暴露出自己的胸膛,在因为苍老而有些发白,松弛的皮肤上赫然附着着一个缩小的人脸,人脸上那双恶毒的小眼睛紧紧地闭着,如同一团赘肉般的耳朵则微妙地下垂,伯纳的心跳立刻平缓了下来,这种形态表明这个用来监视与控制他的畸形怪物没有醒来,没有因为外来的不速之客受到打搅,当然也无从发觉他们之前与之后的谈话。

  伯纳看向精灵,安心地看到那双如同大海晴空一般碧蓝的眼睛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第762章 叵测

  就在伯纳与精灵在法术的遮蔽下,不为人知地见面与交谈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在会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客人,虽然后者应该是与法崙的皇帝,或更正确地说,皇帝身后的黑影站在同一阵营的,但鉴于他敏感的身份,还是不要让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晓或是推测出他们正在试图做些什么。

  葛兰坐在一张椅子上,将一只脚放在另一边的膝盖上,这种姿势无疑是轻蔑又无礼的,但安芮已经见多了轻浮的小人,葛兰的姿态还不足以激起她的怒火,只是她淡蓝色的双眼中仍旧充满了不信任,作为“银指”的公会首领,要说葛兰与那些嚣张跋扈的混蛋们毫无干系是不可能的,据说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经过公会成员甄选以及推荐的——佣兵们经常与盗贼厮混在一起,两者的身份也会在必要的时刻相互转换,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你很快就要死了。”葛兰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紧盯着这个女性,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在晨露中颤抖的铃兰那样纤细雪白,但娇艳的唇色说明她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不健康,可惜的这只是表面,葛兰遭受过死亡之神克蓝沃的诅咒,即便有盗贼之神玛斯克予以扭曲,但几度往返于死者与生者世界的经验,让他对死亡格外敏感——他可以从安芮的身上嗅闻到奇异的,一种近似于在呼啸平原翻滚的砂砾的气息,又冷,又干,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存在,他看着她,在美丽的外表之下,是腐朽干瘪的灵魂——这个可怜的女性也是红龙后裔奥斯塔尔的实验品之一,他给她喝了掺有龙血的药水——龙血与精灵之血冲突的结果就是让她变成了半人半龙的怪物,之后即便是葛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改变这个糟糕透顶的结果的,他只知道,安芮没有能力驱逐那些恶劣的东西,只能让用更为恶毒与亵渎的东西将它们压制到内里,她重新获得了她的美丽与寿命,当然,后者显然要略微缩短一些—即便是普通的人类,在身为领主的前提下,也应该可以享有百岁光阴,半精灵的青春与生命要更为悠长,可正如葛兰所说的,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那么您就应该知道,”安芮干哑地笑了两声:“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她是毫无畏惧的。”

  “这句话您可不应该对我说,”葛兰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而且这句话也不完全对,难道您没有看到那些穿着灰色袍子的家伙们吗?为了搜集他们,我的小家伙可吃了不少苦头,还有几个永远也回不来了,诸神在上,我可总算知道人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死灵法师了,对于他们来说,生命和灵魂就是两团被他们捏在手里随意玩弄的泥巴,他们固然还是人类,但人类的思想与道德已经完全与他们无关了。”

  “你们究竟有何企图?”安芮问道:“我的子民已经被你们抽调一空了,或者法崙皇帝的视线要投出南方诸国的范围?不然就单单凭着你们现有的兵力,也足以他重新统一法崙——”

  “额,这很难说,”葛兰打断了她的疑问:“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位陛下是否想要成为这片大陆上唯一的主宰……我觉得不是很可能,但亲爱的安芮,从一开始,你应该有所察觉,这只是一个借口。”

  “我想也是,”安芮回到座位上坐下,将双手放在被雕刻成巨龙头颅的扶手上:“我曾经以为,你们只是想要控制白塔,不允许白塔再次拥有军队,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你们不仅仅索要了我的骑士与士兵,你们还在不断地带走强壮的年轻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剩下的老人和孩子几乎不可能完成所有人的活儿,今年的麦子会歉收,如果他们回不来,那么明年的,后年的,大后年的也会,但在第四年的饥荒降临之前,它会发现白塔与鹧鸪山丘上再也没有它能够收割的灵魂——而没有任何产出的白塔也不可能继续成为商人们的巢穴,他们会离开这里,任凭这座城市痛苦地死去——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要的吗?我以为至少你会认识到白塔的价值,即便没有灰岭与银冠密林,它仍然是南北之间的一颗重要枢纽,或许只要十年,它就能重新繁荣与昌盛起来……如果有其他的助力,这个时间还会缩短。而你们现在做的根本就是在毁灭它,即便法崙的皇帝得到了白塔,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它能够奉献的也只有尸骨与荒野而已。”

