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拦你,你只要敢闯我便喊,这一片住的具是女眷,明日满朝尽知严将军风流无双!”
“你……真无耻!”
“慢走不送!”
翌日一大早,众人再聚到瓮城箭楼时,现场已清理干净。楼上楼下彩旗招展,护军林立,甲胄枪戟被照得虹光耀目!年轻的皇子、亲贵、武将们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势要在陛下、朝臣及加油呐喊的姑娘们面前大出风头。
严彧在箭楼一角朝下看,见李晟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带着二十几个随从,亦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他轻笑一声,到底还是放出来了。
另一头,姑娘们正热火朝天地给自家兄弟摇旗呐喊、给心上人祈祷助威。卢婉、虞晚并几个世家贵女围着梅爻就坐,热闹不已。
梅爻留神细看,竟未见李姌。
耳朵边响着贵女们的议论声:
“去年夺魁的是严将军,猎的具是些凶禽猛兽,别提多威风了!遗憾今年见不到他那骁勇之姿……”
“严将军的伤还未好清么?”
“想来是,听说他遇刺时伤得像个血葫芦,那样重的伤便是痊愈了也得修养元气!”
“可我瞧着他气色挺好呀,元气淋漓的!”
梅爻不由地朝那人看去,心想可不是,还能折腾人呢。
严彧也正望向姑娘们这头,一对上梅爻的视线,便见她又扭开了。想到昨夜吃的闭门羹,他轻笑一声朝她走去。
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戛然而止,梅爻扭头,便见严彧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身边响起几声又娇又柔的招呼声:“……见过严将军!”
严彧朝众人微微颔首,接着朝着梅爻一笑道:“昨日陛下提及南境兽营一事,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还请郡主移驾为某解惑!”
什么烂借口!
梅爻道:“我并不善军务,所知也仅昨日那些皮毛而已,恐无法……”
“我还没问,郡主如何说不知?莫不是南军有何隐秘不可与外人道?”
“将军慎言!”
梅爻急了,瓜田李下,这等含沙射影之语岂可妄言?
“既如此,还请郡主移驾指点一二。”
他眼里闪着狭光,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郡主便答应吧!”
“对呀对呀!严将军诚恳相邀,郡主便应了吧!”
一时七嘴八舌,好似她不答应还犯了众怒?她拧了眉看他,何时竟也俘虏了一群粉痴!
他抬手比了个请的动作。
梅爻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忿忿地跟着他下了一层,拐进了一座门洞里。
“你想说什么快说……唔……”
甫一进门,她便被严彧推抵在墙壁上,铺天盖地地吻压下来,她整个人一时间都被包围在他的气息当中!
第50章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人正经不了一会儿!她使劲推他,纵使晓得徒劳无用,还是气得在他胸口捶了几拳。
他身和心都在渴望着她,虽曾大言不惭地说她可以接触别人,可真的见了,哪怕是他自己的亲大哥,也受不了一点儿。他昨夜吃了她的闭门羹,眼下人都在怀里了还这般不乖,他便愈发不能忍。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按在墙上,一手扣紧她腰臀,按向自己,带着股子失控的意气在她唇口噬吻,舌尖撬开齿关钻进去,勾挑吸吮香舌,急躁地进攻,重重喘息,她受不住似的嘤咛出声。
这姿势梅爻并不舒服,可被他这上头的样子熏染,一时又喘不上气,竟很快软了身子。见她不再挣扎,他竟也和缓下来,又亲了一会儿才慢慢分开。
看着她被吻得嫣红欲滴的娇唇,他又忍不住亲了一口,蹭着那娇软唇瓣喑哑低喃:“我出糗了,你倒是开心。”
她本来还有些气他,大庭广众之下又行孟浪,可听他这委屈小兽般的语气,又不免好笑,轻喘着道:“是我叫你乱闯的么?自己没个分寸,还怪别人?”
他突然重重啃她一口,她吃痛娇呼,便听他道:“小没良心!”
她抿了抿被咬疼的嘴唇,气鼓鼓道:“可是破了?”
“没破,肿了。”
她一脚踢过去:“真讨厌,等会怎么见人?”
他不妨她脚上霸道,小腿上挨了一下,却晓得她并未用力,干脆抱起她走到箭窗前,让她坐在了一旁闲置的条案上,躬身又朝她颈窝亲过来。
那箭孔虽不大,却也能看清人,梅爻侧身躲着,偏他使坏似的把她往孔窗前逼,唇上手上放肆施为,引得她娇喘不止,推拒着他语不成句道:“这是何地,外面是些何人?你可是越说你越过分,快放开我!”
他挤在她腿间搂腰按头,重重索取,喘息着道:“都看见才好,该死心死心,省得我一个个赶!”
