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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号房_分节阅读_第40节
小说作者:京洛线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264 KB   上传时间:2025-05-13 12:23:18

第49章 血缘

  杨森

  2023年8月17日 16:00

  炎炎夏日,秦寨村的秦庆春老人正忙着平整自家的院子。他一趟趟地推着小车运土,没多久就干不动了。衣服和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他扔下小车,坐在门口老槐树下休息。

  近些年,秦庆春已很少干农活了,身体比平日里估摸得还要虚弱。仔细一想,自己早年过六旬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迎面的土路上,有一个男人顶着烈日远远地走了过来。走得比寻常人慢,靠近了才能看出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一个跛子。

  走到跟前,男人一边擦汗,一边问能不能在树荫下休息会儿。秦庆春倒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还给他挪了点阴凉地。

  男人也不客气,就地蹲坐下来,还自来熟地聊起了天。

  “老爷子身体不错啊,这个年纪还干得动重体力活。”

  “乡下人,习惯了。”

  男人望了一眼院门口堆放的黄沙和红砖,“这是准备盖房子?”

  “房子老旧啦,要拾掇拾掇。”

  “哦,看着是有年头了。”男子把目光转向院子里,“不过看得出当年很下成本,是栋好房子啊。”

  “可不是!这房子是80年代末建的,村里头第一栋砖头房子。我自个监工造的,一砖一瓦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

  少有地谈起旧事,秦庆春仍难以掩饰得意之情。至今他还记得乔迁那天的事情。新房的门窗上张贴了喜气洋洋的大红对联、楹联、横批和挂钱。鞭炮齐鸣,放了一挂又一挂。中午十一点多,亲朋好友带着啤酒、白酒、盖着喜字的大馒头和面鱼等礼物赶来吃席。

  酒足饭饱后,大家纷纷夸赞,“看看这屋多好,铮明瓦亮的,俺们哪住上这样的屋呀,唉,一辈子住在老鼠洞里。”

  新房子也确实担得起一片赞誉。里里外外都是青砖砌墙,没用半点土坯。门窗都安上玻璃,非常亮堂。大门、影壁也修得大气,全是瓷砖贴面,宽敞的能开进汽车、拖拉机。细节上更是精雕细琢,精益求精。比如在老屋外墙腰带以下,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石子粉刷成各种立体图案,在当时很时髦,也很美观。

  可随着年代的推移,乡里的砖房越造越多,甚至有人造起了两层小洋楼。秦庆春家的房子早没那么鹤立鸡群了。不止如此,还显出了一副衰败的模样。西边的界墙有了裂缝。屋里檩条横斜,盖瓦滑落了不少,只得在房顶上压上两三处塑料布防漏。可雨下大了,屋檐细缝还是滴滴答答的,夜里都睡不安稳。要不是手头没钱,秦庆春早想整修了。

  “80年代修的?那可不得了,这么气派的院门,当时不多见吧。”

  眼见男子说话内行,秦庆春更加高兴了。两人就修缮老房子的方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男子望了一眼运土的小车,“这年头装修房子,还要老伯你亲自动手?和包工头协商好工程人工费,交给他们就行。”

  “自己的房子,总得上点心。再说了,有些前期准备的活,自己能干就干了,省不少钱呢。”

  “说的也是,沙子、土、砖这些东西,都要事先准备好。”男子紧盯着小车不放,“不过我看车里的土,不像是啥好材料啊。”

  秦庆春的心里一咯噔,开始警惕起来。

  “这车土不是往里运,是往外运的。”他解释道,“这次整修,打算把猪圈也顺带拆了。猪圈的旧土都是有毒害的,得全部铲出来扔了,换上新土。”

  “以后不养猪了?”

  “早就不养了,猪圈都废弃多少年了。”

  “连院子里的猪圈都要改造,加起来得花不少钱吧?”

