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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与杀猪刀_分节阅读_第70节
小说作者:红豆酬她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39 K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31:12

  陈仲良面无波澜,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眼陈康, 又看蒋氏,声音沉而冰冷,“到底是不是他。”

  蒋氏嘴里的血好像吐不完,鲜红的血珠从她的嘴唇滑落,蜿蜒到脖颈,红唇雪肤,整个人艳丽近妖,她勾唇一笑,露出两排血淋淋的牙齿,唇齿一张一合,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陈仲良反驳:“既然不是,那你为何咬他?”

  蒋氏冷哧一声,看着昏迷过去的陈康,眼神如在看一条死狗,“我年老与否,轮不到他一个下人说三道四,他已如此侮辱于我,我为何不能以牙还牙?”

  陈仲良看出蒋氏的强词夺理,额头青筋隐约跳动,咬字愤恨发颤,“好,就是不说是吧。”

  他怒极生笑,“好好好,好一个以牙还牙,难道只准你以牙还牙,不准别人以牙还牙吗?今日我便要替大哥清理门户,来人!把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给我关到死人屋里去!”

  黑暗处,躲在树后面偷听半天的李桃花下意识便与许文壶对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死人屋?”

  蒋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漆黑的夜色里,哀怨而凄凉。

  “死人屋!好一个死人屋!终于轮到我关死人屋了,这么多年了,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被关进去,流水一样进去,一潭死水烂在里面,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

  “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陈仲良怒喝。

  蒋氏低啐一口,猩红眼眸瞪着他,“我呸!陈老二你不必拿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为自己戴高帽子!你们陈家做的孽还少吗?当年老太爷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小妾还一窝一窝往后院搬,耽误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为他守活寡,丁点不如你们意,你们便将人往死人屋里关,现在好,终于轮到我了,我也早该有今天了,三十年了,我活个什么啊,从被迫守寡那日开始,我和死人屋里的那堆白骨有什么区别!”

  陈仲良气得上下牙关都在打颤,连最后的理智都消失殆尽,朝着下人便大吼:“都愣着做甚!还不赶紧动手!”

  小厮忙不迭上前扣住蒋氏双肩,蒋氏见人便咬,生生让人不敢近她的身,直到有个小厮照着她的后腰窝捅了一棍,她才惨叫一声扑跪在地,任由拖拽。

  又有血自蒋氏的口中涌出,已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陈康的,还是她自己的,大口的血吐到地上,随着拖拽的痕迹蜿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可她还是大笑着,泣血的双目直勾勾瞪着陈仲良,用力嘶吼:“不要用这种假清高的嘴脸对着我,你们陈家,根本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堵住她的嘴!”陈仲良命令。

  家丁旋即照做,几张臭布帕子合在一起,塞入了蒋氏的口中。

  蒋氏再发不出声音,身影遭拖拽之处,唯能听到短促的呜咽。

  黑暗无人处,李桃花眼睁睁看着蒋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尽头,连呜咽声都消失不见,她克制不住胸口早已汹涌的怒火,抬腿便要将大步迈出。

  许文壶一把拉住了她,问她:“你干什么去?”

  李桃花恶狠狠道:“那陈康也太不是个男人,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可好,后果全由大夫人担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不能让他过这么舒服,我现在就要去告发他,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许文壶拉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语气都下意识柔和了许多,耐心至极,“桃花你听我说,这里已经够乱的了,陈康固然要告发,但不是现在,若陈康被告发,他与大夫人便算彻底坐实,等到那时候,大夫人处境只会更加艰辛。”

  李桃花顿下动作,将话全部听入心里去,皱着眉头道:“可就这么放过了他,我真的不甘心。”

  许文壶点头,“你的心情我都知道,我又何尝不觉得义愤填膺,可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大夫人。”

  李桃花点头,“你说的对,当务之急还是……等等?你说什么?”

  有脚步声出现在二人周围,许文壶连忙对李桃花比了个噤声的口型,示意她不要出声。

  *

  三天更,乌云遮住残剩的月光,树丛稀疏的阴影随风摇晃,枝叶缝隙之间,正好看到荒废在宅邸角落的两排破屋,破屋外另有一圈围墙环绕,出口被五六个家丁堵个结实,一副门神的架势。

  李桃花本想走老惯例钻狗洞,结果发现这院子估计是太破,墙角居然都没有狗刨过,便只好跟许文壶藏在附近等待——无他,他俩就不信这几人漫漫长夜没有打盹的时候。

  “看不出来,”李桃花在树后盯着那几个家丁,打了个哈欠道,“你胆子还挺大的嘛。”

  话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许文壶胆子要是不大,哪来的勇气劈毁佛母像处置王大海,这家伙似乎就长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该出手时一点不带犹豫,而且疯起来根本就没个读书人样子,跟素日里的反差大得吓人。

  淡淡的清辉下,许文壶看着李桃花眨眼时忽闪的睫,忽来的酸楚涌上心头,他苦笑一下,“不,我是个胆小鬼。”

  李桃花没听到他语气里的苦涩,抬脸瞧向他道:“把大夫人救出来,你打算把她往哪藏,难道要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大户妇人随咱们浪迹天涯?”

