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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宴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枕一梦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1.08 MB   上传时间:2025-12-21 12:03:24

  那个被茶摊竞相邀请的,“最好的说书先生”。他说书时,无论是拍醒木,还是喝茶,都用的左手。

  同样是少见的左撇子,还以说书这种形式与这件案子产生了联系。

  更可疑的是,林安自进府衙后,有意无意间几乎获得了这件案子的所有关键信息,即便如此,她也是一时灵光乍现,才将几个死者串联起来,发现是绣花鞋在传递死亡。

  而那个说书先生,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旁观者,却比她更早地发现了这层玄机,还迅速编出那套文采斐然、引人遐思的说书话本——绣花鞋的死亡诅咒。

  前后结合在一起,林安的直觉愈发强烈——这个人,便是那晚悬尸之人。

  林安又看向陌以新,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与促狭,她在传达一个意思:你瞧,早就告诉你了吧?

  陌以新接收到她的视线,丝毫不恼,反而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林安不明所以。

  风青愈发诧异:“说书先生?怎么会是你?”

  此人笑了笑,也不再掩藏,伸手一扯,将这副络腮胡撕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再看他面容,分明就是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

  “什么,说书的?”恼怒的卢侯爷一时摸不着头脑,“陌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陌以新这才缓缓开口:“谭秋一案发生后,有一点我始终疑惑不解——凶手要伪装死者传递求救信号,为何要选用鞋,而不用手帕这类更加轻薄的物件?直到后来,钱夫人被杀,她的脚上竟也少了一只鞋。我才终于明白,凶手是要用一个固定的物件将每个死者串联起来,从而将此物塑造成诅咒的载体,让它来传递死亡的厄运。玉娘的遗物只有一只绣鞋,所以他只能选择绣鞋。”

  “谭秋一案,凶手设计了飞鸟血鞋的诡异场景;钱夫人一案,凶手又制造了悬尸梧桐的可怖画面。滴血的绣鞋,当街的悬尸,凶手冒着额外的风险,不断制造恐怖噱头,因为他很清楚,事情越是离奇,越是诡异,人们反而越会津津乐道,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他将这一切摆在众人面前,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受诅咒而横死的厄运,是切切实实在传递着的。谁拿到鞋,谁就是下一个死者。”

  卢侯爷愈发恼怒道:“搞出这些神鬼之说又能如何,难道就是为了吓唬我儿吗?”

  “侯爷所言不错。”陌以新转身看向卢骏年,“凶手就是为了吓唬卢公子。”

  “什么?”卢侯爷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盛怒下这个离谱的反问,竟会得到陌以新的肯定。

  众人也是一片议论纷纷。

  陌以新道:“当然,凶手如此处心积虑,最终的目的自然不只是吓唬而已。他很想如同对谭秋和钱夫人一样,直截了当地杀了卢公子。但卢公子与那二人不同,作为侯门贵子,卢公子不管到哪里都前呼后拥,至少也有三五随从紧紧跟随,凶手根本无从下手,至于侯府,他更加没有机会接近。所以,他只能用一只鞋,和一个诅咒,利用恐惧的力量,为自己铺路。”

  卢侯爷神情一震,颤声道:“铺……什么路?”

  “所谓乱中取胜,他将卢公子吓病后,或许便可以扮作医者或道士,声称自己有法子治病。待侯府病急乱投医,他便有了接近卢公子的机会。”陌以新顿了顿,“我虽不知他原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是眼下,我给他一个好机会,让他能够近身接触到卢公子,他自然不会不来。”

  一直旁观的刑部尚书王大人忍不住问道:“可是陌大人,你又怎知凶手是九九重阳生人?”

  陌以新轻笑一声:“他当然不是,可这并不重要。”

  林安深以为然,一个心机深沉,能将整个景都舆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于他而言,伪造区区一份生辰八字又有何难?甚至于,侯府提的条件越是苛刻,这个局反而越是可信。

  再加上陌以新调兵守卫泊阳侯府,只会让他更加难以得手,更加珍惜每一次机会。

  即便他怀疑有诈,即便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得手,他也必定会想方设法前来,因为这样一个决绝之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不会甘心放弃。

  书生哈哈大笑起来,笑容却渐渐阴鸷。

  王大人看向书生,愈发惊奇道:“你究竟与卢公子有何仇怨?又为何要杀害华莺苑那几人?”