  “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要的呢?”葛兰说,而安芮先是迷惑了那么一小会,而后她的嘴唇也变得如同肌肤一般苍白了:“可以说的更详细一些吗,请。”

  葛兰摇了摇头:“别自欺欺人,安芮,你很清楚我在说些什么,或者说,你已经感觉与窥视到了,只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一个肯定的答复罢了。”他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安芮一会,仿佛在品尝她的惊恐:“他们将强壮的年轻人收拢在一起,然后驱赶着他们去作战,他们的身体,或是甲胄上会被描绘符文,不,不是防护,也不是加强,甚至不是令他们发狂,这个符文只是为了死灵法术而存在的——一个天赋平平的死灵法师只能召唤用手指头就能数清的骷髅,一两个阴尸或是幽魂,但有了这个符文,他们就能够召唤到一个军团……死者的大军,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这种行为会引来数之不尽的白袍与圣骑,”安芮说,“他们不可能成功。”

  “但他们需要的不是你,以及那位法崙皇帝所想要的成功啊。”葛兰说:“他们想要的很简单,白塔的领主,他们要的就是死亡。”他看到安芮似乎想要说话,就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她:“不不不,不是不死者,嗯,确切点说,不完全是不死者,不死者们事实上从来就是很有分寸的,看看,在法崙军队中,你只能看到灰袍以及寥寥几个巫妖,七十七群岛的居民,据我所知,只有两个,而且这两个可能还是作为监督者而存在的。那位大人,我是说,那位值得尊敬的大人,他只是需要人类的躯壳连同灵魂同时覆灭……很多,非常多,前所未有的多。”

  安芮思考着,她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灼地反复走动,她竭力回忆着她曾经从精灵与龙裔那里学到的东西,葛兰显然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服务的,并且对他满怀敬畏,那么那位大人是谁呢,大公吗,或是国王……不对,他们还不能够将“银指”公会的首领如同工具一般地任意使用,虽然盗贼的身份是低贱与卑微的,随时可能被投入监牢,施加刑罚以及处死,但一个势力已经从大陆延伸到岛屿的盗贼公会甚至也可以被称之为一个帝国,而且是一个令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帝国,只要看葛兰提起法崙皇帝时的态度,就能知道他实际上对这位所谓的陛下并没有多少敬意,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种讥讽与怜悯的态度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不自知的小丑。

  白塔领主的脊背突然抽紧,她想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的传言,那就是,人们传说葛兰是盗贼之神玛斯克在主物质位面的儿子,他有着神祗的血脉,所以当时他才会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盗贼一跃而成为“银指”公会的首领,并且吞并了“恶刺”以及大部分“龙刺”的力量——毕竟盗贼与刺客们几乎都是玛斯克的信徒,如果是这样,他所为之忠诚的人可能就是……安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她就像是走在迷宫里的人突然找到了一个线头,她跟着线头跑了下去,虽然知道这根线或许会把自己带到一个无比危险的地方去,她却根本停不下脚步。

  是玛斯克吗?她不由得想起了在五十年间,阴谋之神希瑞克以及盗贼之神,还有一干邪恶的神祗与良善阵营的神祗们越发频繁的冲突,她也曾经从母亲留下的书籍——据说是来自于银冠密林无所不有的万维林,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一千多年之前的诸神之战,那时候她纯粹是把它当做一本有趣的诗歌来读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残酷,但现在的境况,与书上的描写是多么地相似啊——她快步走到书架前,想要找到那本书,在手指触碰到书本的脊背时,才想到,当她母亲死去之后,她的父亲就把它们整理出来,束之高阁,过了几年,精灵们就将那些书,还有母亲的遗物一起带回了密林。

