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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风雪_分节阅读_第99节
小说作者:蓬莱客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22 KB   上传时间:2025-06-25 14:20:54

  当时见面过后,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颇受打动,更怜她是同乡,有意救助。但因自己急着去往龙门关,她一个女流,带在身边诸多不便,便打算留她下来,待治好腿伤之后,若那表兄仍无下落,便给她些银钱,叫人送她回乡。不料她说不愿,那里已无亲人。他又提议,为她安排个忠厚之人嫁了,如此,下半生也算有个着落。

  总之,他当时因此女的容貌与才情,虽也生出过几分惊艳之感,但并无占有之念。

  是她自己对他的安排悉数摇头,只说不肯走,苦苦哀求让他收留。他也是鬼使神差一般,一时不忍拒绝,只好将人带在身边同行。随后有天晚上,他喝了些酒,去看她时,自然而然,发生肌肤之亲。

  起初他颇喜她知如何柔曼承欢,懂体贴照顾,处过一段时日之后,更发觉她巧思聪慧,解语如花。有她在旁,可叫人忘忧破闷,他竟生出了离不开之感。又想她际遇勘怜,既机缘巧合,辗转变作了自己的人,不如哪天择机禀过天王,也算是给她一个身份。随后她腿伤渐渐愈合,中间夹杂着出了裴二之事。因天王情绪不佳,自然不适合提自己这种私事。再后来,有一天,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突然告诉他,她是裴二娶的那位公主身边的人,公主应在找她,请求让她回去。

  他当时的震惊可想而知。也立时便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被她欺骗了。

  他追随天王这么多年,无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凡事早就练得矜平躁释,荣辱不惊。

  表露身份之后,她自然也向他诚恳赔罪,似想解释什么,但他仍是控制不住情绪,大怒之下,当即拂袖愤然离去。之后更不想见她,心灰意冷,知事不可勉强,况且裴家确实是在找她,便主动告知对方,答应将人送回去。

  回来之后,她索性彻底变作了另外一个人。

  谢隐山有时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作出的恭谨而生疏的模样,简直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与此女从不曾有过融洽相合、肌肤之亲。他更是后怕不已。

  美色不是没有见过,但如此女这般,段位之高,心机之深,实是他前所未见。

  枉他自负平日心细如发,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她若是仇家派来的细作,只怕十个自己也早已死在了她的手里。

  此刻,想到她在长公主面前那般卑躬,不惜自残,也要获取她的谅解,却不愿自己碰触她一下,当真避他如同蛇蝎一般了,谢隐山心中的怒气,不禁愈甚。

  然而下一刻,当想到陆医之言,他满腔的怒火登时又消解大半,只剩下了怜恼之情。

  “连公主都知趋利避害,决意脱离她的亲姑母,往后不再受她羁绊了。我实在不知,那妇人到底对你施过如何的恩亲,能叫你死心塌地,至今还是如此效忠于她!”

  谢隐山冷声说道。

  “她便是对你有再大的恩,你这些年被她所用,也当还清了。”

  瑟瑟起初不应,只用手中已染满血的帕子再压了片刻伤额,待血慢慢凝止,终于,转目望向了他。

  “公主与裴二郎君相知。她也值得裴二如此相待。”

  “我不过一奴婢之身,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她平静地道。

  “我若也要你留下呢?”

  谢隐山沉默了一下,说道。

  瑟瑟抬目看他一眼。

  “信王何以如此自降身份?难道是舍不下我的身子?”她笑了笑。

  “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何况,我对信王除了感谢,并无任何别的想法。信王若真的喜欢我,也不嫌我此刻这模样瘆人,我也愿意悉听尊便。今夜无事,长夜未央,在我走前,正可行乐,我保证必会叫信王前所未有地满意——”

  “住口!”

  谢隐山轻叱了一声,喝止她无所顾忌的言语。

  他的心中已是隐隐明白,她恐怕去意坚决,不可能如公主那般留下了。

  明白了这一点,他本当立刻掉头便走。

  不过是乱世里萍水相逢的逢场作戏罢了。她既毫不在意,他怎么可能不忘。

  然而心中,却始终如同插着一根横刺。

  “所以,你当时就是为了保命,才胡言你认识我?只要能够助你保命,无论是谁,你都将主动投怀送抱,自荐枕席,是不是?”

