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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墨弯弯画_分节阅读_第55节
小说作者:悄然无声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63 KB   上传时间:2025-07-08 11:53:45

  皇后和皇太后这样一场无声角力,压的众随侍宫婢都忍不住含起腰身,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

  铭贵嫔也是第一次见,只觉一边如冰一边与炭,她处身水火鸿沟中,猛地一激灵,惊惧莫名。

  最后还是李太后似乎眼波一闪,率先敛了神色,在宫婢簇拥中离去。

  杜子溪却似心情极好,待李太后走远了面上笑容仍未减淡,仿佛正做着一个美梦,欢愉从她眼底溢出来。

  便是连铭贵嫔也少见她这样的神色,暗自猜想她必定心情极好,不由自主也露出了微笑。开口欲说什么,终究又犹豫起来。正踌躇间,杜子溪问了一声:“怎么了?”

  她忽然横下心来,脱口道:“姐姐,我想去您坤泰宫坐坐。”

  皇后身体孱弱,晨昏叩安向来都是免了的。杜子溪冷不防她话这样一句,终于正眼看向铭贵嫔。正欲开口,忽听“啪嗒”一声脆响,原是前殿值殿的内侍洞开了门窗。门扉一开,满殿明黄沙帷振翅乱飞,好风长驱而入,似涓涓清水泼洒进来,凉爽透心。

  杜子溪笑意不见:“前阵子,墨国夫人跟我说,铭贵嫔是不能再留了。”

  铭贵嫔脸容上浮现了疑云,像是未听懂杜子溪在说什么。

  杜子溪乌沉沉的眼定着她,轻声道:“妹妹放心,我们杜家的人都可以斗,可以伤,可以流血。却绝不会自相残杀!何必让外人白白捡了笑话去?”

  铭贵嫔一时站在那里,愣愣不知所措,动了一动嘴唇,勉力挤出细细低弱的一句:“我知道姐姐终究是疼我的。”

  杜子溪轻嗤一声,尖俏的下巴颌儿仰着,道:“可是,万岁也是应承了我,即便我死了,你的身份最多也就是贵嫔,绝不会再升。万岁要是驾鹤西游,你会晋为贵太嫔。”

  杜子溪说话向来温言细语,此时也却稍稍提高了声音:“妹妹,孩子是你亲自送到我这里的!”

  杜子溪转身离去,那一身正红翟衣铺在身后,更显得身姿纤细,几乎令旁人呼吸凝窒,只怕呵一口气,就会吹化她。

  日落前的风茫茫洒洒,欺身而上,渐渐融为一点彻骨的冰寒。铭贵嫔死死睁大了一对明丽的眼睛,耐不住风寒似的,手与肩已止不住颤抖。

  春暮东都的天,恍如女人的心,怎么也看不清楚。

  

  这样称不上朝会的朝会散了,香墨支开众人,独自游走。

  不知不觉又来至中门前。她一身侍卫男装,并未遭到任何盘查就上了城楼。

  浩浩荡荡的旌旗吃满了风,溯风几乎清脆的烈烈飞扬。放目而望,御路似碧螺,阶陛如玉带,分隔内宫与外廷的永平门,安平门、昌平门,中门皆已紧闭。广场上的血迹早就被清洗的一干二净,干净的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香墨在城楼上站着,风是从背后吹来的,飞鱼袍衣袂下摆扑扑乱飞,好似一张吃饱了风的帆,欲乘风归去。

  有人站在了她身侧,她缓缓转头就看见,澄静的日色下一品武将对襟罩甲,银亮头盔,晃进眼里。

  忽地,香墨浓丽丽的眼里笑花璀璨:“还有最后一关。”

  陈瑞淡淡一哂:“最后?远不止。”

  中门的城楼是青石筑成,石含有银硕,日色下与罩甲银片一起,磷磷闪闪。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两步宽的箭垛,甲胄下摆里露出精工火红官缎,与香色彩织流云衣袖翻飞,最烈艳的两抹颜色,却碰触不到分毫。

  香墨心中有些茫然,随口道:“我以为你已经把杜阁老打点好了,不会有问题。”

  陈瑞转头,夕落余剩的光落在香墨的侧影上,她的一丝发已从无翅纱帽中落下,贴服在她面颊上。她眸上浓密的长睫,仿佛经不住长风一般的不住拂动,那侧影便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软弱。

  “你我都知道,许多事远没有休止。”

  耳边旌旗烈烈,城楼檐下,铁马铮铮俱都夹在了风中,几乎遮掩住了陈瑞的声音。她神思不定,连陈瑞的声音也似一时近一时远。答的便也心神不属:“凡事总要有代价,你我干的虽不是谋朝篡位的勾当,但害人总是会有报应的。”

  陈瑞浑若未闻,突地,深棕浅棕的大片乌兀落在城楼上,原来是一群麻雀。其中一只浑身漆黑,只在尾巴尖儿处隐隐还可见原有的棕色。

  陈瑞不由得含笑,却被盔帽的影掩去了。

  他料定,这只麻雀顽劣,不知在何处滚了墨。

  可是,麻雀蹭了黑可以等到年春天,退去毛变回原色。

  人呢?

