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被卫昭扣住。
他俯下身时呼吸滚烫,唇贴着她脸颊肉扫过,一路落到唇上。
钟薏睁着眼睛,看他歪着头,闭上眼,神情陶醉,吻得很慢。
一点点蚕食,舌尖蹭她齿缝,再慢慢舔唇角,最后才缠住舌头。
钟薏撑着他肩膀挣了两下,手腕却被他反手牵住,压到颈后,动作远远望去像一对交颈鸳鸯。
她舌头僵在口中,刚一动,就被他敏锐捕捉。
舌尖贴上来,吮住,辗转,水声细腻又黏腻,暧昧得几乎叫人耳朵发烫。
像蛇缠住猎物,一点点蚕食,舌尖撬开齿缝,缓慢探进去,舔舐她上颚最敏感的一点,又沿着软肉辗转,每一下都极尽缠绵。
钟薏本能绷紧了肩背,指尖颤了颤,脊骨酥麻,却没有立刻推开。
——太熟悉了。
他吻得太熟练,每一处角度、每一寸软肉都精准地勾出最深层、最隐秘的快感。
钟薏眼眶微红,短短数息,几乎要在那种黏腻缠绵的快感中彻底失了防备。
细密的酥麻感像潮水一样,从舌根迅速蔓延到脊骨,再一路烧进指尖和脚踝,让她整个人轻微地发颤。
确实……有点舒服。
不需要她主动,他就能熟稔地攫住她的喘息,一次次精准按在最脆弱的地方,揉碎、撩拨、榨干。
钟薏眼里泛起水雾,指尖攥紧他的衣襟,想推开,又无意识地拉拢。
可他亲得太久了。
舌头开始发麻,喉咙也发酸,下颌被拉得隐隐发涩,连呼吸都开始费力。
她想稍稍后退喘一口气,可刚一动,卫昭便敏锐地追缠上来,舌尖勾着她的上颚,狠厉又黏腻地□□。
钟薏终于在混乱中冷静下来。
他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趁着他舔到最忘情的一刻,她猛地反咬住他的舌尖。
狠狠的,一点留情也无。
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
卫昭闷哼一声,痛得后背弓起,却舍不得放开,哆哆嗦嗦地继续舔着、缠着。
舌尖被咬破,伤口被唇瓣摩擦,疼得他眼眶发红,眼里的狂乱却丝毫未消。
他还没有清醒。
钟薏感知到他混乱的状态,突然扣住他后颈,指尖狠狠压上脊骨最敏感的地方,几乎要嵌进肉里。
卫昭的身体猛地僵住,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被强制按下的呜咽。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伏在她胸口。
“亲可以,”钟薏扯着他的发丝,警告,“但我说停,就要停。”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不会再让你碰一下。”
卫昭的指尖僵了僵。
“听见了没?”
血气翻涌,甜蜜、疼痛、屈辱、兴奋交缠在一起,把他推向癫狂的边缘。
他哑着嗓子,卑微地吐出一声:“……听见了。”
一种奇异又危险的快感顺着脊背一点点攀升,钟薏抬手,抹了抹被亲得发红的唇角,跳下他大腿。
“去洗碗。”她随口吩咐。
卫昭却倔强地牵着她的手不松,眼里满是压抑着的渴望。
钟薏挑眉,盯了他一眼。
他终于松手,她每一迈步,影子就如鬼魅般贴着她脚后。
一路亦步亦趋,跟钟薏走到药坊门口,眼神死死盯着她背影,好像下一瞬她就会跑掉似的。
直到她回头,冷冷地瞪了一眼,指了指自己还在红肿的唇,他才慢吞吞地转身去洗碗。
适时的诱惑,就像吊在他面前的一块骨头。
钟薏已经认清了这一点——
她不必再一味躲避。
只要掌握好分寸,他便会像现在这样乖乖低头。
她推开药坊的门。
掀帘、开窗、擦案,把昨日调配剩下的药材按类归好,又去角落把铺着的月贞叶收了进来。
最近她在改良旧方,将招牌的女子养生汤细分出三种:一方主养气血,一方助眠安神,一方宽中理气,专门应对不同体质的调理需求。
眼下只差最后收尾,今日内应能调妥。
明日去吃董娘子儿子的喜酒时正好可以带几幅过去,顺便看看反馈。
清晨没什么客人,静极了。
日光浅淡,从半开的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细碎的光影。
她坐在柜台后面,翻那本被记满药性的旧册子,面前摆着一堆药材,神色认真。
屋里只有偶尔翻动册子的沙沙声,窗外是断断续续的鸟鸣,像是专属于她一人的天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昭又过来了。
