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辆回京的马车中,长公主焦急地问道:“胡太医,瑾儿的伤势如何了?他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胡太医替陆文瑾把脉,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看这脉像,是中了鸩毒,但毒在肌肤,中毒不深,微臣听说鞑靼王庭有此毒的解药,解毒也不难,但……”
长公主面色一沉,烦躁说道:“你想说什么便照直说,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但微臣还诊断出,世子服了绝嗣药,此生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你说什么!”
长公主面色惨白若纸,差点支撑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她就只有陆文瑾这一个孩子,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
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长公主泪如雨下,心疼地抱着陆文瑾流泪不止。
“不可让世子知晓此事,若谁敢说出去,直接乱棍打死!”
“阿瑶……阿瑶……”昏迷中,陆文瑾轻声唤道。
长公主轻抚着陆文瑾的脸庞,心疼得只掉眼泪,“瑾
儿放心,母亲定会让你娶到季明瑶。”
如今瑾儿都已经这样了,她怎忍心看他为了季明瑶痛苦,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助陆文瑾完成心愿。
马车外传来几声鸟鸣声。
那是鹰隼的叫声,多亏了鞑靼王饲养的这只鹰隼,才在悬崖底下发现了陆文瑾的踪迹,鞑靼王行到马车前,“长公主,可有时间谈谈我们的盟约。”
第45章
季明瑶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正躺在海边,眼前是广阔无垠的大海,海浪不停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溅起洁白的浪花,发出哗啦的声响。
坠崖前,卫初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卫初杀了那些黑衣人,并成功地离间了劫匪的匪首,两个匪首发生了争执,激得其中一个匪首用了火铳,卫初便射出了那支箭。
那匪首也实在狡诈,竟然诈死再施偷袭。
危难之际,是卫初将她推了出去,被火铳打中后跌入悬崖。
那一刻,她见裴若初坠崖,便来不及多想便跟着跳下去了。
悬崖底下便是这片浩瀚无边际的大海,他们自高处坠落,一起坠入海底,她不会水,拼命挣扎,几经浮沉便往下坠,是裴若初救了她,为她渡气,拼尽全力将她托举出海面。
然而,一阵巨浪汹涌袭来。
他们被那巨浪淹没,海浪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他们的身体便失去了控制,被海浪卷向一块巨大的礁石,是卫初为了护着她,重重撞上那块礁石。
之后,季明瑶便晕了过去。
季明瑶心想应是她那时所处的位置本就离岸边不远,便被海浪冲到了岸边,她想去找卫初,担心他本就受了伤,在大海里又为护她再次受伤,也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她心急如焚,赶紧爬起来,身体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击打过,四肢百骸疼得快要散架。
又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身上酸疼是那股巨浪的冲击,但她其实并未受伤,卫初全程将她护在怀中,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她手上的血都是裴若初的。
“卫大哥......”她的声音很快被海浪淹没,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被海浪冲击的那块礁石边寻人。
好在海边并无遮挡物,唯有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岸边被海水冲刷成各种形状的岩石,视线还算开阔,她很快便在岸边的礁石上发现了裴若初。
只见他面色惨白若雪,鲜血几乎染红了衣袍,身下都是血迹。
当时裴若初虽被火铳打中,那时季明瑶挡在他的面前,他在用力将季明瑶推开之时,自身也借力往一侧偏移,故并未伤到要害,除了背后的那道火药灼伤之外,便是被巨浪猛拍过来时,身体撞在岩石上所伤。
季明瑶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便松了一口气。
“卫大哥,快醒醒。”她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许久,嗓音有些哑。
她唤了几声,可裴若初却仍是一动也不动。
季明瑶急了,颤抖地将手伸向他的鼻尖去探他的鼻息,更是惊骇不已,她感受不到他任何气息,她急得哭出声来,“卫大哥……你不要吓我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她很少在人前落泪,便是父亲离家出走,母亲病倒,她被婶母刁难,身无分文,还欠了不少外债,她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大哭过。
但裴若初没了呼吸,她已经没了主意,甚至手脚冰凉,越是这样,她便越不能着急,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曾在一本游记上见过,溺水之人会暂时失去呼吸,只要按书中记载之法给人渡气,辅助呼吸,便会有机会救回裴若初的性命。
她将裴若初放平,盯着他的唇,虽说他身受重伤又落水,可他的唇却依然是好看的粉色,双睫浓密,上面沾了水珠,有一种破碎脆弱的美感,有点让人想欺负。
季明瑶在心里骂了一句禽兽,卫初都性命攸关了,她竟然还贪图他的美色。
为了避免自己想入非非,她干脆闭上眼睛,忍住羞涩,吻住他的唇,为他渡气。
如今反复几次,裴若初却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却将自己弄得面红耳赤,面色绯红。
却没看到某人已经翘起唇角,屏住了呼吸,露出颇为享受的神态。
“怎会没用?难道是因为初次做,还不熟练的缘故?”