  书生却只轻笑一声,拒不答话。

  陌以新替他答道:“玉娘,谭秋,钱夫人,再加上最后的卢公子,都是由一只绣花鞋串联起来。凶手似乎想告诉我们,这个案子,是从玉娘开始的连环杀人案。”

  林安默默点头,她也这样想过。

  陌以新继续道:“可这几个死者,看似虽有着联系,实则却很不同。歌女玉娘坠崖而死,看起来像是意外;而谭秋却是身中数刀,钱夫人更是被钝器击脑。后两者摆明是凶杀案,同样粗暴的手法,都带着对死者不加掩饰的恨意与宣泄。倘若是连环杀人,为何风格手法如此迥异?为何只有玉娘被伪装成了意外?”

  玉娘,玉娘……林安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书生,只见他那一直冰冷轻蔑的神情,似乎突然凝固了。

  “玉娘意外坠崖的真相,便是解开整件案情的钥匙。”陌以新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

  卢侯爷蹙眉道:“既然是意外,还有什么真相?”

  “玉娘在发生意外前,曾遭遇过一场波折——她被华莺苑辞退了。我们问过钱老板,当初辞退玉娘,是因为她偷窃客人财物。”

  陌以新的目光掠过钱老板,分明是云淡风轻的眼神,却散发出莫名的压迫感。钱老板一个哆嗦,不敢再抬起头来。

  陌以新接着道:“可是,倘若玉娘真是一个犯了偷窃罪的品行低下之人,酒楼如何还会听信她引荐,因为她说了好话,便放心聘请她的好友谭秋?”

  钱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个字。

  林安此时也是恍然,不错,照这样想来,玉娘不但不会是偷窃犯,反而还应在华莺苑有一定的信誉,足以为朋友作保。

  她咬牙攥了攥拳,看向被人扶到椅上缩着的卢骏年。

  陌以新也看向他,不着痕迹地抬高了声音:“卢公子曾公然调戏谭秋,被当时在场的萧二公子制止。对卢公子而言,调戏歌女不过是家常便饭。作为华莺苑一直以来的常客,他是否也调戏过容貌秀丽的玉娘?我们对卢公子问话时,卢公子曾说‘歌女们一个个假装清高’。想必这里的‘一个个’,也包含玉娘罢。”

  “啊,我想起来了!”风青此时一拍脑门,声音嘹亮地附和起来,“卢公子还说,不过一小小歌女,多得是手段对付。莫非……”

  大庭广众之下,百姓窃窃私语,卢侯爷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陌以新未作理会,只接着道:“我想,卢公子当初强迫玉娘不成,便攀诬她盗窃财物,逼迫她就范。而玉娘仍然不从,更加得罪了卢公子。因此,华莺苑虽清楚其中缘由,却怕被牵连得罪权贵,便以偷窃为由将她辞退了。”

  萧濯云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所以,凶手是为了给玉娘报仇,才要加害卢骏年和华莺苑老板娘?”他说着,却又疑惑起来,“可为何他杀的是老板娘,而不是钱老板?”

  陌以新道:“你曾说过,卢公子调戏谭秋时,钱老板犹犹豫豫想上前打圆场,而钱夫人在一旁制止了他。从酒楼出事后的情形也能看出,相比于钱老板,钱夫人才是酒楼的主事人,辞退玉娘很可能也是她的决定。”

  钱老板茫然无措地抬起了头,额间溢满汗珠,后背更是被冷汗浸透。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妻子是死于这样的缘由,而他自己,竟也只是堪堪逃过一劫!

  王大人愈发狐疑:“可凶手又怎会知晓这些细节?”