  遗臭万年吗?

  那乌黑的麻雀歪歪斜斜在箭垛上跳了半天,便又随着雀群飞走。天际,日在西面半落,橘红的颜色烙了半个天空。

  陈瑞搁在箭垛上的那只手缓缓握紧,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谋朝篡位吗……成与不成,都得仰仗夫人。要知道……”过了片刻,他扬手将盔帽摘去,捧在手中,不经心地转头看向香墨。

  她对他嫣然一笑,他亦淡笑以对:“人间香火十万,不及君王枕畔一言。”

  香墨呆了片刻,才霍然惊觉,扬手几欲上前挥出,但到最后还是生生止住。她用手指着陈瑞,额上青筋迸起连声音都抖了,脱口骂道:“陈瑞,你这王八蛋!”

  说罢,拂袖而去。

  巡城的侍卫自中门前经过,抬头望去,城楼上,只看见两个身影,相悖而行,渐行渐远。

  

  香墨讨厌睡觉时有光,可是钦勤殿每个夜里,床前的几盏烛火必定是要彻夜长明的。而今夜也不知灯油里是不是掉进了水点子,不住的爆起灯花。

  香墨原本就睡得浅,越发无法入眠,睡前刚洗好的发仍未干,潮湿的一缕缕铺在身下。灯花忽明忽灭的灯光,透过了芙蓉绢的帐子,封荣似也睡不着。

  猛地,一翻身紧紧的俯在她的颈项旁,深深的吸着。

  其实她的身上没有什么,除了睡前抽的水烟——那是一种掺了蜜却不香甜的味道。

  香墨耳畔是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呼吸,呼吸攀过的地方,留下奇异的,细密的热。

  封荣的指无声地拨开她细碎的湿发,略带着犹疑轻轻在她面颊上拂过。

  他问:“想什么呢?”

  她心里空落落的,随口回答:“没什么。”

  封荣似知她口不对心,轻笑了说:“你说……那人要真是哥哥,你……会不会害怕?”

  若在平时,香墨会耐心敷衍他。可今日,眼望着那绣着绢帐上湛青的织锦芙蓉,心里涌起层层的慌乱,再无力再敷衍。默然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害怕的话,你就不害怕?”

  封荣僵了一下,手从她的面颊上离开,竭力又埋进了香墨的颈间,满满吸足了一口气,然后呼吸又静静的沉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的气息变得凉薄,身下垫着潮湿的未干的发,她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我倒是忘记了,你是绝对不会害怕的。”

  封荣不语,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怕?”

  “因为,你的心……。”

  香墨以为自己会说出来,但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含糊不清的半句话。

  封荣笑了几声,撑起身看着香墨抖动不止的睫,

  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发丝缕缕穿越指缝流泻。封荣日常总是孩童似顽劣的神情,惟这一刹那,桃花般秀丽的眼,宛如刀锋;如剑的眉峰沉重紧促,竟异常冷峻的模样。

  他问道:“我的心怎么了?”

  烛火猛然窜升,爆出毕剥声响。香墨一张眼便可看到,可她偏紧闭双目,身上的被子都被封荣带到了一侧,赤裸的身子在空气中顿时起了战栗,竟显出了意外的娇弱。“没怎么……”

  再度睁开眼,封荣用臂弯托起一点香墨的头,端详着她的面容,仍旧只是笑,孩子样的天真不解世事:“你只说半句话,叫我如何懂?”

