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陵将姮沅放在床上,姮沅扑腾地起身,谢长陵长臂一展,从她的肩头伸过撑在床上,蓦然靠近的危险气息让姮沅立刻僵直了脊背,缓缓地又贴到了被褥上。
谢长陵眼眸润黑:“两日已是我给你的极限,这两日我不会来打扰你,但若你再不听话,我不介意提前脱掉你的孝衣。”
姮沅不可置信:“我还在守孝,我在为你的堂兄守孝,谢长陵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认识我这么久,还不觉得与我谈仁义礼智信与对牛弹琴无异吗?”谢长陵伸手捏了捏姮沅的脸颊,“乖一点,能少吃很多苦头。”
他从姮沅的身上起来,阴影离去,可他带来的乌云仍旧长久地笼罩在这间屋子内,姮沅僵硬地面朝上躺着,脸颊仍旧残留着谢长陵捏过后的感觉。
轻佻与践踏,玩弄与欺凌。
她依然只是谢长陵寻欢作乐的玩具。
姮沅忽然起身,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
次日,大夫上门看过姮沅的伤腿,再三嘱咐她要静养,这次再养不好就要小心落下残疾了。
姮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总不自觉会被露在窗外的那一角蓝天白云吸引,可是当她想要眺望地更远,领略更多地自由风光时,她的视线就会被那堵高墙挡住。
玉珠取来了轮椅,要送姮沅去沐药浴。
姮沅以为是大夫开的,专门治疗腿伤的药方,便一声没吭,由她推着去了。
汤池在锁春园后,是姮沅从来没有到过的去处,四方的汤池灌满热水,池面氤氲着不散的热气,周围美人榻,落地宫灯,香炉地衣,屏风帷帐一应俱全。
姮沅浸泡此间,女使们沉默地来往,只精心伺候着她。
过半个时辰,玉珠服侍她出浴,水珠哗啦啦地从她素白曼妙的身躯上滚落,却还有些挂在锁骨凹陷,雪/峰圆翘处,玉珠取来帕子替她擦身,肌肤嫩到吹弹可破,玉珠连一点力都不敢用。
玉珠抿嘴笑道:“娘子天生丽质,这药浴就算泡了也只是锦上添花,不泡也罢。”
姮沅被她摆弄着身子,闻言道:“这不是治疗腿伤的药浴?”
玉珠道:“娘子的腿伤用药轻敷即可,这是宫里娘娘们用来保养肌肤的药浴,每日泡上半个时辰肌肤就会如雪白,如牛奶般滑嫩。”
姮沅变了脸色:“这种药浴我才不要泡。”
玉珠劝道:“娘子何苦来?胳膊难道还能拧得过大腿?回来这一路娘子也不是没有瞧见大司马是如何手眼通天,娘子要如何才能逃出大司马的五指山?不如认了命,跟了大司马,往后衣食无缺,再不必为生计奔波,不好吗?”
她指了指这富丽堂皇的汤池:“娘子的家恐怕连这小小一间汤池也比不上罢。”
姮沅不为所动:“我又不喜欢谢长陵。”
玉珠疑惑道:“大司马龙章凤姿,出将入相,长安城里不知多少女郎心悦于她,娘子怎么会不喜欢他?”
她的语气简直像是在指责姮沅眼高于顶,不知好歹。
姮沅气笑了:“他出身优渥,才华横溢,容貌俊秀,我就该喜欢他?你怎么不说他性格恶劣,自私自利,不是个好相与的?比起跟着这样的人,我宁可嫁给村头的屠夫。”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曾经掐着我的脖子,比我张开嘴伺候他;还把我从长明身边拖开,给我喂药;在谢府,那个湖畔,他叫我跳湖去死;现在,他又不顾长明昨日刚下葬,头七未过,尸骨未寒,就要我继续伺候他。这桩桩件件的事,你让我如何能忘?先前我是有求于他,我没有办法,现在呢?我为何还要忍受这个屈辱?”
