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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_分节阅读_第32节
小说作者:林叙然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12 KB   上传时间:2025-09-07 14:51:32

  接下来两日,安排的是针黹、莳花、香篆、宝饰四课,众人兴致高昂,争相表现,其中或有拿手的项目,则那日免不了大出风头,被授课的女官单独表扬一番。

  周缨往年在家中虽常事女红,但毕竟只求自用,不求华贵秀丽,亦困于生计无暇钻研,因此精致针法不通,表现靠后。莳花、香篆上后来随蕴真耳濡目染,倒还表现中上。

  至于宝饰一项,则是她当之无愧的强项,她虽不曾学过此次所授的制饰,但入选者中精研此项的本也寥寥,而她手工方面的领悟力向来很强,女官在先演示过一遍,立刻便能活灵活现地复现出来,授课的汪尚服惊喜得连连夸赞了几次。

  课后沈思宁便同她窃窃私语:“看来你这是一早便被汪尚服相中了,我跟你讲,那可是个肥缺,你去那里差不了的,准能得些赏赐,攒下好些私房。”

  先前交谈中,周缨本就告知过她自个儿家境平平,知她这话也是出于好心,周缨含糊应过。

  沈思宁又自言自语道:“我只想去个不太容易犯错的地方,安生待上几年,待时日到了,好出宫嫁人去。这宫里规矩太多了,依我这性子,怕是容易出差池,待得越久,爬得越高,恐怕命越不保。你看清了没,刑罚那一节实在是吓人,竟还配了图,血淋淋的,谁编的书,分明是故意要给个下马威,心眼儿忒坏了。”

  周缨听得微微勾唇。

  “我同你说,你一定要想好去处,有些差使虽说能去贵人跟前露脸,前程是不错,但老话说伴君如伴虎,稍不注意项上人头就得搭进去。对于我们这些姑娘家,又不求功名的,大多数进宫来也不过是图赚些俸银贴补家里,着实不值得冒这样的险。”

  沈思宁将脑袋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劝她:“一定要早些琢磨好,在对应的教习面前好好表现,不然后悔莫及啊。”

  周缨侧头去看她,若有所思。

  

第39章

  ◎是我之故,不敢有怨。◎

  翌日考校首日所学的宫规典仪,祝淮极尽严格,有好几人答错被罚,沈思宁果然在列。

  晚课过后,沈思宁匆匆赶回屋内罚抄,周缨打来热水,拧好帕子递至她跟前:“擦擦脸吧,清醒些再抄。”

  沈思宁胡乱抹了两把脸,继续奋笔疾书。

  周缨洗漱过后,倚在榻边温书等她。

  沈思宁抄久了,腕子酸得厉害,边甩边哀嚎道:“这也太严格了,我不过只答错了四个字,这么厚的三本书,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尚仪也是视情况罚的,旁人都打了板子,你单单只罚抄,自然也是觉得你还算不错。”周缨打着哈欠劝她。

  “你若没事就先睡吧。”沈思宁寻来两件夹袄,四处找布条,想做个简易的围帘,“我遮遮光。”

  “没事,你先抄吧,不必管我,若困得厉害了,这点光也算不得什么,不碍事。”

  工具匮乏,沈思宁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思她所言有理,只得作罢,将冬衣一扔,又埋首抄写起来。

  周缨眠了一阵,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见她还苦兮兮地披着件薄袄在那里抄书,想是困乏得厉害了,身子往旁一栽,那纸上的字迹便糊成一团,又登时惊醒过来:“完了完了,祝尚仪要见我抄成这样,恐怕也要打我板子了。”

  周缨披衣起身,走近一看,不由微微皱眉,纸上有几处因栽倒而被涂抹出的黑点不说,整篇也因犯困而字迹歪扭,显然是不能入祝尚仪眼的。

  “不要用这个,小心因小失大。”

  周缨探手将纸张收起来,站至一侧往砚中注水,替她研墨:“你重新写,我陪你说会子话,打起精神来。六尚之中,其余四尚局正皆是安排手下女官负责此次授课,唯有祝尚仪和汪尚服亲自前来讲授,可见祝尚仪对这次擢选极为重视,明日午后还有她的课,你这样子不行,今晚必须抄完。”

  沈思宁吸吸鼻子,在她小臂上蹭了蹭:“阿缨你真好。”

  二人对坐,时不时说上几句闲话,沈思宁抄写,周缨便替她检查有无错漏,天将明时,方才完成这项浩大工程,二人困倦至极,身子歪歪斜斜叠至一处胡乱睡了。

  天光大亮,外间用餐已毕,周缨才猛然惊醒,一把推醒沈思宁,两人草草整理好仪态便往课室赶,却见汪浅已在位置上站定不知多久了,横眉倒竖,脸色阴沉得可怕。

  二人杂乱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慌得脸都白作一团,垂首不敢言。

  “你二人为何迟来?”汪浅的声音含了怒气。

  生怕连累周缨,沈思宁抢先一步出声:“禀汪尚服,是我贪睡,周缨为等我,稍误了些时辰。”

  “贪睡?昨夜做什么了?”

