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这么熟练?
还未及细想,卫昭已经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别动。”
她僵着肩膀,看着他手指探到自己腰间,解下系带。
指腹从侧腰拂过,温度滚烫。
红裙无声滑落,铺泻到绣着缠枝莲花的锦毯上。钟薏只觉得浑身一松,肩膀也悄悄垮下来,才刚松懈,便被一双手臂从椅上抱起。
卫昭步履稳沉,抱着她走向内殿。
下一刻,他将她压在榻上,整个人埋进她颈边,呼吸急促滚烫。
有些像小狗,又不全是,蹭着,嗅着,缠着,带着近乎本能的贪恋。
他身上的气息灼人,身体也是坚硬的,隔着一层单薄的水红绸衣也能把她烫到。
钟薏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心脏砰砰乱跳,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还来不及紧张,她猛然想起——
糟了。
册子还在外袍的内袋里!她还没学呢......
脸烫得厉害,耳根发红,钟薏咬着唇瓣,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望他一眼。
“卫昭……”她嗫嚅着开口。
他应一声,鼻尖埋在她锁骨浅凹处,贪婪地嗅着那股缠在他梦里的香气。
这么久
,隔了这么久,终于又将她捕获。
“你……有没有经验?”她攥着绣被,语气飞快而紧张,“我、我是说……那个的经验……”
他俯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发,声音温柔:“怎么了?”
“我听说第一次会痛......”
钟薏开始纠结,如果他不是第一次,那她也不会高兴。
“不会疼。”他含住她耳垂,声音含糊黏腻,“我学了很多,薏薏乖,不会疼的。”
粗算起来他们也就半年多未做过,怎么会痛?
钟薏被他轻轻地摸着,嗓音柔和地哄,,像是漂浮在一团软云之上头脑开始晕沉。
思绪混乱中,她忽然想起:“……朝朝呢?”
卫昭动作一顿,眸子一瞬冷得骇人。
可再抬眸时,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笑得无害,语气甚至有些可怜:“薏薏好偏心……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怎么还能想着那只猫?”
不是的,她只是突然想起,上回朝朝蹲在榻上瞧着他们二人......如此陌生的环境下,若是有朝朝,她或许也能放松一点。
卫昭唇压下来,堵住她未来得及出口的解释,像要把她的魂也一并吞下。
唇瓣碾压着唇瓣,力道大到近乎暴力。那细软的、湿润的唇肉很快被磨得发红发烫。
他喘着气,舌尖撬开她的齿缝,挤进温热湿滑的口腔里。
每一次舔舐都带着故意的缓慢,细致地勾着她的舌尖、软腭,像毒蛇缠绕猎物,紧紧地,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
钟薏眼眶泛红,被吻得指尖失力,只能大张着唇任他施为。
他像是无比熟悉她的唇齿,知道哪一处会舒服,哪一处碰到了会颤抖。
胸口闷热得快要炸开,她下巴开始发酸,下意识偏头想躲,可他扣着她的后脑,死死缠住。
炙热的唇瓣沿着她的下颌一路吻到耳后,舌尖扫过细腻的耳骨,啃咬着,吮得耳垂湿漉漉地挂着水痕。
床帐晃动,帐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和水声。
钟薏轻喘着,捏他耳垂:“想要上回那个。”
“哪个?”
他俯身,鼻尖贴着她的,和她对视,“说清楚,薏薏。”
她指尖颤着攀上他的手,主动将他宽大的掌心引向胸前:“想要卫昭……”
石榴红长儒和罩衣自肩头滑落,松垮摊开,只剩贴身的小衣掩着雪白的肉。
卫昭忽然笑了。
笑得眼里滚着泪,唇角像撕裂一般,一边想要勾起,一边又因剧痛而下撇,整张脸带着一种扭曲又脆弱的诡异感。
眼前开始模糊,他眨了眨眼,把自己埋起来,遮掉异样。
她泪光潋滟,看向他的目光如梦中一般,爱意绵绵,乖巧顺从。
他曾经求而不得夜夜缠身的心魔,以为再也醒不过来的爱人,以为不会再爱上自己的雀儿。
终于心甘情愿重新落回他掌中。
钟薏在他的目光下,全身都开始发烫,佝偻着身子想把自己藏起,终究还是被他圈在怀中,动弹不得。
卫昭想到还在青溪时,同她一道上山。
山中细雨霏霏,春笋破土而出,一层一层剥开外壳,留下的便是最为娇嫩的里芯,洁白无瑕,轻轻一拨就会颤巍巍地摇曳,脆弱而柔韧。
嫩笋入口,软滑弹腻,满齿满是清香。
“好了好了......”
