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陈清棠艰难地看向他,沈鹤整个人隐没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神情,他只能很努力地去看。
沈鹤的视线从陈清棠微红的眼尾,滑到鼻尖,最后滑落在柔软的唇上,然后凝固了。
他就那样偏执地盯着陈清棠的唇,然后无意识地想要凑近。
陈清棠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浑身一僵。
他闭了闭眼,嗓音发着抖:“沈鹤,我让你放开我,别犯浑。”
回应他的是在寂静的客厅里,暧昧回响的呼吸声,浪潮般一下一下层层叠叠地扑在耳边。
越来越近了……
陈清棠已经能闻到从沈鹤微阖的唇齿中,泄露出来的酒气。
这个进度超出了他的预想,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沈鹤完全就是被酒精刺激,兴奋过了头,要是让这个吻落下来,明天沈鹤会无法面对他。
而且,陈清棠不愿意这辈子自己的初吻,被一个醉鬼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夺走。
陈清棠深吸一口气,翻过身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由于没有防备,沈鹤脚步微跄地退出好几步。
陈清棠冷眼睨他:“狗东西,让你放开听不见吗,你是狗吗?还下口咬人。”
这个突发的状况,让沈鹤从迷失中逐渐醒神。
半晌后,等热潮褪去,理智回笼,沈鹤才说:“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侵略性的目光却没从陈清棠身上挪开半分。
像匹进食中,吃到半分饱时,停下来中场休息的狼,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不满足和回味。
陈清棠啐了句:“狗东西……”
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脖颈,感觉摸到了一圈疙疙瘩瘩的牙印。
沈鹤表情克制不住地变得温柔:“安心,我收了力,没有破皮。”
陈清棠伸手刨开他,有点火大:“留了痕迹我再找你算账。”
刚转身要回自己房间,胳膊却被一把拽住。
陈清棠回头:“松手。”
沈鹤同他僵持:“别走,再一起待一会儿好不好。”
语气是软的,但态度是强硬的。
陈清棠张口还没说什么,沈鹤又忽然松开了他,还说:“你走吧。”
陈清棠:“???”
他懒得去管这个精分的人,抬脚就走了。
沈鹤也回了自己房间,他的脚步有些匆忙,从来没那样凌乱、着急过。
等房门关上,沈鹤也不往里走,反而是靠在墙边,失神地望着半空。
片刻后,他低头看了眼,几乎是抖着手往下一摸
沈鹤:“……”
沈鹤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咬牙:“畜生……你真是疯了。”
沈鹤难以接受现在这个状态。
他应了
他对着陈清棠,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最珍视、也是最不应该的人,应了
第34章 想碰碰那里可以吗
陈清棠回到房间后,关门的力道都带着发泄。
哐当一声,这把在屋里铺床的罗新吓得一抖。
罗新瞄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手上的活儿没停:“怎、怎么了?”
陈清棠浅笑:“啊,没事。”
又看向地上的棉被:“你要打地铺?我们可以一起睡床的。”
罗新表情些微怪异,低着头:“我跟别人睡一起不习惯,而且这个天也不凉。”
陈清棠温柔道:“但地板睡着很硬。”
他说着就起身,要把罗新的棉被抱上床。
罗新却很着急,一把抢过来自己护在怀里,支支吾吾:“没、没事的!我那个,我在家就是睡的木板床,都是硬床,所以没事的……”
陈清棠总感觉他怪怪的,明明开学时的那次聚餐,大家到沈鹤家来凑合,他们也是睡的一张床。
那时罗新就没表现出反感,或者不愿意。
怎么这次就……
陈清棠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罗新。
罗新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偏过身去背对他,然后继续铺床。
陈清棠最喜欢‘欺负’老实人了,他骨子里就是有点劣根性的。
就蔫坏儿着,故意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刚才,去浴室那边了?”
罗新眼睛一瞬睁大,他僵硬地摇摇头:“没、没有,我没有……”
陈清棠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心里明了了个七八分了。
这孩子,估计是看到他跟沈鹤亲热,被吓坏了。
该死的狗东西,怎么就非要在浴室门口,他们去房里不好吗?
去房里……他还可以更大胆点。
陈清棠也不逼问罗新了,帮着他把地铺打好,然后才脱了鞋上床,舒舒服服地躺着。
很快,罗新也完事儿了,他关了灯躺下了。
陈清棠睁眼望着天花板,忽然不轻不重地扔下了一个炸弹:“我其实是同性恋,你不介意吧。”
寂静的屋里响起一串很长的抽气声。
陈清棠打了个哈欠:“本来这是我的隐私,我并不想告诉别人,一是我是个隐私性很强的人,二是不喜欢因为性取向,惹上什么麻烦。”
包括麻烦的追求者。
陈清棠:“但现在我再捂着也没什么意思——”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啪嗒一声,灯开了。
白晃晃的光直刺人眼睛。
陈清棠偏开头闭上眼躲了下光。
等差不多适应后,重新睁开眼,才发现罗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床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清棠:“……做什么。”
罗新似乎是想凝望他的眼睛,但长期敏感自卑的性格,让他养成了不敢直视别人眼睛的坏习惯,于是只盯着陈清棠的头顶。
罗新:“我、我,我看见了……”
他把自己耳朵都憋红了,才终于憋出一句话。
陈清棠手肘撑着床垫,缓缓坐起来,明知故问地逗弄他:“啊,你看见什么了?”
罗新手指绞着衣角:“我看见,浴室门口你跟、跟沈哥……你们俩……”
陈清棠怕他把自己憋死,接过话帮他说了:“看见我们在亲热?”
罗新红着脸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故意隐瞒。”
陈清棠觉得他有意思极了,饶有兴趣地问:“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要坦白?既然隐瞒了,为什么不隐瞒到底。”
罗新:“因为,因为你那么真诚,连这种秘密都跟我说了,我不想骗你。”
陈清棠:“我只是猜到已经被你看见了,没必要再捂着了。”
而且罗新这人本性挺好的,与其让人背后揣测,不如他自己坦白,先跨出交心这一步。
真诚这种东西,是最锋利的武器,能破开真诚者的心,也能筛掉不真诚的人。
陈清棠从来不畏惧先付出自己的真诚,就像在爱情里,他也从来不畏惧先付出自己的爱。
罗新就那样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清棠对他莞尔一笑,伸出食指竖在唇边,轻声:“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帮我保密好吗。”
他那样好看,像一枝婉约清丽、又泛着艳色的海棠,眼波流转如月色乘风,轻轻一挑嘴角,就美得让人发醉。
罗新看得有点呆了,脸都红了,傻里傻气地问:“是你性取向的事,还是你跟沈哥之间的事?”
陈清棠冲他眨眼:“两件事都。不可以吗?”
罗新忙点头:“可以。”
陈清棠:“那没事,乖,去睡吧。”
正要躺下,一转眼罗新却还杵在他床边,那双因为常年做农活而变得粗糙的手,把衣角扯了又扯。
陈清棠:“还有话?”
罗新挣扎着,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闭,反复几个来回后,他才终于发出声:“其实……其实我也是……”
陈清棠笑眯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
罗新身上的gay属性还挺明显的,跟他认识第一天,陈清棠的gay达就响了。