但卫初为她渡气之时也是这般做的。
还是因为他从高处跌落,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暗伤,难道要替他脱衣检查?
她咬了咬牙,在心中不断地暗示自己只是替他查看伤势,没有别的企图,况且她又并非没见过。
只是那晚在张宅,为了蒙蔽那贼人,黑灯瞎火的,裴若初自己将衣裳挑开给她看得,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光线太过暗淡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些许春色,她看得并不真切。
况且她最想看的胸肌和腹肌都没见到。
难免觉得留有遗憾。
打住。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只是检查伤口,并非是要对重伤之人做什么。
“卫大哥,冒犯了,只是想替你检查伤,并不是要非礼轻薄,你不要多想啊!”于是,她悄悄解开衣带,好不容易才褪去了他的外衫,却是紧张得双手发抖。
她深吸的一口气,要去解最后一层里衣。
他身材还是这般好,肌肉紧实,无一丝赘肉,因常年习武的缘故,每一寸肌肉都宛若雕刻,恰到好处,触感硬硬的,也是极好的,那夜,她隔着衣衫摸过。
还知晓他有八块腹肌,只要再将衣衫敞开一点,她便能摸到。
她定要数一数,看是否真的有八块腹肌。
她感到脸颊有些热,甚至口干舌燥,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有点馋他的身子,甚至紧张得拍拍自己的脸颊,“清醒点,把持住,不要被美**惑,先检查伤势。”
除了后背的那道伤之外,他身上并无旁的伤口。
她知习武之人有随身带药的习惯,她从裴若初的身上摸出一瓶金疮药,将白色的药粉倒在伤口之上,再撕下一节裙摆,为他包扎伤口止血。
伤口都处理了,应该暂无大碍,若是她趁机看一眼他的腹肌,再悄悄摸一把,反正他昏迷不醒,不会察觉。
她轻轻掀起衣衫。
已经看到了一块腹肌了,她用手戳了戳,果然比想象中的感觉更好。
“再看一眼。”她试图说服自己,只是看一眼,又不对他做什么,如此裴若初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越是往下看,便越是有种熟悉之感。
她又想到当初在陆家的那个男人。
那时她虽然中药了,头脑昏沉,如醉酒般晕得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的腰腹间有颗痣,好像就在腹肌之下,
她只需再将衣衫再往下褪去一寸,便能知道他是否就当初在陆府的那个男人。
那颗痣的位置很靠下,甚至快要接近男子的私密处。
却突然被裴若初一把握住了手腕。
季明瑶吓了一跳,吓得将心里话脱口而出,“还没摸到,怎么就醒了?”
裴若初挑了挑眉,抿唇笑道:“瑶儿是趁我昏迷,对我又亲又摸?欲轻薄我么?其实若是瑶儿想看,我自然会满足眼瑶儿的需求?”
季明瑶的脸瞬间便红透了,“需求?我能有什么需求?”
他的双手环着季明瑶的腰,手在她的腰侧用力,将季明瑶勾进自己的怀中。季明瑶的身体突然失去重心,一下压在他的身上。
裴若初趁机将唇贴着她的耳,“难道不是瑶儿想要,欲求不满么?”
此刻他衣衫不整,衣襟敞开,这都是她方才的杰作。
季明瑶一低头正好看到他的喉结滚动,胸口的起伏,饱满的胸肌也是一起一伏,季明瑶咽了咽口水。
“欲求不满么?”
而她那无处安放的手正好按在他的胸口。
她羞得满脸通红,就连耳朵也红若滴血。嗔
怒道:“我怎会欲求不满。”
裴若初笑得温柔又宠溺,让人脸红心跳,“如此,瑶儿能感受得到么?”
季明瑶怔怔地望着她,眼中倒映着裴若初俊美清隽的容颜,“感受什么?”
裴若初吻了吻她的耳朵尖,此刻季明瑶脸颊红红的,声音软软的,像只可爱的小猫。看着她的耳朵渐渐红透了,温声道:“方才瑶儿不是摸到了吗?”
裴若初的那双美丽的凤眸似在泉水中浸泡过,明亮若星,对他对视的那一刻,季明瑶心跳如擂鼓,紧张到结巴,“那个,那个只、只是想检查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裴若初笑着点头,“嗯,那瑶儿都检查完了吗?还想检查别的地方么?”
他握住季明瑶的手,正要引导她放在自己的腰腹处。“比如说检查这里,如何?”
“如果瑶儿想,周身都检查一遍,也不是不可。”
“啊!”季明瑶赶紧捂住耳朵,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来,觉得眼前的裴若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像只引诱她犯罪的坏狐狸。
“我已经检查好了。”
裴若初被她突然一推,碰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季明瑶紧张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