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还是呕吐,又或者杀了他,不知道哪一个情绪更加强烈,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快要从喉咙冲出来。
她恨不得咬断他的舌头。
可那只手掌依旧不紧不慢地覆着,掌心湿热。
一下、一下。
钟薏死死绷着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感觉。
肌肤却像烧着了似的,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揉压,胀痛、滚热,从皮□□上来,将她彻底吞没。
他终于收回了手。
极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在耳边响起,她看不见他在做什么。
她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钟薏缓了缓,忍住勃发的怒气,冷声道:“我想小解。”
她决定主动后退一步,“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俯下身来。
他太有经验,加上准备充足,对准得极其顺利。
沉沉的人影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像是把她吞吃一般。
“但是,”他接住她的尾音,贴在她唇边,“但是什么?”
下面的话被一道哽在嗓子里。
“你又想讲道理了,漪漪?”
卫昭含着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讲道理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他像是在给她缓冲的时间,无比缓慢。
吃得太过于饱胀。
钟薏再次开始挣扎。
今日与他的每一寸亲密,都早已超过了她下定决心后可以忍耐的底线,更何况是现在——
她无法再忍了。
可他不放过。
卫昭一手扣着她的腿,一手钳着她的腰,仅是轻轻一动,便将她所有的反抗生生压下去。
锦被下的金链在她脚踝上震颤不止,反复剐蹭着她最后的尊严。
钟薏闭上眼,整个人被拉扯至裂隙边缘,只差一口气就会崩断。
她声音颤着,断断续续:“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嗯?”
卫昭还在她颈窝舔着,声线懒懒的,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知道什么?”
“你还装!!”
她一把把他的头推开,咬着牙吼出来。
“你知道我恢复记忆了对不对?你一直知道的对不对!”
钟薏瞪着他,眼眶一寸寸红起来,像是要在他脸上挖出答案。
卫昭终于停了动作。
他垂眸盯着她,额发垂下,半边脸上还带着她的指痕。
“恢复了?”
他轻轻反问,语气温柔得像春日微风,“那你现在,是不是更该留在我身边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毫无逻辑,像在陈述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明明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姿势,钟薏却像是被丢入冰窖。
她看着他毫无悔意的脸,气得发抖:“我跳江逃你,差点死在你手上......你觉得我会想留下?”
“卫昭!你到底哪里来的脸?”
“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了会放过我!你答应了的!!”
“为什么我一睁眼又是在你预设好的牢笼里面?为什么你又要装作不认识我,再一次靠近我、骗我、让我爱上你?!”
“结果呢?”
“你忍不住了吧?你又忍不住露出这种恶心的样子来囚禁我——”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说啊!!”
一声高过一声,近乎歇斯底里。
这段时日一直憋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终于撕开一道口子,全部倾泻掷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
卫昭静静听着她吼完,神色平静得可怕。
他没说话,只是俯下身,再次吻住她。
吻带着撕咬的怒意与执拗,仿佛她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罪证,要一口口吞回去才甘心。
钟薏被吻得几乎窒息,整个人抵在榻上,后退无门,猛地咬住他的唇。
血腥气蔓延开来。
卫昭唇角被她咬出一大块伤口,血液汩汩涌出。
他唇角慢慢扬起一点弧度。
“……漪漪。”
他的声音轻轻,“我若不装作不认识你,你会再靠近我吗?”
“我若不想方设法让你爱上我,你是不是这辈子永远不会和我有交集了?”
他眼里没有半丝笑意,“是,我是说过放你走。”
“可我后悔了不行吗?”
“我本来就不正常啊,漪漪。”他温柔地贴近她,把自己的血一点点地抹在她唇上,“我是疯子。疯子怎么会守诺?”
他说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
“我就这副德性,”他笑,“可我真的很爱你。”
“哪怕你再恨我,也别再想逃。”
“再逃一次,我就杀了你。”
钟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人渣!混账!”
“你做了这些事,你居然还敢说爱我?!我爱狗都不会爱你!”
卫昭怔了一下,笑容慢慢收起来,眸光暗下去。
他伸手掐住她脸,冷冷质问:“昨夜不是你说最爱我的吗?”
他声音一下阴森起来。
“是,我不配。”
“可你已经是我的了。”
卫昭冷笑。
他将她的手扣起,贴在颈侧吻痕上。
“这里是我的痕迹。”
他握住她脚腕那圈金锁。
“脚踝戴着我的锁。”
他手掌贴在起伏不平的腹部上摩挲。
“/——”
卫昭甜蜜地笑开,语调又温柔下来,“漪漪不是一直说想要个孩子吗?”
他轻声哄着,“那我们养一个。”
“我不吃避子药了,你也不能走,我们一起把它养大,好不好?”
他说着,抱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收紧,像是要将她整个揉碎,塞进骨髓里,彻底留住。
恐惧席卷而来。
钟薏浑身发寒,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孩子,不过是换了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把她锁得更紧一点。
将一把新打好的锁架在她脖子上。
她挣扎得更用力,因着过于滑,一时竟真让她跪爬着挣脱了出去。
金链骤然绷紧,她脚踝一歪,险些摔倒。
卫昭滑了出去,半撑着身子,静静看着她那副拼命爬走的模样。
她爬得急,发尾贴着后颈,被他吻红的地方还发着亮,水意盈盈,艳得荒唐,不加掩饰。
钟薏脚腕被牵制住,没有办法往外逃,只能挣向床榻最中央。
还未走几步,身后金链的声音响起。
哗啦。
卫昭一手扣着那条金链,慢悠悠地往回拉。
一寸寸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