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轻衫早已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半掩不掩,随着一个细小的动作,便悄然垂落,大片莹白的颈肩瞬间展露无遗。肤光胜雪,竟连镜面都似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猛地想伸手去拢衣襟,又想遮住他的眼,可双手已被楚懿扣在腰侧,根本动弹不得。
“楚懿,不许看了……”羞意从脸颊蔓延至耳尖,语气里满是娇嗔与恼意。
楚懿唇角微微勾起,故作无辜:“我没看你,我在看镜子。”
镜中,小山忽然被五指山覆盖住,容今瑶倒吸一口凉气,脊背绷得紧紧的。
寝阁中光线幽微,但妆台所在的位置正对着窗牖。今夜月轮圆满,碎玉似的光斑悄然穿过窗棂,一缕缕银辉如细线般落在妆台前,将如霜似雪的人儿笼在一层朦胧的冷光之中。
楚懿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处湿润,止不住笑,呢喃着咬她的唇:“你果真是贪图我的身子。”
她的反应让他兴奋不已。
容今瑶喉咙中泻出来的声音都被楚懿吞了进去,她妥协地靠在镜面上,闭起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瞥到了镜中的场景。
下方空空如也后,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并拢,却突兀地碰到了他人青丝。
他把她所有碍事的衣物都抛到了一边,还煞有介事地递给她一件小衣叫她攥着,说疼了可以用劲儿。可容今瑶并未感觉到特别强烈的疼痛,膝窝向外打开时,唯余战栗和恐慌。
楚懿单方面的吃完美味佳肴后,抬头就要亲她,容今瑶偏开头,“别亲我。”
“那你也吃吃我好吗?”
疯了吧!
容今瑶想破口大骂。
那么丑的东西谁要吃啊!
不过还不等她怒意上涌,楚懿率先否决了这个念头:“算了,你吃不下。”
“……”
少女明艳的面容此刻笼着一层薄怒,连鬓边垂落的碎发都似在宣泄着不满。
这般嗔怒模样,反倒让楚懿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开始给小祖宗顺毛,喟叹道:“我真的想死在今夜。”
话落,他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绕过自己的后脑,任她的手臂自然搭在背上。
好在楚懿是细心的,因为当那一刻真正降临的时候,她的指尖开始去挠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埋头的农夫在刨地,全身气力倾注于那把木柄锄头,奋力扎进土壤中。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转瞬便浸湿了衣衫。农夫似不知疲惫,埋首躬身,一锄接一锄地翻垦,新犁开的泥土泛着湿润的光泽,碎土块在锄头的起落间簌簌散开。
先前,容今瑶的后背还贴靠着镜面。
不多时,她已经开始和镜中的自己面对面了。
眼尾泛红如浸了晨露的海棠,潋滟水光在眸中流转。她望着镜中娇喘微微的自己,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想要偏过头去,却被楚懿扣住下颌,被迫与其对视。
他垂眸凝视着身子上翘的人,亦能看见铜镜中泛红的眼角、微张的唇,轻颤的睫毛。
娇态尽数落入眼底时,楚懿进入得完完全全,贴靠在她后背,二人一同看着铜镜。
他缓了呼吸,道:“昭昭,铜镜记下了我们相爱的过程。”
第 91章 if线(完) 红鸾星动,春风不歇。……
容今瑶在颠簸中, 没说出话来。
她的指尖在妆台上无助地抓挠,胭脂水粉什么的早被扫落一地,瓷盒碎裂的声响淹没在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里。
“楚懿……”
她呜咽着去推身后人的手臂, 不料扭转身子间,又被他反扣手腕按在镜面上, 身后是冰凉的铜镜,身前是滚烫的胸膛,冷热交加, 容今瑶止不住地战栗。
楚懿在她汗湿的颈窝里低语:“别夹那么紧,我疼。”
“疼死你才好呢!”
容今瑶终于得以和楚懿面对面了,她不由分说咬住他的肩膀。楚懿“嘶”了一声, 妆台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少女腰际一片淤红, 她试图蜷缩起身子, 立刻被一只有力的手掌钳住腰肢拖回来。
楚懿的吻落在她颤抖的蝴蝶骨上, 明明是温柔的触碰,身下的动作却凶狠得像要拆吃入腹。
相爱的过程和相爱的痕迹,在铜镜前是香艳的具象。
楚懿在这方面尤为强势,不容人抗拒。
容今瑶腰肢酸软得几乎要折断了, 他却置之不理, 故意掐着那截细腰往自己怀里按,指腹在腰窝处打着圈揉弄。少女眼尾洇开薄红,泪珠将坠未坠时,他便俯身衔住那滴泪,舌尖卷着咸涩吞入喉中。
妆台的台面被蹭得湿滑发亮, 容今瑶像一叶被暴雨打湿的扁舟,在汹涌浪潮中颠簸沉浮。
汗珠顺着她的锁骨滚落,散落的青丝黏在汗湿的莹白颈间, 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她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台面上,白皙的肌肤泛着情动的粉,宛如经暴雨肆虐后花瓣微卷的桃花,娇弱中又透出别样的媚态。
容今瑶没力气了,楚懿抱着她去沐浴。
她浑身脱力地伏在楚懿肩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提不起,勉强掀起眼皮,水润的杏眼蒙着层薄雾,嘟囔着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啊。”
楚懿低笑一声,托住她的膝弯与后背,嗓音里还带着未褪的缱绻:“这就受不住了?方才是谁说‘还要’的。”
“你胡说!”容今瑶脸热了热,残存的力气让她抬手捶了捶他胸口,小声辩解:“那是我一时头昏了……”
楚懿低眸看她,“原来如此。可我记得,你说了不止一遍。”
“楚懿——”容今瑶急急打断,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又怂了气势,“我是看你服侍的也不错,还算满意,这才多给你几次机会。”
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眼底戏谑的笑意,余光瞥见他扯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抓痕。
是她抓出来的“罪证”。
楚懿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既然满意,那我改日再讨你欢心,如何?”