  香墨紧紧攥着他的衣衫,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眼。此刻的封荣孩子一样天真而执着地依恋着自己,让她几乎忘却他终究长大。

  香墨哆嗦着,明明只是几句话,却说的胸口喘气,剧烈起伏:“这枚棋子,也许有朝一日会反扑。但是,今日却可抓在手中,今后你就不必以一博二!这是博弈之道,你知道的……”

  灯花仍旧爆裂,明暗不定散落的无数光晕,让封荣一时宛如入梦,梦里荒诞,梦外呢……梦外……

  香墨,她似乎越来越瘦,好像子溪一般,他的母后也一种熬干了瘦,宫廷里的女人,似乎很难胖起来。

  “小时候我不喜欢哥哥,父亲虽不喜欢他,可也不喜欢我。因为他是长子,事事都要以他为先,就连那块玉佩也是给了他。为了这,母亲的眼都红了。还骂我,不肯争气。其实……她骂的对,我事事都争不过他。”

  香墨渐渐变了神色,满面迷惘。

  “可……我毕竟有你

  封荣说时扬了眼稍,一点点嘲讽,一点点无谓,交织在一起,应该是动人肺腑的一番话,就变了味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香墨僵硬了一下,只是在封荣眼中,僵硬也僵硬得恰倒好处。封荣声音,又染上了笑意:“天太晚了,睡吧。”

  她忽然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跌到他的身上。依旧锲而不舍地,竭力靠近她的颈项,反复的深吸。

  窗外,夜深了,四下里寂静无声。极远处传来“太平更”,三长一短,已经是寅末时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谢谢各位v了看管支持和理解,我很感动,真的。

改文等于重写,累死我了,呜呜呜……

  血相溶者即为亲。滴血认亲俗称滴骨亲,《南史》里的萧综盗掘东昏候的的尸骨,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尸骨上,血融化不见,遂识得血亲。他们自然不能挖掘陈宪帝的尸骨,这是逆天的大罪。最后,太医院的多方考证,决定在一碗盐水中,混合封荣和封旭的血。

  这样的事被安排在了奉先殿进行。

  奉先殿为同殿异室的规制,笾豆案、香帛案、祝案、尊案供列圣列后神牌,窗外明明是柳绿莺啼,却掩不住这满室灰败味道。。滴血认亲总要先祭拜,于是鼎中香表一时堆积如山,烈焰焚焚,充斥着一股香烟,熏得两列垂手而立的众臣,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隔着香火缭绕,封旭仍是只能跪在神牌下。

  这样的日子杜江倒称病未到,只有几名老臣在场。太医的院判,已是近花甲的年纪,是李氏的宗亲,一向深得李太后的信任。他颤巍巍的拿起一碟子盐洒进水里,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针挑破封旭指尖时,封旭眼眸如海深,不见喜怒,沉沉一片蓝,透不出来半点光。

  血是挑在另一个空空的青玉碟子里后,院判来到御座前,鼻尖上悬着豆大的汗珠子,顾不得抹,堪堪把另一个青玉碟子举在封荣面前。

  这时所有人包括一向神色不惊的陈瑞,都紧紧的盯着院判。一直站在封荣身侧,仍旧锦衣侍卫服的香墨忍不住上前一步,笑吟吟地道:“万岁别怕痛,一下就好。”

  孰知封荣懒懒自院判手中接过金针,研究着什么似的思索了半晌,眼往上边一挑,抿起了嘴,道:“不要。”

  犹如寂静的海面陡然翻涌如狂涛,一片惊惶,几名资历年长的老臣忍不住哀鸣似的高呼着:“万岁,万岁!”

  香墨的心一颤,面上的笑容一寸寸消退下去。

  竹帘子的缝隙渗出的一道道细细的光缕,如薄薄一层灰雾,笼了李太后进去。眼看着面前的人面色骤变,李太后嘴角微翘,笑意更浓。

  尊案上的烟火直冲,压得人双目难开,封旭忍不住眯起了眼。

  站在李原雍对面的陈瑞,虽向来渊停岳峙,但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给香墨递了一个半分寒凉半分戾气的眼色。封荣看在眼中,知道他的意思,不由“哼”了一声。陈瑞觉察,垂下眼,眼底下浮挂着暗青。

  半晌,香墨眼一转,声调就冷了下来:“今日万岁爷不想,就算了,你们退下吧。”

  原想开口的李原雍拿捏不准,一时愣在了一边。

  院判拿不住这话真假,一时如芒在背的跪在封荣脚下,身上穿着朱红官服被汗水一透湿,颜色愈显得深重了,濡湿了一背。

  寂静无声的奉先殿内,再没有人敢出声,也不知道怎样接口。

  只有随侍内侍,见尊案上优昙钵华炉内的三柱沉香烧尽了,忙碎步上前,重又续起。

  封荣忍不住轻笑,拉住香墨手臂,眨巴着湿润乌黑的眼睛,说:“谁说朕不想的?”顿了顿,话头一转:“滴了这滴血,烦人的事总算了了。四月二十八为祭药王节,肯定热闹,到时候咱们偷偷溜出去,想也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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