  陌以新道:“这就要从谭秋说起了。”

  王大人忙道:“对啊,还有谭秋,谭秋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第12章

  “玉娘在城外坠崖时,带着一个包袱,她是死在了回乡的路上。”陌以新缓缓道,“玉娘本是住在华莺苑中,被辞退后,便也没了容身之所。钱老板曾说,谭秋是玉娘的同乡,也是玉娘在景都唯一的好友。当玉娘被辞退时,首先便想到了好友谭秋,将她引荐而来,让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那么,倘若谭秋后来肯收留无处容身的玉娘,玉娘还会独自出城回乡吗?”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陌以新面上现出一丝悲悯之色:“卢公子调戏玉娘,栽赃逼迫;钱夫人自私冷漠,辞退玉娘;谭秋明哲保身,不愿收留。这一切的一切,让玉娘心灰意冷,离开景都只身返乡,却在刚出城便遭遇不测,香消玉殒。”

  闹市中,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便在此时,书生竟又发出一阵大笑,却不似方才那般张狂,只充满了凄厉与不甘。许久,他才停下笑声,死盯向陌以新:“这些事,你又如何知晓?”

  陌以新淡淡道:“因为近来发生的命案,除了玉娘,谭秋,钱夫人,还有另外一件。只不过,不是人命罢了。”

  “什么?还有命案?”王大人讶异。

  林安脑中轰地一响,那日装昏时听到的某些话,蓦然闪回她的脑海——城南郊外有群恶犬,常与过往行人抢食,甚至频频发生追咬事件,当一队衙差找到南城门外,那几条恶犬,都已被毒死了……

  而此时,陌以新寒玉般的声音,也正与这些话重合交织在一起。

  “两个月前,城南郊外的几条恶犬,不知被谁毒死了。”他微微一顿,“玉娘坠崖的地点,也是在南城门外。”

  萧濯云倒吸一口气,愕然道:“你的意思是,玉娘坠崖,是因为被恶犬追咬?”

  林安回想起昨日去往城外的情景,通往悬崖的是一条小岔路。出城本应走正路,恐怕只有在遭遇恶犬,慌不择路之下,玉娘才会错走小路,而那条小路上本就多碎石沙砾,仓促奔跑间自然更加容易跌倒。

  萧濯云仍是目瞪口呆:“也就是说,凶手的复仇行动,早从这几条野狗起,就真正开始了……”

  陌以新道:“凶手能为玉娘做这么多,自然与玉娘相交匪浅,可他又没能阻止或陪同玉娘离开,说明他当时不在景都。当他事后得知噩耗,便决心进行一系列复仇了。”

  书生惨笑一声,喃喃道:“我与玉娘、谭秋自幼相识,后来她们来了景都,而我留在家乡苦读,本该在明年赶考。为了早日与玉娘重逢,我提前大半年便来了景都。谁知,玉娘竟已坠崖殒命!我……我只差了那么几日。”

  书生双手掩面,深重的痛苦自他指缝间满溢而出。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接受当初那个噩耗,只记得当他失魂落魄赶到玉娘殒命的崖边祭奠,遇见那些恶犬,才猛然惊觉,玉娘的死不完全是意外。

  他杀了恶犬,也决心报复每一个害死玉娘的人。

  陌以新接着道:“你从谭秋那里得知了卢公子与华莺苑的一系列事件,你痛恨她们对玉娘的逼迫,也恨谭秋竟不顾多年情分,不曾挽留玉娘。”

  “我是恨她,可此时此刻,我还没想杀她。我只是求她,求她看在与玉娘自小相识的情分,帮我状告卢骏年欺压民女。我写好了状书,只求她作为证人出面。可她……她怕得罪权贵,连这一点要求也不肯答应!”书生的声音愈发梗塞,眼中怔怔落下泪来。

  那一刻的绝望仍旧如钝器一般嵌在他心头,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撕毁了状书,决心要用自己的双手为玉娘报仇雪恨。

  陌以新轻叹一声:“于是,你骗谭秋去赎回萧二公子的玉佩。”

  “不错。”书生抬袖抹了把泪,恨恨道,“我告诉她,不肯作证便也罢了,只求她去赎回玉佩,让我拿着玉佩作信物,去找那个路见不平的相府公子,求他帮我主持公道。我把这些年积攒带来赶考的钱全给了谭秋,还答应她,只要她去赎回玉佩,我便不会再来找她。”

  书生面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竟辨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意,“当她将玉佩交给我,我便一刀捅死了她。我没有骗她,我的确不会再去找她了。哈,哈哈哈……”

  萧濯云打断了他的笑声,痛惜道:“为何不照你自己所说的,拿着玉佩来找我?我真的会想办法帮你的!”

