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她十指交叉摩挲,便有麻麻酥酥的感觉,兰秀娘发现,她爱不爱梅清臣不清楚,但她绝对爱他的身子,每每靠近,无需他做什么,身酥体软。
梅清臣知道她说的什么,唇角浮出一丝浅淡的笑,明明是高兴了,却还是要骂一句:“肤浅。”
“肤浅?你觉得这样便不是爱了?可我只对你这样啊,七年啊,我又有决心找,怎么也能找到一个啊,梅清臣,其实你挺有魅力的,真的,我想找到一个跟你一样好看,那方面也让我满意的,还真心实意对我好的,确实挺难的……”
梅清臣差点被她说服了,但他却抓住了关键:“怎么你都试过了?”
“那倒没有,最有机会的便是董士成,但也泡汤了,要不是喝醉了酒……”
梅清臣抬手捏住她的臀瓣,眼中露出凌厉的锋芒:“怎么,你还后悔?”
“不悔,今日在外面闲谈,才知他做过山匪,其实倒也没什么,乱世嘛,但的确跟印象中的他反差太大了……”说着,兰秀娘想起来什么,跨坐在他身上面对他,伸手点着他的胸口,认真严肃道:“还有你,心思太深了,长嘴不会说话,当然,我理解,干你们这一行的,确实需要谨言慎行,但对枕边人,对家人,总要捡一些能说的说吧,我又不是傻子,你但凡暗示我一句你要对付太子,会为我报仇的,哪还有后来的事。”茶楼的事,算起来,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但这句话她没说。
“是我不好,是我小看了秀娘。”他勾上她的腰,把她拉近,与他贴在一起。
兰秀娘哼了一声,下意识在他胸口画圈:“你知道就好。”
“嗯。”梅清臣闷闷的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把之前的事都忘了吧,我们都忘了好不好,好好过日子。”兰秀娘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梅清臣微眯眼睛,忘了?忘是不可能忘的,他会永远记得。
但现在他迷途知返的妻正在认真哄他,他敷衍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他大约知道怎么个回事了。
怪不得今日回来突然对他热情,原来是她在外面认清了其他男人的卑劣与不足,开始觉得他香了。
呵。
她可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女人。
她这样,让他又恨又爱,但又能怎么办呢。
他望着她荡漾靡丽的眼神,捉住她作乱的双手,笑的温柔极了:“秀娘可否忍耐几日,麒鸣说我还要再吃些时日的药。”
兰秀娘有些尴尬,今日还与姐妹们说起来,这个年龄段,正是极想要的时候,大家都是,何况她又七年不曾有过,比他们更甚是合情合理的。
搞得她像多欲求不满似得,兰秀娘从他身上爬下来,故作冷脸:“当然了相公,我怎么会不在乎你的病体呢,等你养好再说吧。”
如此两人也算开诚布公的谈了次心,兰秀娘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淡了许多。
她过起了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睡到自然醒,醒来有饭吃,吃完出去玩,睡觉有人暖。
梅清臣每日服药练拳看书,身子好了许多,甚至开始做一些活计。
他在后院复垦了片菜园,这里晌午还是热的,他脱了上衣,戴着草帽,在地里锄草。
兰秀娘趴在窗户上,随着他动作,肌肉起伏滚动,汗珠顺着流淌下来,在阳光底下,泛着晶莹的水光。
嘶……
不能再看了,她狠心拉上窗帘,平心静气,试图午睡。
睡不着,反复翻身,又翻身,再翻身……
兰秀娘午睡过久,晚上贼有精神。
好在终于心平气和了。
她坐在案前,随手拿了本书,是梅清臣近日看的。
只看了几个字,她便觉得不对。
她竟然读得懂,非但读得懂,甚至还很丝滑。
她快读两行,又翻过书皮,怪不得熟悉,这分明是她之前买的艳情话本,怎么到他手里了。
更主要的是,梅清臣每日看书,看的就是这?
她随手又翻翻桌上其他书,真又找到几本……
恰在此时,刚沐浴完的梅清臣推门而入。
兰秀娘拿起书给他看,“你最近一直在读这些话本?怎……”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只见梅清臣着一件甚是轻薄的寝衣,领口还一下裂开到小腹,这半遮半掩的,比她中午看的还诱人,再往下看,甚至可以看到那一大包。
兰秀娘的银心复起,喉咙都干了。
梅清臣像是不觉似得,看了眼她手里的书,走到一旁拿干巾拧发,“是,我看你以前爱看,我看过后,觉得倒也不错。”
兰秀娘回忆了下刚才看到的那段,正是多情小姐窥云雨,房中寂寞遣春情。
她放下书,忽问:“麒鸣给你的丹药还有几颗?”