  那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说这是玛斯克甚至希瑞克的旨意,那么他们是想要达到怎样的一个结果呢?那些不幸的人们,是某个仪式的祭品吗?又或是一笔交易的货款?但他们几乎都不可能去信仰阴谋之神希瑞克与盗贼之神玛斯克,平庸的凡人不需要阴谋诡计,也不需要盗窃与谋杀……他们的溃灭只会影响到……

  安芮惊骇地转过身来,而葛兰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

  安芮立刻将已经到了舌尖上的那个名字吞了下去,她记得,安东尼奥法师曾经教导过她,一个神祗可以有一定几率听到所有与他名字有关的事情,尤其是阴谋之神玛斯克,所有与他相关的阴谋都会被他知晓。

  “别说出那个名字。”葛兰居然还笑了笑,“哪怕你很想。”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很难,因为人类就是这样,你越不想想些什么就越是想些什么。”他低下头,像是非常慎重的思考了一段短暂的时间:“这还是克瑞玛尔告诉我的,嗯,他还举了一个例子,你想听听吗?他说,曾经有人做了一个实验……他召集了一些人,然后非常严厉地告诫他们说,绝对不能去想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是的,谁也不会没事儿去想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问题是,一旦他这么说了,所有人都立刻想起了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连他自己也不例外,每个人都在想,并且难以控制。”

  安芮看着他,大约几个呼吸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了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而且这个景象就像是她亲眼看到了一样逼真,她都能数出象鼻子在空中飞舞的次数,以及大象皮肤上的皱褶,还有感觉到整个房间在震动。

  即便她仍然会想到希瑞克与玛斯克,他们也会被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瞬间代替。

  ————

  就在安芮怀抱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被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所困扰的时候,碧岬堤堡的人们则被多色的巨龙逼迫着。

  在红龙格瑞第夺取与偷窃而来的龙蛋中,红龙的数量当然是最多的,接下来是黑龙,绿龙,白龙次之,金属龙的龙蛋虽然有,但数量很少,金属龙或许考虑到了这点,它们在离去之前都将蛋吞噬或是敲碎了,只有一些地处偏僻的金属龙,遭到了格瑞第的偷袭后不幸身死,留下了她们的孩子——那几只银龙的蛋是最珍贵的,却几乎都耗费在了法崙的“皇帝”身上,毕竟银龙的后裔即便有,也已经血脉淡薄到难以被称之为一个龙裔,或是根本不可能为阴谋之神希瑞克或是盗贼之神玛斯克效力,毕竟金属龙们是众所皆知的良善阵营守卫者。

  当老奥布里设置弩车的时候,碧岬堤堡的议员们不是认为他疯了,就是认为他在哗众取宠,又或是在策划什么阴谋,但等到今天,他们只恨老奥布里还是设置的少了,巨大的,能够刺穿巨龙鳞甲的弩箭即便足够多,也无法坚持一连几个昼夜的消耗,而且弩车也已经显露出了疲弱的状态,有些弩箭在没有碰到巨龙之前就跌落了。

第763章 败退

  精灵凯瑞本离开之后,伯纳仍然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梦境,母亲的血亲最终还是没有彻底地抛弃他们吗?又或是在黑暗的雾霾即将覆盖整个大陆的时候,精灵们不得不寻找每一根可靠的支柱?但无论是为了什么,伯纳都不会与那些令人憎恶的家伙同流合污。或许有人会说,他本身就是邪恶的产物——他的父亲德蒙曾经向格瑞纳达人出卖了白塔,弑杀了自己的父亲,用法术控制着自己的弟弟杀死了自己的兄长,最后屈辱可笑的死去,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被龙血扭曲与改造的怪物,她不但曾经做出过错误的选择,同样地,也曾经出卖过自己的血亲;他的出生地,白塔,曾经沦落为蛆虫与豺狼的巢穴,那种可以令人无法摆脱的有毒烟草也曾经占据了鹧鸪山丘的每个角落,白塔的商人们则负责将它们转播到更远更多的地方去。

