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各族众仙人们将孱弱仙识死死盯住空中那海市蜃楼般的光影,两百零六名冰雕仙尸将目光汇聚。
他们都看向了那一只正在飞渡江面的青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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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年历对赌五百年
镜中世界遮天光幕中画面与声响流动。
时光回到了四百八十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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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霄世界,广袤无垠。
当今天下,人道大昌。
武者以力证道,修道者感悟天机,参佛者内悟觉性,天书院则海纳百川,养气修身以教天下!人道之外,妖魔精怪鬼灵各据一方,与人族迥异。
而无论人妖精怪鬼魔,各生灵皆具灵神之秀。
各族各展其能,共谱奇章!
在那人道洪流之势下,人族“星月”与“天旸”两朝占据了整个辰霄世界中心膏腴之地。妖族被迫迁移至西部群山之中,魔族则隐没于东域群岛。
两朝皆历经数万载岁月不倒。
星月朝有道门与天书院扶持,天旸朝背后则是武、佛二宗并立。
两朝之间,星月踞北,天旸踞南,相隔一条名为“清澜”的浩浩荡荡大川而对望。星月极北为渊灵,天旸极南则为玄虚,皆为一望无际之海。
十余万年来,辰霄世界有一宫、一谷、一门、一院、一山,称“五岳”,以及那三宗,七派,二十四世家,三十九方传承不断。
其中,那五岳之首的神宫最是神秘,传闻各族生灵修炼成仙,皆飞升神宫。
传闻神宫位于辰霄神州大地之上,昊天之中,为天空之城,乃世间最大、最稳定的一个洞天福地,另成一界。
那神宫之上,有仙神宫、妖神宫、魔神宫三宫并列。
各族仙长高居于此,寿万载不朽。
虽偶有仙人转世,在凡尘觉醒前世记忆,化为修行一日千里的谪仙人,但却是万年难得一见。
传闻神宫为掌世间平衡,各族仙长于神宫之上立上古盟约,以那无上神器“神宫仙鉴”为引,映照诸天。
那神宫仙鉴,约仙者不得为虐人间,缚诸圣不得鱼肉弱灵,求辰霄世界万古长存。
这个故事,从辰霄世界,神州浩土,星月御虚八年,天地间最后一名道仙及一名武仙飞升神宫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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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霄世界,星月御虚八年,三月初三。
晨曦初露,微光似纱,洒落在古城青石路上。晨炊烟火,袅袅升腾,人间烟火不断延续。
一只青鸟从远处飞来。
它划过城镇的上空,逐渐脱离了天旸朝国境,向着那清澜川横渡而去。
江水清澈如镜,倒映着青鸟的身姿,恍若一条水中急窜的青鱼。微风拂过,江面泛起层层涟漪,远边的天景晨光与这江景融为一体,宛如仙境。
片刻间,青鸟已掠过江面,只留下一道美丽的光影,仿佛带着神秘的使命向星月朝御京州而去。
其实,它就是一只传讯青鸟!仔细看去,那爪子下牢牢抓着一封信件。
只是,没有谁会想到,那封小小的信纸上,洋洋洒洒不过几百余字,却落印着天旸朝玉玺国印。不仅如此,在那鲜红的国印旁,竟还有两道金印。
天旸武宗印!天旸佛宗印!
寥寥几百余字,在这一红两金的印章下,尽显厚重。字句之间,那一锋一撇一捺,格外锋芒,映入眼瞳。
“星月朝、道门、天书院亲启:
当今天下,我人族大昌,妖魔退避!可我泱泱辰霄世界,已经六百年不见开天门、筑仙身,渡天劫飞升神宫者。
星月御虚八年,我人族时运极巅,天旸与星月两朝皆出现万年不见之奇才。
贵朝道门江舒摇,十二岁修道入境,十六岁入上三境,十九岁达上三境圆满,二十一岁已入绝巅三境,惊为天人!
二十九岁余四月,江舒摇破道门太清、上清、玉清三境,成为十余万年来,道门历史上最年轻的圣人,成为辰霄世界历史上第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圣境强者。
星月御虚八年二月十三,江舒摇以年仅七十二岁之资,道开天门、纳灵淬身,只待渡劫成仙,造就道门历史上最年轻的仙人。
不满百年成仙者,实乃我人族之福。
幸而,天道至公!
我天旸朝武宗叶轻舟,十九岁于星月朝天书院入上三境,二十四岁达上三境圆满,后因理念不合,弃书院、投大道,赴我天旸武宗求道。
叶轻舟于二十五岁修武道入境,同年入武道上三境,二十六岁达上三境圆满,二十七岁入武道绝巅三境,实乃武道奇才。
在二十九岁余三月之时,叶轻舟以稍快江舒摇一月之资,再开先河,以辰霄世界之最,成就圣境。
星月御虚八年三月初二,叶轻舟以五十九岁之资,拳开天门、淬炼仙身,只待碎劫成仙,铸就我辰霄界历史上最快成仙者,乃万世第一仙人!”
