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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风雪_分节阅读_第63节
小说作者:蓬莱客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22 KB   上传时间:2025-06-25 14:20:54

  “想不到,他裴家竟也会出情种。”

  谢隐山听到天王又道了一句,也听不出是讽刺,还是什么别的意思,便沉默着。

  西北角的方向,犬舍毗邻马厩,直通山寨大门。

  此刻来自那方向的犬哮终于稀落了下去,附近马厩内马匹受惊的嘶鸣之声,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那小子怎样了?”这时,天王问道。

  “禀天王,方才回报,说他杀了十来头,此刻好像叫他逃到洞顶上去了。”

  天王哼了一声:“你叫人给他松绑了?还给了他兵器?”

  “一向都是如此。”谢隐山忙道。

  “天王若是不合心意,属下这就去……”

  “罢了。”天王道。

  “由他吧。关他个三天三夜,叫他没吃没喝,孤看他还能在洞顶上挂到几时!”

  这时,屋中又飘出那公主含含糊糊的骂声:“……他为何要刺杀你?全是你自己的错!是你先攻打河东的!你咎由自取!他要是有事,姑姑在天之灵也要恨死你的!你还肖想她魂灵来和你相见?做梦!你这辈子得不到姑姑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休想得到她……”

  骂完,又是一阵呜呜的哭泣之声,听去伤心至极。

  谢隐山窥见天王面露愠色,不禁开始替那女娃捏一把汗。不见脏字,却字字诛心。想着要么自己进去,先哄她不要哭了,最要紧的是,不要再骂了,这时,营寨入口的方向隐隐发出一阵嘈杂之声。

  他转面眺望,直觉应是出了什么意外,转头与天王对望一眼,正要自己过去察看究竟,一名副将已是骑马疾行而至,停在下面,高声喊道:“启禀天王!寨外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大和尚,自称姓韩,号枯松,说是天王故人,要见天王!”

  谢隐山一怔,迅速看一眼天王,见他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便阴了下去,立刻道:“天王负伤不轻,请去歇息。我先去瞧瞧,看他有何话要说 。”

  谢隐山上马,很快抵达寨门。那里已是聚满士兵,火杖点点,亮如白昼。他登上一座望台,才露面,就听外面发出一道怒骂之声:“谢隐山!可还认得我否?这许多年了,竟还甘心为虎作伥,当人爪牙!叫你那主子出来!我家少主要是有伤,今日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打破你这寨门,杀你个片甲不留!”

  谢隐山居高望下,看见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正在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虽多年未再碰头,这人的样貌和他印象也不大一样了,但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来人正是昔日故人韩枯松。

  早年,因天王之故,他与这大和尚便相互敌对。当时他还叫韩青松。

  他出身于世家,家族在前朝世代袭爵,与裴家也属世交,这韩青松少年时便天生神力,武功高强,性情却颇急躁,是个眼里揉不得沙的人物。谢隐山和他打过几次,结下仇怨。

  在谢隐山的印象里,此人年轻时,虽不及天王风流俊朗,但也是世家子弟,怎这么些年过去,此人不但形象大变,不修边幅,变得比从前壮硕彪悍,脾气更是愈发见长,开口便就如此大骂。

  他也不恼,只提气,高声应道:“天王岂是你要见便见的?你有何事,与我道来,我代你传话!”

  昨日因他阻挡少主贸然救人,一时不防,竟中暗算,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口塞破布,被困在床底之下,直到傍晚,才被手下发现,给救了出来。

  当时他气得暴跳如雷,但气归气,当即便带着所有人马追来,直到此刻,才终于赶到。

  若不是有所顾忌,以他性情,一个人杀进来也是丝毫不惧,大不了肩上一个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他也明白,那个天王也不是好说话的,邪性发作起来,只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只得强行忍下怒火,道:“我家少主是否在里面?我再道一遍,去告诉你主子,我要面见!”

  谢隐山知天王与这个韩枯松更是水火不容。正在踌躇,看见天王一名亲卫奔来道:“天王有话,叫他有胆进来,天王亲在玄武堂内候他!”