梅清臣将湿了的布巾搭在架子上,拿起梳子梳理头发,轻吟片刻,才道:“还剩□□颗吧。”
还有八九天!
兰秀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梅清臣没放过她的细微表情,心中快慰,虽然这法子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他这娘子,不这样吊着她,她肯定不会珍惜。
他轻笑一声:“娘子不要担心为夫的病情,麒鸣不是说了,病根已除,巩固巩固就好了。”
“哦。”兰秀娘淡淡答道。
梅清臣上了床,掀开被子,见她依然坐在案前,询问:“怎么不上来睡?”
“下午睡多了,我看会书,你先睡吧。”
梅清臣没说其他,闭眼睡去。
兰秀娘看了会话本,越看越热,索性丢开,她瞪着桌上的铜牛灯一会,吹灭了它。
梅清臣平躺着,显然已熟睡,呼吸均匀。
兰秀娘上了床,小心翼翼的踏过他,去了床里侧,抽了另一条薄被,几乎靠着墙,她静着听了一会后,咬了咬唇,把手伸了下去……
只是还未得乐,身后忽然传出他翻身的声音。
兰秀娘赶忙收回手,也翻了个身面对他。
他声音带着睡意:“怎地不盖被,过来些。”
不用她动,他已经伸手将她揽了过去,理好她的薄被,帮她卷了卷,塞进自己怀里,一手揽在了她腰上。
兰秀娘:“……”
她有点想骂人。
狗东西!
闭眼的梅清臣,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有他,让娘子自己动手,岂不是打他的脸。
……
兰秀娘上火了。
嘴里起了个口疮,喝水都疼。
梅清臣给她在院子里磨药,让白义在山上采的。
兰秀娘坐在树下,精神萎靡,连门都不想出了。
荷香给她端茶,忧心的看着她:“娘子怎么上火了,喝点凉茶吧。”
兰秀娘拿过来喝了一口,声音有气无力:“没用的。”
“什么没用?”荷香奇怪。
“凉茶无用。”
“那什么有用?我去给娘子熬来。”
兰秀娘眼睛下瞥,半晌才道:“不用。”
她的眼神有几分幽怨的看向梅清臣。
梅清臣抡着药碾子,与她相视一笑,还体贴的说:“快好了,等抹上就不痛了。”
兰秀娘翻了个白眼。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看这生龙活虎,说话气息绵长的,也不像有病的。
她微眯眼睛,不若今晚就把他办了。
正想着,门口却传来一个沧桑着急的声音。
“秀娘,老夫有事相求!”
兰秀娘转头看去,竟看到了村长在院门口,白义见状开了院门。
一见她,村长“扑通”跪在了地上。
兰秀娘大惊,连忙过去扶他。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荷香与她一起将村长搀扶起来。
村长后面还跟了个稚子,年纪比晞光要小,拽着村长的衣摆,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村长见到树下坐着的男人,一眼便觉得此人光华极盛,无形的威压令他膝盖发软,竟不由自主的再度跪下。
“大人,夫人,求你们救救小儿吧。”
兰秀娘将其搀起来,请他坐下,村长不坐,直到梅清臣开口,他才勉强坐下。
“老夫实在无法,不然不会厚着脸皮来开这口,实在是这事难解……”
村长这才说了缘由,原来他的小儿淄儿在县里做货郎,前几日在路边茅房解手时,捡了一个布兜,里面竟然有三十两,他怕东西再被人拾去,便货也不卖了,在那儿等到快黑天,才等来失主,不想那人竟说他丢失的布兜里明明有六十两,说淄儿拿去了,让淄儿赔他,淄儿口笨,解释不清,最后被巡查的官差带走了,现已把淄儿关押在牢里候审,村长去保他,县官说只要还清了对方的六十两就能将他带回。
“别说老夫没有其余的三十两,就是有,老夫也给不得,淄儿一向良善,他若真拿了,何必还在原地等,又何必还他。老夫就这一个儿子,实在无法,只好来求大人和秀娘了。”
村长又叹一口气,看了眼兰秀娘,“说实话,那失主老夫也认得,他就是县里富商张丰,他一向痞癞,名声不好,他这样对老夫,怕也是因为……”
他话没说完,兰秀娘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梅清臣消失的事传开后,引来不少人觊觎,其中最过分的就是张丰,他竟摸到她家里来,兰秀娘当时害怕极了,跑到门外喊人,听到她的呼救声,左邻右舍的都赶了过来,最终村长带着几个村夫将张丰赶了出去,还警告他再敢来花树村,让他好看,张丰吃了亏,确实再没来过。
她知道当初乡亲们帮她是因为父亲的原因,父亲常帮村里看病,拿不出看病钱的也就不要了,有时还要搭钱进去,所以她孤苦一人之后,村里都对她挺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