  许文壶别开脸,刻意不去看那双在黑夜中依然灵动皎洁的杏眸,用沉吟掩饰自己的心慌,过了片刻说:“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会怕浪迹天涯。”

  李桃花深以为然,“有道理。”

  约莫等到拂晓时分,那几人终于熬不住,走的走,留下几个也干脆就地躺下,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李桃花本来都要睡过去了,听到牛叫似的鼾声,生生又打起精神,看准时机,扯着许文壶便溜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活似偷油的耗子,大气儿不敢出一下,脚尖着地,脚后跟半天不敢落下,就这么从那几人的头顶跨过去,钻入漆黑的房屋破败的房屋中。

  进门时,恰好有缕月光倾落,打在了摇摇欲坠的牌匾上。

  许文壶抬头,恰好看到“芳香居”三个字。

  芳香居……最开始提名时,会想到这里后来会成为“死人屋”吗?

  许文壶收起多余的心神,紧随李桃花的步伐。

  “这就是他们说的死人屋吗?”房中黑暗密不透风,走路时都能溅起成丈高的灰尘。李桃花捂着鼻子,顺手把拂面的蛛网扯掉,“感觉除了黑了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啊。”

  许文壶本想回答,忽然关注的地方偏离,不由欣喜道:“桃花,你胆子变大了。”

  李桃花动手将另一片蛛网扯落,被灰尘呛得咳嗽两声,“因为你说得对,这个世上大抵是没有鬼的,否则都自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还要衙门干什么。”

  许文壶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由衷赞叹:“桃花真厉害。”

  李桃花自负地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啊!那是什么东西!”

  李桃花语气腔调拐弯太快,许文壶都还没感应过来,怀里便被她扑了满怀。

  感受到怀中柔软的触感,许文壶紧张到不能动弹,已顾不得去问她的话了,只能吞着喉咙,尽量用轻松的声音说:“桃花,你是在故意吓唬我吗?我是不觉得害怕的,可,可你毕竟是有婚约的人了,如此行为,只怕于理不合,毕竟子曾经曰过——”

  李桃花:“曰你个大头鬼,你自己看那边是什么!”

第75章 蚕(重点)

  许文壶借着月光看过去, 只见灰尘滚滚,在一堆朽烂到不知年岁几何的桌椅里,有名女子背对着, 坐在凳子上,手肘缓缓活动,时而往上, 时而往下, 有规律而僵硬的,一下又一下, 好像正在忙什么活计。

  “大夫人?是您吗。”

  许文壶迟疑地问,虽然只看背影, 他就已经笃定这人绝对不是蒋氏。无他,最显而易见的,蒋氏被拖走时发髻虽松散却还没有完全散开, 这个女子的头发则是完全披散着的, 而且头发稀疏,给人的感觉和蒋氏完全不一样。

  可在这“死人屋”里,除了蒋氏, 还会有谁?

  许文壶将李桃花一通安抚, 直到李桃花能从他怀中出来了, 他才独自往前迈出步伐,在黑暗中朝那背影缓慢走去。

  “在下许文壶, 许配的许, 文气的文, 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壶,开封人氏,乃为天尽头前任知县, ”许文壶说着话,伸头往人影瞧去,故意侧了下脸,方便看到人影的正面,“无意打搅姑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何许人也?”

  女子并不答他,只顾手中的动作,即便动作僵硬如石头。

  惨淡的月光自破烂的窗子照入,绰绰约约的一小抹,将人影的脸笼入黑暗中,成了一团模糊的雾,却也照清了她手中忙活之物。

  许文壶也是直到这时才看见,这女子是在绣花。

  黑暗里,她手中那根小小的绣花针沿着绣布灵活穿入再扯出,仅是在许文壶说话的间隙,绣布上便多出一个精美的图案。

  离得远,夜色黑,许文壶看不清她绣的是什么,只瞥到一片黑沉之色,他只当是因为夜晚的原因看不到色彩,并未想太多,唯一能称得上疑惑的,便是这女子的眼睛究竟是有多好,竟能在如此漆黑之地照常刺绣?

  他将目光挪开,从女子手中落到女子整个人身上。

  女子极瘦,手腕细到可称作皮包骨头,瘦削的身体陷在宽大的衣服中,不像人,像缕随时消逝的风。

  “你是谁?”李桃花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虽害怕,却也壮着胆子上前,对女子喊道,“别不说话啊,你告诉我们俩,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个死人,怎么能和你们说话。”

  蒋氏的声音忽然出现,幽袅如烟气,游魂一样出现在李桃花和许文壶的耳边。

  李桃花和许文壶先是冷不丁哆嗦一下,之后不约而同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从二楼往下走的蒋氏。

  说是“走”,不如说是攀爬,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就只能倚着扶手,手脚并用,一点点将身体挪下台阶,这场景若放到不知情的人身上,只怕能被吓到当场升天,但李桃花和许文壶是目睹全程的人,见此情景,他二人不会感到害怕,只觉得悲凉。

  李桃花三步并两步踏上台阶,想将蒋氏扶下来,但蒋氏不仅没有抓住她递来的手,还对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别拿这种对待老人的方式对我,我还不是去哪都需要搀扶的老太太,除非你们与陈康是一路人,表面上对我奉承,心里都觉得我年老体衰,看不上我,在陈老二面前极力与我撇清关系。”

  李桃花开口便要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想……等等?”她眉头蹙起,“你不会以为是我们俩朝陈老爷告的密吧?”