  想到这里,伯纳就必须感谢自己的母亲安芮。她以触怒当时的白塔主宰,格瑞纳达的奥斯塔尔为代价,将高地诺曼的王女李奥娜一行放出了监牢,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带走自己——伯纳是在高地诺曼人的怀抱中长大的,有着一个诺曼人的名字,诺曼王女李奥娜是他的监护人,与他们的王子雷哲雷曼一同亲密无间地长大,但他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的故土,还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虽然他对雷哲,雷曼充满了抱歉。幸而他的朋友们并不因为他的去向而责怪他——他回到白塔,在母亲安芮的支持下,可以说是从容而平缓地接过了白塔与鹧鸪山丘的权利,其中他在诺曼度过的十几年青涩岁月功不可没。就如同安芮曾经说过的,他能够从王女李奥娜这里得到最珍贵的东西,既不是宝石,也不是权柄,而是作为一个统治者应该知晓与掌握的东西,虽然李奥娜并没有刻意地指点过他有关于政治的东西,但对于一个聪明的孩子来说,学习并不定要通过书本与石板。

  伯纳回到白塔之后,也臆想过,如果有那么一天,高地诺曼需要他的帮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骑士与士兵出发,他曾经那样地不认可伯德温。唐克雷,诺曼的前一任国王在精灵兽人之战时候的做法,当然不会让自己沦落成为一个如伯德温一般的背信弃义之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先遭到致命打击的竟然不是高地诺曼,而是白塔与鹧鸪山丘——白塔与鹧鸪山丘从未属于过法崙,但法崙的骑士们却可以无礼地要求白塔的领主奉献奴隶,士兵以及供给——这种要求是非常滑稽的,如果他们没有黑铁的魔像,盘旋的巨龙,以及数以百计的法师与术士,确实如此。

  伯纳已经想过了无数对应的手段,从软弱的假象到蛮横的对抗,再到卑劣的刺杀,但他的母亲一看到这些人,就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放弃——比起白塔,伯纳知道,她更在意的是他,然后是自己,对于母亲,伯纳无法提出责难与诘问,只是有时候,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各处的人们送到他书桌上的信件,看着那一个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着一个悲哀,摇摇欲坠的家庭,荒芜的田地,无人收敛的尸骨,管事与商人们哀求着他们的领主设法与他们的敌人商榷,为白塔与鹧鸪山丘留下一丝生机,只有伯纳才知道,这些人,与以往的敌人都是不同的,他们侵占白塔与鹧鸪山丘,但不需要白塔与鹧鸪山丘的子民,新的法崙人将会如同斑鸠那样占据他们的房屋与资产,侥幸未在连绵的战争中死去的原主人将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就像一千多年之前的法崙帝国那样。

  凯瑞本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再晚到一天,不,一个小格的时间,他就只能看到白塔与鹧鸪山丘领主冰冷的尸体了,伯纳不是安芮,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领地,子民与立场的领主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成为敌人们所架设的傀儡之外?但精灵的来访,以及碧岬堤堡,与龙火列岛的邀请让伯纳的眼睛中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在看到母亲安芮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甚至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激动的神情让安芮微微地吃了一惊,在听到伯纳称呼她为母亲的时候,更是露出了焦灼之色。

  “不用担心,”伯纳说:“我身上的问题已经有人为我解决了。”他拉开衬衫,那个畸形的人脸还在,但安芮一看,就知道它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力量与智慧,只是一个随人操纵的小玩意儿,像是一个丑陋的饰品,她不必再担心它随时都会夺取伯纳的性命,与窃听,窥视到他们的所有秘密了。安芮立刻举起手,施放了一个法术,将伯纳与自己笼罩了起来——她隐约猜测到了一点,但还是不确定,直到她的儿子将一小瓶药水放到她的手里,安芮开了瓶塞,轻轻一嗅,就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伯纳一直注视着母亲的脸,他知道母亲一直在因为对于银冠密林的背叛与出卖而歉疚,只是她已经失去了与密林对话的权力,不得不将这杯深重的苦酒酝酿在自己的心里。但出乎他意料的,母亲竟然先是露出了一个茫然的神色,然后是转瞬即逝的悔恨,紧接着悔恨的是一个充满了讥诮与苦涩的笑容:“太好了。”他听见她喃喃地说:“太好啦。”

  等伯纳开始不安的时候,安芮抬起头来,将药水的小瓶子放回到伯纳的手中,“母亲……”伯纳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安芮说:“只是……”命运的确是个贱人。