  天王既如此发话,谢隐山只好奉命,命人打开寨门。

  韩枯松孤身一人,面无惧色,大步入内,跟随来到了位于寨门附近的议事玄武堂。

  堂外亲兵拦了一下,他知要自己交出兵器,蔑视一眼,也无多话,解下刀剑,昂首便迈入堂内,看见明间的一张正座之上,已经坐了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着黑袍,腰束玉带,佩着长剑,看去犹如秀士一般,仪容不俗,风度过人。

  二十年没见,韩枯松看着对面这张苍老许多,却又仿佛仍与旧日差不多的曾叫他嫉恨不已的面孔,想到当年佳人早已不在,不禁也在心中生出了几分人生几何的感慨。

  他停步,斜睨对方,借堂中火杖的光照,又发觉他脸带病容。

  此刻出来见自己,对方显是特意更过衣了,却仍掩不住苍白的面色,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起来。也不与他客气,开口便道:“宇文纵!快将我家少主交出。我要带他走!还有那个小女娃!两个人我都要带走!”

  天王被他直呼大名,也未见不悦,只望着他,微笑道:“小公子确实在孤这里。孤也好生招待着。虽初初相识,却不知为何,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孤对他甚至欣赏,本还想借机再多留几天的,不想韩将军如此快便来接人,这个面子,孤不能不给,更不好强留,将军带走便是。”

  他微微一顿,“只是,孤这里寒家薄业,比不得裴氏玉堂金马世禄之家。出师须得见利,这个道理,韩将军想必比孤更为清楚。孤要一样东西。只要韩将军点头,小公子立马可以带走。”

  “何物?”韩枯松心中起了戒备。

  “晋州一地而已。”天王信口说道。

  韩枯松暗吸一口冷气。

  这个宇文纵,敢张口就要晋州,不是蓄意不肯放人,在故意刁难,便是他头脑发昏,错看君侯。

  莫说晋州重要,如太原府之南门户,若失晋州,如被断南下之路,就算不是晋州,换成任何一个别的地方,君侯也是不可能首肯的。

  韩枯松赫然而怒:“宇文纵,莫非你是故意消遣我?少主若是有个不好,老子我血洗你这天生城!我今日既敢进,倘带不走少主,便没打算活着出去了!老子第一个杀你!杀一个便够本!杀两个有赚,何足惧哉?待到君侯他日带兵南下,必再次踏平你这恶贼的老巢!二十年前叫你逃了,这一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韩枯松一时怒急,口不择言,竟提从前那段旧事。

  谢隐山人在外,听得清清楚楚,不禁焦急起来。

  果然,堂中天王的脸色如笼罩一层寒霜,眯了眯眼,朝外吩咐:“来人!去把饿养着的犬全部投往犬舍,一条也不要留!叫裴家那小子在里头好好地逍遥一番!”

  韩枯松顷刻躁怒起来,一把抓住面前一只足有千斤的巨鼎的腿,暴喝一声,竟将这大鼎举过头顶,接着,奋力一掷,大鼎在空中呼呼旋转,如巨石一般,向着天王飞去。

  “天王当心!”

  堂外,谢隐山大呼一声。

  天王面色微变,敏捷向着一旁闪身,飞快翻下座位,避了过去。

  只听轰一声巨响,大鼎砸中他的坐位,竟将这坚固的乌木坐具砸得粉碎,从中裂成两半,木屑纷飞,那大鼎又继续在地上翻滚了十数圈,这才停了下来。

  韩枯松仍未罢休,身边没有兵器,便提起拳头,又冲向天王,口里继续怒骂:“你这个凉薄负心汉!无耻恶贼!当年要不是遇上你,静妹早就嫁我了!她若嫁给我,又怎会早亡!你竟还这样对虎瞳!静妹在天有灵,绝不会原谅你!虎毒——”

  他实是太过愤怒,只管咬牙狠命追赶天王要捶杀他时,未留意脚下,被方才那坐具的一块残木给绊了一下,扑摔在地。

  这时,头顶一道白光掠过,抬起头,便见天王已停在了他的身前,手里提剑,剑尖正对着他的头顶。

  “虎毒什么?”