容今瑶睫毛扑闪着偷瞄他:“也、也不是不可以……”
浴桶里,新换的暖汤正腾起袅袅白雾,荷花瓣浮在水面,粉白交叠,随水波轻轻晃荡。
热气氤氲,香汤浮动。楚懿单膝跪在桶边,试过水温后,将她放进去,又仔细理好她的发丝,在她身后垫上柔软的丝帕,确认她倚得安稳,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他刚要起身,衣袖却被一根纤指勾住。
容今瑶歪着头看他一眼,嫣红的唇微微上扬:“我不想动,你帮我洗。”
“遵命。”
楚懿习惯她的颐指气使,在他眼中,就算是颐指气使也很可爱。
他甚至生怕容今瑶不需要他服侍。
楚懿舀起一瓢温水,淋在她肩头,将残留的暧昧红痕尽数洗净。见她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颊边,他顺手拨开,将它们绕到她耳后,发现她锁骨处还留着自己失控时的齿痕。
他忍不住又贴近了些,轻声调笑:“公主这是把我当贴身侍婢使唤了?连沐浴都不肯自己动手。”
容今瑶惬意地靠在桶边,理直气壮地回道:“你心甘情愿的。”顿了顿,喉咙有点涩,问道,“口渴了,茶呢?”
楚懿起身,将放在一旁的热茶端来,吹凉送到她唇边,“张嘴。”
容今瑶眼睛一弯,就着他的手,乖乖张口喝茶。
茶水沾湿了她的唇,楚懿喉头发紧,明明饮茶的是她,干渴难耐的却是自己。
看着她抿唇咽下的模样,他心头一软。这一刻忽然觉得,为她跑前跑后,被她予取予求一辈子都无妨,便是要他把心剜出来捧到她面前,也是甘之如饴的。
楚懿俯身含住她唇角残留的茶,甜香入喉,舌尖一点,轻吮而过。
容今瑶一愣,瞪大了眼:“你干嘛!”
“我也口渴了,喝你剩下的就好。”
“……登徒子。”
水声终于止歇。
楚懿将香汤里的小公主捞起,用柔软的锦帕顺着她额前滑落的水珠一点点擦去,从眉眼到下颌再到身子。容今瑶窝在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脖颈,被热汤蒸得脸颊泛红,贴着他不肯松。
待把人擦干裹好,楚懿转身燃烛,开始收拾妆台边散落的碎瓷。是方才二人激烈之时拂掉的。
他刚弯腰,就感觉腰间一紧:“?”
容今瑶踮着脚尖从身后环住他,温热的脸颊贴着他的脊背,带着撒娇意味:“我不想一个人睡。”
她随着他捡拾碎瓷的动作亦步亦趋。他往左,她便往左挪,他弯腰,她也跟着弯下腰,就像一条缠人的小尾巴,步步紧贴。
楚懿一边清理着妆台前落地的碎瓷,一边强忍心头因她贴得太近而不受控燃起的燥意。将最后一块瓷片收入帕中,抬眸那一瞬,视线便撞进一双水光潋滟的眼中。
窗外月色漫过窗棂,在地上流淌成一片银霜,与散落的瓷光交融,恍若星河倾泻。
容今瑶仰着脸望他,水润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剔透如琥珀,唇瓣微微张合间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指尖不安分地勾住他。
楚懿败下阵来,把碎瓷放置在颇为安全的地方后回过头,方才的耐心在这般目光下碎成齑粉,低声问:“你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
容今瑶歪头哼笑:“你不喜欢吗?”
“喜欢。”
这副样子实在太撩人了,带着湿气的眼眸望着他,唇瓣微微张着,气息轻软……他喜欢不得了。
容今瑶高估了他对她的忍耐力。
楚懿喉结微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中藏着笑意。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伸手过去,指腹缓慢地从她脸颊滑到下巴,再一点点碾上那柔软微张的唇瓣,低下头吻住。
他含住那两片柔软时,听到容今瑶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
不是急促或炽热的吻,而是轻柔缱绻,带着一点点克制的眷恋,小心翼翼描摹着她唇形。他像是在认真地告诉她,他的心意,他的深情,他所有的忍耐与渴望。
容今瑶仰着头,任由他亲着,隐约触到剧烈的心跳,与她的慌乱如出一辙。
这次不是在妆台,而是回到了床榻。
锦帐低垂,烛影摇红。
他们相拥在凌乱的衾被间,遮住了缠在一起的幅度。衣衫半解的肩颈相贴,碎发纠缠在枕间,却并无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安静地、反复地亲吻着。
楚懿的气息洒在她唇边,像是在品尝稀世珍馐,每一次分离都会牵出来银丝,又被温柔地吻去。容今瑶攥着他散开的衣襟,指尖陷入他紧实的胸膛。
楚懿轻轻地抵住她的额头,近乎郑重地在她唇间低声呢喃:“我喜欢你。”
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涌出,混着喉间些许发哑的气息,一字一句烙印在心上:“很喜欢……很喜欢。”
容今瑶睫毛轻颤,下意识偏头想躲,却被他捧住脸颊。
他的拇指抚过她眼尾的湿意,那些强装的骄矜便在这般温柔的注视里寸寸消融。
她咬住下唇没作声,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小声哼了一句,带着几分娇蛮:“……那你以后也不许变心,不许凶我,不许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