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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辟珠记_分节阅读_第7节
小说作者:饭卡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860 KB   上传时间:2025-05-12 19:36:44

  宝珠这才知晓,原来这黑胖子是他们的师兄弟!

  骑骡游医东拉西扯,想打听钱财的来路,韦训只是不理,宝珠忍耐不住,问那胖子:“你没看见我骑驴他步行,凭什么判定我是婢?”

  胖子哈哈大笑:“大师兄向来行事古怪离经叛道,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只知他死也不可能去做人家仆役,那自然你是婢。”

  这番言语理直气壮,宝珠银牙暗咬,只想抽他一鞭,可惜他坐骑晃晃悠悠,始终徘徊在马鞭挥不到的距离。

  一骡一驴并肩骑行,胖子寒暄半天,韦训爱答不理,都不拿正眼瞧他,胖子只能老实说明来意:“大师兄眼力天下无人能及,何必单打独斗,我们几个合伙,你只需望气指穴,其他杂务一概不必沾手,兄弟们便分三成利给你,可否?”

  韦训断然拒绝:“不行。”

  胖子狠狠心比出四个指头:“四成,实不能再高了。我们几个不比师兄洒脱,携家带口,嚼用颇高。”

  韦训不屑一顾,笑道:“我攒这钱给自己准备棺材吗?给十成,我也不干。”

  胖子一败涂地,只当他另有财路,也知道此人性情孤傲,不是能用言语说服的,只好打消了主意。说了几句闲话,就此辞别。临行前又意犹未尽地将少女和驴打量一番,自言自语道:

  “此女美则美矣,只可惜是个活的。”

  宝珠此时忍无可忍,双腿一夹,催驴上前。没想到这瘦驴的冲劲甚是强劲,一跃就窜到骡子后面,要不是她常年骑马,差点儿就给掀翻过去。距离正好,她当即冲着胖子那宽如案几的后背挥出一鞭。

  鞭子结结实实打在背上,发出的声音却闷闷的,好似打在一截木桩之上。胖子浑然不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宝珠愣了一会儿,对韦训怒道:“这黑脸汉如此唐突无礼,你怎么不杀了他?”

  韦训摇摇头:“杀他容易,只是我也要受些小伤,不划算。”

  一直沉默的十三郎此时大大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劝说:“这胖子十分难缠,九娘不要惹他。幸亏在墓中你遇到的是大师兄,如果是被四师兄发丘掘冢,那可就遭殃喽。”

  “怎么个遭殃法?”

  “这……还是不说为妙。”

  宝珠看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显然不是该让闺阁少女听到的好话。她又问:“那黑脸汉看起来有三十好几了,怎么他行四,韦训却是大师兄?”

  十三郎答道:“我们不是按照年纪排序,是看入门的时间。”

  宝珠心想,这群人既有僧道也有游医,个个奇形怪状,胆大包天,如果不是出了宫亲眼所见,她实在不敢相信世间竟然会有这等怪人存在。

  又走了一会儿,却见那个黑胖子又在前面路口等着。

  宝珠满心厌恶,对韦训说:“他如果再对我口出恶言,我就要射他一箭了。”

  韦训莞尔一笑,并不阻止:“可以试试。”

  但那胖子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瞅着别的地方。只见长安方向来了一队官差,押送几百个老少。这些人上有头发花白的佝偻老妪,下有刚及膝盖高的幼童,男女老少统统囚衣木枷在身,一路啼哭不止,凄切惨痛,路人纷纷侧目。

  韦训一行人让至路边,驻足观看。

  宝珠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黑胖子回答:“只因万寿公主骤亡,御医们诊断不当、救治不力,天子敕令把他们的亲族全部收捕流放至黔中。”

  “什么?!”

  宝珠听闻浑身一震,又是惊骇,又是羞愧,视线迟迟不能转移。

  身边婢女宦官被殉葬,还是间接从韦训口中得知,并未亲眼得见。可这一行扶老携幼,人人哀痛欲绝,路上行人无不嗟叹同情,连押送的官差都不舍得鞭打催促,她岂能不大受震撼。

  她喃喃道:“人自有天命,御医也不能起死回生,不该牵连亲族。本朝律法严谨,若是三司会审,或许有翻案可能?”