玉珠有些动容,但只是瞬间,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道:“因为他是大司马,这世上没有人能跟大司马争斗。”
姮沅道:“我不信。”
离开这间汤池后,姮沅再未离开结萝院半步,她怕又被玉珠欺骗去做些讨好谢长陵的事,她不愿那么做,同时她焦急地看着自己的腿,光阴在一寸寸地过去,但一点都没有在她的伤腿上留下痕迹。
她站起来,还是很疼。
谢长陵果然践诺,没来看过她,也没多问过一句她的情况。
殊不知,这让姮沅更加忐忑。
到了第三个白日,玉珠收拾起行囊,将她带上马车。
姮沅依然没有见到谢长陵。
随着马车颠簸,逐渐离长安远去,姮沅咬着指甲,回忆起谢长陵说过他要随陛下去避暑,金吾卫压不住他,难道皇上还压不住他?在皇上的地盘上,谢长陵总该收敛些。
及至到了避暑的上林苑,姮沅就被当作谢长陵的一件行礼,一起送到了清露殿,玉珠出去打听了会儿,回来告诉姮沅:“晚上有洗尘宴,大司马不回来用膳。”
姮沅轻出了口气。
她拜托玉珠拿来上林苑的堪舆图:“好容易来了皇家林苑,我也想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玉珠没怀疑什么,取来堪舆图,拿朱笔批了几个圈:“娘子能去的只有这几处了。”
姮沅盯着朱笔之外的地方看:“陛下住在哪儿?”
玉珠画了出来,又道:“此次避暑随行的还有皇后,贵妃,中书令、门下侍中以及一些武将。”
姮沅对官场一窍不通,那些官名听过就忘了,倒是记得了皇后和贵妃。
那贵妃似乎就是颐指气使的十七娘,那么唯一可以求救的只有同样出身贫苦的皇后了。
姮沅记下后,潦草地用了点饭,就去安寝了。
唯一不好的是姮沅第一次住宫殿,才知道为了方便照顾主子,门闩这东西是不常用的。
这怎么睡得着。
姮沅风声鹤唳地躺在床上,神经都快被折磨得脆弱无比,终于等到烛光亮起,脚步声井井有条地响着,这是谢长陵回来了。
她屏息凝神,在黑暗里祈求上苍。
没过一会儿,正殿那边安静了,她待要舒口气,便听到一串脚步声停在了偏殿门口,紧接着,殿门被推开,谢长陵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
第28章
◎“带我走吧……”◎
姮沅警惕地起身,随着动作薄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齐整的衣衫。
谢长陵负手过来:“怎么睡了还不脱衣服?”
简直是明知故问。
他接近床头,姮沅便爬到床尾:“我睡了,你还来做什么?”
她趿到绣鞋,连鞋跟都来不及拉起,就这么急匆匆地打算赶紧逃出去,谢长陵懒洋洋地一伸手,就将她横腰抱起摔在床上,欺身而上:“跑什么?”
他的大手握过姮沅的伤腿,并不用力地一捏,姮沅吃痛地皱起眉,谢长陵方道:“腿不要了?”
姮沅道:“你先出去。”
谢长陵微微起身,手贴着姮沅的脚后跟将她的绣鞋褪下,赤着的一双光洁可爱的足就这般落到谢长陵的掌心中,他撑着姮沅的腿往床内一推,姮沅被迫翻了个身,自个儿滚进了囚笼中。
谢长陵已在宽衣解带。
蹀躞落地,长袍委地,胸膛赤袒,肌肉可见,腰身收紧,精猛的腰线拢到裤头,他注意到姮沅的视线,微微抬起眼,轻挑眼尾,打趣道:“就这么喜欢看我宽衣?”
“混账!”姮沅抱起枕头砸向谢长陵,“长明尸骨未寒,连头七都不曾过,你这般做,你对得起他吗?”
谢长陵动作未停,道:“你翻来覆去只有这些话吗?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他把姮沅拖了过来,摁着她乱动不止的头,捏起她的下巴,道:“这么漂亮的小嘴,应该用来干点别的。”
姮沅怒道:“你敢?”