  韩枯松看见天王低下头,双目凝盯着他,轻声问。

  扑跌在地的疼痛之感令韩枯松的脑子登时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

  大和尚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一字一字地道。

  “姓宇文的,你给我记住就行,你若敢伤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宇文纵定住。只觉一阵心惊,又一阵茫然,不敢置信。眼前不觉浮现出裴家小儿那一张有着与自己少年时爱人肖似眉眼的脸容。

  以他的心狠手辣,若换作别人,如此屡伤自己,既落到手里,早就成尸。

  但对这个裴家子,他却总是下不了痛杀之心。这其中,固然是有几分因他姑母的情分在,但又何尝不是因他带来的那种似曾相识之感。

  还有那一柄匕首。

  此时宇文纵再回想裴家子在崖坡上解释他匕首来源的话,越发心惊肉跳起来,只觉胸口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热。忽然,伤处又痛得厉害,面容不禁扭曲,握剑的手,亦是微微发抖起来。

  韩枯松察觉他的异样,岂会放过这机会,蓦从地上一跃而起,劈手便将天王手中的剑夺来,待要横他脖颈之上,忽然,后心一痛,另点刀尖已是早先一步,迅速抵了上来。

  “不许动!”谢隐山在后喝道。

  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宇文敬等人也闻讯赶到,呼啦啦将堂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韩枯松扭头望一眼外面,暗自心焦,再看面前的宇文纵,见他仍是一副遭雷劈的模样,越看,越是妒恨得牙痒,简直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才好。正在寻思接下来如何举动,突然,只见他仿佛如梦初醒,猛地抬起眼,冲着谢隐山道:“立刻去将人放了!带过来!”

  谢隐山一顿。

  方才这韩和尚说的半截话,他也听到,自是有所联想,当时的惊骇程度可想而至,只是不敢表露而已。此刻天王发令,他暗松口气,急忙应是 ,转身正待匆匆过去,这时,外面又发出了一阵极是混乱的嘈杂之声。

  只见孟贺利神色张皇地从外面奔了进来,呼道:“信王,不好了!外面乱套了!那小娘子趁人不备!捣了个大乱!”

  原来,就在方才,那小娘子趁着周围守卫被谢隐山驱远不在近旁的机会,竟放火烧了天王居所,随后藏起,待众人冲上来扑火,她趁乱逃了出去,在夜色掩护下,闯去马厩。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妖法,竟控制住马厩里的头马,随后,引着厩内数百匹战马,踏平犬舍,将那裴家子救出。

  孟贺利正在讲述,忽然,众人觉议事堂的地下仿佛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与此同时,耳中也响起一道沉闷的滚在地上似的雷声。这雷声正轰隆隆地由远及近地滚来,很快,越来越是清晰,山中响声回荡。与此同时,脚下那震动之感,亦越来越是强烈。

  很快,连屋顶都有泥尘和细沙簌簌落下。

  众人无不变色,纷纷奔了过去。

  东面绝峰后的天际,此时已经发白。

  在黎明的曙光里,只见一群战马沿着兵寨内的一条马道,正在呼啸冲来。

  天生城内道路狭窄,马道亦是不宽,最多只能并排走六匹马而已。这数百匹战马挤挤挨挨,奔势惊人,如洪流般滚滚而来,东冲西决,将闪避不及的士兵乃至马道两旁的木桩和房屋纷纷撞飞。

  裴家的那个郎君此刻就骑在最前的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前坐那女郎,领着身后群马,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挡的声势,向着兵寨大门的方向冲去。

  “虎瞳!虎瞳!”

  韩枯松双眼放光,扯着嗓子大吼。

  他在马背上转过面,看见曙光里韩枯松的身影,喊道:“大师父!你怎也来了!别和老贼啰嗦了!快随我走!”

  群马呼啸而至。

  轰然一声巨响,群马奔腾的合力撞破寨门,将附近围墙也践踏得倒了大半。

  周围军士何曾遇见过如此的场面,连射箭都来不及,只能躲避,眼睁睁看着马群冲出寨门。

  韩枯松欣喜若狂,拔腿就要走了,却被宇文纵从后追上,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

  “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哧”一声,韩枯松的衣领被天王五指撕裂。

  他索性一把脱去和尚袍,一丢,光着膀子,人撒腿便冲到堂口,夺回自己禅杖,趁众人还没从群马狂奔的震惊中醒神,又一路狂奔了出去。

  “我方才说甚了?你听错了!”

  “老子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屁去!”

  伴着大和尚得意的哈哈大笑之声,他一把抓住一匹正从面前奔过的战马,跃上马背,随即猛地催马,加入马群,转眼,扬长而去。

第65章

  天生城的寨外两侧皆是野林陂地, 群马一冲出寨门,便四下分散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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