她的手太小,腕骨太细,陡然落下反倒欲盖弥彰。
指尖的大红蔻丹映着白皙,春日挂雪的枝头生起了的几束寒梅。
卫昭被她挡住,顺理成章地倾身咬住她的手指。
钟薏突然想起什么,抽回十指,捧住他的脸,和他对视:“你知不知,为何朝朝叫做朝朝?”
他下颌绷紧:又提那只丑猫!
面上却不动声色,耐着性子问:“为何?”
她柔柔笑开,嗓音含蜜,轻飘飘落下:
“因为......朝朝,昭昭呀。”
卫昭猛然愣住,心头一震。
那只丑猫多大?
他估算着它的年纪。
卫昭嗓音开始发抖:“你......你何时看上我的......”
钟薏被他的话逗笑了,弯了弯眉眼,故作沉思地皱着鼻尖,声音软绵绵地:“唔……我也忘了。”
她故意停顿片刻,看着他唇角一点点垂下去,才学着他的语气,慢吞吞地补上:“不过,第一眼见到陛下……其实也是一见倾心。”
话音一落,她凑过去,鼻尖蹭着他滚烫的耳廓,小小声又摔下一声惊雷——
“我爱你哦。”
说完,她满意地回身观察他的神色,却陡然僵住:“你......你怎么哭了!”
男人眼眶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沾湿了她捧着他脸的指尖。
钟薏愣了,手足无措地想松开他去拿巾帕,可还没来得及动,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他声音哽咽,语气却陡然寒下:“你去哪里?”
钟薏一阵慌乱,只能顺手把旁边的小衣拿起。
手指软软地、温温地擦过他滚烫的脸颊,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哄骗:“不哭不哭......陛下这么大的人了,史官若是知道,给你记上一笔。
“日后纵使你再英明盖世,也要被后人嘲笑的......”
卫昭被她哄孩子的语气弄得一滞。
史官如何?后人如何?
史官给他亲吗?
史官能让他睡在怀里吗?
小衣带着她的香气,甜腻、温热、裹着一点隐约的肉香,薄薄一层贴在他脸上,仿佛已经被她整个人盖了进去。
他从前手段低劣,因此为她不息,夜深人静也碰不到她半分,只能偷偷摸些贴身之物蜷在角落舔咬□□。
被她发现了还要挨几句咒骂。
而如今,她竟是亲手把这些递到他怀里。
卫昭喉咙滚了滚,唇角缓慢弯起,眼底那点病态的喜悦浓得快要滴出墨来。
幼时过得再苦,他也从未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面对她时,眼泪除了情之所至,更多也只是工具,为了得她心软。
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快哭晕过去的样子,可怜地让她擦拭,勉强提起一抹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第26章 大婚洞房2“心肝怎的这般乖”……
他抬起红红的眼尾,晶莹的泪挂在直挺的睫上,寂寞的语气里出口的话几乎让她立刻心碎。
“从前,从未有人说过爱我。”她看着卫昭假装坚强地对她挤出一抹笑,“我其实早已习惯了。”
他小心翼翼请求,仿佛靠在柔软云朵上,听着她的心跳:“可我现在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薏薏可以再说一遍吗?”
说什么?
“我对你一见倾心。我爱你。
我对你一见倾心。我爱你......”
她心已经被他软成一汪水,凑近他的线条锋利的侧脸,说一遍就在上面轻落下一个吻,唇脂的印记还在,她含了些坏心思,想把他半张脸抹满,足够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