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锦处罚了所有的下人,他第一次动手打了陆白薇,可不管做什么,他都无法见到戚钰。
齐岱年让他写休书。
“呵,”齐文锦冷笑出声,“当初逼我娶她的是你,现在逼我休她的也是你。我不会写的。”
“你不写也得写。”齐岱年看上去有几分焦虑。“你知不知道,那戚南寻手里握着我们的把柄。左右是个不
守妇道的女子,有什么可留恋的?你现在不拿休书出来,别说我这个乌纱帽,就是项上人头,也别想保住了。”
他一心想让齐文锦死心:“戚南寻说了,他已经把戚钰送走了,日后也会另谋良家。你把休书给他,这事就算了了。”
可齐文锦只听到了哪句“他已经把戚钰送走了”。
送去哪了?
直到戚南寻死了,他也没能得到答案。
戚南寻将戚钰藏得很好,齐文锦只能等,他只能赌她一定会回来。
他终于知道了,何为度日如年。
在等待的时间里,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想起两人的曾经,想起他们也快乐过的时候。
差一点……就真能恩爱白头了,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个局面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若是戚钰真的放下了这里的所有,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个时候,他会把自己喝得烂醉。
只有这样,才不会再去想那让人绝望的问题。
直到那天,他终于听到了下人的那句:“公子,夫人回来了。正在前厅呢。”
慌张起身的齐文锦打翻了好几个酒壶,他都快走出了院子,突然想起自己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又匆忙地折返回来。
齐文锦简单地换了身衣裳,用各种香料的味道掩饰住了一身酒气,便直奔着前厅去了。
他到底是赌赢了,她还是回来了!看到女人身影的那一刻,齐文锦得死死咬着牙,才能平息那一刻的悸动。
是喜悦,是庆幸,也是绝望。
他想起他问父亲,戚南寻到底是怎么死的时候,父亲讳莫如深的表情。
他就这么看着院子里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不可能了。他们之间,隔得太多太多了。
可至少,她还是回来了。
把戚钰带回去的夜里,齐文锦原本没想碰她的。她才刚回来,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禽兽。
可戚钰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女人勾引的手段着实太有限了,轻点住他的唇,而后那唇又移到了喉结处,轻轻地含住。
明明是那么拙劣的勾引,可齐文锦从她拉住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脑子里就像是在一遍遍地放着烟花。
面对那个小心翼翼讨好他,可能只是为了能留下来的女人,齐文锦生不出一丝抵抗力。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亲下去,揉入了这么多日的思念,在患得患失中快要崩溃的情绪,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不知道戚钰能读懂什么,但女人是那么乖巧地承受着,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角,一刻也不曾松开,就像自己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齐文锦清楚地知道她定然是有所图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
归根到底,所有的过错根源,都是因为他非要索取戚钰的爱。如今,他连自己的爱,也再无法宣泄出口了。
可在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后,爱与不爱还重要吗?
他们之间,不必再谈那个字了。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唯一的条件是,他们就这样,走完余生好了。
第26章 梦境意外
戚钰也有些意外,自己只是说了几个字,他就能把自己的心思完全猜到。
她早就忘了早些年写给过哥哥的信,忘了自己在信中说的,想寻一平凡男子,平凡度过此生。
她不知道齐文锦却是记得的,记得每一句。于他而言,都是扎在心中的刺。时间越长,积攒的爱意越深,那刺就扎得他愈疼。
戚钰避开了他的目光。
此刻沸腾翻滚着的心情,终是一点点平息下来了。
就算齐文锦如今地位攀升,但她只是齐文锦的妻子,与李瓒最多的碰面机会,也不过就是朝宴上。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样貌,便真是在那样的场合碰上了,远远看上两眼,他定然也是认不出自己的。
戚钰的不安慢慢减去。
至于昭儿,昭儿与自己最为相似,与皇帝倒是不怎么相像的,便是五官上像了哪个地方,任谁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才开始沉下心来应付眼前的人:“我只是想说,当初我若是没有走,哥哥还活着,如今见到了皇上与皇后这样大喜的事情,也可以跟他说说了。”
她提起哥哥的那一刹那,在齐文锦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波动,却是稍纵即逝。
戚钰也当做没有看见:“我就只说了前边一句,话都没说完,你又往哪里想?”
原本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已经慢慢松开了力道。
“你没这么想,那是最好。”他顿了顿,垂眸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你若是想大哥了。等过完年,我告几日假带你回青州祭拜。”
听着他口中的祭拜,戚钰垂眸,怕骤然升起的恨意会无从遮拦。
“我自是要回去祭拜的。”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着了李瓒的缘故,罕见地,这人居然出现在了戚钰的梦中。
时隔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梦见了那晚的场景。
梦境是跳跃而模糊的,大概就只是闪烁了戚钰潜意识里印象较深的画面,诸如欲求不满的男人主动挺着腰来追寻着她时,戚钰狠狠掐了对方的腰。
“贱狗这么急吗?”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憋屈的怒意,腰慢慢放了下去。可没一会儿,就又难耐地挺了起来。
戚钰知道他的反应是有药效的作用,但她并不去思考那个,反而乐得去看对方屈辱的表情。
那大概就是……掌控的快乐。
好像体内的恶性根在那一刻突然就都冒了出来,都对向了这个自己不需要内疚的人。
直到男人眼上的飘带突然松开,四目相对,那双狭长的凤眼露出凌厉的光芒。
戚钰猛然间从梦中惊醒,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床帐。还好……只是梦,她喘着气这么想着。
梦境里的感觉都在退却,只留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做梦了?”
齐文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戚钰也不看他,就只是半阖着眼嗯了一声。
齐文锦对这个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此刻那声嗯里传来的慵懒和……勾人。
至少勾他,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的热潮就都往小腹涌去了。
戚钰是直到男人的手探了进去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然而晚了,齐文锦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春梦?”
戚钰抿着唇没说话,她也分不清这算是春梦还是噩梦,但至少现在的她回忆起来,还是惊吓居多。
齐文锦则是看着她被咬过以后波光潋滟的唇,只觉得喉咙发紧,莫名地口干舌燥。
可旋即又皱起了眉:“你梦到的,是谁?”
戚钰想起了李瓒的脸,还是眼睛没有被蒙上时的脸。
“刚醒的时候就已经忘了。很晚了,大人还是早些睡吧。”
齐文锦当然不打算睡了,他盯着戚钰看了一会儿,突然钻进了被窝里身体往下滑去。
“大人!”
戚钰察觉到他的动作时,便赶紧去捞人,却没能阻止。
齐文锦带着明显的讨好,戚钰原本是想要阻止他的手,最后慢慢因为沉浸其中,变成了抓住他的头发。
被抓的人有轻微的刺痛。
齐文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到女人的情动,她最直观的反应这会儿就在自己的鼻尖处。
这让他的理智也在慢慢溃散,仿佛喝下了会醉得不省人事的酒,连被她抓得有些生疼的头发,都传递出兴奋的冲动来。
熟悉并不是一个全然褒义的词,它意味着新鲜与冲动的消退,跟他的日渐沉迷不同,齐文锦想要戚钰沉迷其中已经越来越困难。
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
若是能让自己像她那样会厌烦就好了,或者让她……像自己这样。
他们或许需要一些新鲜的方式。
亲吻着身下人失神的眼睛时,他是这么
想的。
***
年前之时,皇后又召见了戚钰一次,这次是单独召见的。
戚钰到那的时候,她正煮好了茶。
“妾身见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