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回不来,我想嫁谁便嫁谁。”她攥紧了他胸膛的布料。
“任性!”他瞪她,“别忘了凌云,不听我的话,小心他生啃了你。也就本王由着你作,换成他,你敢惹他吗?徐峻茂更不行,他再完美,你都过不去他爹娘那关,你不要他,他爹娘也不稀罕你。”
崔令瞻这个人真的很可笑,平时大醋小醋胡乱吃,突然又干起了拉红线的营生,分析起了情敌。程芙怔怔望着他。
“咱们丑话说在前。”他似乎有点伤心,声音哽窒,凶巴巴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起码也得在心里给本王守个一年半载的孝,我不准你立刻心无旁骛与别人恩爱。”
“你若……没了,我立刻与别人好。”什么难听她说什么,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那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每晚来找你。”崔令瞻没招了,只能吻着她冰凉的唇,又一点点吻干她泪珠,直到马车悠悠停驻。
不是锦山,竟是双槐胡同。
分别前,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坏女人,所以我更得好好活着,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程芙充耳不闻,撒腿跑回了家,一路冲进了自己的寝卧,泪雨纷落。
好奇怪,她为何要哭啊?
想起她天天诅咒他,想起他说菩萨万一显灵……他岂不是就要遭报应了?
程芙把脸埋进臂弯,大声哽咽。
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希望他死。
但太子尚未被废,一旦登基,崔令瞻必死无疑。
当初皂河县的一干人等,除了荀叙,估计都要遭殃,所以他……他才命她马不停蹄嫁给荀叙。
他是生怕她吃一点苦,又怕她过得太滋润,临了都要威胁她守孝。
柳余琴满脸担忧,推开房门疾步走进来,“阿芙,发生何事?”
“姨母。”程芙抬起脸,欲言又止,唯有紧紧地环抱住姨母。
“傻孩子。”
柳余琴拥着她,拍了拍她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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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推一推下本预收文《被登基的前任报复了》,求收藏~~~我不信攒不到两百收藏[爆哭]
丨前任复仇复到了一个被窝丨被窝外打架,被窝里和好丨
年少的皇太孙,音色清澈动人,对温浅道:“若得表姐为妇,当作椒房专宠。”
少年的誓言诚挚动人。
时光荏苒,五年后。
新帝登基两载,后位空悬,膝下尚无一儿半女。
这一年,温浅的未婚夫病故,她饱受族人苛责。
未料父亲骤然东山再起,并将她献给了表弟——当今新帝,封正五品美人。
……
二十岁的温浅应了年少的戏言,成为表弟的妇人。
未料奸人揭发她为早逝的未婚夫写悼词,表弟噙着玩味的笑,当着她的面漫不经心念起来,末了,认真指出两处乏味造作,建议她提升内涵多读书,又道:“阿姐端的深情,世间哪个男子见了不怜惜。”
他口中的“怜惜”别有深意。
是夜便留宿将她“怜惜”,直至她有孕。
后来,他亲手为她戴上名为凤冠的“枷锁”,将她一生一世“锁”入椒房。
是他的报复,亦是他的誓言。
——阿姐,你人品真的很差。
——阿姐,你玩弄我的真心,我玩弄你,咱俩彼此彼此。
随遇而安伪乖女x纯情阴暗大坏批
——食用指南——
1.【男女双C】【俩人各有各的缺点】【均非真善美】,建议雷点密集/要求主角完美的宝宝谨慎入坑,弃文不必告知,温言善语,你一定发大财!!
2.除了双C不作其他任何保证,架空历史,谢绝考据。
3.年龄差半岁
文案发表于2025年10月03日,已截图存证,碰瓷偷盗必究
第85章
皇上随时可能驾崩, 宫里捂得那么严实,说明不知道此事才是本分,才更安全, 所以程芙没敢告之姨母实情。
如若她不是皂河县一案的告发人之一, 想必崔令瞻也不会让她知晓。
“姨母, 都是我不好, 叫你担心了。”程芙抹了把脸,把纷乱的心绪理平, 镇定道,“刚才是毅王送我回的家。”
“我知道, 进宝跟我说了。”柳余琴打量着程芙的神情, 问,“他欺负你?”
程芙点了点头,一怔, 忙又摇了摇头,“就那样,他说话我不爱听。”
柳余琴莞尔,凝眸端量她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
景暄三十四年暮春时节,宫城上方笼罩着一团乌云,无雨, 黑沉沉, 到了夜里陡然电闪雷鸣,像是积蓄多日的洪水开闸,瓢泼人间。
皇帝龙体抱恙,众臣工有些日子未能上朝,这也是难免的事, 毕竟皇帝年纪大了,自然比不得年轻时候的精力,幸而有毅王、内阁、魏大铛主持大局,朝政倒也安稳,从无纰漏。但正常情况下更应该由太子出来监国,一则彰显正统,二则以防不测。
大部分人只知太子触犯天颜,正在明堂思过,却不知具体情况,而今思过了近两个月,情势又迫在眉睫,也该放出来,否则一旦有个不好,岂非朝纲大乱?
