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薏猛地睁眼,来不及翻身,已经被他整个人缠住。
他动作极慢极稳,先是手臂绕过腰,让她完全贴进怀里,再将下颌
抵住她肩窝,鼻尖埋进发丝深处,一只空着的手沿着腰线慢慢游走,最终捏住腰间软肉。
“好饿……”他在她耳边呢喃。
饿?
这个时辰他饿了?
“又渴又饿……怎么办……”他继续喃喃,嗓音带着明显的抱怨。
分开后他的食欲怎么变这么大了?
钟薏皱眉,听起来好像她虐待他了似的。
她开口:“你要吃什么自己去做便是。”
卫昭顿了下,语气忽然雀跃:“真的?”
“当然。”
下一瞬,他的手飞快地滑下去,指腹划过胸肋缝隙,停在一处最软的地方,轻轻捏了捏。
“卫昭!”钟薏猛地回头,攥住他的手腕,身子一抖。
“你干什么——!”她在黑暗里朝他瞪过去,只看得到他模糊的面孔。
他顺从地停下动作,气息贴在她耳后,嗓音带着压抑的笑意:“漪漪不是说了吗?想吃就自己做……”
“我得趁热吃。”
钟薏听着他无赖的话,面色冷了三分,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加大。
卫昭手指收紧了些,语气也开始变化:“才第一夜,漪漪就想反悔?”
钟薏盯着他,想到自己系的死结,半晌,松了手。
这种程度的试探比起他彻底失控起来,反而是暂时能掌控的。
卫昭似乎察觉到她的冷意,不敢再太过分,只安静地将她揽在怀里,鼻息洒在她颈侧。
空气中一时只有衣料摩挲开的细响,在被褥间轻飘飘荡起来,像潮水拍着礁石,低低地、慢慢地泛起一阵热意。
钟薏闭着眼,被他摸得脚趾蜷缩,呼吸也有些凌乱。
就在她以为他终于安分的时候,卫昭的手顺着腰腹探到那条死结处,摸索了好一阵子,动作突然停下。
“……漪漪?”他低声叫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钟薏没动,只冷着脸,任他在那摸索。
卫昭低头,埋进被褥中,很安静地试图咬开,咬了两口没咬动。
他不气馁,舌尖缓慢贴着衣料,一点点顺着结的方向舔上去,蹭了蹭,又湿漉漉地咬了一下。
“干什么!”她一抖,扣住他的后颈,强硬地将他往外推,声线止不住地颤。
他咬到破皮的地方了。
卫昭反而委屈上了,反问她:“夫妻间怎么能藏心思?”
钟薏转过身,不再理他,动作干脆地拽紧衣带,又打了两道结。
——谁要跟他当这种地步的夫妻?
“再乱动就滚出去,别跟我睡了。”
她冷冷丢下最后一句警告,闭上眼,决绝地隔断了彼此所有的接触。
卫昭像是被这句话威胁住了,终于安静下来。
钟薏也不想再理他,疲惫至极,慢慢沉入浅眠。
可她不知道,身后的人始终睁着眼,一动不动。
月光从窗格斜斜洒入,将她裸露出的那截肌肤映得柔光潋滟。
因为刚才被摩挲过,带着细密的红意,透过半开的衣襟缝隙,若隐若现,像是无声的引诱。
榻上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声,一浅一深,一轻一重。
他眼眶泛着潮热,指节隐隐发颤。
卫昭盯着她细小起伏的胸口。
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安心?