谢长陵掐开她的嘴,将两根手指捅了进去:“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了。”
姮沅不客气地咬他,是用那种要谢长陵长记性的力度,姮沅没留情,谢长陵当然也不会手软,他看了眼手指上被咬出的血丝,将血舔了干净,然后一把扯过姮沅的腿,用他的蹀躞将她的腿绑在了床柱上。
“非要这样找罪受吗?”谢长陵怜悯地看着她,微微叹气,“那好吧。”
他把姮沅拖过来,让姮沅的手抱着头,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如何被撕成碎片,再用撕成碎条的裙子布料把姮沅的手腕捆了起来。
完完全全是个束缚的姿态。
姮沅失去了自由,却还要抬着腿*接纳他。
痛。
是真的痛。
和过往不同,姮沅再不能辩解这是为谢长明做出的牺牲,她付出的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她不爱谢长陵,也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不愿留在他身边,她和他之间没有爱,也没有交易,她只是被谢长陵拿来满足他的欲望,他喉间的喘息让他听起来很满意,可对于姮沅来说,这只是一种她本不该承受的屈辱。
一次结束,谢长陵往后撸起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或许是因为满意,或许也是看到姮沅悄无声息地躺着,似乎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心思,他大发慈悲地解开了蹀躞。
就在那一刻,原本死气沉沉的姮沅如搁浅久了的鱼终于触碰到水,立刻翻跃而起,赤足一瘸一拐地往外跑,谢长陵诧异地挑了下眉。
他倒是不着急,姮沅赤/身裸/体,身上到处都是痕迹,她不敢出去,果然,姮沅在偏殿门前犹豫了,只是这一瞬的迟疑,她就再次被谢长陵捉住了。
在被拖回去时,姮沅终于醒悟,扯起嗓子喊救命,尽管殿外有女使值守,但她们在黑夜里都选择了沉默,不一会儿,殿内又传来了女孩压抑的哭喊声还有郎君的调笑声。
谢长陵很久没碰姮沅了。
从前一直素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尝过滋味了后还要他旷着,倒变得煎熬起来,就连陪小皇帝避暑的这点时间都等不得,非要把姮沅带着,说出去,也算是色令智昏了。
但现在谢长陵觉得很值得。
原本手握权力就是为了为所欲为,不是吗?
若到了他这个地位,还要忍耐,那就太不值当了。
谢长陵就这么任着欲望随意发泄,他将姮沅压在被褥间,随心摆弄,换了几个姿势,去了几回,谢长陵都忘了,他只想要尽兴。
等彻底结束,谢长陵从欲望中回过神来,东方已浮白,姮沅半跪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了,他发了慈悲,探了探她的鼻息,人自然还活着,就是身上发起热来,脸被烧得潮晕一片,小嘴无意识张着,艰难地呼吸。
谢长陵顿了一下,终于有了点良心,拣起皱巴巴的衣服随意穿了下,本想出去唤女使,又想到姮沅素日是个脸皮薄的,大发慈悲地转回来,想给她穿件衣服,结果衣服都被他撕扯坏了,谢长陵挑拣半天,最终只能用自己的长袍裹起姮沅,再给她盖上被子。
姮沅烧糊涂了,迷迷糊糊地叫他:“长明……长明……”
谢长陵用手背拍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威胁她:“再把我认成谢长明,回头我就叫人把他的坟给刨了。”
姮沅还昏着,当然听不见这话,谢长陵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打算下回姮沅再不乖了,就这么威胁她。
玉珠进来伺候姮沅,给她擦身降温,姮沅昏睡着,身体软软的,由她动作,玉珠低着头,很用心地连每根指缝都擦过去了,姮沅仍旧没醒,只会间歇地叫声长明,用沙哑得不得了的嗓子低声抽泣:“带我走吧……”
很心酸。
玉珠眼眶一红,不自觉就要掉下眼泪,忙背过身去擦了。
太医来了,隔着床帐把了脉,开了药,玉珠忙让人去灶上煮着,一回头,就见太医被谢长陵留下询问姮沅的病情。
谢长陵早就沐浴更衣,浑身带着熏出来的淡香和水汽,一派闲适,与偏殿内高烧不止的姮沅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