于是三月十六,在肖阁老的领头下,六七位重臣上疏请求赦免太子,以便监国。
奏折照常送进养心殿,每日只有皇后、毅王和魏大珰有资格近前侍疾。
内阁大臣虽不用站班,但都会花费一炷香左右围坐议政堂商议国事。
议政堂就设在养心殿以西的一间小室,类似暖阁和书房的结合体。
皇帝懒得上朝时常在此地召见大臣,来往距离短且方便。然而至今为止,没有一位阁老见过皇帝,很难不让人往皇帝是否下不了床的方面联想……
若真如此,江山随时可能易主,下一任君主自然是太子,但太子真的可以胜任吗?
聪明人多少看出一些端倪。
皇帝早有废太子之意,可惜没等下诏人已倒下。
诸多猜测,纷至沓来。
肖太子妃趁夜混入明堂,单独见了太子一面,后又匆匆离开。
宜合宫的邱贵妃病榻惊坐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赌一把,她和太子终将一无所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关键时刻,人心波诡云谲诡,没有什么不敢想不敢做的。
三月十七,凌窈的精神逐渐稳定,凌云便将她托付给翟妈妈和付氏,硬下心肠入宫当值。
此行虽早有准备,然而值房人员的变换依旧令凌云暗暗惊讶。他仔细观察了片刻,东厂的人未变,可见党派纷争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吴鸩还未做到一家独大。
几名千户百户一见凌云,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询问:“佥事,您可算回来,吴鸩太不是东西,我们何时才能回家?”
原来他们连续当值了五日,期间没有任何人给句准话,反倒是“擅自离开值房者斩”的死令下得飞快。
这不是变相的软禁是什么?
大家都是干这个的,对此类话术再熟悉不过,当即就琢磨到要有大事发生,一时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肖阁老在门生众臣的簇拥下踱步离开养心殿。
今日依旧没有见到皇上。
这是好事。
怕就怕皇上如同去年一般突然又活了过来。
今时今日,与其说他有不臣之心,更应解释为顺势而为,但凡毅王与怀国公联手,他绝对三思而后行,怪就怪毅王没有,且与怀国公闹得极僵。
面对唾手可得的帝位,想到苦心栽培的嫡孙女即将沦为废太子妃,肖阁老觉得自己再不插手才是愚不可及。
不过大部分阁老依旧保持中立,他们忠于皇上,只等皇上的旨意,哪怕一时不能阻止肖阁老的司马昭之心,却都竭力避嫌。
局势越来越微妙。
摇摇欲坠。
养心殿的暖阁里,皇后一身素服,未施粉黛,面容憔悴,她的右手被皇帝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
荀叙和丁御医垂手立在十步开外的屏风后,眼观鼻鼻观心。
毅王则跪在皇帝的床前,好一会儿,皇帝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
他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可也不像外界误认为的失去意识,事实上他不仅有意识,还能说话,之所以迟迟未下决断,就是在等,等等看还有多少人站队。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臣子依旧是他的臣子,而那些本有异心的,立时就现了原形。
现在,就看太子的了。
皇帝希望太子依旧是自己的儿子。
至于太子会不会这样想,那就交给人性了。
十八这日,三更天的梆子声将将落幕,位于养心殿同一处方向的建筑突然走水,火光熊熊,渐有蔓延之势,险象环生。
大批禁卫涌入,直至黎明才将火势压了下去,保住了周围的殿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太子所居的明堂思过殿距离火源最近,基于安全考量,有人命禁卫护送太子暂且撤离,一路撤回了东宫。
凌云等人奉命前来灭火,灭了一半就被吴鸩的人强行请走。
吴鸩道:“本官根据知情者提供的线索,于一个时辰前抓获乱党数名,今夜大火亦是乱党所为,罪证确凿,只有一事还不明确,麻烦凌佥事随我回趟北镇抚司。”他阴恻恻一笑,按紧了刀柄,左手亮出一枚腰牌,“圣谕在此,违令者斩。如肯老实配合,或许还能尽快洗脱嫌弃,请吧,凌佥事。”
凌云:“这不是圣谕,只是一块普通的当差令牌,我也有。”
“难道你们也瞎了?”吴鸩厉声呵斥左右,“还不快将凌榆白拿下!”
显然他已失去耐心,连装都不屑再装,亦或时间紧迫,被什么力量催促着,无法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