  沈思宁声音小下去:“昨日祝尚仪考校宫仪典籍,因答错被罚抄书,耽误得晚,今晨一时不察误了时辰,还请尚服责罚。”

  “不学无术,样样无成。”汪浅音调陡高,“按照宫规,你二人今日犯的错该如何处罚?”

  沈思宁尚在思索,便听周缨先出言道:“笞十。”

  汪浅乜她一眼,淡道:“念在初犯,减半吧。”

  宫正司派驻于此执掌戒律的典正严知微执戒上前,戒尺长约一尺宽约两寸,榉木材质制成,厚约寸余,边缘已油光铮亮,显然已经历多年深宫岁月,彰显过无数次宫廷威严。

  沈思宁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立即被两名宫人制住,待受完罚,又疼又惧,已是止不住啜泣。

  周缨担忧地看她一眼,尚不及关切,便见严知微已站至身前,只得垂首领罚。

  汪浅告诫室内众人:“你们都睁眼好生看着,即便是进宫来做女官,日后得授品秩,不与一般宫人一概而论,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前朝官员们上值误时,仍有受御史弹劾上司责难之险,遑论若是朝会迟到,轻则降职,重则罢官,你们又如何能特殊?”

  汪浅淡扫她二人一眼,语气冷得厉害,用戒尺一指墙角:“今日教授宫廷穿戴礼仪,你二人站那里好生听着。”

  “是。”二人自是不敢造次,乖乖站至角落里。

  因先前常年事蚕桑之事,周缨对此颇有兴趣,虽手上隐隐作痛,却也在以眼神安抚好满怀歉意的沈思宁后,一直抻着脖子凝神细看,生怕错漏一处。

  见她如此,汪浅反倒怒极,待到授课结束,冷声斥道:“周缨,你去禁房思过,无令不许出。”

  众人哗然,沈思宁欲要申辩,周缨忙阻止她:“汪尚服如此安排,自有其意,不可冲撞。”

  严知微率人将她领至东廊后的禁屋。

  一间逼仄窄小的屋子,其上锁已斑驳生锈,屋内无窗,仅设一道小门,灰暗而沉闷,踏足其间不过片刻,周缨已觉鼻腔与胸肺间皆有不畅之兆。

  严知微道:“宫中初选女官都在此受训。上一次擢选女官还是五年前,这屋子已经五年未曾启用了。”

  周缨点点头,听她接道:“按照此处的规矩,凡于禁屋受训者禁食一日。按理你之错不至于此,只是汪尚服对你抱以厚望,你却如此慢待她的课,她生气也难免,你先好生待着,午后祝尚仪来授课,看她有无异议。”

  “多谢典正。”周缨客气致谢。

  门从外锁上,黑暗笼罩着这方寸之地,伸手不见五指,周缨凭方才所见,小步往前挪移,脚踢上一处硬物,判断出应是一张窄小的木床,缓缓屈身坐下。

  昨夜歇得晚,早间又不曾进食,周缨力乏,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又疼得一缩,只好往掌心吹气,试图缓解疼痛,后来便力图睡过去,以让自个儿好受些。

  好在昨夜睡得少,眼皮沉重得厉害,不多时,周缨便耷拉着双腿草草睡了。

  再睁眼时,眼前仍漆黑一片,已辨不出是昼还是夜。

  不知过了多久,锁扣声响起,门被从外推开,周缨下意识地先抬头去看天色,外头同屋内相差无几,仍是灰暗的,仔细一看方能瞧出有几颗发白的星子。

  周缨看着门口进来的人,起身行礼:“祝尚仪。”

  严知微提灯站在一侧,祝淮睨她一眼,语气严厉:“可知错了?”

  周缨称是:“万不敢再犯。”

  祝淮走近两步,柔和的光影随之移动。

  祝淮声音温和不少:“手伸出来,我看看。”

  周缨不肯。

  “不服上官之令,你还想受责?”