——不行。
现在不能动。
他还有三天。
三天,把她哄回来,把她整个心都再骗回来,粘在自己身上,拔都拔不掉。
指甲一点点陷进掌心里,卫昭呼吸粗重,把头埋进她颈侧,贪婪地闻着她的味道,将自己困死在这片短暂的温软里。
*
钟薏这一觉睡得极浅。
醒来时唇上湿热一片,像是梦没散尽,恍惚间有什么柔软又执拗的东西贴在她唇边,一下一下地吮着。
鼻尖蹭到一片灼热的皮肤,带着熟悉的气息。
再睁眼,便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卫昭伏在她脸侧,低头吻她,只在唇瓣上不依不饶地舔,舌尖偶尔悄悄探进她齿缝,又迅速退开。
她伸手去推,反而被连带着含住,只得偏头避让。
他却追着她的气息贴过来,嗓音贴在唇角,低低:“饭做好了。”
钟薏“嗯”一声,才刚撑起身子,腰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扣住。
卫昭终于圆了这么久没给她穿过衣裳的执念,翻出一身不知从哪里来的裙装,搭得乱七八糟,花花绿绿地攥在手里,献宝似的递给她。
“这件最好看,”他低头比了比她肩。
钟薏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你眼瞎?”
质地尚佳,只颜色俗气得惨不忍睹,像庙会才会出现的艳俗花布。
他不恼,笑意反倒更深:“娘子骂我我也喜欢。”
她不理,却还是被他一把扣住肩膀按回床边,从里到外一件件替她穿上。
钟薏还没睡醒,闭上眼,任由他忙碌,偶尔皱眉拂开过分缠黏的指尖。
可他动作太慢了——慢得仿佛在细细描摹她每一寸肌肤。
指腹时不时蹭过她腰窝,又不动声色地拂过肩胛,再顺着胸前绕一圈,每一次整理衣褶,都若有若无地压在敏感脆弱的地方。
钟薏被他蹭得耳根发热,指尖也跟着微微发颤,羞恼得想翻身给他一脚。
可回头一瞧,卫昭垂着眼睫,神情认真,眼底藏着点小心翼翼的炽热。
见她回头,不好意思地笑:“好久没穿……有点生疏。”
她指节绷紧了又松开,终于只低声:“快点。”
明明半刻钟能穿好的衣裳,被他拖得小半个时辰,穿得她双颊泛红,眼里泛起水光才结束。
腰间最后一个衣带还没系稳,钟薏迫不及待要走,可身后的人动作更快,猛地将她拽回怀里,胡乱在脖子脸上亲了一通。
热烫的吻急促而炽烈,带着他藏不住的贪婪与急躁。
第92章 夫君(重修哆哆嗦嗦地继续舔着
钟薏刚想抬手反击,他却像骤然收敛了所有狂热,停住,拉开距离。
她的巴掌僵在空中,不上不下。
卫昭好像要把过去将近一年里缺的亲密一次性补回来,走到哪里跟到哪,舍不得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她瞪他,赶他,他便意思意思地退开,趁她不注意又黏上来。
漱口时要贴着她,洗脸的时候要盯着她洗,眼神还不明地落在她锁骨的水珠上。
钟薏甚至觉得他会趁她闭上眼的时候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警惕着,只来得及草草抹了一把脸。
吃饭时更甚——
她低头喝粥,他就伏在桌边,一眨不眨地监视她,喉结跟着她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钟薏看着他的眼神,掩饰不住的怨恨,像是连她吃过的勺子也一并妒忌上了。
粥炖得软烂,滑入胃里,颇为妥帖,是他一贯的水平。
钟薏尽力去忽略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咬着勺子,快速吞下粥。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了。
可终究还是晚了。
卫昭忽然俯身过来,手撑在桌上,声音极轻,像是怕惊跑了什么似的,气息却炙烫得烫人耳膜:“漪漪……我可以喝一口吗?”
他舔了舔嘴唇,眸子发红,像一条快被渴死的疯狗。
“只一口……就你嘴里的。”
目光落在她嘴角,像是烧得发烫的一点火星,黏黏地,痒得让人心慌。
钟薏抬眼瞥了他一眼,唇瓣轻轻抿了一下。
——真是有病。
她心里冷冷地想。
下一瞬,那股热意顺着手腕蔓延上来,整个人骤然被他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