  ————

  随行的法师看见了葛兰,就深深地弯下腰去,葛兰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得莞尔一笑,他还记得自己还是尖颚港一个公会分部的首领时,一个本事平平的矮胖子法师,他见到了也要鞠躬行礼,还要将最安全,最舒适的高塔让出来,现在呢,为他效力的法师可以在一瞬间杀死十个那样的家伙,但他们在葛兰面前,却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您要离开白塔了吗?”一个法师问道。

  葛兰点点头,他自认并不苛刻,随意的责骂与惩罚下属只会显得自己色厉内茬,这点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也知道下属们议论起他的时候,也不常口出抱怨,虽然他有这个权力,但葛兰从来没有忘记克瑞玛尔的话,他是玛斯克的儿子,但也是他的下属,仆人,奴隶,甚至只是一个器皿,他的宝座基台并不稳固,随时可能从上面掉落下来——葛兰倒没希望自己能够凭借着这些微小的好感得到真正的忠诚【说实话,盗贼公会里没有这玩意儿】,但如果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或许可以凭借着那么一点微薄的情感借贷获得解决……

  法师向后退了一步,施放了法术,一点钴蓝色从空中向两侧展开,最终形成一个颤动的光门,葛兰走了进去,法师们紧随在后。

  从传送门走出来之后,葛兰落在了一个华美精致的房间里,房间的墙壁上装嵌着黑檀木的护墙板,同色的地板上随意丢弃着数张厚软的雪熊皮毛,床榻顶端垂下了深红色的丝缎帷幔,帷幔上绣着玛斯克的圣徽——黑色的丝绸面具,在这些面具下,有着各式各样的面孔,从男性到女性,从老人到孩子,并且还在不断地变化,从帷幔的缝隙中,看不见属于床单与毯子的浅色,只能看见无边的暗色,它在旋转着,仿佛是一个深渊中的沼泽——葛兰转移了视线,他看到靠着床榻的衣箱打开着,里面的衣物即便用来装扮一个王后也不是不可以,而在衣箱前,是桌子与两把小椅子,桌上摆着银壶与金杯,令葛兰神色愈发僵硬的是,在小桌的对面,还有一张女性的梳妆台,有着能够将人照的纤毫毕现的银镜,和琳琅满目的乳霜,膏,香水,胭脂……问题是,这个房间是……盗贼之神玛斯克的,正确地说,他的投影。但不知道为什么,玛斯克在选择圣者的时候总会选择强壮的男人,但在化身的时候,却时常是个身材曼妙的女性。

  但让自己的房间变成这个样子……葛兰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吟游诗人们用来活跃气氛的时候说的有色小段子——他们说些什么来着,好像盗贼之神玛斯克在诸神之战中曾经称阴谋之神希瑞克为:我的主人……以及我的爱人……好吧,谢谢,葛兰觉得一个神祗降落在自己面前,大喊一声我是你爸爸就够令人惊讶的了,他不需要个大叫我是你妈妈的存在。

  但就像是他和安芮所说的那样,人类的脑子是越不能想些什么就越会去想些什么的……

  玛斯克的化身从一阵浓郁的灰色雾气中走出,他看了一眼葛兰的思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粹是惯例与下意识的行为,然后他,或者说“她”就奇怪地蹙起了眉毛。一只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是什么?

  —————

  盗贼之神玛斯克大概不会懂得在房间里蹦跶蹦跶的粉红色大象这个梗了。

  始作俑者也根本没有想到他的粉红色大象竟然会成为盗贼之神永远无法窃取到答案的问题之一,他已经身处战场之中。

  在弩箭与弩车逐渐失去了对巨龙们的威胁之后,阿尔瓦的法师们遭到了摧毁性的打击,如果不是还有白袍与圣骑们,被作为主要目标的他们可能早就死伤过半,阿尔瓦法师的心和身体都在颤抖着他没有儿子,就和许多法师那样,他将自己的弟子当做了儿子,自己的继承人,他们是那样的健康,是那样地强大,如果不是他将他们带到这里,带到战场上,他们原本可以安然无忧地度过他们漫长的一生——他们之中有些人并不是碧岬堤堡人,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他们尊敬与爱戴他们的导师,他们相信他,愿意为他舍弃性命——但他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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