  蒋氏冷嗤一声,并不以为然,“别想太多了小姑娘,你们俩若想告密,何必等到晚上,又何必包庇陈康,你们毕竟与他无亲无故,没有理由对他那么好。我知道的……”

  她顿了下声音,继续道:“是海芋。”

  “那丫头从六七岁起就跟着我,刚到我身边时面黄肌瘦的,唯唯诺诺的柔顺样子,喂了好多补品才养得白净,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方模样。她说我对她比她娘对她还好,下雨天打雷了都往我怀里躲,我没有孩子,以为终于能在这府里有一个自己人,到老了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蒋氏没有在面对陈仲良的疯狂,声音变得平静而悠远,可痛意反而浓烈,字字带血一般。

  李桃花从小被李贵当假小子养大,最想要的就是有娘亲在身边,这辈子都不知道下雨天躲进妇人怀中是什么滋味,听了蒋氏的话,不由得愤愤打抱不平一句:“真是个白眼狼。”

  蒋氏笑了,抬头戏谑地瞧着李桃花,“白眼狼?她难道不是你的好姐姐吗,我说的对不对,毛芋?”

  李桃花顷刻心虚起来,假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假的?”

  蒋氏摇头,“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李桃花讶异,“那你为何不戳穿我?”

  蒋氏:“佛家有句话,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反正无论是真是假,人世这几十年,最后都会如露水消逝,梦境一样消散无影踪。在这几十年里,又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自以为真的假象,我活到这把年纪,回忆起来,只怕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所以,面对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有何妨,我来这人生走上一遭,知道我遇到过,开心过,这便够了,计较太多,痛苦便会更加痛苦,开心更加难以得到。一个人活着若是不够开心,活一天和活一百年,又有什么区别?”

  李桃花点着头,附和的样子,其实前面一大段她都没有听懂。

  但最后面那句:一个人活着若是不够开心,活一天和活一百年,又有什么区别?

  她说不出听到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感觉心好像被戳中了一下。

  蒋氏身体太过疲惫,又说了太多的话,话到最后,声音都是喘的。喘息过后,她视线低垂,幽幽看向那个专注绣花的女子,嗓音忽然变得冰冷而镇定,“只要不是死了还被人利用榨干最后一分价值,便算没白活一场。”

  黑暗中,许文壶安静听了半天的对话,沉默许久再发出的声音,微微发干发涩,“您刚刚说,这位姑娘是个死人?”他认真询问。

  蒋氏“嗯”了一声。

  不等许文壶质疑,李桃花已发出一声鼻嗤,干脆坐在蒋氏身边,浑不吝地反驳:“你要说坐在那是个聋子哑巴,我倒还信,可你说她是个死人?死人怎么可能绣花,别闹了,我们俩是来救你出去的,你不能把我俩当猴子耍。”

  蒋氏并不多答,只道:“不信,就把手放在她鼻息下,看她有没有呼吸。”

  李桃花没当回事,自顾自与蒋氏说起她与许文壶的计划。楼梯下,许文壶逐渐走到绣花女子的身边,一步一步,脚步声轻巧却又格外清晰,与他的心跳声同样响在耳畔。

  他伸出手,犹豫一二,道:“得罪了。”之后毅然将手指贴在女子的鼻子下。

  楼梯上,李桃花还在对蒋氏憧憬着未来。

  “等我们俩把你救出去,你若不想跟我们一起上路,我们便给你找个安静的小村子把你安顿好,反正你是自由身了,以后想干嘛就干嘛,你就是找个青壮小伙子再嫁了也没人能做你的主,当然了,你也不用谢我们,我们这也算是举手之劳,毕竟比这更疯的事情,我们也没少干过——”

  “砰砰”两声,桌椅倒塌的声音忽然传来,沉闷而刺耳。

  李桃花打住声音往下望去,正看到许文壶摔坐在废墟里,看样子像是后退时撞到桌子,桌子又撞到椅子,一倒便倒一片,年久失修的桌椅本就脆弱,稀里哗啦落满地,连带人也摔了个落花流水。

  “你怎么了!”

  李桃花再顾不得其他,冲到楼下便将许文壶扶起来,焦急地询问起他。

  许文壶气喘吁吁,嘴唇僵硬发不出字,只能强撑着举起手,手指颤巍巍指向绣花女子,极力启唇,颤声道:“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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