他再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样鬼鬼祟祟地藏在门后阴暗地窥视,而是正大光明地走进来,站在她余光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钟薏没有抬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时,只顿了顿手指,然后无视掉,自顾自学了进去。
等她埋头半晌,再抬头时,卫昭还站在原处,一动未动,钉在那里,目光覆在她身上。
钟薏没管。
心知赶不走他,便索性不理,一门心思忙着迎客。
上门的大多是熟客,平日里只见她一人忙活,如今看到角落里多了个气质古怪的男人——高大,沉默,一身气息又重又压抑,站在那里,眼神黏得像蛛网似的看着她。
进门的几人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他几眼,眼底浮现出几分好奇,却都识趣地没有多问。
这让钟薏松了口气。
她收敛好情绪,抬眸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笑着寒暄,抓药动作又快又稳。
她一一应着,熟练地寒暄,哪怕是说些街坊家常,她也耐心倾听,眼底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临走时还给他们一人塞了一本疫病册子的初版。
她和王秋里商量过,这册子还要慢慢打磨,因此先发出去几本,听听街坊们的反馈,看哪里还能改得更好。
对方连连道谢,说下次带点卤鸡蛋给她尝尝。
快到正午,客人陆续散去,药坊渐渐恢复了清净。
钟薏转身收拾药材,动作熟稔利落。
卫昭没动,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意,看也不看他一眼,血液里那些恶心的虫子重新钻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像是又被丢进了那口永远也得不到她回应的深井。
直到——
趴在桌上写字的人突然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望他一眼,低声唤:“……你坐过来。”
那声音变成一根细线,从耳朵钻进心口,轻轻一扯,把他从深井里拉了上来。
卫昭眸色一动。
“快些啊。”
钟薏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看他不动,又催了一句。
卫昭拖着脚步,朝她走去,身上的气息像一层潮得发冷的雾,压了过来。
他坐在她身侧。
不是寻常人该有的距离,比今日任何一位客人和她的距离都近——近得几乎要把她整个包进怀里。
钟薏一上午已经习惯了贴近,早料到他会这样,只默默伸出手,指腹贴上他腕脉。
一贴上去便觉他掌心发热,脉象也浮得厉害——分明是火气太盛、一夜没怎么合眼。
前几日给他把脉时便是这些问题,如今再搭上,竟半点长进也无。
她抬头看了看他神色,眼底一层淡青,仿佛连睫毛都落着疲色。
钟薏犹豫一下,终是问:“……晚上又半夜批折子了?”
实在不怪她这么问,卫昭在皇宫就是这般,好像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有时半夜才归,第二日又去上早朝。
卫昭垂着眼,目光一直落在她衣领微敞处。
因为胸前太饱满,低头时总能压出一弯自然的轻弧。
昨晚咬得最狠的地方就在那下面,虽被衣料掩住,此时他却能精准想起每一道红痕的形状。
她已经开始关心他了。
即使。即使他刚刚听到她连别人家病着的母鸡都会关心。
卫昭呼吸急促,用尽力气才压住扑过去咬她的冲动,哑着嗓子,“嗯……最近事多。”
钟薏指尖刚从他手腕上离开,就被他反手抓在掌中。
他的手大而修长,骨节冷硬,掌心滚烫。
她警告般地看他一眼,挣脱开,去一旁研墨,垂眼重新给他写了一张药方。
他盯着自己空落的手,牙齿死死顶着早晨被她咬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