  在忍了又忍之后,他终于还是不甘。看着她,问道。

  他问完,见面前的女子微微垂目,顿了一下,便迅速抬目,迎上了他的两道目光。

  “是的。当时周遭太乱,到处都是兵马。我不能行走,我更不愿被充作军妓,我得保证我在腿伤好起来前的安全。在你的身边,自然是最安全的。”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谢隐山极力地压下就要因她这一句话轻易又被挑起的怒气。

  “那么,为何是我?你怎会想到我?在此之前,我绝对不曾见过你的面!”

  “但我见过信王你的面。”她应道,在谢隐山疑虑的注目中,接着解释。

  “就在那会儿之前的那个夜晚,在你为了救宇文敬与崔重晏相斗之时,我就在那里,藏在暗处,看到过你。”

  她深深到地凝视着面前之人。

  “我的直觉叫我知道,信王你是一位可靠之人。故在被抓之后,我的一个想到,也是唯一个想的到人,便是信王你。”

  “至于我为何主动勾引了你。”她一笑。

  “你救了我,为我治伤,我报答你,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我也只是为了不被更多人睡而已。”

  “萍水相逢。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位恩客。如此而已…”

  谢隐山不等听完,转身欲待离去,已是转身,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他转过面,看着身后那道仍静静立着的身影,冷冷道:“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天王放你们走,绝非出于仁慈之念,而是他瞧不上你们这些人。在他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终日做着大梦的蝼蚁而已。”

  “这一趟,你们侥幸不死,下次难道还会如此幸运?”

  “多谢信王提醒。”

  瑟瑟缄默片刻,慢慢说道。

  “人皆有自己当走之路。长公主如此,我亦是。”

  “我知道,我的这条路,尚未走完。”

  她向着对面的男人深深地行了一个拜谢之礼,转过身,疾步离去。

第99章

  却说这边胡德永眼睁睁看着瑟瑟被带走, 知那人是宇文纵亲信,听闻宇文纵今日已走,将此地之事全部交代给他了, 看他样子又来者不善, 想到一行人明日能否顺利离开,还全捏在对方手中,怎敢贸然生事。

  那几个随他一同赶赴来此的,向来以他为主心,见他都不敢阻拦, 更是杜口吞声, 莫敢有言。直到人不见了,这才围到胡德永的身边慌忙问计。

  这些人与胡德永有所不同。

  胡可算得上是末朝难得的一位宰相了。虽最后事穷势尽,皇朝土崩瓦解,但他为维持末局, 确也曾殚精竭虑,并因此而积累下名望与人脉。后来继续做官自非难事,但无论事哪家之主, 新主都有自己的一套人马,又怎会真的重用他这外来之人, 不过赐他荣衔高高挂起, 好向天下人显示自家恩泽罢了。到了现在,他一把年纪,本早当挂印归乡, 但他却愈发怀念起自己前朝遗忠的身份, 做梦都以管仲、尹伊自比,为此,这几年不屈不挠, 始终在暗中四处奔走,身边慢慢聚集了不少追随者。

  这些人里,除去一部分胡德永的学生和门徒,剩下的,多为这乱世下的没落家姓,或四处树敌无处可去,或能力平庸,去往别处不受重用,领着子弟慕名聚在了他的身边,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若真能打着前朝旗号浑水摸鱼在这乱世里啃下一口,他们也就能分得一杯羹。

  此前青州势盛,众人都有盼头,自是齐心,不料崔昆运道不好,只顾盯着孙荣,不防被人偷家,多年基业毁于一旦,长公主也遭了大难。人人灰心丧气绝望之际,忽然盼来转机,裴家子竟救下了长公主,众人登时燃起希望,推这几人与胡德永一道不辞劳苦赶来,想着往后又获裴家为靠,谁知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裴家不但没有改变态度,如今竟连公主也要去了。

  今夜瑟瑟去探公主,众人都还怀着一丝希望,等在此地,盼公主能被瑟瑟请回。

  显然,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告破灭了。

  一人向着胡德永垂泪道:“公主难道当真就此留在河东不回?她天生祥瑞,人尽皆知,又是少子的亲姊,她若是不回,咱们去到李长寿那里,李长寿问起,该当如何解释?此亦是不详之兆啊!何况我们几个肩负重托而来,同僚们都还在盼着,这叫我们回去后如何交待?”