  秦庆春没再回答。他听出男子说话的口音不太对劲,乍一听像本地的,可发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起初以为是邻近乡镇的口音,仔细想想又不像。

  男子个子不高,留着平头。多少有几根白发,肌肉线条却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分明,让人有些估摸不出他的岁数。脖子有一道长疤痕,在这个和平年代相当少见。是喜欢打架的混混?男子的气质不像,更是受伤退役回归社会的老兵。

  秦庆春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

  近些年来,村里的年轻人有的外出务工,有的攒钱落户在了城镇里。孩子也被带着去镇上或是县里上学,只零星剩下些老人。只有过年过节才有一些人回来热闹几天。其他时候,只有牌桌上才能见到人。一个脸生的男人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村里,难免让人起疑。

  男子又聊了两句房子的事,秦庆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哪里人,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

  “我不是这里的,过来找人的。”

  “找哪个?”

  “找一位叫秦庆春的老先生。”

  “我就是秦庆春。”

  “哎呀,这不是赶巧了吗?”男子作出意外的表情,“我想找您问点事。”

  “我不认识你。”秦庆春站了起来。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叫杨森,是人民警察。哎,别走那么快,容易摔着……我就问两句话,老伯该不会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秦庆春停住了脚步,“我一个乡下人,这辈子就没出过几次村。有什么好问的。”

  “你有一个亲戚,叫秦宏图,最近去世了。有听说过消息吗?”

  “没有。”回答的声音很生硬。

  “不会吧,我在村里打听过,论辈分,你还是他堂哥呢。这关系也不远啊。”

  “人家是城里做大生意的老板,哪会理睬我们这种穷亲戚。早断联系啦!”

  “真是这样吗?”杨森眯细了眼睛,“听说当年秦总没少回乡啊,还出钱给村里修了祠堂。关系近些的亲戚都明里暗里得了些好处。这房子是80年代末修的,挺巧,刚好和修祠堂是同一时期。”

  秦庆春转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杨森,“村里谁造的谣,告诉我名字,我去找他算账。”

  “刚才是老伯自己说的建房时间。”

  “造谣,都是造谣!”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害怕惹出祸事的杨森只好退让一步,“老伯你别急啊。天气热,要不要喝点水?”

  秦庆春接过杨森刚开盖的矿泉水,喝了小半瓶。老人终于不再抖了,转而破口大骂,骂村里这些年来在他背后造谣的人,顺带牵扯到了半个世纪的乡村改革历程,近三辈人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老人对过去的记忆力实在太好了,杨森一口气听了五十来个名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何况从事情的发生年代判断,故事里的很多人早已作古。

  在杨森一声又一声的“嗯”“对”“确实太可恶了”的应酬下,秦庆春终于骂累了,又抓起矿泉水瓶往嘴里猛灌。

  趁老人难得沉默的机会,杨森赶忙直球出击,切入最关切的问题,“老人家受委屈啦,村里这么多人都不怀好意,你家小孩也不回来管管,帮忙出出气。”

  秦庆春当即呛水了。杨森大惊失色,连忙帮他拍背。好半天老人才缓过气来,鼓着金鱼一般的白眼泡冒出一句,“我没有小孩。”

  “是吗?可村里人都说,你当年讨过媳妇,也有过一个儿子。那孩子长得俊秀,人也聪明。五岁的时候就识字了,上学后更是成绩优异……”

  秦庆春神色木然,又重复了一句,“我没有小孩。”

  杨森叹了口气,“老人家,我就实话实说吧。家族间过继孩子这种情况,法律上不承认,可也算不上伤天害理的恶行。我们也不可能为此为难你。我今天来问问情况,是因为这事牵扯到了另一起刑事案件。如果你能配合调查……”

  秦庆春圆瞪双眼,喉头“嗬嗬”作响。杨森正惊疑不定,老人忽然向后翻倒,僵硬地躺在冒着热气的泥土路上,手指勾成鸡爪状,嘴角涌出白沫。

  杨森连忙把他扶到树荫下,矿泉水灌不进去,按摩胸腹没见好转。他连忙一边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一边拖着瘸腿往村委会赶。

  电话通了,“你好,这里是秦寨村……”

  背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响,杨森愕然回头,院子的红漆大铁门关上了,树荫下的老人也不见踪影。他连忙回身去推,去敲大铁门,可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由于没有搜查令,也没有上级指定的查案方向,杨森没有底气强行追查下去。