  “因为我也恨你!”书生眼中布满血丝,凄厉而狠绝,“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救了谭秋,当初却不能救下玉娘!你们这些贵公子,通通都是一样,你们随意挥一挥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这对你们来说,这些根本都不值一提!”

  “不是……”萧濯云有些语塞,一向自诩侠士清流的他,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此人的满目血泪。良久,他只闭了闭眼,喃喃道:“你恨我,所以才用玉佩嫁祸于我。”

  陌以新却摇了摇头:“他嫁祸于你,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将案子的影响闹大。”

  “不错!”书生厉声道,“谭秋一死,官府必然会从曾与她冲突之人查起,就必然会查到卢骏年的头上。可我哪里知晓,查案的官差会不会碍于侯府高门,将事情压下去草草了之?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嫌疑嫁祸给一个身份更高的人,并且将消息传出去,只有这样,此事才不会悄无声息地不了了之。”

  萧濯云不禁后退一步,难以置信道:“我有嫌疑的消息,是你传开的?”

  书生傲然冷哼一声:“官场肮脏,有官官相护,也有官官相斗。萧丞相在朝中浮沉多年,政敌自不会少。我只需传出风声,自然便会有人加以利用,帮我扩大影响。”

  “住口!”刑部尚书王大人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拂袖道,“区区一个赶考书生,竟在景都搅弄风云,将多位贵人牵连其中,真是岂有此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书生昂首回视,丝毫不惧。

  陌以新没有理会这些争执,只接着道:“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从你决心复仇开始,步步算计,一步不落。你挑选了说书先生这个身份,既方便散布诅咒的传言,引导舆论,制造恐怖;又为下一步接近钱夫人,施行你的第二案打好了基础。”

  “这是何意?”王大人问。

  书生邪笑道:“我先散布华莺苑受到诅咒的传言,华莺苑的生意自然会一落千丈,我再以说书先生的身份找上门去,提出帮他们重编一套说书话本,扭转诅咒之说,这便有了接近他们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没找上门去,那女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安不由长叹一声,难怪老板娘说去想办法挽救生意,却没有回娘家,而是不知去了何处,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凶手离奇掳走,原来她竟是去收买说书先生了。

  凶手一直在华莺苑附近的繁华地带说书,竟误打误撞被她第一个找上了……不得不说,真是阴差阳错。

  陌以新微微蹙眉,眸中的清光闪动着凛凛寒意:“好一个书生,心思之缜密,计划之周详,对人心之把握,步步令人胆寒。倘若你性情纯正,前途与造诣不可限量。”

  书生轻蔑冷笑一声,丝毫不甘示弱:“好一个景都府尹,倘若你当初也能如此认真对待玉娘的案子,又何至于此!”

  陌以新摇了摇头:“玉娘坠崖的确是一场意外,即便有种种缘由,但这些人终归不是凶手,更不该由你处决。”

  “不!”书生蓦地咆哮一声,“他们都该死,是他们联手将玉娘推下了深渊!她还那么年轻,她就那样死了,没有享过一日清福,没有等到她本该有的好时光!”

  在那挑灯夜读的一个个日夜,他曾想过许多次。他自问天资卓绝,才学渊博,此次赶考必能金榜题名。待那一日,他便三媒六聘,求娶玉娘为妻。

  他们会如同儿时一般……玉娘喜爱唱曲,他便为她写唱词;玉娘爱听说书,他便扮作说书先生,将话本子讲得妙趣横生。他想每天都听到玉娘的歌,玉娘的笑……

  可就是那每个人的恶,造就了一个女子悲惨的结局,也让他失去了最珍重的东西。

  每一次下手,他的内心都没有一丝挣扎,唯一遗憾的是,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待死后要下刀山地狱,便再也无法见到玉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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