  这个想法,也是其余几人的担忧所在,众人无比神情悲切,如丧考妣。

  “长公主是因救命之情,不好开口多说。老宰公当年不是与裴家先人有过交情吗,恳请再去一趟河东,向他们再解释清楚,此前联姻一事,实是崔昆一手炮制,长公主寄人篱下,不得不从,从头到尾,是个天大误会。听闻裴家君侯通情达理,他们不与咱们同心,不肯再事旧朝,咱们不能强求,但无论如何,公主不能不回来啊!”

  胡德永依旧没有发声。众人想到他前次的经历,显是这条路子有些难度,面面相觑过后,当中另一人迟疑了下,又道:“老宰公可去面见过公主?她若实在回不来,也罢,不能强留,但所谓归正首丘,勿忘在莒,但求她务必不可忘记她的身份,不可背弃她的血脉,更不可就此一去,再不回头啊!”

  “她可以不顾咱们这些外人,但她还有长公主与幼弟在。去了那边也好,求她得安乐之余,若能以公主身份劝引裴家看顾一二,待到日后,有难之时,稍加助力,则也不失是一个法子。”

  裴家人对公主似颇为看重。

  君侯夫妇到底如何,他们不好说,但公主所嫁的那位裴家少主对她却实是上心,才来这几日,众人便已是有目共睹。今日裴二不知何事不在,前几日,公主病中,都是他自己衣不解带在旁陪伴。

  况且,倘若不是因她之故,他又怎会出手去救长公主?

  若公主不回已成定局,那便退而求其次,公主留在裴家,日后这边万一遇事,也多一条路径可走。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众人赞同,纷纷附和,向胡德永行礼,恳求他再走一趟。

  胡德永深锁双眉,闭目沉吟良久,睁目,长叹道:“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为着朝廷之计,便是要我脑袋,亦无不可,何况是区区一张脸面!我少不得再走一趟了!”

  他担心那裴家子外面回来阻拦见面,道:“叫人替我备马!我这就过去!”

  他的一个学生忙抢上来搀扶:“天黑路远,老师年纪也大了,不如坐车去吧。”

  “不必了!骑马快些!”

  胡德永一把甩开,一面整理衣冠,一面转身朝外走去。余者有的追他同行,有的抢出去叫随行备马。

  一人行正急匆匆地行出庭院之门,忽然定步。

  只见门外立着一位头戴幂篱的女郎。她静静停在此处,看起来已有片时,发前垂下的面覆随风微拂,隐隐映显出其后的一张姣面。

  “公……公主?”

  这些人早前在齐王寿日的那一回曾远远见过公主的模样,但也仅此而已,从未近距离接触,此刻突然看到,一时不敢确定,迟疑地试探着叫了一声。

  李霓裳抬手,慢慢掀起覆面,露出脸来。

  “公主!”

  “真的是公主!”

  胡德永一把推开方才又搀住自己的人,走到李霓裳的面前,颤巍巍扑跪在地,向她叩首。

  “老臣胡德永,参见公主!”

  “臣等参见公主!”

  其余人反应过来,随他纷纷跪在李霓裳的面前。

  胡德永实是激动万分。上次去太原府,他便一心想见李霓裳之面,奈何不得机会,抱憾而归。

  其实方才即便旁人不曾提议,他自己也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在离去之前见她一面。万万没有想到,公主竟会在此时到来,激动得浑身颤抖。

  “老臣不才,今日终于得见公主之面!听闻公主这两日玉体有恙,老臣心急如焚,早就想去探望,奈何不得门径,方才正待冒昧去往公主那里,不想公主玉驾亲临!”

  “长公主遭逢大难,大业举步维艰,豺狼横道,率兽食人!逢此危难之际,不能没有公主啊!”

  胡德永抑不住老泪,俯伏在地,失声痛哭起来。余者更是涕泪交加。

  李霓裳从众人身畔走过,将满耳的悲切泣声留在身后,行至那面门前,推门而入。

  屋内,老女官正服侍长公主进一碗方煎出的药。

  她的双眼红肿,泪汪汪等着药凉的工夫,口里小声地咒骂不止。

  “该死的贱人!勾引了个汉子,也敢效仿起公主,背叛长公主了!急难何曾见一人,这话当真没错。丧了良心的贱人!且看她翅膀到底能硬上几日。岂不知世上男子多薄幸,恩情比不了过夜的露水,待到日后,看她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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