他唇舌霸道,掌上力道似要将她按进他自己身体里去。她感受着他汹涌的占欲,有那么一瞬,竟觉他看似强势,实则无甚安全感。她不再挣扎,抵在他胸口的小手搂在了他劲瘦的腰上,将他抱向自己。一时两人贴得更紧,她甚至感觉到了他腹下东西的变化,他被取悦到了。
一阵洪亮的号角声响起,惊到了两人。紧跟着便是震天的锣鼓声,围猎开始了。这声音会惊起林中万千的飞禽走兽,于它们这是场浩劫,也是场生死历练。
梅爻从两人纠缠的情韵中回神,脸贴向他紧实的腹部,抱着他道:“你伤好了吧,为何不参加围猎?”
他搂着她肩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沉静说道:“我围猎的目标,不在山中。”
她自然明白,不在山中,那便在朝。
想起宜春坊那场刺杀,她不由地又将他抱紧了一些。
这力道变化让他失笑,轻抚着她后背道:“所以你要给我多亲一亲,万一哪天我不成了……”
“呸呸!”她挥着拳头在他后腰锤了两下,“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说着话,脑中不受控般浮现出“小玉”面目全非、残损不全的尸身。
严彧觉出异常,勾着她下巴抬起来,见她眼里已水雾蒙蒙。
他有些懊悔,伸出拇指去抹她眼睛,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逗你。你放心,我这人命硬得很,等我扛着战利品来娶你可好?”
他眸瞳深邃,透着少有的认真和温柔。
他说娶她,他想要娶她?
悸动突然袭来,这出乎意料的一句,让她脑子空了一瞬,只胸口酸酸涨涨愈发强烈。
“你想娶我,当真么?”
“天地可鉴!”
她眼里的泪花开始打转。
从见到小玉的第一眼,她便喜欢了。可彼时她不通情欲,又骄纵得很,做了许多令长大后的自己后悔的事。及至小玉死了,她便一直困于心中那份缺憾,再不见巫山之云。
后来又遇见他,她小心翼翼又穷尽心思地想留住他,却也晓得彼此身份已不似她和小玉那般单纯。昔日她想要小玉,便无所顾忌去求,却未敢奢求能嫁入严平王府。她困于质子之身,晓得早晚会有一场指婚,守着一线清白也不过是怕连累文山。
退不得进不得,怎么就将自己赶到了这一步?
闻及他说娶她,她才似忽然警醒。
管他是谁呢,她父王不也娶了被世人斥为”荧惑“的母妃?还恩爱一生。所以他是严平王公子又怎样,忧心的应该是陛下,她怕什么?无非是讲求些手段,好事多磨而已。
见她沉默不语,严彧知其难免多思,他扣着她脑袋又按回自己身上,哄道:“你不用多想,我说过,不会让你和文山陷入险境,你信我。我说想娶你,也非一时妄语,你且给我些时日,只要你
心无转移,陛下那边我会想办法,好么?”
她紧紧抱着他,点点头。
外面围猎的已经策马入山,留下的亲贵们也已开筵,觥筹交错,欢闹一片。
梅爻理好衣衫出来,见严彧的两个护卫封了这层的入口,将风秀挡在了阶上。
眼尖的风秀一眼瞧出自家小姐似是哭过,唇上也略略肿着,便有些不安道:“小姐可好?”
“无碍。”
风秀终是忍不住,狠狠白了一眼旁边的始作俑者。
因着身上异样,梅爻没再回筵席,留话说身体不适,唤来软轿便回住处。
行了一半轿子突然停住,风秀隔帘禀道:“小姐,昭华郡主的轿子在前面拦路。”
梅爻挑帘望去,果见一顶软轿停在路中央,轿帘垂着看不见里面,旁边站着昭华那个小丫鬟,她记得是叫玉玲。两个持剑护卫守在轿子两侧。
“去问问。”
风秀行至对方轿前,施礼道:“见过昭华郡主,还望郡主通融借路。”
玉玲也上前一步,冷声道:“我们郡主只跟你家主子说话!”
风秀气得牙痒,恶主刁奴!
她刚要折返,便听轿内传出昭华的声音:“慢着,你近前来,有东西给你看。”
风秀迟疑着挨近轿帘,便见那帘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一见她手里攥着的东西,风秀心中立时咯噔一下。
她一溜小跑着回去,向梅爻禀道:“小姐,昭华郡主要您亲自见她,她手里拿的似是……黑龙符!”
梅爻心里也惊了一下,这东西为何在她手里?
她掀帘下轿,朝李姌走去。
李姌也下了轿,笑容阴冷。
两位郡主均未带随从,在路中相遇。
李姌视线一下便锁定在她唇上。被情欲染透的人,自然晓得是怎么回事。
“他亲的?”
梅爻不作声。
“上了?”
梅爻亦不作声。
也不知梅爻脸上哪个细微表情,让李姌又一声嗤笑:“睡到一起了都没成,是你不给,还是他不忍?”
梅爻实在不耐她这样讲话,单刀直入道:“想做什么便直说,别扯别的!”
李姌忽而认真道:“你喜欢他么,还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