不满甲子成仙者,实乃我辰霄大幸!
双星降世,更是人间幸事,当广邀各族,普天同庆。
为庆贺我人道洪流之势,随以国书至贵朝,邀于神宫之下,立辰霄界五百年‘年历对赌’。
约战于星月御虚八年,十月初八巳时,清澜川枫临渡口。
当以叶轻舟代天旸朝与江舒摇代星月朝,进行比斗。
为彰显两朝和睦,不损我人族之力,此战不比武力,两者以清澜川为界,于枫临渡口两岸,隔岸渡劫飞升。
谁先碎劫成仙入神宫者,为胜!
胜者,将辰霄世界五百年年历相让。
如我天旸朝胜,当改辰霄年历‘星月御虚八年’为‘天旸武臻一年’。后续五百年,星月与天旸两朝之间‘百年年历大比’罢黜。
反之亦然。
五百年年历对赌,敢问星月朝可敢一战?
如应,当广示天下,邀各族于清澜川一观。如否,我天旸朝自当告知天下,谁为人族第一天骄,谁为辰霄第一仙人!
信末,受武宗陆天海宗主之意,其徒叶轻舟武仙赋诗一首,赠与贵朝江舒摇仙子。
江上轻舟叶舒摇,
天旸星月压一稍。
清澜枫临碎天雷,
手邀仙子破辰霄。
天旸武宗,陆天海宗主之徒叶轻舟,御虚八年三月初三赠。
战否,望星月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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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在星月皇殿炸开。
古朴玉桌应声而碎,回声咆哮,在殿宇间来回震荡。
殿内众人一震!
虽信函字迹在灵光下还未显完之际,众人已预料到可能会有类似一幕发生。
却怎么也没料到,最先发难的不是那涉事的道门门主,竟是那个向来超凡脱俗、最重规矩礼仪的天书院院首。
老者一袭素袍,白发长须随着刚才的发力随风轻扬,此刻深邃如渊的眼眸尽显怒意,仿佛星辰炸裂、银河倒悬。
他双目死死盯着空中字迹,双手隐隐似在颤抖,当真怒极。
突然,他转身直面星月朝皇帝气笑道:“御虚,你可看清没有?人家要夺你年历,改为武臻。”
随即似又想到了什么,胸腹再次起伏起来,怒笑道:“好一个理念不合!好一个弃书院,投大道!他陆天海一副小人得志脸嘴,真以为我天书院为小道?它粗鲁武道为大道?
当真以为我星月朝无人,我天书院无人能治他!”
御虚皇帝清了清嗓子,原本满腔的怒火,却因其师天书院院首的这一发泄,抽离大半。
他急忙对着院首行拱手礼,安抚道:“老师息怒,我看这信函,八成是那武宗陆宗主所写,他就是想激怒于您呢!且待我星月朝应下此战,斟酌一番后,回信讥讽。”
见院首缄默不言,御虚皇帝随即向右侧看去。
却见道门门主那如冠似玉的面上不见半分表情,那仙风道骨下,似是在酝酿着某种情绪,难以捉摸。
御虚皇帝瞬间感到,相比起两位曾经的师者,他这一国之君原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
突然就明白过来,那信函更多的不是针对他了。
半晌,终于等来门主发话。
“这信笺中那邀战诗到似那叶轻舟所为,只是这天海老儿,约战便约战,赌斗便赌斗!他好歹一个武圣圆满,竟在下国书中,几次三番彰显他徒儿优于舒摇,真小人也!这赠诗一事,更显荒唐。”
言毕,道门门主转头看向御虚皇帝缓缓道:“我道门擅雷法,我倒要看看,十月初八,这雷劫之下,谁更从容洒脱。”
御虚皇帝闻言,立即拱手顺言道:“师尊所言甚是,舒摇仙子乃我星月朝数十亿子民心中神女,修道数十载从无败绩,乃我星月朝谪仙人!就等着那十月初八,在那清澜川上,让那天旸朝武宗叶轻舟自取其辱吧!”
这事关人族两朝颜面的五百年年历对赌一事,就在这星月朝最德高望重的两位老者三言两语间,就此定下。
似是想到什么,御虚皇帝一顿,随即道:“两位老师,这国战对赌我星月朝自当应下,只是这诗,不谈其邀战言语间夸夸其谈,只看这诗句间,似对我朝仙子有轻薄之意,您们看是否原文告知于舒摇仙子?”
“告知!”
“原文告知!”
不约而同间,两位老者竟在这一事项上如此统一。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那眼中情愫,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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