  黑胖子瞥了她一眼,讥讽道:“你这妞好生天真。法是什么?这案子可是天子诉讼,他老人家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判了流刑已经是大官儿求情的结果了。跟公主的命比,我们这些小民不过是鼠雀蝼蚁罢了。”

  一行老幼妇孺经过时,黑胖子从骡子上翻下来,目送致意。胖子叹道:“黔中距此千山万水,又有毒雾瘴气,这些人顶多有一半能活着走到。御医游医都是医,我也算半个同行,物伤其类呀。”

  韦训一行人去幽州朝东,去黔中朝南,两路人就此错过。

  等那些人走出视线之外,哭声也听不到了,胖子翻身上骡,呼喝一声,那头又瘦又小的骡子甩开四蹄,竟然跑出惊马的气势,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目睹这些,三个人均默不作声,气氛凝重。

  过了一会儿,十三郎说:“这种事就像是老天降下来的洪水、旱灾或是时疫,都是人力不能救的。我祖上也曾为官,后来获罪满门抄斩,我是襁褓幼儿免于罪责,被送去寺院抚养,也长到这么大了。”

  宝珠惊问:“你是谁家子孙?”

  十三郎答:“俗家姓杜。”

  宝珠默然。‘杜禾案’当时天下皆知,杜家先祖乃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儿子还娶了公主。没想到子孙不肖,牵扯进谋反案。先人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后代做个乞食维生的小沙弥,真真是造化弄人。

  十三郎说这些话并不沉痛,好像诉说别人的事,想来身为婴儿根本不记得父母爱怜,既没有享受过家中富贵,也体会不到灭门的惨痛。从他口里说出“天命如天灾”的话,则更加震撼人心。

  宝珠强打精神,握紧缰绳,昂然道:“若有一日我能查明真相,自当为刚才那些被流放的人平冤昭雪!”

  韦训抬头看看她,目光中有一丝嘉许:“你有这想法,倒也不算太自私。”

  宝珠反问:“你又为什么跟着我?刚才那黑脸汉以利诱惑,你不肯去,做官当差也没兴趣,你到底想要什么?”

  韦训牵了缰绳,头也不回地说:

  “跟你一样,对真相好奇而已。”

  作者有话说:

  问:如何避免盗皇族之墓被诛九族

  答:已经被诛过了九族(狗头)   备注:杜如晦的儿子没有被灭门,只是本人伏诛,娶公主当然是有大好处的。   油??(dui)类似炸麻球

第11章

  前去幽州,最便捷的途径是取道洛阳。

  京师长安距东都洛阳八百多里,两京之间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驿,可说是北方最方便的一条官道了。只不过驿站仅供官家传递信息和货物,或为来往官员提供住宿,平民百姓有钱也住不进去,得自寻旅店或者寺庙投宿。

  关中地窄人稠,五谷丰稔的丰收年份,粮食尚且紧张。稍有天灾,则立刻爆发饥荒。

  多年之前京畿地区遭遇大荒年,江淮的粮食无法及时供给长安百万人口嚼用,皇家本着惜民的心,携带后宫女眷、宗亲贵胄并满朝文武几万人前去东都“就食”,年幼的万寿公主也曾跟着去过一趟洛阳。

  然而那一趟如同天子巡幸,御道辇舆浩浩汤汤,一路之上各地官员无不倾力奉献,宝珠只记得好吃好玩,摇摇晃晃就到了。

  这一趟可就难受了。

  本来是麦子成熟收割的季节,田地却龟裂板结,放眼望去都是枯死的荆棘荒草,虽然还没到饿殍遍野的地步,却也百业凋零,与京城长安的繁华稠密有天壤之别。

  路上偶然碰到摆摊的小贩,还能吃上一口热食,如果不凑巧,只能以随身带的干粮馕饼充饥,以水相送才能勉强咽下去,许多时候有钱也没处使。

  韦训师兄弟过惯了这种日子,自然不觉苦,公主这千金之躯可遭罪了。木胎的马鞍生硬,连着骑了两天驴,大腿内侧的皮都磨破了。

  她曾跟韦训抱怨过鞍子质量不佳,他却说这是前主赠送的。如果不是她说会骑射,需要马镫辅助,他干脆就不要这一套马具,光板骑驴,还能多讲下两贯钱来。

  韦训的理财风格就是这样能抠则抠,宝珠心有不满,却知道旅费不富裕,若是按照她以前的生活用度来消耗,只怕还没上路就把钱花光了。于是只能强自咬牙忍耐,心里盼望化作飞鸟,扎上翅膀立刻赶到阿兄的身边。

  至于韦训,她在心里暗自封他个太府寺卿,总领左藏署右藏署,专管国库金帛帑币,市肆财货交易。腹诽如果以这种吝啬的劲头管理国库,那就再也不怕库中空虚,入不敷出了。

  这一日天色渐晚,三个人投宿于路旁一家小客栈,店主却说单独房间已经客满,大间通铺还有几个位置。宝珠不知道通铺为何物,进屋一瞧,只见几个光着膀子的脚夫坐在铺上抠脚,还没看清楚陈设如何,就被他们浓郁的汗馊脚臭味熏出来了,奔到店外只是干呕。

  她嫌恶地说:“我就算露宿荒野,也绝不睡那里面!”

