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颜彻的声音里渗入一丝带着温度的笑意。
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令颐自然地依偎过去,脸颊贴上他冰凉滑顺的衣料。
他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哥哥很希望,若将来,你与你心仪之人也陷入这般境地,你们也能如此并肩而立。”
“这也是,哥哥教你的功课之一。”
令颐有些怔住。
他的话语,既指向某个模糊的心仪之人,又仿佛在描摹此刻紧密相贴的彼此。
她分不清哥哥在教导她,还是在期许她与燕珩。
这是哥哥之前没有教过的东西。
她将脸颊贴在颜彻胸膛:“哥哥,感情这门功课,重要的不是那些技巧是么?”
“如何爱一个人,这才是哥哥想教给我的。”
颜彻温柔摸了摸她的头:“聪明的姑娘。”
“感情不只是如何肌肤相贴,若你领悟到这一点,我所能教的已经不多了。”
令颐听着他这番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发酸。
是一种,很想哭的感觉。
她忍着没有哭,一点点抱紧了哥哥,将自己脑袋埋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那只原本只是虚环在她腰侧的手,开始有了动作。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腰际的曲线缓缓向上游移,隔着寝衣,研磨她肌肤下细微的颤栗。
动作缓慢而优雅,带着解剖刀般的精准。
“呀!”
令颐惊喘出声,像受惊的小动物猛地一缩,试图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哥哥!你方才不是说,不只是肌肤相贴吗?”
颜彻并没有因此停手,反而抓住她推拒的手。
单薄的寝衣抵挡不住他炙热的掌心。
“我是这么说。”
“但是妹妹,肌肤相贴本身,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途径。”
他攥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扣在头顶。
……
温热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氤氲在室内。
颜彻抱着裹在柔软巾帕里的令颐,细致地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令颐脸蛋红扑扑的,如同熟透的水蜜桃,羞涩地埋在他怀里。
“多少回了,还这么害羞啊?”
颜彻垂眸看着她这副娇态,喉结滚动了下。
他拿毛巾捧住她滚烫的脸,俯首,唇瓣轻轻落在她的眉心、眼帘、鼻尖。
“呜……”
令颐羞得不行,捂着自己更烫的脸颊,直往他怀里钻。
额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哥哥……最近那个,证据,越来越明显了……每次都要洗好几回……”
而且,自从段大夫来了府上之后,哥哥的花样更多了。
不行,这个段大夫太可怕了,她要找机会让赵管家罚他呜呜呜!
颜彻抱住她安抚:“无妨,情之所至,自然流露,很正常。”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哄道:“乖,哥哥给你一样东西。”
令颐闻言大惊,以为他又要塞给她……
她疯狂摇头,满是抗拒:“不要了哥哥!我、我不要了!”
颜彻低笑出声:“傻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松开她一些,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枚通体玄黑的令牌静静躺在他掌心,繁复威严的龙纹在烛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光泽。
他将令牌放入她手心:“见此令,如见我本人。日后若遇急事,哪怕是深夜宫禁皆可畅通无阻。”
“你和你师姐来日或许用得上。”
令颐震惊地看着掌中这枚代表着滔天权势的令牌,嘴一点点张大。
“哥哥,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就给我了?!”
“算不上什么贵重,你既需要,就放在你哪里。”
令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感受着手里令牌沉甸甸的分量。
她握紧了那枚冰冷的令牌,抱住哥哥的脖子:“嗯嗯,谢谢哥哥!”
谁知,颜彻微笑来了句:“不用谢我,毕竟,妹妹方才的枕头风吹的不错。”
令颐的脸又烫了起来,不依不挠,作势要打他,颜彻便笑着作罢,不再逗她了。
*
几日后,宋府。
沉檀木的厚重气息弥漫在雕梁画栋的正厅里,宋家家主宋世荣端坐主座上,神色严肃。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商议我宋家与平阳王府结亲之事。”
话音甫落,几位须发花白的长辈便捻着胡须,纷纷颔首附和。
一位辈分最高的老者缓声道:“宋老家主英明,平阳王位高权重,其郡主身份尊贵,与我宋家可谓门当户对,实乃天作之合啊。”
另一人接口,语气是世家特有的矜持:“正是,我宋家虽非皇亲国戚,然自大周开朝以来,累世簪缨,出过数位宰辅,声名显赫。此番与王府联姻,亦是门楣生辉,相得益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称赞家主宋世荣这步棋走得高明。
然而,在一片称颂声中,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座旁宋老夫人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色,以及家主宋世荣那紧绷如弦的神情。
一位族叔迟疑着开口问道:“此乃大喜之事,听闻平阳王那边亦甚为中意,只是,看老家主与夫人神色,似乎另有隐忧?”
宋老夫人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腕间的佛珠,发出一声轻叹。
“唉,诸位有所不知,这门亲事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我那孙儿羡文,这孩子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头。”
宋世荣本就铁青的脸色,在听到母亲提及那个不省心的儿子时,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猛地一挥手,沉声斥道:“哼,休要再提那孽障!只盼他这次能给我安分些,莫要再节外生枝,丢尽我宋家颜面!”
众人不知个中缘故,听两人这么说,皆是一头雾水。
一旁有人连忙劝解:“家主息怒,羡文这孩子此时求见,说不定是想通了?不妨见上一见?”
宋老夫人也开口道:“是啊,让小六进来吧。”
宋世荣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片刻,宋嘉策的身影出现在厅门口。
他径直走到厅中,在父亲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咚”的一声,双膝重重跪地。
众人正不解其意,却听他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起。
“父亲,母亲,诸位长辈。羡文此来,是为禀明心意。”
“孩儿不能娶平阳郡主,恳请长辈们收回与王府的结亲之诚!”
与此同时,宋府大门外。
一辆马车悄然停下,令颐扶着祝颂然下了车。
“师姐,别怕!”
她紧紧握住祝颂然微凉的手:“我们进去,我答应过师兄,一定要把你送到他身边!”
“嗯。”祝颂然笑着看向她,转头看向威严的宋府大门。
她,不会退缩。
两人走向大门,果然被守卫拦住。
“站住!宋府重地,闲人勿近!”
令颐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物:“何人敢拦!”
她高高举起玄黑令牌,上面繁复的龙纹在日光下熠熠闪烁。
那是,皇族权威的象征。
守卫中有人眼尖识出此物,瞬间脸色大变,慌忙躬身让开。
“贵、贵人请!快放行!”
令颐收起令牌,拉着祝颂然,昂首挺胸踏入了宋府大门。
厅内,宋嘉策的宣言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点燃了众人的火焰。
“逆子!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宋世荣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六弟,你疯了
不成!”
“羡文,快住口!莫要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