  他知道老人为什么要逃。

  根据村里的说法,秦庆春把孩子过继给富商族人后,虽然拿到了很大一笔钱,但过得很不好。老婆不满他的做法,连夜跑了。秦庆春却不在意,他从人贩子手里买了新媳妇张薇,沉迷于赌博和吃喝玩乐,没几年就把那笔大收入花光了。

  三年后,在师父梁平参与的解救行动中,张薇等被拐卖妇女得到了解救。很遗憾,按当时的法律法规,无法追究秦庆春的刑事责任,他得以逃过一劫。

  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到头来,他除了房子,什么也没落下。

  等到日头偏西,杨森终于确定是敲不开秦庆春家的大门了。他叹了一口气,沿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土路原路返回。

  乡里的车还在村委会门口等着。开车过来的是下乡扶贫的年轻干部,大学毕业不满一年,浑身充满干劲,就像一根掐得出水的嫩葱一般。

  “杨警官,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回望着年轻人期待的目光,杨森竟多少体会到了当年师父的心情。他无奈地,故作深沉地笑了笑,“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送你回城里?”

  “不用,都这么晚了。送我到车站就行。”

  乡里的车很老旧了,路程又远。年轻人开手动挡的技术也很成问题。一路上熄火了好几次。

  直到夜里,车辆才终于开出山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杨森远远地向山里的秦寨村方向望去,黑漆漆一片,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可见这里早空心化到了一定程度。等再过个十来年,地图上还有没有这个村都是一个问题。实在很难想象这里就是当年令师父梁平印象深刻,危险到连解救被拐卖妇女的警察都能被围堵的村落。

  那些人口都迁徙去哪里了?

  这样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发生的。十七年来,为了调查案件线索,杨森来过秦寨村三次,亲眼见证了这里的变化过程。高速公路通了,村里的小洋楼越盖越多,人却越来越少。

  不过,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了。杨森取出笔记本,寥寥几笔简要记下了今天的调查结果。这本笔记是他专门用来整理那起始终没破的失踪案线索的,这么多年下来,纸张都微微泛黄了,也用到了最后的几页。

  好在这就是最后的线索了,也是最后一片残缺的拼图。

  眼前忽然一暗,是车辆驶入了隧道。群山间的隧道动辄数十公里,漫长的黑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杨森想起这十多年来艰辛摸索的经历,感慨良多。他凝目等待,终于望见了远方有那么一星若隐若现的光明。

  出口就在前方了。

第50章 杨森

  一个派出所民警来到了市局,说找刑警二队的队长有事。袁岳出面接待,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对方。

  还好队里的女警徐红蕾也在,一眼就认出了老同事,“这不是森哥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想找何队聊点事。”

  “那可不太巧。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请假去医院了。”

  杨森道谢离开后,袁岳对这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有些好奇,打探了两句。

  “他原来和我一个派出所的,跟何队挺熟的。”徐红蕾解释道,“说起来,我转岗来刑警队,还是因为他呢。”

  “啊?这有什么关系。”

  “当时何队很中意他,一直想把他调过来。跟所里都谈好了,结果他那出了事。在出警的时候遇到了团伙作案的恶性事件,被歹徒捅了两刀,从高处上摔了下去。事后住了两个月医院,还落下了残疾。后来不知道上面怎么合计的,商量后把我调过来充数了。”

  袁岳点了点头,“可惜了。能被何队看中,他办案的手法很有一套吧?”

  “是这样吗……”徐红蕾有些困惑地想了想,“不过他做事确实挺认真的。”

  杨森找到何耀伟的时候,后者刚从医院出来,正打算点烟。可一见到杨森,何耀伟从嘴里把烟取了下来。

  “没事,烟味我闻惯了。”

  “谁管你小子了,我是想起你师父了。”

  杨森默然。梁平是因为肺癌过世的,直到去世前几个月,他还瞒着家里人偷偷抽烟。被孙女逮住了,还打算用糖果当封口费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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