  周缨迟疑伸手,严知微显然留了情,伤处并未破皮,轻微隆起,呈青紫色,被提灯一照,倒是有几分可怖。

  祝淮接过提灯,仔细照看片刻,说:“你同我来。”

  严知微提灯在前引路,周缨跟在最后,往东廊下祝淮用来小憩的居室走去,走到近前,端跪在门口的沈思宁闻声抬头,眼圈红得厉害,忙磕头道:“谢尚仪开恩。”

  祝淮遣她回去:“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

  沈思宁不安地回头看来,周缨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自个儿没事,她才快步回了寝屋。

  祝淮于圈椅中落座,严知微将提灯搁至一旁案上,往圈椅前铺上一个掐花锦缎蒲团,周缨会意,理裾在上面跪下来。

  “责罚已毕,坐着就行。”

  周缨迟疑片刻,乖乖跪坐下来,严知微打来一盆温水,拧干热巾递给祝淮,祝淮接过,也不说话,只那么看着周缨。

  周缨迟疑着伸出手来,祝淮便轻轻替她擦拭了一遍。

  “司饰一道,经手的都是价值连城之物,需格外用心。汪尚服本对你青眼有加,你却对她的课如此不上心,她今日显是恨你不成器,怒极了,想必对你存了些成见,或许已将你拒之门外了。”

  周缨垂首:“是我之故,不敢有怨。”

  见她此言不似作假,祝淮方说:“宫墙之内,有一条生存之道,本不该由我来告知你,但此事既因汪尚服而起,我又与她有几分私交,且观你来历,或许不太能过早领悟,便提点你一句。和颜可藏冷刃,厉色能存温仁,凡事勿被表相迷惑,要用心辨别。”

  周缨称是:“谢尚仪指点,我当好生领悟。”

  “尚服手下,那是极好的出路,旁的女孩儿们不说,私底下必然心动得很。汪尚服本对你多有器重,若为这么一件小事,失去一个极好的机会,你悔否?”

  周缨垂首不言。

  祝淮低笑了一声,取过案上的瓷瓶,以银蔑将药膏涂上她掌心:“虽伤得不重,但还是好生护持,好得快些,少受些痛。”

  周缨疼得想缩回双手,却强行克制下来,任由她替自个儿擦好伤药。

  严知微将周缨扶起在对面坐下,端来一碗饺子和热汤。

  周缨迟疑着抬眼,祝淮淡说:“吃完就先去休息。既因犯错,惹得汪尚服动怒至此,我总理女官规训之事,不能坐视不理。等汪尚服何时消了气,你再搬出来罢。”

  

第40章

  ◎破局之法,唯有笃行不倦这一条。◎

  自此事后,周缨愈发谨慎,真正将崔述和祝淮两度提点的“用心为要”刻进了心里,断不敢再犯任何错误,课业上进步愈发明显。

  时日一久,汪尚服见她时,面色也稍霁了些。

  她本一直忐忑不安,至此才慢慢安下心来,得有闲暇之时,常随处取材,用竹枝树叶做些精致的小玩意儿给同伴们送去。

  为还她的情,众人也设法省下些灯油偷偷拿给她,倒令她得了便利,再不用去庭院中受冻,也有足够的灯油支撑她挑灯夜战。

  预想中的不适应虽有,但却并不强烈,导致她在这一个月里,很少去回想来玉京后的这一年多,无论是净波门外的清静日子,还是崔府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习艺学识上。

  日子竟似比先前过得还要快,一直到考校开始,周缨才恍然意识到,她竟已跨进宫墙一月有余,也在那间低矮逼仄的小屋里住了将近一月了。

  七门功课一一考校完毕,众人得了一日的休沐,虽也不过是被安排扫洒院落,但一日三课的紧迫感倏然消散,众女笑语叽喳地在院中闹作一团,惹得东廊下小屋中的汪浅皱了皱眉。

  她已对着那对极具巧思的银丝竹叶耳珰沉思了许久。

  正当此时,祝淮带着一小瓶温颜粉进了门。

  汪尚服将耳珰收起,祝淮眼尖,玩笑道:“也不用藏,我知道你属意谁。”

  “听你这意思,要同我抢了?”汪浅露出一个不大和善的笑。

  祝淮便笑说:“咱俩争了这些年,往年旧主在,总是你得脸,而今章皇后入主中宫,点了我总理此次女官擢选事宜,总算是让我扳回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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