  韦训道:“如果加紧脚步,或许还可能在关城门之前赶到新丰县。但你没有公验,怎么入县城是个问题。”

  他之前提过,如果伪造一份买卖奴婢的合同,以女奴身份行走倒也方便,但良贱身份差之千里,奴婢贱隶在律令中跟牲畜没有区别,两者之间甚至不能通婚。宝珠愿意装作庶民百姓,却宁死不肯当贱婢。

  如果伪装成饥民逃荒,一般心怀仁义的县令会默许经过,但别说衣服不像,公主这肤发举止,也根本不像是到了山穷水尽。

  十三郎说:“新丰这种小地方没有长安那么严,若是私下贿赂门吏,大概也能入城,只是要多花个二三百钱。”

  宝珠立刻拍板:“就这么办!”

  韦训提醒道:“一路上要勘验的关卡有几十个,次次贿赂,加起来可不是小数哦。”

  宝珠仍坚定拒绝:“若为贱役,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我答应,祖宗也不能答应。”

  于是韦训从褡裢里数出三百钱交给十三郎,让他先行去新丰县交涉。如果事情能成,第二天一早再汇合入城。

  宝珠略显讶异,问:“这小孩儿才十一二岁,能自己去办事?”

  韦训笑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从小到处讨生活,接人待物颇机灵。”

  宝珠仍然放心不下:“要是贿赂不成,官差翻脸抓他怎么办?”

  “十三入门太晚,虽没学到什么本事,自保也足够了,你不必担心。”

  听他口气自信,宝珠才半信半疑地让小沙弥自行去了。

  无论如何,今夜入城是没希望了。

  韦训走过去向店主打听,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村落能够借宿。

  那店主道:“附近是有一座尼姑庵,只不过那是大户人家的家庙,不留外客。”

  有个客人坐在门外乘凉,指点说:“沿着官道往东走一里,有条小路,朝北走上六里,有个叫方庄的地方应该可以投宿。”

  店主呵斥道:“别害人,那庄子早废弃了。”

  那客人也是吃惊:“怎么就废弃了?我还有个远亲住在那呢。”

  店主道:“你多少年没来关中了?泾原兵变的时候乱军就驻扎在那,能抢的都抢走,抢不走的全烧了,还能剩下什么。”

  客人惊讶道:“方庄有个富贾,好大一片宅院,家中一百多口人,也灭门了?”

  店主不无幸灾乐祸地道:“方财主是吧?早年他时常炫耀家中有一宝,附近人家都知道。所以乱军进村的时候先去他家宅院,逼问拷打之下没找到什么宝贝,就把所有家资都搜空了,方财主家连一条狗一只羊都没活下来。后来他族兄弟继承了那座大宅,没过多久瘟病流行,又是全家横死,从此再没人打那座宅子的主意了。”

  店主的老婆出来说:“最近几年呀,听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游荡,夜里鬼叫连连的,去年有个小气的走商舍不得钱想讨个便宜,夜宿在那宅子里,第二天就暴死了!看来那个方大户,就算死了也放不下家里的宝贝。”

  韦训意兴盎然听得认真,宝珠瞧他表情,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向老板娘问:“既然死了人,官府没有派人来查访吗?”

  老板娘转过头来说:“那当然是要报官的,但是官家也管不了鬼怪作祟啊,还能跟阎王爷要人不成?”又对宝珠说:“小娘子太过娇气,旅途行走哪有跟家里一样讲究的,通铺挂个帘子男女分开,人有床铺,驴有嚼头,不比露宿强多了?”

  宝珠想起那开间里的腌臜气味,一条帘子可是挡不住,坚定地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无论如何都得另找地方投宿。

  两人一驴往新丰县方向走了一程,果然见到一条朝北的小路,路口站着个挑担卖鱼的人,韦训上前打听。

  宝珠等得无聊,便骑在驴上凑过去看,见蒲草编的筐里各装着一只泥瓦盆,盆中盛水,装着大大小小七八条鱼。

  卖鱼人见她有兴趣,连忙推销:“小娘子买鱼吗?新鲜大鱼,早上刚捕的,做成鱼羹鱼鮓都十分味美,又鲜又甜。这天色也晚了,我想便宜卖掉回家,大鱼只要十钱,小的五钱。”

  连吃了几天干粮,宝珠早就想换点别的,想到各种鱼类菜品,更是食指大动,当下就要解囊购买。

  但见到盆中的鱼黄背白肚,鳞片上有十字花纹,她迟疑地问:“这可是鲤鱼?”

  ‘鲤’字音同‘李’,被称为国姓鱼,为避忌讳,官府几次下令禁捕,如有不从,依律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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